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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兀的力道,我怔愣着撞进那具带着轻浅草香的躯膛。一双手臂将我紧紧缩入怀中,勒疼了骨骼,落尘寰将所有的担忧和心疼灌注在手臂上,想要将我推进他身体的力道。我的脸附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抬起手臂穿过他腋下,轻放在他背上。骨骼很疼,但是我只想窝进他怀里,那么安全那么温暖。
经过一世爱恨纠葛,我依然不懂落尘寰的这份爱为何如此深重,不过救命之恩,当时的我不过十二岁的女孩儿,无姿无容药罐子一个,却如何让落尘寰惦记了五年。该报的恩该还的情早已尽了,即使落尘寰不记得这份恩情,我也不过偶尔想起诅咒几句罢了。我们五年前素未谋面,五年间我也只是借着莫子忧和飞天知晓一些落尘寰的事情,五年后再见,明明互不了解,明明很陌生啊,却又为什么那么在乎我。我不懂,这份爱从何而来,可以让身为天下楼主的他因为我而触动灵魂深处的疯狂,可以让深谋远虑的他因为我闯入渊王府。
落尘寰你可有想过,或许眼前的白菡萏和你心里的白菡萏并不是一个人。你从未了解我,你从不知道我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我干净的狭小的心容不下你的爱,我害怕,害怕有一天你将我看得彻底。
“落。”
我挣扎了下,落尘寰像是突然发现手臂收的太紧,勒疼了我,忙松开臂膀。将我扶进躺椅,转而一脸担忧地看着我的脸,黝黑的瞳闪着自责,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我慢慢调整好呼吸,对着落尘寰笑,将我所能聚集的温暖尽数绽放在嘴角。他的疼惜,他的温暖,他的感情,我或许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去还。
四目相对,良久的凝望。落尘寰痴痴地望着那张笑颜,那是他期盼已久的,远比他想象的美。心中尘埃轰然落定,他希冀时光就在这一刻停止,就让他独享她的绝美,他很霸道的。这样的美丽只能是他一个人的,脑中勾勒出迤逦的画面,避开尘世,隐居山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亦笑,笑得痴傻。
我叹气,用这样一张脸对着我笑得如此纯良,十足的勾引啊!手指勾上他弧度精美的下巴,指腹抚摸,男人的下巴怎么这么光洁呢,男女通吃的尤物,不自觉地笑出了声,抑制不住的笑意。
“怎么?”落尘寰眨了眨魅惑的眼,疑惑的样子纯美的要命。
我在想落尘寰若变装成女人,不知道是何等的风华绝代,这般性感魅惑又纯美温柔,绝对的车见车载,花见花开,人见人醉。男人呀都好这一口,整个武林定会因为他掀起轩然大波,不过,若要和莫子忧在一起,倒也算是才子佳人。
好容易止住了笑,我摆了摆手,道:“莫那?”
落尘寰面色僵了下,酸溜溜地道:“在前殿和端木渊交涉。”
交涉?峨眉轻锁,心里莫名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落,你先回去。”
落尘寰不语,只是握着我的手更紧了些。
“王爷姐夫已经答应下午送我回天下楼。”
“我不信他。”
无言以对,我看着落尘寰优雅含笑的眼角,心中五味陈杂。天下楼和端木渊之间到底是有怎样的过节?
‘因为白芍药吗’我不想问,很多事情远比我想象的复杂,我知道只要我去问去追究,终会得到答案。可是我不想去清楚,越了解越泥足深陷,不可自拔,不如什么都不要清楚。
“菡萏。”
“落,我们现在不走吗?”
