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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眉说:“怎么你副总编去送报?”
王庆神色严重:“我昨夜通宵在报社改版,原来要登罗市长关于挤水分的一个讲话,还有评论员文章,都连夜接指示撤了。”
叶眉问:“为什么,谁指示?”
王庆说:“那不用明说了吧。我写了个短信随报纸一起给了罗市长。”说着他摆摆手拉下头盔提速走了。
叶眉若有所思地看着王庆远去的背影。
王庆将报纸卷着一封信塞进罗成独家小院门上的信箱,跨上摩托开走了。
墙上的挂钟指向六点。罗成走到院门,从信箱取出刚刚送到的天州日报。
他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拿起一支铅笔准备读报,看到报中夹的信封,从中抽出信纸。一看,脸变得阴沉起来。
电话铃响了,罗成拿起话筒:“是叶眉,这么早什么事?”
叶眉在电话里说:“我今天想跟踪采访你一天,写一篇‘市长的周日’。”
罗成问:“为什么?”
叶眉说:“发到省报,为天州局势提供点舆论支持。”停停又添话说:“我一大早碰见王庆了。”
罗成明白了:“今天是市容日,市政府肯定要在街头办公,记者们也会跟踪,到时你一起去就是了。”
叶眉说:“我要跟随的是一整天,含义是从早到晚整个过程。”
罗成问:“包括我在家里的活动吗?”
叶眉说:“那当然。”
罗成皱了一下眉:“有这必要吗?”又说:“那我还要和女儿商量。”
叶眉被堵了一下:“你这是托辞。”
罗成解释:“我对你们记者从来都是……”
叶眉一下十分激动:“我是我,我不要你这一视同仁。”
罗成没想到叶眉情绪如此激烈,他愣了一会儿,听到对方电话中激动的喘息,知道自己在面对一个越来越难以回避的难题了。他停了一下,息事宁人地说:“好,我收回对你的一视同仁,你来吧,一天内敞开让你观察就是了。”
罗成放下电话,调侃地摇摇头,又深思地拿起王庆的信。
第二部分这叫以静制动
墙上的挂钟指向七点,罗成与女儿在与客厅相连的餐厅吃早饭。罗成心中有事,一边吃一边对女儿说:“小倩,叶眉阿姨刚才打电话,想对我进行一天的追踪采访。”
罗小倩有些调皮地看着罗成:“爸爸,她是不是喜欢你?”
罗成说:“没想过。”
罗小倩指着他:“你老实说,别装傻。”
罗成说:“有时候需要点装傻。”
罗小倩说:“爸爸,你喜欢她吗?”
罗成说:“可能有一点。”
罗小倩说:“我觉得她主要不会照顾人。”
罗成说:“我倒没想那么多。”
罗小倩眼睛转了转:“我看田玉英阿姨挺照顾人的。”
罗成在想自己的事,随便笑了一下。
田玉英提着好几袋东西来到罗成家院门口,刚要摁门铃,看见院门虚掩着,便推门进了院子。看见房门也虚挂着,便推门进了空无一人的客厅。她穿过客厅,刚到餐厅门口,听见罗成罗小倩正说到自己,她一下站住了。
听见罗小倩说:“田玉英阿姨人真是挺好挺好的,就是文化档次上好像些微差一点点。”
又听见罗成说:“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田玉英咬住嘴唇。
餐厅内罗小倩还在接着和罗成说话。罗小倩说:“我爸爸的事,我不管谁管?爸爸单身那么多年,挺不容易的,还是早一点结婚好。”
罗成想着事吃着饭随便说道:“爸爸结婚前提是对方对自己合适,对你也合适。”
罗小倩说:“爸爸再结婚别考虑我。”
罗成说:“我当然得考虑了,总不能找个给你气受的。”
罗小倩说:“她敢?我不给她气受就便宜她了。”
罗成说:“那我也不能找一个受你气的呀。”
罗小倩笑了:“爸爸,你到底对叶眉阿姨什么看法?”
