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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成审视了魏国一眼：“你底虚吗？”
魏国闪烁了一下，连忙说：“为工作我踏实得很。”
车队开到正在治理的污水河旁。那片违章建筑的歌厅全部被拆除了，几辆推土机在推平最后的残垣断壁，铲车在往一辆辆卡车上装碎砖烂瓦。
罗成一行人下车巡视。洪平安伸手指着说：“那不是赵平原吗？”
罗成看到不远处赵平原抱着双肘站在那里，正看着被推平的地方，身后簇拥着一二十个人，停着七八辆车。
贾尚文说：“莫非想卷土重来？”
罗成哼了一声。
那边赵平原瞄了瞄这边的人群，一摆手带人上了车。
罗成说：“现在已经不可逆转，公园建好了就更不可逆转了。”
赵平原气呼呼坐到车里。他在车上扭回头，远远地看着罗成一行人也准备上车。
司机问：“赵总，现在去哪儿？”
赵平原恶狠狠地一挥手：“开到哪儿是哪儿。”
车子在街上疾驰，赵平原一脸的凶气。手机响了，赵平原接通：“……是我。哦？我刚才一生气，把这事给忘了。你替我安顿好金导，我这就到。”他收了手机，对司机说：“回酒楼。”
傍晚，火树银花酒楼。一片张灯结彩，人进人出，很是热闹。
车在酒楼门口停下，早已等着几个人，见赵平原从车里出来，一位副总忙迎上去：“赵总来了，客人已经安排好了。”
赵平原面无表情地下车，匆匆上台阶，一路趟风地朝里走。服务小姐一一殷勤地鞠躬：“赵总好。”不断有客人从座位上站起打招呼：“赵总。”“赵大哥。”
赵平原笑笑，摆摆手，并不停留。他问副总：“客人呢？”
副总说：“安排在如梦厅里等您。”
赵平原上了二楼，推开一个包厢，里面坐着四五个人正在饮茶嗑瓜子聊天，一见赵平原进来，笑着站起来。赵平原拱拱手：“实在抱歉，有事拖住了。”
副总对赵平原说：“赵总，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著名的金导演。”
金导演浓眉大眼一表人才，有些中年发胖，这时伸出手握赵平原：“早就听说天州有个赵老板，不光生意做得大，而且做买卖讲信用，交朋友讲意气。”
赵平原说：“夸奖了。久闻金导大名，大驾光临，蓬筚生辉。”他扭头吩咐副总：“开始安排。”
夜晚，几辆车在太子县小龙乡东沟村下山路口停住。罗成、文思奇、阮为民三个正副市长及洪平安、王庆、刘小妹等记者下了车。他们借着星光打着手电爬坡到了东沟村口。村口的墙上手电照见东沟二字。
罗成说：“还是先到小学校看看陶兰老师。”
一行人来到东沟小学。小学校那扇灯窗还在黑暗的一角很独地亮着。罗成示意大家放轻脚步，他拨开了虚掩的篱笆院门，走到灯窗前低头一看：那个十来岁的小男孩郭小涛还趴在窗前桌上写字，陶兰还坐在一旁织着毛衣，指点着他。
罗成呆住了。他想了想，轻轻推开了门。
第四部分影影绰绰坐了早来的男女
夜晚二楼如梦厅雅座，金导演一桌人已吃得酒足饭饱。副总说：“金导要拍电视剧，那肯定是出手不凡。”
赵平原说：“金导拍的戏，没的说。”
金导演说：“这部电视剧的女主角人生坎坷，当过三陪小姐，酒楼歌厅是重要场景。咱们赵老板的酒楼，不光在天州有名，附近几个省都算是一号，是合适场景。听说你这里漂亮小姐不少，有合适的，还可以选几个次要演员。”
赵平原说：“金导看得起我。”他看看表问：“金导吃好了没有？”
金导演说：“吃得太好了。”
赵平原说：“那好，这也就到了歌厅上客人的时候了。我这个酒楼，一二楼是餐厅，三四五楼全是歌厅，呆会儿咱们上歌厅看看。金导你们今天是客人，就听我安排，好不好？”
金导演等几个人说：“没问题。”