“现在就走,我带你回家。”落尘寰微笑,特意加重了‘家’字的音,温暖的笑将那午后的媚阳也比了下去。
坚强有力的臂膀将我环进怀中,我的视线里只剩下落尘寰精美绝伦的侧脸。劲风扬起,衣衫飞舞,划出一道道或黑或白的弧线,我被落尘寰很好地保护着。一刻得恍神,我似乎觉得嫁给落尘寰也不错。
渊王府邸,如何来去自如,四面八方袭来的冷凝气流像是织就了一张无形大网,将落尘寰与我自空中压下,凭他的武功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闯过,却是为了顾全我。落地瞬间,遒劲的手掌按住我的头抵进他胸膛,埋没了我所有的视线。
温言软语吹拂过耳际
“菡萏乖,不要抬头。”
我依言将脸深深埋入,双手不自觉地抓紧落尘寰的衣衫。
寒剑出鞘之声,震荡了空气,缠绵悠远低低哀鸣,落尘寰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刀剑撞击之声,白刃割裂血肉之声,痛苦嘶吼之声。即使以一敌多,他依然游刃有余,且不让半点危险靠近怀中。
剑气破石,震耳欲聋,血腥气味钻入鼻中带入的还有九色曼陀罗清冷决绝的尾调。落尘寰的身子猛地绷紧,我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漏了一拍,无形的威严气压肃静了周围的杂乱,两道凌烈森冷的目光锁住我的背心。
“放开她。”森冷的声音,在喉间微颤。
我听得真切,是我的王爷姐夫,端木渊。
24 离人又在天涯
她骗了他
她说她与天下楼主落尘寰只是见过,他信她。
她说她已与金家二少爷定下婚约,他也信了。
而现在,在他的面前,落尘寰的手占有性地搂着她细软的腰身,落尘寰的颌抵着她白皙的额,落尘寰的呼吸里都弥漫了她身上特有的那抹芬芳。而她,竟乖巧的依偎在落尘寰怀中,无视他端木渊的存在。
“白菡萏。”
一黑一白互拥的身影刺疼了他的眼,指甲狠狠剜入厚实的掌心,一片腥热,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喉间轻微的颤抖。
“给本王说清楚。”
她终于转过头来,看他,琥珀色的眼瞳中波澜不惊,那般淡然地看着他。
端木渊突然觉得没了底气,气闷地站在原地。他没有资格,白菡萏不是他的妃嫔侍妾,不是他的臣子奴仆,她的生活悉数与他无关。
似是无法忍受她与自己的对望,那妖孽的男子霸道地转过她的脸,将她全部的美好收进自己怀里,紧紧地却又十分小心地搂住。魅惑的眼凌烈的瞪向自己,阻断所有的窥视。
‘白芍药的男人我不要’脑中回荡着她的话语,原来不是不要,只是不要他罢了。眸底闪过一丝自嘲,冰冷的笑意扬起,对于女人,他自认一向拿得起放得下。
广袖利落,一柄重剑在握,沉重的剑身凌空一扫,惊起冰渣无数。一场剑锋相对,迫在眉睫。
落尘寰放开了她,那把另天下人胆寒的流云剑直直地指向自己,他的眼角余光却不自觉地将他身后的那抹白收进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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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的情绪纠结在心口,压的心脏难以跳动。
破裂的黑色衣衫掩不住那些鞭痕,掩不住施暴后的痕迹,曾经如绸如缎梳得非常利落的黑发散乱着,挡住了容颜,青紫的淤痕殷红的血迹遍布雪颈。曾经总是守护在我身边,直直地站着,现在那样狼狈地被人踩在脚下,受尽欺辱,我的飞天。
