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罗成已经蹲下:“为什么抓走?”
老人闭着眼微微晃着:“不让砍树,破坏危房改造。”
罗成说:“树是你的,要砍也要和你商量,要谈价钱。”
老人还是闭着眼痴呆一样晃着:“他们说,我们以前办的承包和买断手续都无效。”
罗成将老人搀起来:“大爷,您先回村,我们来帮您解决问题。”
老人不信,摇了摇头。洪平安说:“这是咱们天州的罗市长。”
老人又摇了头:“你是好人,可你不是市长。”
那边过来几个村民。罗成说:“快,先把老人搀扶回村。”他又问老人:“你怎么知道我是好人,不是市长?”
老人举了举手中的毛巾,还给罗成:“你是好人。”又指了指罗成几人的自行车,“县长都不骑车。”
几个村民说:“从来就没有县长来过这儿,乡长都一两年不来一趟。”
罗成问:“乡长叫什么?”
村民们说:“姓牛,吃得肚皮跟牛一样大。”
第五部分美女陪伴办公
罗成指着那几辆盘着山路走远的拖拉机问:“那些拖拉机把树木拉哪儿去了?”
村民们说:“还不是拉到那边煤窑去了。”说着,村民们又疑惑地看了看这几个骑自行车的所谓市长及随从们,搀着一瘸一拐的老人走了。
罗成思索了一下,决定开始行动。他看了看远远要消失的拖拉机灯光:“应该确凿掌握他们把木头拉到什么地方去才好。”
叶眉自告奋勇:“我开摩托追上去,跟踪一下。”
罗成说:“你一个人走夜路太危险,”他指了指王庆,“你坐摩托车后座,一块儿去。”
洪平安对王庆说:“你的自行车留给我,我一人骑两辆没问题。”
罗成对叶眉说:“我和平安去前面看看学校,然后直接去乡政府。你们跟到目的地,搞清木材去向,也直接去补天乡。”
叶眉发动摩托,带上王庆开走了。
罗成和洪平安骑上一段车,就到村口小学校了。他们打着手电照了照几间房,都破得四面透风,窗户上全是塑料薄膜,扯碎了,在夜风中哗哗作响。两间是教室,推门进去,手电一照,破烂不堪。关了手电,屋顶透见天上月亮。推一推柱子墙壁,也都摇晃。
罗成拍了拍破旧教室的墙壁,看了看月光下毫无修建迹象的冷清学校:“这真叫无动于衷啊。”
两间小房大概是远道住校学生的宿舍,掀起草席摸了摸,是实心土炕。罗成说:“冷炕怎么可能教出热学生。”
两人出了学校,罗成说:“走,去乡里。”
两个人骑在路上走,夜风习习。罗成问:“下乡三天感觉怎么样?”
洪平安骑着一辆车用一只手带着另一辆车:“连热带累真够呛,不咬牙还真坚持不下来。”
罗成说:“发现这么大问题,咱们辛苦一点。”
洪平安说:“跟着罗市长有一条占便宜,不用减肥。”
叶眉开着摩托带着王庆去追那几辆拉树木的拖拉机。车灯划破黑暗在盘山路上兜着夜风弯来弯去。王庆又述评开了:“罗成这干法,又爽又让人担心。”
叶眉不戴头盔,让王庆帮她拿着:“担心什么?”
王庆说:“撇开调查组怎么都是件太悬的事。”
叶眉说:“他没有更万全的办法。”
王庆说:“问你一句和罗成不无关系的话,你和那个夏飞还有那么回事吗?”
叶眉说:“对你这个王述评乱广播,什么话也少讲。”
王庆说:“我看只要罗成在天州干一天,你这美女陪伴办公肯定就坚持一天?”
叶眉说:“当心点,再胡说把你甩到山沟里摔死。”
王庆搂住叶眉:“那我搂着你死不撒手,死也拉个垫背的。”
叶眉手机响了。叶眉说:“王庆,帮我掏出来接一下。”
王庆从叶眉口袋里掏出手机接过来一听,告诉叶眉:“北京公安部来的,说是你的一个朋友。”
叶眉看了看已经追近的拖拉机,将摩托停下,接过手机在路边打起电话来。她啊啊了一阵,说:“我再想办法给你寄点材料。”便挂了电话。她想了想又拨通手机:“是刘小妹吗?我叶眉。……正跟着罗市长下乡,上次那批材料北京还没查出问题,……对,又拿到别的资料没有?”
