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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少伟说:“这算一个思路。除了这个思路,再研究其他思路。这件事除了咱们三人,公司里其他人都不能知道。”
周瑜说:“你放心,这件事一级机密。”
龙少伟眯起眼冷冷地说道:“咱们把咱们该做的事儿做了,别的事让别人去做……”
第四部分对它的威胁越大你的危险也越大
白天。赵平原气呼呼推开天州宾馆田玉英的办公室,把包往桌上一撂:“罗成签了字要拆我的金银城,我和他拼了。”停停又说:“我来宾馆找省里来的王处长。”
田玉英正坐在桌旁,息事宁人地劝道:“你那不是违章建筑吗?以后别再搞违章建筑就是了。”
赵平原冒火地说:“我知道你胳膊肘往罗成那儿拐。可我告你,罗成不领你的情。你别太痴心了。”
赵平原的话挑明了一点意思,两人都静了场。过了一会儿,田玉英拉开抽屉,拿出车钥匙、车本轻轻放到桌上,和善地说:“赵总,你还是把你的车开走吧。”
赵平原说:“这意思也一块儿来了?”
田玉英说:“我这意思是单另的,和别的什么都无关。”
赵平原说:“你看不上我?”
田玉英摇头:“不是。”
赵平原说:“你信不过我?”
田玉英停了停又摇了摇头:“也不是。”
赵平原瞪着眼看了田玉英一会儿:“我就全讲了,我这个人以往是随便点,什么都不吝,可对你小田算是一片真心。我讲过你是天州第一个能体会人的女孩。你要跟了我,我万事听你的,要办什么办什么。我绝不是和你花一把的意思。你知道吗?”
田玉英停了一会儿很和善很相信地说:“我知道。”
赵平原说:“那你为什么?”
田玉英看着赵平原,找不着合适的话。
赵平原说:“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路走得险点?”
这话可能有些说中,田玉英想了想说:“我对你不合适。我体会不全你。”
赵平原盯了田玉英好一会儿:“你跟‘他’不更险?”赵平原把“他”字说得很着重。田玉英一下脸涨得通红。赵平原又说:“何况他根本不要你跟……”
田玉英陷入很窘困的境地:“赵总……”她的声音很恳求。
赵平原看了看田玉英,叹了一声:“好,我不该说难为你的话。”停停,他神色黯然地拿起桌上的车本、车钥匙:“车我先开走了,人我还等着你。”他垂下眼往外走,到门口又说了最后一句:“这句话算与你无关:那个姓罗的在天州——在哪儿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赵平原走了。田玉英陷入呆呆的恍惚。
下午,叶眉开着摩托急驰在山间公路。两辆汽车追上来,车窗里探出关云山,冲她招手:“叶眉。”
汽车超到前边靠边停下,叶眉开到车边也停下。叶眉问:“关局长,大周六的不休息你也去太子县了?”
关云山说:“跟你一样,刚从太子县回来。”他想了一下:“叶眉,你坐我的车,我让司机开你的摩托跟在后面,一路上也好说话。”
叶眉说:“行。”她下了摩托。
关云山开车,叶眉坐在一边。叶眉说:“万汉山被抓以后,我已经去了太子县三次。万汉山牵连出二百多干部行贿买官,在全省全国也算大新闻。”
关云山说:“你的文章我都看了。”
叶眉说:“万汉山的案子不能光扯出些小萝卜头,丢下了大萝卜。”
关云山说:“我也这么想。”
叶眉说:“万汉山的事情肯定牵扯到天州市的某些主要领导,把这条扯清楚了,天州的事就真相大白了。”
关云山说:“那像黑枪案件这些事就都顺藤摘瓜手到擒来了。不过……”他开车看着前边,没往下说。
叶眉问:“不过什么?”
