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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秀-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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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再三许诺过的。现在我整夜地卖鸭颈做什么?就是为了多尔的将来呀!”
    吉庆街的来双扬,卖鸭颈的女人来双扬,她简单的理想是达不到的。她爱谁就
为谁着想,爱谁就对谁负责,看见别人都纷纷送孩子出国念书,她也准备将来送侄
子出国留学。她的事情多得很呢。
    来双元已经是在与妹妹敷衍了。被驱逐的危险已经过去了。他的老婆应该怎么
办,那不是来双扬的事情。小金不是没有找过工作,是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合适的
工作现在都要年轻漂亮高学历的年轻人。如果小金有一份好工作,来双元也不会在
来双扬这里蹭饭吃了。这话还有什么说头呢?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吗?来双元打着哈
欠,又要遥控器。
    来双扬与哥哥来双元的思路完全不一样。她看不见明摆着的事情。她不给来双
元遥控器,她更加认真地说:“怎么没有适合小金的工作?小金原本就是一个工人,
还是做工啊。就是吉庆街,也很缺人手的。”
    来双元说:“我们小金不洗盘子的。”来双扬说:“不洗盘子就不洗。
    那我给她介绍一户人家做家务吧。“
    来双元说:“扬扬!小金怎么能够去做佣人呢?”来双扬说:“哥哥啊,什么
佣人?难听死了。现在叫做家政服务,叫做巾帼家政服务公司。一个工人出身的中
年妇女,没有任何一技之长,做家务不是很好吗?肯吃苦的,多做几家,每月上千
块的钱也是赚得来的。”
    来双元的脸色不好看了。他说:“扬扬,你是不是有一点儿傻?先不说小金愿
意不愿意干,就是我这里,也通不过!我堂堂一个省直机关小车队的司机,省委书
记和省长都不敢小看我,都要对我客客气气的,否则我的车在半路上出了故障,说
请他下车他就得下车。我的老婆,饿死也不会去做佣人!”来双扬说:“到了没有
饭吃的那一天,我看她做不做?”
    来双元说:“她要是去做,我就先把她掐死算了,免得丢我的人!”
    “崩溃!”来双扬说,“哥哥,你怎么是这样的一个人?你以为你是谁?
    你以为你们省直机关车队会永远是社会主义大锅饭?你以为你真的整得了省委
书记和省长?你少在那儿自以为是好不好?说穿了,你不就是一个车夫吗?你不就
是伺候人的吗?“这一下,来双元就不客气了。他站起来,逼到来双扬的面前,抢
走了遥控器。来双元指着妹妹的鼻子说:”你侮辱我,那,我也就只好打开窗户说
亮话了——
    我住在这里是理所当然的!你是没有权力赶我走的!这间老房子,是祖辈传下
来的。按老规矩,这房子应该传给儿子;就算按现在的法律,我也有份。你凭什么
不让我住在这里呢?“来双元说完,狠劲按了一下遥控器,电视机轰然展开了一个
另外的天地,来双元只顾进入那个天地里去了。
    来双扬狠狠地念叨着“崩溃崩溃”,她算是领教了哥哥的自私、愚昧和横蛮。
    真是一娘养九子,九子九个样。闹了半天,来双元的目的就是要住在这里白吃
白喝。来双扬忽然明白了:对付哥哥来双元这样的人,她还是太客气了。
    “好!”来双扬说,“来双元,你是来家的儿子!你住吧!住吧住吧住吧!”