罗成说:“告诉你老实话,我对她不反感。我现在的态度就是和她保持一般的亲切感,绝不和她增加什么暧昧成分,那样很危险。她的背景又不是很普通。”
罗小倩说:“我知道你说的那些背景,那没什么。她想和谁好就和谁好。我看她真是有点喜欢上你了,我从她看你的眼神就看出来了。”
罗成说:“你爸爸也不傻,都知道。”
罗小倩用筷子指着罗成:“我说我爸爸也不会傻冒儿。”
香香端着饭碗过来吃饭,听到餐厅外有声响:“谁?”
罗成已吃完饭,放下碗筷站起来,问:“是不是叶眉到了?”
罗成走出客厅,碰见田玉英正从地上捡起落下的几袋东西。田玉英窘促不安地说:“是我,这是给罗小倩买的衣服和鞋。”
罗成说:“我以为叶眉到了呢。”
正说着,叶眉进来了:“说曹操我曹操就到了。”
早晨,白宝珍独自一人冷清地坐在客厅里抽着烟看电视早新闻。
播音员说:“感谢收看电视早新闻。今天是天州市第一个市容日。上午九点起,市容日活动将在全市全面展开,届时市长罗成等市政府主要领导将亲临各现场与广大市民……”
白宝珍恼火地一摁遥控将电视静了音,播音员哑巴地在那儿播讲着。她想想拿起电话,拨通:“马立凤,我白主任,这市容日怎么又是罗成挂帅?”
龙少伟从外面进来,看了白宝珍一眼,白宝珍也看了看他。
电话里传来马立凤声音:“市政府那边搞的,龙书记知道。”
白宝珍说:“光知道有什么用。”她生气地挂上电话。
龙少伟将外衣挂到衣架上:“罗成在市容日挂帅,龙福海在家里挂帅。你到院门口看看,一大早已经有五六辆车在那儿排队等着朝拜了。”
白宝珍瞟了儿子一眼:“在家里挂帅有什么用。”说着离开客厅来到院门,她贴门镜往外望了望。门口停了好几辆车,又有一辆开过来在一旁排上。
龙少伟也跟出来,站在白宝珍身后说:“在家挂帅的就能掐败在市容日挂帅的,这叫以静制动。”
第二部分看他耍威风自绝于天州
罗成招呼叶眉和田玉英:“你们坐。”
叶眉瞟了罗成一眼,将手中的一本书给了罗小倩。
罗小倩接过来一看,喜欢地说:“《网上聊天术语词典》,我正想要这本书呢,这里什么都有。什么886就是拜拜了,261就是I love you之类。”
罗成笑着说:“你这是走女儿路线。”
叶眉说:“要不我怎么进你家门槛?”
罗小倩冲父亲挤眼一笑,欣喜地接过田玉英递给她的新衣服和新鞋,拉着田玉英一起进屋了。
罗成说:“真厉害,我惹不起还躲不起?”
叶眉又瞟了一眼罗成坐下了:“还是说正经的吧。你在天州想挤水分挤不了,想碰碰万汉山这样的县级人物都碰不了。你现在其实很被动。”
罗成噢了一声。
叶眉继续说:“表面看来,你已然轰开了局面,走哪儿风声四响。可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天州这盘棋前后左右框着你,你目前只是在龙福海摆定的人头中拱。不动干部,局面很难大变。”她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罗成:“我认为,在天州最根本的一动,是把龙福海调走,由你接手主持天州全局,那就好干了。”
罗成觉得这样谈不妥:“这个话题不谈了。”
叶眉固执地说:“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要为省委走这步棋准备条件。要不,”她声音高了,“你只能搞搞市容日这样的‘扫马路工程’。”
罗成说:“扫马路工程不好?”
叶眉说:“你不要回避实质问题,现在天州是上上下下的人头问题。”
罗成说:“人头又为了什么?”