赵平原说：“一会儿也别说你们是导演，就算是我的客人要来消费。到了歌厅，我把妈咪挨个儿叫来，让她们将手下模样好的小姐都领过来，你们挑上哪个是哪个。”
金导演等人拍手叫好：“这样最好。”
这时来了个三十来岁的丰满女子，一张光亮的长圆脸艳艳地放着性感。赵平原对金导演介绍道：“这是我们火树银花的总经理，乔彦。”又对乔彦说：“这位就是著名的金导。”
乔彦一笑，见面熟地把一屋子来宾团在自己的热情里，她握住金导演的手：“要不咱们这就上楼？”
夜晚，东沟小学。陶兰看见罗成领着人群进来，一下站起来：“罗市长。”
罗成问：“陶兰老师，怎么还打毛衣？”
陶兰一指空荡荡的铁丝：“卖的毛衣不打了，这一件是给郭小涛打的。”说着摸了摸郭小涛的头：“等秋凉了，他就有的穿了。”
罗成这才松了一口气。他问：“郭小涛的上学问题还没解决？”
陶兰说：“已经解决了。”她指着洪平安说：“洪主任把你们捐的钱送来后，村里解决了好几个孩子上学。”又指了指郭小涛：“他拉下一些课，我每天晚上给他补一点。孩子要强，不愿留级。”
罗成点点头，问郭小涛：“郭小涛，知道我是谁吗？”
郭小涛仰起小脸：“知道，罗市长。”
罗成摇了摇头：“我叫罗成。小时候和你一样，家里穷念不起书，也有一个像陶兰老师一样的好老师关心我，我每天到他的屋里念书写字。”他对郭小涛说：“咱们越穷越要好好学，明白吗？”
郭小涛点点头：“我长大也当市长，和你一样。”
罗成笑了，握了握他的小手：“一言为定。”
罗成问陶兰：“陶老师，还有什么困难和要求吗？”
陶兰想了一下，领着罗成等人走出房门，指着一旁的教室：“教室太破了，光线暗不说，刮风下雨真怕砸着学生。”
罗成点点头：“你反应的情况非常重要。”
陶兰不好意思了。罗成握着她的手说：“你生活困难还坚持教书，还在帮助一个穷孩子，真是了不起。我作为市长十分感谢你。”他指了指身旁：“这是负责文教的文副市长，这是负责农村工作的阮副市长，我把他们都请来了。沿途我们已经看到一些学校危房。”
陶兰说：“还有，最好修修路。东沟村至今汽车上不来，这影响发展。”
罗成说：“市里正在研究修万里路，要修到每一个村。”
火树银花酒楼三楼是个很大的歌舞厅，朦胧的彩色灯光中，四面圆桌已经影影绰绰坐了早来的男女。乔彦将客人引到一旁的大包房坐定。
乔彦叫来了第一个妈咪，妈咪二十七八岁，妖艳干练，做过三陪，七八十来年熬出的尖子。乔彦说：“今天赵老板来了客人，把你的小姐，挑漂亮的，带过来让客人看看。”
妈咪领命，一会儿就领来十几个二十岁上下的女孩，站在几个人面前。
赵平原一指金导演：“你们都抬起头，我身边坐的可是我高贵的客人，今天看看你们哪一位有福气侍候他们。”
金导演和陪同的七八号男人将小姐们打量了个遍。金导演感兴趣了一个，指着：“这个小姐叫什么，是哪儿的人？”
赵平原说：“客人问你叫什么？”
女孩回答：“白牡丹。”
赵平原问：“哪儿的人？”
女孩回答：“四川人。”
赵平原问：“今年多大了？”
女孩回答：“十八了。”
赵平原问：“什么时候开始干的这行？”
女孩回答：“过了春节才来。”
第四部分恭敬不如从命
赵平原一边问着，金导演在一旁随便记几个字。赵平原又点着另一个女孩问：“你是哪儿的人，多大了？”
对方回答：“东北人，今年二十。”
金导演又随便记了几个字，扫描了一下站在面前的十几个小姐，点了点头，表示可以了。赵平原一摆手对妈咪说：“你们先退出去。客人呆会儿叫谁就是谁。”
妈咪带着小姐退出去了。
赵平原对乔彦说：“再叫一个妈咪来。”他对金导演说：“这儿一共六个妈咪，每人手下二三十个小姐，都让她们领来叫你看看。金导，你也不急着现在就定演员。把你看着有几分意思的七八个小姐都给你叫来。你也正而八经当一回客人，让她们陪着玩一晚上再说。玩着玩着，可能就玩出准头了。”
金导演哈哈大笑：“也好，恭敬不如从命。”
