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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供-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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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们逼问出她所在的学校,扬言要打电话把她的老师叫来。女孩因此哭了,我猜想她很想跪下来求饶,可是她终于没有。她所以不下跪,大抵是碍于面子,因为众目睽睽,书店的人几乎都挤向了这一角。最后聪明的女中学生脱下了她的外衣,表示她将于翌日将罚款送上,同时赎走她的外套。她还言辞诚恳地写下了检查书和保证书各一份,交给书店。最后她获准走了,她因为衣着单薄而变得格外瘦小。我目睹了书店人员的厉害,因此不敢冒这个险。我只是反复将《画家马蒂斯》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最终伤感地走了。    
      现在堂姐把它送来,她真是个女巫。我急急地取出唱片,就要往我的机子里塞,堂姐却把我的手拉住了。我对她的举动很觉得不理解,我于是转脸看她。结果我看到了一张澎湃着欲望的脸。堂姐的眼光迷离,她的嘴唇傻傻地半启着,鲜红欲滴,她的呼吸像孩子一样急促。在我凝望堂姐的同时,她抓住我的手越发有力,我十分担心我的手腕会经不住她的控制而被捏断。我有点恐惧地问她:堂姐你想干什么?堂姐并不回答,只是有些居高临下地将我拖入其怀。堂姐高大而壮实,她有资格居高临下。我因为意外,同时也因突发的冲动,居然发起抖来。这一切瞒不过堂姐的眼睛,她半是嘲笑半是鼓励地让我别怕。我对她说,我确实害怕,我不敢乱伦。堂姐纠正我说,这不叫乱伦,你又不是我的亲弟弟,这根本算不得是乱伦的。而我坦白说,我一向是把这类关系视为乱伦的。堂姐就说,看来你在这上头想像力并不贫乏。我连忙否认,堂姐却把我箍紧了。最后我请求她能够暂将我松开,以便我认真地想想。堂姐取过一只我的手,将它压在她的乳房上,顿时一股温柔之水在我掌心涌动。堂姐乳房丰富的弹性那一刻让我对她有了些好感,但我还在犹豫。堂姐捉着我的手问:难道你不感到舒服么?她咄咄逼人,容不得我对她的乳房有半点不恭。我则一再坚持让她松手,请她容我好好想想。最后,一定是我的执拗让堂姐彻底扫兴,她终于气鼓鼓地将我松开了,她把我向我的床边一推,我像一颗豆子从干燥的豆荚中蹦跳出来,差一点跌倒在床上。扶着床沿,我闭闭眼准备忍受一切了。而我听到的却是一声门响,睁眼看时,堂姐已经不见了,屋子里空落落的。    
      今天我怀想堂姐的旧事,内心不免有些歉意。倒不是因为我有什么后悔,我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我没有义务接受堂姐。内疚的是,我于事发后不久,竟把详情告知于祖母。    
      祖母召来伯父,虽不道之以详,却也把大致意思表达清楚了。祖母虽然早已丧失了训诫子孙的权威,但她还是把话说得大义凛然。祖母这样做的直接后果是,她差一点领受了堂姐的一顿拳脚。这也是后来堂姐坚持不到太平间为祖母护灵的重要原因。祖母这样做毫无策略可言,她也是凭着一时冲动而已。伯父得到这一消息后,并没有直接与堂姐交换意见,他只是找到铁杆股民堂姐夫合谋对策。这样做毫无道理,堂姐夫并没有十分珍视伯父对他的信赖,反而有点恩将仇报的意思,他把我们列祖列宗都骂了个遍,当然重点辱骂了堂姐和伯母。这位麻醉师很善于骂人,他的语汇十分新鲜而生动,在此恕不一一列出。麻醉师骂街,激起了一些反抗,但情势十分微弱。在骂人一头上,伯父一家显然缺少才华。后来祖母差一点为此中风,她老人家手足僵滞了一个礼拜,竟又活动起来,并且完好如初了。    
      祖母的身体一直不错,这大抵得益于她的长年吃素。虽然她偶尔也糊里糊涂地摄入叔父为她掺进食物里的猪油,但那微量的动物脂肪根本不足以引起她动脉硬化之类的疾病。她的死完全可以纳入寿终正寝一类的,只是她口中那个可疑的鸡蛋,为她的死增添了一些可疑的色彩。那天随伯父他们去立德医院的太平间,竟然不见了祖母的遗体,我当时就怀疑是那只唐突的鸡蛋在作祟,我并且百般猜疑这枚神秘的鸡蛋究竟是不是祖母自己塞进口中的。如果它是祖母之外的另一个人放置进去的,那么他又会是谁呢?其用意又何在?    
