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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这次学生在杭州为官,老师可有什么指点之处要学生注意?”李慎来到船头躬身说道。
“是慎儿啊,叫上你父亲,咱们到船舱里面慢慢谈!”王静辉笑着说道,打发走了李慎,他给浅予紧了紧薄披风说道:“浅予,我们回船舱吧,虽然天气不错,但也不能老在船外吹风,会生病地!”
赵浅予乖巧的吐了下舌头,说道:“夫君去忙吧,这里有红月照料没事的,我一会儿再进去!”
王静辉笑了笑轻吻了妻子的额头之后便转身回舱了,弄得赵浅予脸红的像苹果一般,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好在船上众人在他们夫妇二人出来的时候都回避了,旁边只有一个红月抱着孩子在偷笑。
回到船舱的时候,李管事和李慎都在舱中等着了,王静辉一边打招呼,一边叫来涅心上茶。前段时间忙着和阿里提谈判,后面又紧跟着应付皇帝赵顼的盘问,他还没有时间去徐氏那里庆贺李慎高中状元,一直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要把李慎弄到外地去做官,现在正好人全都在船上,也好借这个机会相互沟通一番,免得之间有什么芥蒂。其实这倒是王静辉自己想得太多了,徐氏当初把李慎放在他地身边让其教导,无非是希望两家的合作关系更为紧密,给李慎谋个好出身,能够做官已经是最大的希望了,这次李慎不仅能够参加科举考试,还能够高中状元,这已经是超乎徐氏想象之外了,对他只有感激哪里还有什么怨言,况且只有驸马能够保护徐氏,放在其他人手中,徐氏上下恐怕连觉都睡不安稳。
“珍泉兄,近来我事务繁忙,连慎儿考上状元,我都没有时间去道喜,真是对不住了!在殿试面圣的时候,也是在下自作主张,把慎儿调离汴都安排到地方上去做官,还请珍泉兄多多见谅,这也是为慎儿着想!”王静辉说道。
“改之,慎儿的事情你做主就好了,对于朝廷上的事情,我们懂得比较少,慎儿还要你多多操心!”李管事笑着说道。徐氏出了一个状元。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徐氏上下并不缺钱,他们虽然富有,但还是向往着家中能够出一个有出息的后辈以弥补自己的缺憾,李慎考上了状元就是光耀门楣,连带自己的生意伙伴也因为徐氏出了一个状元格外地亲近起来,这可把徐老和李管事乐坏了,他们自然知道驸马从中出力甚多,并不认为一个状元李慎便能够真地保徐氏上下平安无事,紧随驸马的脚步才能做到长治久安。
“珍泉兄,所谓宦海风云。很少有人能够做到屹立不倒的。我也不能例外!不过只要进退有道,真正为百姓多谋福利,百姓心中记得你,即便一时失势,终能够留下千古美名。慎儿,我的话你可记住了?!”王静辉说道。
“恩师的话学生记住了,谨遵师嘱!”李慎恭敬的回答道。
王静辉听后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我把你放到地方上为官除了免去圣上及各位大臣对你的疑心之外,也是为了你以后的前途着想。我和你父亲都有着庞大的产业,只要肯用心经营。难道害怕你在地方上做不出什么成绩吗?本朝惯例便是参知政事必为地方为官三年以上者才可,你地年龄还小,资历声望远不如同僚高,浮在上面在馆阁里充其量不过是皇上地一个词臣罢了。在地方上为官正好可以积累声望,不过三年五载将会带着不错的官声回到汴都,到那个时候你说话的分量也不一样,圣上和众位大臣自然也会高看你一眼,估计到那个时候你很可能成为大宋最年轻的翰林学士!珍泉兄,到时候你可要请客啊,想想慎儿年纪轻轻便可以超越我辈了!”