刘小妹在电话中说:“我刚刚又从苏亚公司拿到一批打印资料。”
叶眉说:“好,你就按我给你的地址再寄到北京去。”
关了电话,叶眉又骑上了摩托。王庆问:“你这是和刘小妹搞什么呀?”
叶眉说:“你好奇心也太大了点,什么都问。”
半夜时分,罗成与洪平安到了挂牌的补天乡政府。一条大狗先在院里吠起来,扯得铁链哗哗响。一个驼背汉子出来问:“谁?”
洪平安说:“我们是市里来的。”
驼背吆喝住狗开门:“就你们两个?骑辆破自行车,唬傻子呢。是不是找牛乡长耍来了?进来吧,他们玩得正旺呢,牛乡长今夜财运不赖。”
罗成洪平安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真不相信我们是市里来的?”
驼背掩上院门:“县里的都没可能,半夜三更的,连猫都吃饱了不抓老鼠了。”
两个人放好自行车,罗成摁亮手电,四周一间屋子一间屋子透窗扫着。
驼背一指亮屋的一间:“你不认识地儿呀,那儿呢。”
罗成却已发现在一间小房里脚半沾地吊着一个人。他上下照了照:“这吊的是谁?”
驼背说:“采石村的。”
罗成问:“为什么吊着他?”
驼背说:“你还真装开市里的了,快去凑你的热闹吧,别多管闲事。”
罗成说:“我这个人就喜欢多管闲事。”
他推开了那间亮灯的房门。
第五部分无法无天好好曝曝光
叶眉追上了那几辆拖拉机,和他们保持距离跟踪着。绕过一座山,迎面空气中出现了浓烈的煤焦味,灯火也显得比农村稠一些。王庆说:“这是到黑三角开发区了。”
叶眉问:“什么意思?”
王庆说:“这是西关县太子县女娲县三县交界地,煤多,前两年把这一片一共五六个乡从三个县划出来,成立了黑三角经济开发区,想把它升为县级,也还没升成,县不县乡不乡地半吊着。魏国的侄子在这儿当开发区区长。”
叶眉放慢速度下坡,跟着拖拉机开到大山包围的盆地中。
罗成进到屋里,一屋子人正在打麻将。
为首腆着肚皮坐着很牛气的一位就是牛乡长,他的身后坐着好几个围观助兴的人。牛乡长眼皮也没抬就对罗成等人摆了摆手:“快关门,别让屋里冷气跑了。”
罗成走到牌桌旁:“牛乡长,听说你今天手气不错。”
牛乡长正皱着眉琢磨牌,啪地打出一只:“十二点前清了一回账,赢了五万二,天亮五六点再清后半夜账,最后算输赢。”
罗成伸手将牛乡长的麻将摁倒:“我替你们胡了吧。”又将其余三个人的牌都摁倒晾开。
牛乡长一下暴跳起来,劈胸抓住罗成衣服。罗成一动不动居高临下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洪平安在一旁说:“这是罗市长。”
牛乡长看看洪平安,看看罗成,一只手松软地滑下来。
罗成冷笑了一声:“认得?”
牛乡长脸变得走了样,腰背也塌了:“大会和电视上见过您。”
一屋人全傻在那里。罗成坐下了:“牛乡长尊姓自然姓牛,大名呢?”
牛乡长哈着腰说:“不敢,我叫牛大勇。”
罗成说:“有什么不敢?你这牛大勇勇气很大嘛,整夜聚众在乡政府赌博,敢作敢为啊,书记呢?”
牛大勇说:“书记调走了,我现在兼着。”
罗成说:“又是牛书记,又是牛乡长,我今天借你这地方办公行吗?”
牛大勇勉强说利索话:“行,那当然行。”
罗成一指早就站到四边的一屋人:“这几位都是哪儿的?”
牛大勇介绍:“有几位是副乡长,有几位是乡镇上的企业家。”
罗成说:“好,你先打个电话,让县公安局立刻来人,把你们的赌具赌资没收了,将你们的人头登记清楚,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牛大勇狼狈一番地查了电话号码,拨通了电话:“喂,是县公安局吗?我是补天乡牛大勇。”
对方说:“是牛乡长啊,这大半夜的,有什么事?”