      一段时间里,我曾十分怀疑祖母的遗体是被大姑妈的儿子偷去了。正如前文所述,他有过劫持邻居老太太的前科,此举的用意大有可能是想获取舍利子。可是医院很快就打来了电话,限令我们立即去取出祖母的遗体,否则将作为无名尸体进行火化。这个电话立即将我心中的所有疑团都解开了。    
      为了证实医院太平间传来的消息,我受特派前往勘查。    
      孤身一人深入太平间,对我来说并不是第一回,多年以前我就是独自前往探视我的朋友郓先生的。所不同者,当年我并无丝毫的思想准备,我只是以为自己会在病房里与郓先生相见,对此我充满信心。因而当我得到他得急病(后来确证其实是自杀)的消息时,我曾经打算买上一束鲜花的,后来因为当时花价的昂贵而终于放弃了。我因此临时又改弦更张,买了一袋水果奔赴立德医院。没想到的是,我赶到医院时,郓先生已经安卧于该医院的太平间了。我只得拎着水果步入太平间。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对一具具白布遮盖下的尸体恐惧不已。然而当我咬紧牙关深入到那个阴凉的地下室后,发现一切都并非如想像的那么可怕,相反,一种安寂宁静给了我十分舒畅的感觉。我对已经死去的郓先生的一丝羡慕之情就是在这样的心理背景下产生的。不过我那次也并非一帆风顺,当我轻轻掀起蒙盖在郓先生身上的白布时,太平间里忽然发出了一阵奇怪的响动。那是一种由物体滚动所发出的声音,这些滚动的物体并且是数量不小的一群。由于地下室与众不同的建筑特色,这些物体滚动所发出的声响得到了极度的夸张和延续,它吓得我有点灵魂出窍。不过我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因为我终于看清了原来是我带着的一袋水果散落到了地上,那些苹果和橘子,精灵一样在太平间乱蹿,似乎谁都不愿率先停歇下来。    
      有了这一次的经验,我独闯太平间便基本没有恐惧和紧张。我知道那地下室中的一切,都是些死寂的东西,它们再不可能兴风作浪。太平无事!    
          
    


太平阴雨的下午(2)

    果然我轻易就见到了祖母,她两颊瘪陷地仰卧着,没有丝毫曾经外出游荡的痕迹,我信任她这样的表情(其实只是无表情)。祖母生前就不是一个表情丰富的人,她习惯不形于色,即便是她气得差一点中风时也是这样。祖母因为惯于没有表情,因而她脸部的皮肤很少皱褶,她因此看上去非常年轻———当然也有人将她的面嫩理解成坚持吃素。祖母在停尸床上躺着,看起来就像活着一样,她生前就是这个样子!本市的一位市长曾登门看望祖母,因祖母解放前曾用烧火凳砸死过一个日本兵,政府在慰问老八路的同时决定顺便看看祖母。市长亲切地与祖母握手,并让随从向祖母献上长寿蛋糕。蛋糕十分精美,是本市名号利男居所特制。然而事后据可靠消息说,市长对祖母的印象并不是很好,原因是祖母表情冷漠,而市长却笑容可掬,这确实有点不公平。    
      我在太平间里面对祖母,十分惊异于这样的问题,那就是:为什么我们这么多活人竟然寻找半天都找不到祖母?我信任祖母,她一定没有擅自离开。当然这并不排除有人曾将祖母挪走。    
      我把这个情况通报给祖母所有的亲属,大家都止不住笑了。叔父声若洪钟地说,真是见了鬼了!而伯母则谴责叔父,她指出在现在这样的形势下,最好不要提这个鬼字!伯母有些迷信,她自诉连日来她的睡眠严重不安,她一直担心会发生什么事。三姑妈对她说,你又没做什么亏心事,那么紧张干什么!伯母因此与三姑妈吵起嘴来,伯母一定要三姑妈说清楚,她做了哪些亏心事了,她认为三姑妈必须为她的话负责。三姑妈自然不甘示弱,她对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尽可能做了天衣无缝的诠释,同时她反诉对方有意寻衅,她并且表示,她不怕来自于任何方面的指控和压力。我看着她们吵架,觉得有些意思。最为有趣的是她们袖上所佩的黑纱,由于身体不停地拌动,黑纱轻扬,像各自阵营中招展的旗帜。    
