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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阿姨说得实在有点多了,主持人不得不明确地告诉她,由于节目时间关系,她再也不能这么长篇大论地说下去了。所有的人都因此而舒了一口气。我们可以通过电视画面看到,有几位观众的脸颊上,挂着珍珠一样的泪,她们为吴阿姨曾经有过的美丽爱情而感动。好了,现在吴阿姨被允许只讲一句话了,她想了想说,她所以走进“花前月下”,就是希望这份爱能够复活。
吴阿姨这故事的真实性受了质疑,主持人因此请出后援团主要成员小妹,请她发表一点看法。
小妹今天显得有点光彩照人,给人的印象是,她年轻得有点奢侈。她向大家证实,妈妈所说的,绝对不是虚构。确实,我曾经有过一个世上最好的爸爸。不幸的是,这么好的爸爸早早地离我们而去了。现在,我就是要来寻回这样一个爸爸的,我相信,妈妈也一定能如愿以偿,因为她是世界上最懂得爱,也是最值得爱的女人。
虞德,这个答应了要将他的礼物赠送给吴阿姨的男人,在揿下按钮的时候,又给了吴阿姨一个惊奇。他居然选择了吴阿姨。当主持人问他为什么做出如此选择时,他说,他一到电视台,还在化妆室的时候,就已经把吴阿姨作为明确的目标了。他保证说,他的身体非常健康、正常,可以说跟年轻人没什么两样。他说,他年轻时就爱好运动,特别擅长打篮球和400米跑。直到今天,他还保持着每天游泳的习惯。前年,他还与中国老年冬泳队一起访问挪威呢。主持人说,你这么强调自己身体健康,像我们年轻人一样,呼应的应该是5号女嘉宾的发言,现在你选择的却是1号吴莉芸女士,有没有搞错哦?虞德不假思索地说,没有错,绝对没有错。刚才5号女嘉宾,说出的也是我的心里话。我相信,在性生活的需求和理解上,其实我们大家中老年朋友基本是一致的。因此我选择1号吴莉芸女士,并且要让她晓得,我的身体,没有问题!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使劲拍了拍胸部。他拍胸的声音,不仅让现场的人们听到,还通过电波,传抵千家万户。
再婚记(六)
作为母亲的后援团成员参加“花前月下”直播节目,小妹有一些意外的收获。当后援团代表发言的时候,小妹说了两层意思:一,全体后援团成员一致认为,虞德先生是最有可能成为她的好爸爸的。他态度热情诚恳,语言幽默风趣,为人宽厚谦恭,即使他一时无法达到她亲生父亲的高度,也完全是有培养前途的,对此她与所有后援团成员都充满了信心。二,小妹高度赞扬了她的母亲,认为她终于走出这一步,实属不易。作为她的女儿,她一是表示钦佩,二感到惭愧。因为她同样是一个离异的女人,而且这样年轻,却没有妈妈那样的勇气,公开地张开怀抱,来拥抱新生活。
直播后还不到一个星期,小妹就收到几封电视台转来的信。信当然都是求爱信,有一个男人,还附了照片。他长得真正是獐头鼠目,小妹恨不得立即把他的照片撕掉。另一个是大学里的副教授。虽然是理工科的副教授,文笔倒是不错。他在信中说,原谅他叫不出她的名字,而只是姑且以“吴莉芸女士之女”相称。他说,在此之前,他40年的生涯中,还从未知道爱是怎么一回事。他就像一块亘古的岩石,深埋在混沌的深山之中。现在,在荧屏上看到她,他忽然变得食不甘寐不安,他忽然尝到了爱的滋味,甜蜜,却又苦涩。他这块深山中的顽石,忽然被她神奇地开采出来了。他希望她能重视他,珍惜他,这位40多年未近女色不解风情的老处男。他说,如今物欲横流道德沦丧,人世间似乎已经很少再能寻觅到忠诚和纯洁了。尤其是男人,他写道,他们的目光一天到晚色迷迷地盯着周围的女性,盯着她们的胸臀和大腿。他们的梦都是黄色的。他们追名逐利,不惜一切代价谋求仕途爵位,为的是什么?为的都是女人。以名相诱,以利相求,以权相逼。他们不知餍足,既勾引良家妇女,又与妓女鬼混。他们背着自己的老婆,公鸡一样四处追奔,恨不得操尽天下所有的女人。