关云山个子高大,又下滑了点身体,头才不碰车顶:“搞出了万汉山,我倒对罗市长忧多喜少添了担心。”
叶眉一听这话浑身一激灵:“我也是这感觉。不知为什么,万汉山案发后我一直觉得天州气氛有些不祥,现在有一种对罗成的合围。”
关云山说:“既得利益是天下最厉害的东西。你要断了一批人的财路官路,那不是开玩笑。我已经安排人暗里加强保护他女儿罗小倩的安全。”
叶眉浑身又掠过一阵激灵:“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关云山说:“还是有备无患好。你也不要一个人开着摩托满世界乱跑,特别是晚上和地僻人稀之处。”他停了停又说:“天下的事就是这样,你对它没威胁,你也没危险。你对它的威胁越大,你的危险也越大。”
叶眉目光矇眬地摇了摇头:“现在没有退路……”
第四部分对罗小倩有了从未有过的爱惜
到了市里,叶眉和关云山分手,骑上摩托涮着街慢慢走。周六的街上是繁闹与悠闲。路过市委市政府大院时,看见一个女孩在和一个胖男孩喂鸽子,正是罗小倩。叶眉拐出马路,开进了大院。
罗小倩和胖男孩双手抓着碎玉米,成群的鸽子飞落在他们肩上胳膊上手上争食。看到叶眉停下摩托走过来,罗小倩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画外音:叶眉想到关云山的话,突然对罗小倩有了从未有过的爱惜。
小女孩晃着两把小刷子天真快乐地与鸽子们玩耍,真要有什么不祥落在她头上,眼前这和平的图画就是圣洁的悲剧了。)
叶眉拿出相机:“小倩,我给你们照几张相。”
罗小倩手里的碎玉米被鸽子啄食完了,又抓上,任凭鸽子呼啦啦落满一身。叶眉给罗小倩独自照了几张,给小女孩和小男孩一块儿照了几张。又对罗小倩说:“小倩,你以后上下学当心点。”
罗小倩在和鸽子们嬉戏:“我知道,我可不能出事,要不我爸爸就成了没人管的可怜蛋了。”
叶眉看了看罗小倩,推上摩托走了几步,骑上走了。
把毫无道理的胡思乱想撵走,摩托车已经开到罗成家门口。香香正在院里浇花,看到叶眉进来,说:“罗市长在家呢,西关县孔书记也在。”
进到客厅,发现罗成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膝头放着一摞文件,手里拿着一支铅笔。孔亮两手相握坐在一旁等候,见叶眉进来,无声地一笑。叶眉便也在孔亮对面轻轻坐下。
罗成睡着时显得与常不同,平常人高马大黑着脸威多笑少,现在斜在那里脸倚着自己的拳头很安静,看来成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也不是事。
叶眉和孔亮相视了一下。孔亮站起来轻轻凑到叶眉耳边:“让罗市长休息,我先走了,有时间再来。”
罗成却一下醒了,搓了搓脸放下二郎腿清醒过来:“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有事说事吧。”又对孔亮说:“今天到我家里,你是客人,想抽烟可以方便。”
孔亮摇了摇头,说起正经话:“罗市长,今天周六来,一个是汇报一下广昌焦铁厂改造成股分制后,发展势头非常好。”
罗成高兴了:“是吗?”
孔亮递过一份材料给罗成:“你看了这份材料就知道了。”
罗成接过:“我留下看。”
孔亮又说:“第二个,我想对干部制度改革提一些建议。”
罗成说:“请讲。”
孔亮说:“我建议对万汉山之后太子县班子的重建实施民主竞选,先从竞选县长开始……”
龙少伟穿过自己公司的长长走廊来到一个门前站住轻轻敲门。里边传来审慎的声音:“谁?”
龙少伟说:“是我。”
里边说:“没别人吧?”