    来双扬自己住到“久久”酒店去了,挤在九妹的暗楼上,昏天黑地痛哭了一场。
    

                                 第五章
    来双扬这个女人,哭是要哭的,倔强也是够倔强的,泼辣也是够泼辣的;做起
事情来,只要能够达到目的,脸皮上的风云,是可以随时变幻的,手段也是不要去
考虑的。
    第二天,卖了一整夜鸭颈的来双扬,连睡觉都不要了。一大早,她出门就招手,
叫了一辆三轮车,坐了上去,直奔上海街,找她父亲去了。
    来双扬的父亲来崇德,居住在上海街他的老伴家里。他的老伴范沪芳,对于来
崇德,是没有挑剔的,可就是不喜欢来崇德的四个子女。其中最不喜欢的就是来双
扬。
    当年来崇德擅自来到上海街,带着私奔的意味与范沪芳结了婚。来崇德的子女,
个个都恨父亲。
    但是,胆敢打上门来的,也就是来双扬一个人。来双扬堵在范沪芳的家门口,
叉腰骂街,口口声声骂来崇德的良心叫狗吃了,居然抛弃自己的亲生儿女;口口声
声骂范沪芳骚婆娘老妖精,说她在结婚之前就天天缠着来崇德与她睡觉。偏偏范沪
芳呢,的确是一个性欲旺盛的女人,年纪轻轻的就守寡,时间长了熬不住,曾经与
抢刀磨剪的街头汉子,闹出过一些花边新闻,在上海街一带有一些不好的名声。范
沪芳与来崇德恋爱,一方面是看上来崇德为人老实脾气温和,一方面也是看中了来
崇德床上的力气。来崇德与范沪芳,两人对于睡觉的兴趣,都是非常的浓烈。
    要不然,老实人来崇德也不会断然离开吉庆街。在吉庆街,与四个孩子住在一
起,做事实在不能尽兴。
    加上来双扬已经是一个大姑娘,又没有工作,成天守在家里,像一个警察,逼
得来崇德和范沪芳偷偷摸摸的。所以,来崇德和范沪芳,在性生活方面,都很心虚。
    来双扬,年纪正是黄毛丫头青果子,只知道她们兄弟姐妹张口要吃饭,不知道
男女之事也要人的命。
    她半点不体谅,打人偏打脸。来双扬的叫骂,在上海街引起轰动,万人空巷地
看热闹,大家都捂着嘴巴哧哧地笑。硬是把范沪芳羞得多少年都低着头走路,不好
意思与街坊邻居碰面。幸亏后来,世道变了,中国改革开放,夜总会出现了,三陪
小姐也出现了;到处是夜发廊,野鸡满天飞;离婚的,同居的,未婚先孕的。
    群奸群宿的,各种消息,报纸上每天都有;有些大干部,因为腐败暴露出来,
生活一曝光,也总是少不了情人的。来崇德和范沪芳的那一点儿贪馋,又发生在夫
妻之间,大家终于不觉得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范沪芳的头,这才逐渐抬起来了。
    尤其到了近几年,社会舆论总是不厌其烦地鼓励老年人坚持正常的性生活。许
多信息台的热线电话,热情怂恿在半夜失败的老人们打他们的热线,他们承诺:接
线小姐一定会通过电话,帮助老头子们勃起。在这种社会形势下,范沪芳还怕什么
呢?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一切都时过境迁了。范沪芳毕竟是长辈,表面上,与来双
扬,也不好计较。可是范沪芳心里的大是大非,还是非常地旗帜鲜明。
    要说她对谁有深厚的感情,那就是对邓小平;要说对谁有深厚的仇恨,那还是
对来双扬。如果邓小平不搞改革开放,来双扬就会让她这辈子都别想抬头做人。
    近二十年来,范沪芳是不允许来崇德主动与来双扬联络的。每年大年三十的团
年饭,来崇德也是必须与范沪芳及其子女一起吃的。不过,后来,来双扬也没有再
打上门来了,她起先是忙着卖油炸臭干子,后来是忙着卖鸭颈去了。团年饭这么原
则性的事情,倒是来双元找范沪芳谈了两次。来双元不是范沪芳的对手。过招三句
话,范沪芳就看出了来双元的小气、自私和糨糊脑袋,比起来双扬,来双元差远了。
    来崇德与范沪芳婚姻关系稳定下来之后,来双扬就不再说什么了,她知道说什
么都没有道理了,难道来崇德的团年饭不应该与自己的妻子一起吃吗?日常生活的
伦理道德,来双扬心里明镜似的,她不说废话。只有来崇德生病了,来双扬才来一
下,来了也只是与范沪芳点点头,问一问来崇德的病况,眼睛漫游在别处。范沪芳
的眼睛,自然也故意在别处漫游。两人的关系,似乎淡得不能再淡了。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发展,也随着范沪芳的年近古稀,现在,范沪芳更多的是
藐视和可怜来双扬。
    来双扬现在不也离婚了?不也独守空房了?来崇德的女儿,从遗传的角度来猜
测,她的性欲大约也是很强的。没有了男人,也知道梨子的滋味了吧?看着来双扬
日益丰满,又看着来双扬日益地妖娆,又看着来双扬成熟得快要绽开——绽开之后