牛大勇看看罗成,很勉强地说:“乡里有一批人赌博,请县公安局立刻来人处理。”
对方说:“牛乡长,人你们先抓了,明天天亮我们再去。”
牛大勇请示罗成:“罗市长,他们让我们先扣人,明天他们来处理,您看……”
罗成说:“告诉他们,赌博的人物不一般,都是乡里主要干部。告诉他们,就说我在这里。”
牛大勇对电话说:“这次赌博都是乡里的主要干部,罗市长亲自发现的,他现在就在这里……啊,好。”
牛大勇把电话打完了,汇报罗成:“县公安局听说您在这里,说马上去报告公安局长,可能局长会带人赶过来。”
罗成看清这是里外屋,很客气地对那几位乡镇企业家说:“请你们先到里间屋等,我和乡长副乡长们办办公。”
几个人进去了。罗成让一个乡长两个副乡长坐下,三人贴着椅边坐下了。罗成问:“牛大勇,你们小屋里怎么吊着人呢?”
牛大勇很大的鼻子很大的下巴,这时拿手绢擦了擦额头鼻子下巴说:“他们破坏学校危房改造。”
罗成问:“怎么破坏?”
牛大勇说:“阻拦施工备料。”
罗成问:“谁的木料,他们怎么阻拦?”
牛大勇说:“乡里的林子乡里要伐,他们不让伐。”
罗成火了:“乡里的木料,一个农民敢阻拦你们去砍伐吗?我先问问,这林子是谁种的?”
牛大勇嗫嚅了:“可能是他们种的。”
罗成说:“什么叫可能?”
牛大勇说:“详细情况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们过去承包的手续字迹不清楚了,后来买断荒山经营权的手续也缺章。”
罗成拍桌子暴怒了:“那是你们欺负农民老实,没给人把章盖全,是你们的责任,你这一乡之长是怎么当的?你打着危房改造的旗号,谁知道你们把木料拉哪儿去了?”
牛大勇站了起来,低着头说:“确实是修学校去了,响应您的号召。”
罗成也站起来了:“你真是给自己越抹越黑了。从采石村一路过来,看了几所学校,所所有危房,墙一推就晃,房顶露月亮,连个改造的影都没有。”他往外一指:“就算是农民有罪,你这乡政府不是执法机关,也没权力把人关起来。你就是执法机关,也没有权力把人吊起来。你这女娲县补天乡,真是天高皇帝远,无法无天得太厉害了。”
牛大勇低着头说:“我们随便抓人不对。”
罗成一挥手:“先去把人放下来。”
牛大勇冲一个人给了个眼色,出去了一个副乡长。
罗成对洪平安说:“打电话请他们县委书记县长还有分管政法委、教育、林业的副书记、副县长、常委辛苦一下,连夜赶过来。”
洪平安到一边打电话。罗成又接着说:“呆会儿等记者到了,把你们这补天乡天高皇帝远无法无天好好曝曝光。”
出去的副乡长回来了:“罗市长,人已经放下来了。”
罗成挥手说:“去看看。”
第五部分不见棺材不落泪
一屋人跟着罗成来到那间关人小屋,刚才黑着,现在已拉着了灯。三十来岁的小伙子坐在那里靠墙闭着眼一下下喘着气,绳子还在肩膀胳膊上绕着。
罗成问:“为什么还捆着?”
蹲在小伙子身旁为他松绑的人小心地解释说:“刚才勒得太紧了,这得慢慢松,一下子松了,血涌上头,要出人命。”他慢慢给小伙子松着绳,捶着胳膊。
罗成指着身后的牛乡长:“看你们做的事情,真是草菅人命。”
罗成问:“小伙子是哪儿的人,叫什么?”
洪平安打完电话从屋里跟出来说:“我刚才已经问清楚了,小伙子正是我们刚才在采石村遇到的那位哭天喊地老人的儿子,老人叫鞠富贵,儿子叫鞠连宝。”
罗成对鞠连宝说:“鞠连宝,你慢慢歇过来,今晚就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