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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博书院主要武功-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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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屏连着我和你

  2006年3月30日星期四农历丙戌年三月初二晴
  据说今晚22点北京卫视“荧屏连着你和我”节目里面有我和侯小强、赵琳谈博客,所以我就先来说几句。
  今天一早爬起来,去参加人大代表视察活动。先去了海淀博物馆,设计得很前卫,突出了人与文物的直接对话感。讲解员是北大考古系毕业的,讲得很自如。文物里有个清朝的尊器“大象驮宝瓶”,但我看那大象明明是羊么。心想难道是“出洋象”?
  然后去温泉乡东埠头村,视察那里的“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果然是北京市模范试点,普法广场、电教室、台球厅、图书室,都像模像样的。我建议村长把“顾客须知”改为“来宾须知”,因为并非营业场所。那里的幼儿园每月收费50元,外村的70元。孩子们都虎头虎脑,很健壮活泼。有代表问他们吃饭了吗,几个孩子调皮地叫喊:“吃狗屎!”我就喜欢这样的“坏孩子”,一看就是没有经过事先的“排练”,比市区的孩子活得真实多了。图书室里有整套的琼瑶作品,可能是赠送的。该村人均收入8千多,属于富裕型农村。
  接着去苏家坨镇周家巷卫生服务站,条件很好,干净规范,设备比较现代,是政府给赞助的。旁边还有个金山敬老院,收费650-800,如果是植物人,收费900。照顾得不错,没有褥疮。大家都说这里很先进,于小千主任说,下面带大家去一个落后的地方,让大家对比一下。

  于是最后去了徐各庄。果然那里仿佛几十年前一样,比较破旧,但总算有个医务室的样子。我对于小千说:肯定还有连这里也不如的。于主任承认是这样,全面改善海淀农村的医疗条件,还有很长一段路。

  中午喝的玉泉山的水泡的明前茶。我说水是好水,茶是好茶,但此水跟此茶似乎搭配得不对路,有股“愣头青”的冲劲儿。旁人问为什么,我说比如一对新婚夫妻,男是俊男,女是靓女,可俩人天南地北,素不相识,忽然被强行关入洞房,那当然有股子别扭劲了。所以还是自由恋爱好啊,凡是父母插手强行干涉的现代婚姻,再好的感情也给鼓捣得变味儿了。
  傍晚去上课的路上,自行车没气儿了。到了报告厅,麦克又坏了,我只好高声讲了两节课,还好,千把人都很安静。今天讲完了《狂人日记》,效果很好。课后仍然是签名、答疑。几个学生陪着我走回来,还有个外校学生请我去讲座,谢绝了。该女生跟了我一路,感觉很对不起她,但我实在没有时间接受那么多邀请了。
  明天去给几个博士生预答辩,后天一早出差,大概五六天后回京。最近家事公务甚多,博客不能常来,请朋友们多担待。金庸有倪匡那样的好朋友,可以替他接着写《天龙八部》,我连个自行车都要自己去修理,所以咱就照低的来吧。
  晚上读点杂志。《粤海风》2006年2期上黄忠晶介绍《萨特的世纪》一文写得不错。为什么恰恰是萨特成为一个世纪的伟大之人?“萨特与众不同的地方在于,他可以同时从事文学和哲学,两者相互深化,相得益彰,形成特色,合起来的成就是别人所不及的。”我也写过萨特评传,深有同感。《文学自由谈》2006年2期赵稀方的谈张爱玲的《秧歌》与《赤地之恋》的文章写得很客观也比较有深度。现在什么滥人都动不动表白自己喜欢张爱玲、喜欢沈从文、喜欢周作人,其实连张爱玲沈从文周作人的基本著作都没有读懂的。
  天上吹着些微云……春天就这么悄没声地来了。春天在哪里?春天在小朋友的眼睛里,而我们呢?我们要睡了。无量天尊!