李管事虽然是个商人,但在中国自古官商不分家。徐氏以前还没有遇到王静辉的时候,便与一些小的京官有些往来,在王静辉得势之后,更是门槛被踏破,每年光是用在给朝廷官员送礼的费用就不下二十万贯,朝廷中官员的一些制度徐氏还是非常了解的。王静辉这番话犹如一颗定心丸,大大的安稳了李管事父子,李管事也知道自己已经打上了深刻地驸马标记,无论是徐氏和驸马哪一个,离开了对方都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改之,对你我可真是没什么话说的了,若是没有你,我们徐氏哪里会走得到今天?慎儿又怎会考得上状元?!……”李管事心中充满感激,但有些语无伦次了。
王静辉走到李管事身前说道:“珍泉兄,想当初我只身一人来到汴都,若是没有你们徐氏出手帮助,我不过是一个浪迹天涯的郎中罢了,哪里会有今天地显要?!你我两家什么多谢的话都不用说了,中间这笔帐是分不清的,重要的是李慎这孩子能够在以后有更大的作为,李慎,你也要记住:以后凡事心中要装着百姓,若是你要胆敢做出欺压百姓的事情,就算我身在千里之外,也定要你取你的性命,记住了吗?!”
李慎朝王静辉跪下说道:“苍天在上,李慎在此许下誓言:此生必为百姓安危所系,不敢有辱恩师教诲!”
李慎跟随王静辉多年,王静辉对他的心性还是非常有把握地,这孩子远比同龄人要成熟的多,有自己在一旁管教多年,相信不会成为贪官污吏之辈,想来徐氏的家产最终还是要让他继承的,他也没有必要为这些小财而铤而走险得罪自己。
王静辉看着李慎郑重的脸庞点点头说道:“慎儿起来吧!珍泉兄,这次把你也叫上与我同下江南,事先也没有告诉你缘由,其实这也是为了慎儿能够做出一番成绩才使然,我这次离开汴都可能有段时间不会回去了,有你在身边我也好从容进行布置,要不然来往书信虽然比较快,但还是麻烦了些!”
“改之有何想法但说无妨,只要是徐氏能够帮得上忙的,定全力以赴!”李管事非常干脆的说道。
“慎儿这次为杭州知府虽然不是我的建议,但圣上也知道徐氏和我的关系,所以才这样有所安排。这次到了杭州,我们大力投资杭州,繁荣经济,要知道评价一个官员的政绩还是要看他能不能多交税,这农业税再怎么折腾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增长。但这商业税可是大有讲究。不受天时的限制。你我两家旗下控制着不少产业,只要稍加倾斜,便可以轻易带动杭州的经济,慎儿就可以腾出更多地精力来做别地事情,政绩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
“老师想要在杭州大力发展工商?”李慎问道。
“不错,杭州交通便利,只要稍有投入,便可以有成倍的回报。你也随我到过楚州,看到我在那里的作为,你只需照猫画虎便可以了。不过你可比我省事多了。不用顾忌很多。那些贪官只需要暗中搜集证据交给我来处理就是!”王静辉笑着说道。
“老师,可有什么具体的想法?”李慎问道。
“治理水力、修桥筑路、降低农业、商业赋税,这些手段你也都看我用过。珍泉兄,大宋连年有灾,就连苏杭这等富庶之地也不能避免,百姓吃不饱肚子便会有怨恨,慎儿若是解决不了百姓的吃饭问题,那终究是没办法立足的,但江南大户只会囤积粮食,我们需要更多的船队。
通过海外贸易从占城、泥渤等地运送粮食,把粮价稳定下来,这就需要我们多建粮店和粮仓。珍泉兄可明白?”
“这不用担心,‘食为天’在杭州也有很多分店的。至于运送粮食更是简单的很,我会安排的!”李管事笑着说道。
“慎儿,到了杭州之后,要彻底清查常平仓,弄清楚储备,要是有什么缺失要详细调查,把原委写清楚,要是官员地问题那自不必说。我和你父亲是能够帮助你,但你自己也要多学本事,日后也好独当一面!”
“老师教诲,学生不敢相忘!”
“珍泉兄,等慎儿交接完毕成为杭州知府地时候,便是你我出钱的时候了,当年我在楚州可是花了四十万贯才把楚州的水利弄得完善起来,不过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亏本儿的,日后回报多着呢!”王静辉笑着说道。
“改之说笑了,大宋谁不知道跟着小王驸马做生意从来是不会有亏本儿的!”船舱中传出一阵阵的笑声。
正当王静辉在船上和李管事父子商议到了杭州该怎么做的时候,大宋汴都王安石的府第,王安石和儿子王雳也在商议变法事宜,当然绝对少不了小王驸马的话题。
“父亲,这次驸马自毁前程离开汴都,正是我们大有作为的时候,我们商议良久地各项变法条例现在正是推行的好时机!”王雳一合扇子笑着说道。
看到儿子的神情,王安石不禁想到刚刚离去的年轻驸马,两个人都是同岁,但在见识上却差地很多,他长伴圣驾左右,当然知道这次驸马去职的真正原因。王静辉离职到江南说是去陪妻子,但实际上正是躲开了司马光和文彦博,保安军大捷这是天大的功劳,除了前线的韩琦之外,便就数这个驸马的功劳最大,当别人为了这份功劳争得头破血流的时候,驸马却舍弃了一切远避他方就是为了韬光养晦啊!