龙少伟说:“没有。”
门开了,龙少伟挤进窄开的门缝,立刻把门在身后关死。周瑜、苏娅二人正在里面忙碌,大白天拉着厚厚的窗帘,开着灯,一股子神秘气氛。大桌上堆满了信封。电脑、打印机、复印机都在开动。龙少伟说:“你们这是策划于密室。”
周瑜伸出戴橡皮手套的手:“无痕迹操作。”
罗小倩骑车从白鸽飞翔的市委市政府大院出来,一直停在院门附近的两辆摩托车,一个穿警服的公安对一个穿便衣的公安挥手一指,便衣公安开上摩托慢慢跟上了罗小倩。
罗成与孔亮在客厅握别。孔亮走了。
罗成对叶眉说:“在理顺的体制内孔亮是个人才。”
叶眉说:“他跑完你这儿,接着就去跑龙福海了。在你家一个跑法,在他家另一个跑法。”
罗成在屋里慢慢踱着步:“孔亮来主动汇报工作很不容易,天州干部越来越不是铁板一块了。”
叶眉说:“万汉山肯定和市里有些人扯着关系,把这抻出来,把整个市领导班子调了,你就好干了。”
第四部分有几个恶仗要打前途未卜
罗成坐下了,神色和口气都很重地说:“办案不是我能管的事,我只能尽可能推动一下。一个螺丝紧不动了,就放下去,紧其他螺丝。现在天州市一些人忙着招架万汉山一案对他们的压力,我在其他几个方面推动工作阻力就小一些,叫做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往下有几个恶仗要打。前途未卜。”
叶眉听出罗成的话事关重大。她思索着看了看罗成:“要不要我去省委找夏书记谈谈?”
罗成说:“那不好,只会把事情搞得复杂化。”
叶眉说:“你对别人威胁大,你自己的危险就大。干脆胜利了,也就安全了。”
罗成眯起眼把事情的严重性想了一会儿:“我想不了那么多。”
叶眉说:“从经济学角度讲,你这样干合算吗?”
罗成说:“你是讲天州的经济学,还是讲我罗成个人的经济学?”
叶眉说:“两种都讲。”
罗成说:“从天州的经济学来讲,我这么干能够最有效配置资源,肯定是合算的。从我个人来讲,我只能这么干。每个人都有点根深蒂固的东西,我就是要做光荣的事。”
叶眉停了一会儿,看着罗成说:“我听关局长的意思,他对你女儿的安全很不放心。”
罗成一下不说话了,他手卡着下巴,目光恍惚了好一会儿,抬眼看着叶眉:“你也当心点就是。”
叶眉说:“我没事。”
罗成站起来走了两步,从水果盘里拿出一只香蕉,把皮剥一半,递到叶眉手中:“你当你是多大的人,你其实也不过是个小女孩。”
叶眉拿着香蕉看着罗成,她被夹在爱护别人和被别人爱护两种感觉之间。
两人彼此在对方目光中读出复杂的意思。
上午十点,市委市政府大院外集中了五六辆大型铲车和推土机。罗成对着电视采访话筒向全市宣布:“天州市‘拆墙透绿’工程由此开始。所有政府机关大院临街围墙有条件的一律拆除,透出院内的绿地,与全市居民共享每一块绿地资源。这道围墙一拆,政府和老百姓距离就更近了。我们要习惯没有围墙屏蔽,敞开面对社会。”
罗成一声令下,现场指挥挥着红旗,铲车推土机开始拆除市委市政府大院沿街的围墙及围墙外各种临时建筑。
当天下午,文思奇、洪平安匆匆推门进到罗成办公室。文思奇说:“罗市长,有个紧急情况向你汇报。”
罗成看着文思奇,等他讲。
文思奇说:“今天下午,我们打算借上午拆墙透绿的声势,开始强行拆除赵平原的金银城歌厅。十几辆铲车推土机到达现场,却无法实施。公安去了人,也一时拿不下。”
罗成问:“怎么?”
文思奇说:“赵平原带着百十号人挡在那里,摆出拼命的架势。强行拆除,怕出事。”
洪平安说:“这个赵平原仗着是曹部长的外甥,平时没人敢惹他。”
罗成赶到正在治理中的污水河畔。后面跟着文思奇和洪平安。现场已经围满了黑压压一大片旁观的市民和转着警灯的大小十几辆警车。
罗成穿过人群,看见大铲车推土机面对着一道封锁。几十辆大小汽车并排挡在路上,汽车顶上盘腿坐着百十号人,一个个头上扎着白毛巾。罗成走近,看见歌厅老板赵平原盘双腿稳稳坐在中间。坐在车顶上的人手与手之间都连环着铁链,一派视死如归。
关云山也到了。罗成问:“关局长,道理讲过了吗?”
关云山说:“今天现场又讲了几遍。”
罗成问:“他们要不退将强制执行宣布了吗?”
关云山回答:“宣布了。”
罗成说:“道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