夜晚，罗成召集小龙乡及东沟村干部及部分村民正围坐在小院里开会。焦天良也同几个县委干部赶来了。
焦天良说：“罗市长，得知您今晚住宿东沟村，连忙赶来。”
罗成招呼焦天良一行人：“焦天良，我们和乡里村里干部刚讨论完学校危房改造和修路的问题，你们来得正好。”
焦天良说：“这两件事早就想解决，就是个财力的问题。”
村干部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说：“给自己的娃娃盖学校，把汽车路修到自家门口，家家愿意贡献。我们没钱，但可以出力挖土方开石头。”
罗成说：“我认为，全市学校危房改造和汽车路村村通工程，应该作为两大战役。”
文思奇说：“全市学校危房改造，几年来没少嚷，钱的问题不好解决。”
阮为民说：“村村通提了好几年，没钱办不成。”
罗成说：“要会挣钱，会用钱，钱要用在刀刃上。拖欠教师工资多少年没解决，咱们不是几个月就解决了吗？你们说，有了钱才能盖学校修路，但我告诉你们，还有道理的另一半，只有盖了学校修了路，才能发展经济。”他对洪平安说：“通知周围几个县主要领导和有关部门负责人，明天上午九点在太子县委开会，讨论学校危房改造和汽车路村村通。要研究出一套成熟方案上市委常委会请求批准。”
罗成手机急促响了，罗成看了看号码，脸色有些不对。他对大家说：“对不起， 请稍等。”便到一边接电话。
夜晚，赵平原一个人在酒楼的办公室抽烟。乔彦推门进来了。她坐下，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忙到这会儿，才算把客人都安排了。我刚才去歌厅看了看，金导一拨人玩得正高兴。”她撇了一下嘴：“我还以为名导演怎么着，也就那么回事。”
赵平原说：“人还不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干咱们这行的，三教九流都得接触，红白黑黄道都得通。”
两人正说着，有人敲门。乔彦说：“进来吧。”
门推开一条缝，禀报：“有个叫黄美姝的小姐求见赵总。”
乔彦对赵平原说：“她肯定是求你帮她姐夫姐姐的事，不见也罢。”
赵平原说：“能帮不能帮，人情不能欠。”他对外面说：“请她来。”
一会儿，进来一个婀娜风流的女子，正是黄美姝。赵平原抬手让坐，她便坐下了。
黄美姝说：“我叫黄美姝，是……”
赵平原说：“知道，万汉山是你姐夫。”
黄美姝说：“赵总既然知道，我也就有话直说了。这次来，是求赵总救救我姐姐和姐夫。”
她看着赵平原，赵平原不说话，也没有表情。黄美姝犹豫了一下：“有病乱投医，我这几天也是到处求人，都知道赵总在天州地面上说得上话。”
赵平原一笑：“那倒有点夸张，连我前几天都被他们拘了。”
黄美姝说：“这全市谁不知道，你顶着罗成和公安局这么大阵势，要换个别人，还不判上几年？这不是连十五天都没关满，就把您放了。您还是有办法。”
第四部分劝赌不劝嫖
赵平原敦厚地一笑，实实在在说：“既然说到这儿，我这个人不喜欢玩虚的。我跟万书记学过武术，他是我师父，能帮忙，你不求，我也要想办法帮。今天能告诉你的实话是，帮大忙难。省里盯着这个案子，罗成又使着劲，就算我和天州市这拨人说得上话，他们也不敢乱来。小忙我肯定帮了，你姐夫那里我保证他关在看守所里不受罪，吃好喝好有钱花，想抽烟，想喝酒，想看书，睡觉不好想用安眠药，我都能办到。你姐姐那边生活照顾跟你姐夫一样，我马上去安排，绝不让她受一点罪。你姐姐怎么判，我能帮忙就帮忙，她比你姐夫的事好办。我跟你说句实在话，”他停了停，点着烟抽了几口：“我这样说可能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