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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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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车开得太快,你晕车了。    
    史迪说,不,我没晕,我很清醒!我感到恶心不是车开得太快,而是这一切变得太快了!我们被骗了!知道吗,刘健,我们被骗了!操,早知道来这种千山鸟迹绝、万径人踪灭的鬼地方,还不如呆在家里忍声吞气!    
    我说,我倒觉得挺刺激,没准儿咱们要去的地方是个仙乐飘飘的世外桃源。    
    史迪说,刺激?再弄块黑布把眼睛给蒙上就更刺激了。也许咱们要去的地方是山洞,洞里住着一帮研究细菌或者核武器的科学家。咱们的任务就是整天呆在山洞口,守备里面的科学家。什么他妈的世外桃源啊,连个池塘都没见着。    
    我说,史迪,心放宽点儿吧,别忘了咱们来到军队并不仅仅是为了服兵役。    
    史迪说,我知道,咱们有一个伟大的梦想。可这穷山恶水之处,写歌唱给谁听?    
    我说,当然是唱给解放军了。    
    史迪说,解放军要是不愿听呢?    
    我说,我们要对自己有信心。    
    史迪说,我已经失去信心了。干脆咱们跳车得了,往草丛里一藏,等车队开过之后想个办法跑回家。不愿回家就到国外闯荡天下去。十年八载混出头来,买一辆加长“凯迪拉克” 开到学校,带咱们教导主任到海边兜风去。    
    我说,别沮丧,咱们现在连军队的大门还没进呢,还有希望。《好兵帅克》你看过吧?    
    史迪说,你想告诉我古代名将色诺芬手里没有一张地图依然踏遍了亚细亚,哥特人没有任何地形上的知识,居然完成了他们的远征。凯撒的军队在遥远北国的时候,他们也没靠任何人的指引就走到了罗马,后来便有了“条条大路通罗马”的名言,对吧?    
    我说,还有呢,色诺芬率领一万希腊大军跨过鞑靼海峡,深入荒地,解救友军,一路上净是想对他下毒手的敌人。后来色诺芬就根据这些故事写出了著名的《远征记》。    
    史迪说,还有比色诺芬更牛B的呢。杰克·凯鲁亚克,美国六十年代“垮掉派”的灵魂人物,《在路上》的作者。凯鲁亚克在军队服役的时候,别人都去训练场,他把枪摔在地上藏进图书馆,后来被军队医生用一张网给罩走,在一家疯人院里关了六个多月,以患有“偏执型精神分裂症”的名义被军队解雇了。    
    我说,到时候咱们要是受不住的话,也把枪摔在地上,藏到图书馆去!    
    史迪说,恐怕他们不会是拿网把咱们罩起来这么简单了。    
    说完,史迪扯掉胸前的大红花,做了个擦屁股的动作,扔下车去。军车在山谷里左右冲撞了近两个小时,我们终于没有看到研究细菌或者核武器的山洞,而是看到了大片楼房。军车朝着楼房开去,大老远的,我看到军队的简陋大门上高高悬挂着 “欢迎新战友”的巨幅标语,郁闷了一路的心情豁然开朗。且不论这标语是否转达了他们的心声,也不论军队是否会在日后实践自己的诺言,他们对我们到来的重视已经使我们感到舒服。如果把“欢迎”换成“反对”,或者在“欢迎”前面加个“不”,我想我心里面将会更加舒服。那说明军队不仅重视,而且还对我们的到来产生了恐惧。


第一部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忍耐

    军车放慢了速度,驶进了大门。门口内侧有两位手持真家伙的士兵在站岗,面无表情地挺着胸膛。门口一侧竖了块警示牌:军事禁区,严禁入内。我想这儿一定是被当过兵包括从未当过兵的人们愈传愈讹的新兵连、新兵集训基地了。门口的士兵向我们敬了个礼,手掌放在帽檐上,一动不动。    