“芳儿,驸马不是失势!况且驸马这次走的怎么急,他还不忘个你留下药让你服用,这是对王家的恩情,纵然驸马有时候和为父意见向左,但这份恩情我们王家还是要记得地!”王安石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驸马是朝廷里面的万金油,有他在朝中就算分歧再大,都能够做出最有利于大宋的判断,这份见识连他自己也是非常佩服的。
“阿父,不管驸马是否失势,有他在我们终究是施展不出拳脚,大宋现在已经到了不变则亡的地步,驸马对孩儿是有医治之恩,但与国事是不能讲恩情的!”王雳用扇子边敲自己的手掌边幽幽的是或道:“王改之所做的固然是缓和了朝廷财政用度,但不过是小道,饮鸠止渴罢了,朝廷痼疾仍没有消除,朝中官员因循守旧的现象依然存在,这可不是王改之一个‘寒暑论’便可以解决的,此事还是需阿父来主持!”
王安石摇摇头清理了一下思路,说道:“芳儿,不管怎么说,你让那些御史少上些弹章吧,王改之与国怎样,圣上心中是很清楚的,就连为父我也是很佩服的,驸马不是几道弹章可以扳倒的,与其把精力用在这上面还不如多思量一下变法条例还有什么缺失!”
儿子王雳在暗地里搞的那些事情王安石是知道的,为了免得太深,他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他也知道即便王雳再怎么对驸马用计也是枉然,他更想让儿子在真实本事上下些功夫,以其才能未必会在驸马之下。
第一第二百三十六章人情
“父亲,这变法条例已经商讨多时,现在就等阿父上书圣上施行便可!”王雳自信满满的说道。
王安石接过王雳递过的一张纸,上面便是他苦思多年的变法条例,经过自己的儿子和学生加以完善之后才形成今天的模样。这些变法条例都是他毕生心血之所在,也寄托了他富国强兵的愿望。可能是和驸马在一起的时间有些长了,多少受那个年轻人的影响,现在王安石反而对这些变法条例感到有些不自信了,心中升起了一阵怪怪的感觉……
“芳儿,将这些变法条例整理一下,分别誊抄成奏折,明天为父要入宫面圣!”王安石终于下定决心,决定以此来实现自己治国平天下的儒家抱负。
王静辉知道自己离开汴都,少了自己这个万金油来调和,大宋统治高层将会慢慢的发生一些变化,王安石肯定不会甘于寂寞,而司马光又是严明刚正。自己在汴都的时候还能够转移两人的注意力调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旦自己离开汴都,两个同样有着坚定信仰的人之间肯定要爆发出火化。这原本不是王静辉希望看到的,只不过没有想到自己费力周旋了半天,居然把司马光和文彦博给惹毛了,自己若是再不离开汴都来避风头,那势必与他们之间的关系进一步恶化。这倒不是他会怕了司马光与文彦博,除了一个一个驸马的身份限制他以外,他们之间的矛盾到现在为止还是王静辉占着上风,不过他不愿意他们之间的矛盾公开化,这对于一个驸马来说是非常要命的,无奈之下。他甚至将火炮等火器研发工作交给沈括和苏颂来进行,自己却远避江南。
当王静辉刚刚到达楚州的时候。自己留下看家地关良就用信鸽报告了王安石昨天进宫面圣讨论变法的事宜。王静辉接到这封短消息后,心中也不禁有些愕然,不过随即便露出了笑容——王安石变法固然有着破坏性,但现在地大宋已经不是以前他生活过时空的大宋了,物是人非,纵然还是那帮人。在现在的条件下未必能够如同他所熟知的历史一样重演。皇帝赵顼并非是以前那个楞头小伙子,太上皇赵曙依然健在,就连王安石和司马光所领导的中书省也知道向党项人索要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