  
如果你是一线阳光

  2006年3月25日星期六农历丙戌年二月廿六晴
  天刚蒙蒙亮,闹铃就羞羞答答地吵。惹怒了老子的一阳指,轻轻一按,将闹铃延迟了600秒。翻身继续做那杀人放火喝酒吃肉的快活梦,不料竟然换节目了,梦见的是哈尔滨下大雪,哈三中的师生挤满了奋斗路(现在改名叫果戈里大街),使扫帚的使扫帚,使锹的使锹。这梦做过六十多回了,没劲。于是起来入厕。想起某省委领导调到中央后,总理告诫他以后讲话尽量使用文明用语,不要土得掉渣,给国家丢脸。该领导铭记在心。一次出差深夜返京途中,突然尿意盈盈,乃命令司机道:“停车,我要小解。”司机道:“首长,这荒郊野外的,您让我上哪儿给您找小姐去?前边就到驻马店了,您忍一忍,咱到那儿就直奔夜总会,成不?”首长说:“无耻!小解去夜总会干啥?我现在就要小解,实在憋不住啦!”该领导笑话非常多,我随口就可以讲上一盖帘儿,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一轱辘?原来是昨夜喝了一肚子白开水,因为体检要求上说,0点以后就必须禁食禁水啦。
  来到上车地点,老师们渐渐会齐了。6:40车到,我帮着杨主任张罗了一下,便发车直奔东单。去的多数是离退休老师,一路议论着北大的事、国家的事,慷慨激昂,嬉笑怒骂,好像不是去体检,而是去开人代会。一些老师很关注我的工作,对我给予了赞许和鼓励。到达大厅,我拿了最后一个号,跟老师们聊天,后来看了一会带去的博士论文。检查了一上午,我的情况还是上次那样:脂肪肝,咽炎,鼻炎。大夫说我的腰围太粗,所以脂肪肝。我说某老师骨瘦如柴,怎么也脂肪肝啊?大夫说人家是苗条型基因,就2两半脂肪,全长肝上边了。我说这咽炎也没影响我讲课唱歌虎吼雷鸣马萧萧啊,大夫说那也要注意,今后少出去讲座,有功夫来给我们讲讲医学政治学吧。我说那个讲座刚刚出版,您怎么看见了?大夫说那就不告诉你了。检查得很仔细,连我小时候得过中耳炎都查出来了。我问是不是因此我的听力就特别好,大夫说可能吧,似乎不相信的样子。于是我测听力时就描述了那种最微弱的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的细细的颤音,护士赶紧把我打发出来了,大概是怕我接着讲鬼片。查肺时,想起中学某同学的肺活量永远是0——他不会吹。我就使劲吹,结果心里一乐反而吹漏了。在医生面前,任何人都变得相当弱智,好玩。今天给的营养配餐不如上次好吃,我心想合理的东西、正常的东西,就是人们必须接受的吗?上次体检,某同事拿着总结报告问我:“老孔你看,我这艾滋病一项,怎么写个正常啊?”我应声答道:“那就说明你是正常的艾滋病,不是特殊的艾滋病呗!”大伙都笑了。今天给我总结时,大夫也说了,孔老师你这是正常,多运动、少油腻,就行了。我连连答应着,千恩万谢的,低着头,笑眯眯地去了。(本人行文,到处随手用典,智者自知,不知者亦不影响阅读也)
  下午参加当代语文理事会研讨会。社科院包明德老师主持,75岁的谢冕先生第一个发言,依然充满青春的风采。他深情回忆了自己的老师,谴责了某些语言学家随意改动字典造成的语言混乱,批评了庸俗的遣词造句现象,“太阳为什么一定要冉冉升起?”我第二个发言,讲了当下中国的语文危机和大语文的理念,也讲了我当中学老师和大学老师不同的语文体会。晚饭没有喝酒,也注意没有多吃肉。晚上回来抽查儿子背诵论语的第七篇《述而》,一共38段,只错了两个字。儿子说,论语比三字经容易理解,因为三字经的三个字包括很多意思。我说,论语虽然意思不难明白,但意思背后还有道理,要理解一辈子的。比如孔子说五十岁才学易经,你爹我现在还不到五十岁呢,我都搞不明白这句话究竟是什么道理。世界上有很多我们不能明澈的道理,我们不要急于明白,更不能急于反驳,而要谦虚地记着,有朝一日,会明白的。再比如雷锋说的:“如果你是一线阳光,你是否照亮了一分黑暗?”我小时候以为理解了,长大后有一阵反而糊涂了。现在我再一次理解了,而且面对无边的黑暗时,想起雷锋的这句话,我内心百感交集。我不但更深地理解了雷锋,而且也更深地理解了鲁迅、理解了毛泽东,理解了那些终将被茫茫黑暗吞噬的精神恒星。
  今天儿子表现得不错,我就让他打游戏去了。才十岁,玩吧。
  顺便写点读书笔记。《天涯》2006年2月号上旷新年的《腐烂或者新生》写得挥斥方遒、激情四射。韩少功的《我们傻故我们在》也写得很有份量。《当代文坛》2006年2月号上王一川《京味文学的含义、要素和特征》写得很认真。李建军《反对主观主义文风》强调要“修辞立其诚”,当下非常必要。李存《论须一瓜小说的“疯狂”人形象》角度不错,我曾给须一瓜的《雨把烟打湿了》写过评论《波上寒烟翠》。
  《学术界》2006年2月号上北塔质疑对钱钟书的质疑一文写得很有趣。2004年《鲁迅研究年鉴》中的《鲁迅在台湾》详细列了鲁迅作品在台湾的出版时间。
  常昊四连胜,力斩曹薰铉李昌镐师徒,夺得中韩争霸赛冠军,并使得主帅古大力无需出场,勇哉勇哉。晚上我打了一遍决赛的棋谱。火箭队看来杀进季后赛已经没戏了,不过姚明依然是挑尽滑车不觉累的英雄。谁说上海男人都是小男人?看看常昊、姚明还有刘翔,咱北方的汉子,惭愧的来!那种简单地认为南方如何北方如何、中国如何外国如何的论调,实在浅薄的来。再次想起“如果你是一线阳光”……正是:语文有病须查检,歇浦雄风出少年!