    史迪嘲笑着站岗士兵那副呆头呆脑的老派动作,挥手向士兵行了个美国大兵式的潇洒军礼。    
    营区深处一个巨大无比的操场上,军车一辆接一辆地停了下来。我得说,新兵连里的风景很美,高大洁白的桉树随处可见。兄弟们从车厢里跳下,在操场上蹦蹦跳跳。操场旁边站了十几位士兵,傻呆呆地望着我们,仿佛是看到了天外来客。傻呆呆们的不远处是个训练场,里面摆置了五颜六色的运动器械。除木马和单双杠外,其余器械我都是第一次见到。最惹人注目的是一块一米多高的黑色木板,右上角开了个方洞。我以为是训练军犬的器材,史迪说可能是刑具,有位兄弟说这玩意儿一定是拴马用的。谁都没有料到几天过后,我们每个人都必须以最快的速度从那个洞里面钻过去。    
    一位军官来到我们面前,再次点名然后分组,幸运的是我和史迪又被分在了一起。我俩击掌相庆,拥在一起替对方拍打掉衣服后背上的一路风尘。彼此还没有把衣服上的灰尘拍打干净,操场边那十几位傻呆呆们就迈着整齐的步伐向我们跑了过来。非常扫兴,来到我和史迪面前的是那十几位傻呆呆中间最寒酸的一个家伙。我们上下打量着寒酸,寒酸也上下打量着我们。本来我想主动伸出手臂,与他握握。见他丝毫没这个意思,我就把伸出一半的手插进了裤子袋里,继续打量着他。    
    寒酸的衣着打扮实在滑稽。小翻领上衣,里面竟然不穿衬衣,裸露着稀疏胸毛和被紫外线照射成黑里透红的胸脯。或许他以为自己的胸脯很野,故意暴露给我们看看,但他实在是装错了蒜。寒酸下身的绿军裤倒挺干净,可是由于磨擦过度和洗晒过多,膝盖部位已经泛黄,陈旧不堪。值得一提的要数他脚上那双崭新的“解放鞋”了,这是寒酸全身上下惟一可以赞美的物品,如果他没忘记穿双袜子的话。    
    我看着寒酸,祈祷他今天的这身装扮不要在我和史迪的明天出现。寒酸也看着我们,但愿他不是在我们身上看到自己的若干年前。彼此陷入了尴尬之中。    
    为了打破这难堪场面,我从口袋里掏出口香糖,递了过去,说,要不要来一片,哥们儿?    
    寒酸很不领情地瞪了我一眼,眼神犀利,并且具有穿透力。    
    我不寒而栗,心想,傻B瞪我干吗呀?难道向他发一片口香糖就算违反纪律了?    
    我正想着,寒酸弯腰把我们的背包拎了起来,眼睛里似乎还有要我们把身上的乐器也交给他的意思。我们装出不解其意,寒酸也就不再用眼睛勉强,开口说了句话:    
    我是你们的班长,新兵一连七班。    
    说完,寒酸两只手拎着我和史迪的两个背包, 大步迈开。    
    我和史迪跟在他的后面,一路无语。本来应该有话可说,至少寒酸应该问问我们的姓名,可他愣是不言不语地在前面走着。或许他是个有经验的班长,以为我和史迪必定会先与他搭讪,用乖巧话语跟他套套近乎。快到了连队门口的时候,寒酸仿佛是忍不住了,开口问我们叫什么名字。说话的时候,头也不回。    
    我们当然要对他的问话置若罔闻了,因为他忽略了最基本的交际礼貌。    
    史迪用肩膀顶了我一下,说,刘健,他问你呢?    
    手里面少了背包,身体十分轻松,那会儿我正陶醉在背后的吉他上,每走一步它就会很舒服地敲击一下我的屁股。我说,哪问我呀,问你的,没看到你现在和他对得最齐吗?    
    我的话音刚落,寒酸的声音又一次响亮响起:就是问你的,刘健!    
    我几乎要笑出声来,说,你不是已经把我的名字喊出来了吗?    
    寒酸真的很固执,说,我再问一遍,刘健,你叫什么名字?    
    语调不仅比刚才高了一个八度,而且节奏也快了半拍。    
    我绕着圈子回答了他的问题,寒酸并没有因此而愤怒,问史迪叫什么名字,依旧是头也不回。    
    史迪没好气地说,你还没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呢?    