他们对伟大的女性如此缺乏尊重,姑且不论,光他们的爱情观、性观念,就让人深感悲哀。他们通奸、诱奸、强奸、轮奸、嫖娼、群居、乱伦,世界的污秽哟,真是要呼唤一场旷世大洪水加以荡涤!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副教授发誓要独身一辈子。为什么要同流合污呢?可是,在电视上一看到你,副教授写道,吴莉芸女士之女,我不得不把我铁一样的人生信条丢弃了。我身不由己,我不知道是被天使导引,还是受了魔鬼的左右。不管怎么样,我都决定要给你写一封信,以我绝对纯洁的肉体和心灵,向你作一番表白。如果你有意,请拨×××,呼×××××××,我一定会回电的。当然,万一我不回电,就是我的寻呼机没电了,麻烦你半小时以后再呼一次。
几封情书,只有一封是女人写来的。这位姑娘年龄、姓名、职业、相貌均不详;但小妹分析出,她是个年轻的女人;因为字里行间,透出一种叛逆和疯狂。她直截了当地在信中对小妹说,她爱上了她,一眼就爱上了她,她想立即与她见面,相拥着度过良宵。这一点与男人的求爱信有明显的不同。信上写道,让城市的灯光和星星一起在天空闪烁,让我们在我们两个人的空间里,做两条无忧无虑的美人鱼,嬉戏、畅游。她指出,必须与异性伙伴一起,才能开创人间仙境,这实在是一种既老又土的偏见。男人是什么?她设问。男人是苍蝇,是垃圾,是屎!他们是除了嘴硬其他都软的没出息的东西。他们花言巧语,把花骨朵都能骗开放了,但他们却无力好好消受春光。他们不是蜻蜓点水,就是银洋蜡枪头。他们的野心和贪婪,与他们的实际能力永远相差十万八千里。因此我们要对男人说不,把他们抛开。为什么不把他们抛开?没有了我们,他们只能自慰,只能操屁眼,只能饿得眼睛发绿。而我们离开了他们,照样可以快乐地生活。我们可以一整夜拥抱着,说悄悄话,说我们的梦想,说我们喜欢的服装、化妆品、香水、电影、城市、歌曲、街道、酒吧、迪厅、鲜花、小说、瘦身药、健美操、别墅、游泳池、巴黎、纽约、淮海路,说我们身体里细微的感觉。我们抚摸对方光滑如绸的皮肤,纤手穿过水一样的黑发。我们柔软饱满的胸,我们浑圆的屁股和大腿,我们精心涂出七彩趾甲的美足;以及我们湿润而富于弹性的唇,我们清洁灵活的舌头,我们秋水般的眼睛,我们妙不可言的睫毛,我们大理石一样的额头,我们小巧的鼻子,水滴似的耳垂,我们的酒窝和肚脐眼,我们流畅的肩膀和腰,我们放射出兰花气息的阴户,和要命的阴蒂,这一切,都能给对方和自己以多么大的美和快乐啊!我们为什么还需要男人呢?说什么妇女权益,我认为,只有绕开男人,才能获得真正的妇女解放。如果我们的欢乐,必须寄托于男人,就永远也不要谈什么女权。如果离开了男人,我们就此失去了欢乐,失了乐园,那么我们就注定绕不开男人。来吧,让我们拥抱在一起,让欢乐与我们同在!让男人滚到天边去吧!
小妹给童男子的副教授打了一个寻呼,他很快就回电了。他说话大声,这与他的职业有关。见了他,小妹觉得他的长相还比较年轻,看上去无论如何不到40岁。正如他电话里所说,他拎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而小妹的手里,则拿着两张光盘。他们走进一家咖啡馆,把电脑打开。他们一起看完了《是你吗,我的爸》。小妹说,随便在路上买的,谁想到很不错。副教授说,俄罗斯男人真英俊,可惜不学好。小妹说,他要是学好,就没有这股男人味了。副教授说,你们女人怎么都喜欢坏男人呢?小妹说,好男人可靠,坏男人可爱。副教授说,你看,她爱上坏男人,结果多悲惨!小妹说,有的人不喜欢平庸,宁可惨;也许他们觉得平庸更惨。副教授摇摇头,表示不可思议。
喝了几口咖啡,副教授调出一篇论文,请小妹看。是你写的么?副教授点点头。他相信,有了这篇论文,他不久就可能被评上教授。写得好不好?小妹说好。副教授说,请提宝贵意见。小妹说,我看不懂,提什么意见?副教授说,那你怎么知道好?小妹说,可以评教授的,怎么会不好!