  
行走与反思

  本来今天不打算博了,手头有两本博士论文的初稿正在细读呢。可是到中文系办公室就坐了一会儿,跟杨主任谈谈我的体检问题,一个找我的读者电话把我堵个正着,非说看了《47楼万岁》后写了读后感,无处发表。那好,我就给发表在这里吧。另外,今天114上那位跟我聊天的朋友,我答复你的问题不周,抱歉啦。看来今后公共汽车也不能坐了,我也不属于老幼病残孕,可现在坐四五次就碰上一次给我让座。以后还是多打车吧,让左派朋友骂我是资产阶级好了。等俺有了钱,买两个教授,一个左派,一个右派,让他们整天掐,掐掐掐,掐死你的——温柔。
  在体制上行走,在行走中反思
  ——读孔庆东文集有感

  胡佳

  我们需要行走,
  就好比是天空中飞翔的鹰在地上歇息,
  更好比是要出征的鹰在积蓄能量。
  在行走中,我们首先需要物质的给养——衣食住行;
  在行走中,我们还需要精神的给养——文化;
  在行走中,我们更需要的是获取能量——知识。
  这给养、能量哪里来?
  我们不断飞翔、不断创造得来。
  我们需要在体制上行走,因为我们想飞得更高、更远。
  我们需要在行走中反思,因为我们想飞得更长、更久。

  前几日,我在书店发现了孔庆东新出的这本文集《47楼万岁》。近来我不大读文学作品,据说孔的大作很受读者欢迎,并且这本又是几部大作的精选辑,所以乘兴开始拜读。
  尽管还未读完,孔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也不甚了了,但作为一个鲜活的、真实的人,我很喜欢。这种喜欢比崇尚实在的多,有益的多。
  读他的作品,我着实不十分清楚是在品读这文字呢,还是在品读作这文字的人?也着实不十分清楚是在品读文字中的人物呢,还是在品读文字中的现实?那文字、那人物、那现实,一如他本人,历历在目,有滋有味。
  仅此而已?不。
  读他的作品,我着实不十分清楚他是研究文学——现当代文学、流行文学、西方文学、古代文学呢,还是研究社会学、史学?思来想去,我把他的作品定义为“反思文学”。反思什么?反思他所见到的,所能反思的一切也。
  就此而已?否。
  读他的作品,我着实不十分清楚他是左派呢,还是右派——注重个人自由解放?也不十分清楚他是有神论呢,还是无神论?读到《人文学者的道义身份》中的“铁肩担了道义,妙手才著得文章”时明白了,“道义”是他的尚方宝剑也。
  到此为止?No。
  读他的“反思文学”,我着实不十分清楚它是属于精英文化呢,还是属于大众文化?也着实不十分清楚是这个反思文学影响了我们大众呢,还是我们大众培养了这个反思文学?
  在《鲜活的恐惧》中,有这样一段反思:恐惧是人类最基本和宝贵的品质,有恐惧才有文明。今天的人们,用科技和“智慧”武装到牙齿的人们,一天比一天肆无忌惮了。失去了恐惧的世界,是没有上帝的世界,最终还会是没有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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