    史迪话音落下,我看到寒酸的后背微微僵硬了一下,手中拎的那两个随着他行走步幅悠然摇摆的背包,不再像史迪说话前那样有韵律地晃动了。    
    看得出,他想冲我们发发火, 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忍耐。


第一部分天南海北的奇人异事

    连队为新兵规定了严格的活动范围,只许在营区活动,不准越雷池一步。    
    也许他们担心我们会当逃兵,这种担心不是没有根据的——到达军队吃第一顿饭,清淡得难以下咽,当时就有人围着饭桌悄悄商议逃跑计划了。我们七班包括寒酸在内,共有八位兄弟,其中四位已先期到达。    
    我和史迪在寒酸带领下走进宿舍那天,先期到达的兄弟表示出了最大的热情与友好,感觉就像是遇到了陪罪难友。寒酸把我们引到三张空床铺边,说要去参加个会议,要我们先把床铺整理一下。床铺上写着我和史迪的名字,另一张空床写的名字叫“晏凡”。原来我们早就被军队掌控。    
    对号入座,我们开始整理床铺。先期到达的兄弟围了过来,特别是自称来自山东的那位,一刻都没闲着,帮我们抻抻床单、卷卷背包绳什么的,令我们心中充满了温暖。同时,我也从他那貌似诚恳的眼神里看到某种期待时隐时现。很遗憾,我们身上除了背包和琴之外,再无他物,能吃的都在路上吃完了。    
    天将黑时,寒酸步履雄健地走上楼来,要我们给父母写封信,说,告诉父母你们在军队一切都好,请家人不要牵挂。    
    史迪说,生活还没有正式开始,怎么就能对父母说声挺好呢?    
    寒酸说,你应该相信军队,军队是个大家庭,我会把你们当亲兄弟一样看待,训练场上除外。    
    史迪问寒酸什么时候开始训练,寒酸说明天咱们七班战士就到齐了。笨鸟先飞早出林,我打算带领你们提前进入训练。连长有言在先,新兵一连要做新兵营的老大。我的目标是,七班做新兵一连的老大。我要你们每个人都成为训练标兵,还要把你们身上的肌肉锻炼出来。肌肉出来了,站哪儿都威风。    
    说完这番话,寒酸摆了个健美姿势,向我们展示他的发达肌肉。接连摆了几个阳刚无限的造型之后,寒酸看到我和史迪床铺上很是凌乱,不太高兴地说,你们已经是军人了,军人要有军人的形象,别像个进城民工。被子重新叠一遍,像我那样,有角有棱的,自己看着也舒服。    
    史迪看了看寒酸床上那棱角分明的棉被,满脸疑惑,说,你被子里面装的是不是棉花啊?    
    寒酸说,被子里面不装棉花装什么?国家没那么多钱给你装鸭绒,叠多了就成那个样子了。    
    史迪依旧不信,说,你敢打开被子,让我掂量掂量吗?    
    寒酸当场回到床边,打开叠好的棉被,凌空扑闪了几下,以此证明棉花的柔软。一本绿皮书从他被子里旋转着掉落到地上。与此同时,一张相片从书页里跌了出来,飘落到寒酸身后。寒酸没有发觉相片掉落,把棉被叠成先前那样子,从地上捡起书,下楼去了。    
    ——嗨,哥们儿,你照片掉地上了。    
    我们当然不会这么提醒他一句。史迪第一个跑过去把相片捡起,兄弟们呼啦啦地围了过来。    
    相片上是位手捏塑料玫瑰花的少女,似笑非笑地站在照相馆张贴的香港夜景下,典型的村姑打扮。村姑的脸蛋颇具姿色,如果她把眼睛闭上或者天生就没有眼睛的话,我们会感叹寒酸的艳福不浅。因为她把眼睛睁得特别大,瞳孔里那装腔作势的忧郁令我感到万分的恶心。也就是在我感到恶心的那一刹那,发觉了寒酸的人格非同凡响——能忍耐并且欣赏这种眼神的男人是值得尊重的男人。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把寒酸尊称为班长,不再使用先前的不雅称谓。班长女人的相片在兄弟们手里面来回传递,史迪说这女人越看越像民国时期的妓女。山东兄弟说他倒觉得这女人像风流寡妇。一位名叫大强的兄弟说这个女孩像他家乡卖冰糖葫芦的。另外一位兄弟说这女孩像牛肉面馆里的打工妹……兄弟们把照片上的姑娘痛损了一通,凑在灯光下愉快地吹嘘着天南海北的奇人异事。    
    山东兄弟贡出了特大号苹果让大伙尝了个鲜,说这苹果是从自家树上摘下来的,百分百的“绿色食品”。还说他们家从不使用农药,原因不是没了害虫,而是堂姐曾经在一个悲愤交加的夜晚,把他们家的农药一口气给喝光了。山东兄弟说,堂姐死后,他特别难过,后来就给她写了首诗,一份留着,一份在堂姐坟头烧了。    
    史迪说,空口无凭,诗呢,拿出来给兄弟们朗诵一遍?    
    山东兄弟还真把写在笔记本上的诗歌亮了出来,百感交集地张口念道:《堂姐》堂姐,亲爱的堂姐,男人都爱喝酒吗?    
    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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