      最后三姑夫出场了。这位尚在蜜月中的新郎,似乎不得不出阵来助三姑妈一臂之力。三姑夫在唇枪舌剑之下,显得有些过于书生意气,他文质彬彬地指出伯母话语中一些明显的谬误,这让在场者都觉得他根本就不堪一击,因而他对三姑妈而言,可以说是可有可无的人物。三姑夫在肉联厂工作,却有着业余写作的嗜好,可以算是一位自由撰稿人。估计正是这一特长,赢得了三姑妈的芳心。三姑妈一向喜欢舞文弄墨,她五十年如一日,从未间断写她的个人日记。三姑夫正合她意。    
      而在三姑妈没有认识如今的三姑夫之前,她与一名钳工相守。也就是说,我的第四任三姑夫是名工人。钳工姑夫体力过人,也曾一度令三姑妈崇拜。那段岁月中,三姑妈一直肆意嘲笑别人丈夫的瘦弱,就是伯父也不能幸免,为此伯母与她算是有点宿怨。    
      三姑妈的第二次婚姻,看起来最有点意思。那一次三姑妈嫁的是一名革委会干部,干部三姑夫可是个红极一时的人物,他每天的工作就是作报告。他或许是个彻头彻尾的布尔什维克,他对制度化的迷恋已达到惊人的程度。不能例外的是他与三姑妈的性生活也被他纳入了制度化的轨道,这让三姑妈深感其苦。三姑妈曾为此在大姑妈跟前抱怨,大姑妈不谙世事地说,这有什么不好?三姑妈差一点哭了,她为自己的苦恼得不到应有的理解而伤心。她说,这有什么好!他从来都不准我笑,也不准我发出声音,他说那是黄色的,是资产阶级的。大姑妈说,这还不简单,那你就不要跟他来!三姑妈这一回真的哭了,眼泪滴落到大姑妈的劝慰之手上,她感到十分委屈,因为大姑妈根本不能理解她,三姑妈觉得她的姐姐不像是个过来人。后来三姑妈就下决心与干部离了,她再不能让自己的婚姻政治化。    
      在伯母与三姑妈的争吵过程中,这段旧事被莫名其妙地提起,这表明伯母是个十分喜欢揭短的人,同时也证明了她的战斗已趋弹尽粮绝,她不得不挖掘这种无力的炮弹,试图背水一战。    
      姑嫂俩的争吵很快被大家制止了。大家认为实在应该言归正传,送祖母去火化已经刻不容缓,尽管伯母和三姑妈对争吵都表现得意犹未尽。    
      我们的队伍因而再一次向立德医院太平间进发。    
      这次父亲也加入了我们的行列。前次他因为恰巧出差在外,未能及时赶回来为祖母送葬。当时大家都为父亲感到遗憾,同时也觉得父亲从某种意义上讲是个幸运儿,因为亲手送自己的亲娘去火化场,那该是多么叫人悲恸欲绝的事啊!父亲因为工作,因为大众所能理解的原因而赶不上这一幕人生悲剧,这并不是坏事。然而父亲并非像人们所想像的那么幸运,由于那天祖母的遗体不翼而飞,火化的时间被迫推迟了。父亲从遥远的地方返回家中,时间对他来说还绰绰有余,他没有失去为祖母送行的机会。    
      走在前往太平间的队伍中,父亲显得神情最为严肃,他不像其他人那样步履轻盈,甚至偷偷地有说有笑。父亲因为刚从悲哀之外回来,他还刚刚进入丧母的氛围中,他当然会十分认真,悲哀对他来说还是一种非常新鲜的事,他必须好好接受它的刺激。而其他的亲属,则对祖母去世的事实感到确凿无疑,他们已经饱尝了悲伤,他们被悲伤之果填得饱饱的,再没了新的食欲。因此大家表现出来的轻松,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父亲出差已有半月,他是受命去索要一笔公司债务的。父亲不是能说会道之徒,公司却委以如此重任,一直让我匪夷所思。不过在此之前,父亲确实有过几次成功的经验。一次次的成功不仅使父亲踌躇满志,也令我深感骄傲。我曾试图打听父亲成功的秘诀,父亲总是秘而不宣。公司对父亲的成功也喜出望外,他们不断改善父亲的出差待遇,从硬座提高到硬卧,近来据说正在考虑特准父亲坐软卧或者飞机。并且,有可靠消息说,公司还打算为父亲的出差配备临时女秘书,具体的人选已经有了着落。这一消息自然引起了母亲的极大不满,为此母亲与公司领导有过短暂的接触。与父亲相反,母亲擅长表达,甚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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