叶眉激烈了:“跟你认真讨论问题,你一点诚意都没有。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罗成一下换了表情:“好了,说穿吧,我就要凭扫马路这样的工程解决解决人头。”
叶眉怔愣了。
罗成又说:“于无声处听惊雷——你等着吧。”
田玉英从屋里出来,她看了看客厅里阵势,知道自己不便打扰,有些局促地说:“罗市长,你们谈,我走了。”
院门铃响,香香去开门。
罗成看了看表,对叶眉说:“市容日活动九点才开始,我已叫文思奇和孙大治先后过来谈事。”
田玉英走了。文思奇进来了。
罗成说:“文思奇,这会儿找你来,还是想和你谈谈关于非法出版物的查处情况。“
文思奇唠叨开了:“中央省里批的内参,现在不是指定市纪委、市监委专案查吗?已经查得差不多了。有关人已经准备将四百多万非法所得款如数退出。”
罗成打断他的话:“退款跑不了,现在要防止的是丢卒保车、大事化小。这么大件事,总有来龙去脉,这里每个环节都不该落下。”他站起来踱了几步,站住,指了指叶眉对文思奇说:“这件事,全国媒体曝了光,上边又批下来了,如果我们不查清楚,问题就大了。这件事你本来就有责任,如果不坚决配合查处,你就要承担更大责任。”
文思奇擦起额头的汗来:“明白。”
龙福海伸着懒腰睡眼惺忪进到客厅。白宝珍正独自抽烟,见他来,把烟摁灭说:“大周日不到九点就起来了,真稀罕。”
龙福海一手撑腰一手指着电话吩咐:“打电话叫人。”
白宝珍说:“叫什么人?外面早就排开队了。”
龙福海说:“那些先不管,叫文思奇、孙大治来。这两个人要好好着补一下。他们加上万汉山,现在是三个要点。”
白宝珍说:“我早想这个碴儿了,刚才打电话给文思奇、孙大治,家里都说他们去罗成那里了。”
龙福海瞪起眼。
白宝珍一下把电视又打开:“你等会儿好好看吧,今天市容日九点开始直播,罗成挂帅。”
龙福海一挥手:“让他走哪儿收拾哪儿,走神农乡收拾鲁万杰,走太子县收拾万汉山,再在市里收拾一大片,把羊都咬遍才好。”他拍了拍沙发:“我早想好了,今天就坐在这儿看他耍威风。”
万汉山挺着雄壮身体进来:“我今天陪龙书记看他耍威风自绝于天州。”
第二部分平时遍烧香,临时抱佛脚
客厅里剩下罗成与叶眉二人。外面门铃响,香香跑出去开院门。
叶眉说:“刚才和文思奇谈话,我怎么看你有点要和龙福海摊牌的意思?”
罗成说:“还不到时候。”
孙大治来了。罗成让他坐下,对他说:“大治,我今天是想过问一下黑枪案侦破情况。”
孙大治看了看叶眉:“叶眉在咱们天州挨了黑枪,我一直在关注。只是目前还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
罗成说:“听关局长说,这个案件很可能涉及马立凤的两个兄弟。”
孙大治说:“我也听到这个说法,但还没有掌握确凿有力的证据。”
叶眉在一旁说:“我去找胡山东调查了,他还是不敢把和马大海马小波的利害之争都讲出来,怕结下仇。还说这事发展下去要出人命。”
孙大治叹息着点点头,说道:“人命已经出了。”
罗成问:“怎么?”
孙大治说:“那两个打黑枪的嫌疑人在福建被毒死了。关局长昨天晚上刚报告我,已经派人去了。”
罗成说:“这是不是杀人灭口啊?”
孙大治说:“有可能。”
罗成蹙眉想了一下,拍了拍孙大治的手语意很重:“大治,关局长那里破这个案,需要你大力支持啊。”
孙大治说:“具体的工作部署,我会抓紧。有什么新情况,我会及时向你汇报。”
孙大治走了。罗成在客厅里蹙着眉踱着。
叶眉看了罗成一会儿,说:“孙大治是个明白人,能听明白你话里的意思。他肯定知道你罗市长现在最需要他的帮助。”
罗成一边踱一边瞥了叶眉一眼,他只是听听,不插话。
叶眉说:“帮了罗成利弊如何?他要细算账。孙大治过去是省委机关当秘书出身,人很乖觉,平时绝不拉帮结派,但每临重要关头,他立刻站对队。只有平时遍烧香,临时抱住一只佛脚,才畅通无阻。”
罗成站住:“你在哪儿打听到这么多的?”他一挥手:“好,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