便是凋谢——这是女人在自己体内听得见的声音——类似于豆荚爆米的残酷的声音。
    范沪芳真是希望听一听来双扬这个时候的心声与感慨——作为一个女人的心声
与感慨。来双扬,原来你也有这么一天的啊!遗憾的是,范沪芳就是见不着来双扬。
来双扬就是不肯进入来崇德和范沪芳的生活。
    突然在这么一天,来双扬来了。
    来双扬出现在范沪芳的眼前,叫了她一声“范阿姨”。
    范沪芳意外地怔在那里了,她正在给她的一盆米兰浇水,浇水壶顿时偏离了方
向。来双扬来得太早,她父亲在江边打太极拳还没有回家。来双扬当然知道她父亲
现在还没有回家,她来这么早是来见范沪芳的。范沪芳太激动了。
    聪明人之间不用虚与委蛇。来双扬也从范沪芳失控的浇花动作里,明白了范沪
芳对她多年的仇恨与期待。来双扬今天是有备而来的,她就是冲着范沪芳来的,自
然归她首先开口说话了。
    来双扬的眼睛不再在虚空漫游,她正常地看着范沪芳,坦坦率率地说:“范阿
姨,今天我特意看您来了。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就是人到中年了,有过婚姻也有过
孩子了,心里什么都明白了。这么多年来,您把我爸爸照顾得这么好,这不光是我
爸爸有福气,其实也是我们子女的福气了。这不,快过端午节了。
    我做餐饮生意,过节更忙,到了那天也没有时间来看望你们,今天有一点儿空
当儿,就来了。可能我来得冒昧了一点。“
    范沪芳是老艺人出身,小时候跟着班子从上海来汉口唱越剧,唱着唱着就在汉
口嫁人生根了。越剧在汉口,不可没有,但也不能成气候。舞台与人生,人生与舞
台,范沪芳是一路坎坷,饱经沧桑的了。
    可是作为艺人,范沪芳的局限也是很明显的,只是她自己不觉得罢了。艺人最
大的局限就是永远把舞台与人生混为一谈,习惯用舞台感情处理现实生活。
    这样,她们的饱经沧桑便是一种天真的饱经沧桑,她们逢场作戏的世故也是一
种天真的世故,恩恩怨怨,喜怒哀乐,全都表现在脸上,关键时刻,感情不往心里
沉淀,直接从眉眼就出去了。来双扬面对面地把这番满含歉意的话一说,范沪芳的
感动简直无法自制,这是多少年的较量,多少年的等待啊!
    范沪芳有板有眼地摇动着她的头,眼睛里热泪盈眶,她双手的颤动就是那典型
的老旦式的颤动。
    范沪芳用她那依然好听的嗓音感人肺腑地叫了一声:“扬扬啊——”
    来双扬还给范沪芳带来了礼物,它们是:一条18犓金的吊坠项链,芝麻糕绿
豆糕各两盒,红心咸鸭蛋一盒,五芳斋的粽子一提,还有一只饭盒里装的是透味鸭
颈,是来双扬自己的货色,送给父亲喝啤酒的。
    来双扬巧嘴巧舌地说:“鸭颈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是是活肉,净瘦,性凉,
对老人最合适了。再说,要过节了,图个口彩,我们吉庆街,有一句话,说是鸭颈
下酒,越喝越有。范阿姨,你和我爸爸,吃了鸭颈,就有福有寿了。”
    范沪芳的眼泪,终于含不住,骨碌骨碌就滚下来了。
    “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范沪芳擦着眼泪说,握住了来双扬的手,一下一下
地抚摸着她的手背。
    女儿与后母,一笑泯恩仇。两人坐在一起,吃了丰盛的早餐。范沪芳楼上楼下
地跑了两趟,买来了银丝凉面、锅贴和油条,自己又动手做了蛋花米酒,煮了牛奶,
还上了小菜,小菜是一碟宝塔菜,一碟花生米,一碟小银鱼,一碟生拌西红柿,这
是现在时兴的营养生菜。范沪芳历来是讲究生活的,她十六岁就红过,吃过天下的
好东西。
    来崇德回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范沪芳笑眯眯地看着他,要他相信。
    来双扬前嫌尽弃,赶着叫“爸”。来崇德终于转过弯来,顿时年轻了许多岁。
    在来崇德送女儿回去的路上,来双扬与她爸手挽手地漫步街头。父女俩商量了
来家老房子的事情。来家的六间老房子,解放之后,政府不认它们是私有财产了,
这就收去了两间。这两间房子,不谈了。1956年,政府搞公私合营,又有两间
房子,被房管所登记,搞经济出租,租金就是政府得大头,来家得小头。
    来崇德不愿意出租,原意自家居住宽敞一点儿,可是他胳膊拗不过大腿,人家
政府不同意。这两间房子,也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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