从咖啡馆出来,他们到副教授的学校去。校园古老,风景如画。小妹不禁感叹,自己没有上过大学,真是终身遗憾。副教授说,你没上过大学?小妹说,我读的是护校。副教授认为也一样。小妹说,一样什么,我们那所学校像监牢一样。副教授说,等我升了教授,你来考我的研究生。
副教授的居室灰暗、沉闷,这又有点像监牢了。小妹说,你这里蛮干净,倒不像单身汉的宿舍。副教授说,我有洁癖。小妹说,我妈妈也有洁癖,你娶了她倒是般配。副教授说,你是觉得我年纪很大,可以做你的父亲了?小妹说,你的年纪不大不小,既可以做我的后爸,也可以做我的丈夫。
在大学食堂餐馆用了晚餐后,回到副教授清洁但昏暗的住所;小妹说,在大学里转转,满眼睛都是少男少女,我感到自卑,情绪低落得很。副教授说,你混在他们中间,一点都看不出来的。你开心一点吧;我放一张碟子给你看。
小妹说,你还说你是童男子,怎么尽看些三级片?
副教授说,我是把它当艺术来欣赏的。
小妹说,还艺什么术,你要欣赏艺术,可以听交响乐,看芭蕾舞,或者读读唐诗宋词什么的。
副教授说,我的这几张碟子,确实非常艺术,不相信你看好了,看下去你就知道了。
一张光盘还没有看完,小妹和副教授都觉得非常需要对方。美中不足的是,副教授的床有些不太合作,不仅嘎嘎地响,而且随时要散架似的。副教授一连说了几遍,要注意影响,不知是针对床的吱嘎声呢,还是针对小妹的尖叫。小妹可不管,这个地方不是她的生活范围,她才不管什么影响不影响呢。她甚至故意更大声地叫了几下,与床板的嘎嘎声相映成趣。
等他们忙完之后,笔记本电脑里的碟子已经放完了。小妹对副教授说,要说你是童男子,我想是没有人会相信的。你的本事我看比教授,比博导都要大呢。你要真是童男子,那我就是处女了。
副教授要小妹相信,他的生活范围十分狭小,他大学一毕业,就分配到这所大学里来当老师了。他毕生只谈了一次恋爱,那昙花和流星似的一次恋爱,根本没有在他的生命中留下多深的擦痕。他们没有拥抱,没有接吻,当然更没有上床。他们只是一起去看了一场电影,而且还是看的法制教育片。他们之间既没有言语的承诺,也没有经济上的往来,惟一的一场电影,也是单位发的招待票。他肯定这不是爱情,连异性友谊都算不上。他强调他是纯洁的。
小妹上了一趟卫生间,出来见他还要喋喋不休地解释,就对他说,你快不要说了好不好?都什么年纪的人了,还在谈什么纯洁不纯洁,是不是太原始共产主义了?你要是再把自己打扮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年,我就再也不要见到你。我知道你是个老手,你嘴巴骗得了我,你的身体骗不了我。
副教授于是交代,他确实有过一次失身。那是他刚来这所大学不久,一名高年级女学生,以到他宿舍来讨论量子物理为由,和他发生了性关系。他回忆说,当时,他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把精液射到了她的手上。她一坐到他的腿上,就把手伸进了他的裤裆。他还没来得及拒绝,尴尬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后来,她因为业余卖淫,终于被学校开除了。请原谅我对你隐瞒此事,因为我每当回忆起它,就感到无地自容。
小妹说,你不要无地自容,也不要对我说什么对不起。我的经历更加复杂呢。我17岁就怀上了我中学老师的孩子,不过是他引诱了我。后来我还做过一阵我爸爸朋友的小情妇。那时候他经常到我家里来,跟我爸爸下围棋。他很喜欢我,每次来都带些东西给我吃;还对我爸爸说,要是他有一个儿子,就一定要争取我做他的儿媳妇。可惜他膝下也是一千金。他的棋艺极高,远远高出我爸爸,因此爸爸非常希望我能跟他好好学棋。有次他弄来两张票,请爸爸跟他一起去亲睹一场天元赛。爸爸觉得,这么难得的机会,应该让给我去,去开开眼界。可是叔叔没有带我去看棋,他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