梗咽在喉,我的视线上移,黑色千层底靴,褐色的衣袍,镶着劣质方玉的腰带。殷红的鞭子别在腰际,刺眼的很。对襟外袍至脖颈处已经扣不上,半敞着,暴露出堆着皱褶的脖子,白嫩嫩地晃着眼,我不想再往上看,太脏。
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广场上对战的二人,没有人注意那慢慢移动的一抹白。悄无声息,仿若鬼魅的一抹白。脚尖缓慢地点下,每一步都空灵轻浅,每一步都越发得接近地狱的寒冷。
两把旷世宝剑激烈地碰撞,似要将对方碎尸万段,对视的眼眸一双黝黑一双深紫,皆是杀气四溢,倔强狠烈。两人错身而过,尖锐的声音散布,如石子落入平静的池塘,震荡开来,波及心肺。
银缎霍地裂开一道口子,月白色的里衣完好。
妖孽的脸颊边,一缕墨发被生生削断,无需多言,两人默契地继续。
空着的右手探入里衣深处,食指中指夹着一方大拇指盖大小的白色纸包,两根手指慢慢碾碎纸包。只一瞬,手指依然白皙修长,未沾上任何纸屑。
“敝裘尘土压征鞍,鞭倦袅芦花。弓剑萧萧,一竟入烟霞。”
一道道无形的剑气,将玄色大理石掀飞击碎。一道掌风袭过,白玉堆砌的影壁轰然倒塌。落尘寰凌空而起,变幻莫测的剑法带动柔软的剑身,如同千万条吐着毒信的银蛇袭想端木渊周身要害。银缎翻飞间,端木渊猛地沉下身子,双手托起沉重的剑身,挡去缭乱的剑花。手腕狠狠一转,剑锋直指落尘寰左胸,差之毫厘地擦过。
没有人注意到,一股诡异的香气随着呼吸钻入鼻中,微弱地难以发现,从那手指尖萦绕而出,似是带刺的藤蔓将周围的一切收进自己的包围圈。
为着对战的二人,众人惊叹,不时倒抽一口凉气。没有人注意,自身后滑过的白。粉白薄凉的唇一张一合,轻吐着仿若异世传来的曲调。
“动羁怀,西风禾黍,秋水蒹葭。千点万点,老树寒鸦。”
看得呆立的侍卫没有发现束发的发簪自发间优雅地划出,落入白皙柔软冰冷的手掌中。手指一收,发簪没入袖中,诡异的笑容绽放在苍白的容颜之上,隐在发下的琥珀眼瞳幽暗深邃,定定地睁着,眨也不眨。
“三行两行,写高寒——呀呀雁落平沙。曲岸西边,近水涡,鱼网纶竿钓艖。”
凌烈的碰撞,落尘寰的手臂被剑刃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端木渊的腰身擦过柔软剑刃,鲜红在华美的银缎上晕染开来。
出血了,人群中一股小小的惊呼。
“断桥东下,搒溪沙,疏篱茅舍人家。”
看得惊心动魄的小狱卒猛然发现一抹冷白挡住了视线,欲要伸手推开,却因着一张甜美的笑颜,唇角莞尔,似要勾人魂魄的妖媚。
“是谁让你们拷问那女子?”
淡淡地话语飘过耳朵,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
“白将军。”
“是谁侵占了那姑娘的身子?”
狱卒中邪般抬起手,指向前面的男子:“牢头。”
“只有你们牢头吗?”
狱卒点头,下一刻惊恐地发现自己再发不出任何声音,一双睁大的鼠眼看着白衣的女子鬼魅一般移向站在自己前面牢头。
“见满山满谷,红叶黄花。”
耳边响起温雅的曲调,牢头诧异地想要转头。只是一只芊芊玉手自他鼻下轻轻一扬,一股香气冲入肺中,像被人点了穴一般,再不能动一下。冰凉的某物在自己的喉结处来回摩挲,牢头绿豆大的眼中满满地恐惧,视线下移,隐隐看见一道锋利的寒光。
紧握发簪的手臂轻轻扬起,牢头看不见背后的人,却能感觉到自后脖颈深入骨髓的恐怖冷绝。他的身后站着索命的死神,
琥珀瞳中银光闪过,广袖翩然飞舞,发簪自空中划过一道浅浅的弧线,恨厉地刺入了白嫩的脖颈。鲜红的血液喷射而出,污浊了白皙的手,污浊了无暇的颜。
灼热的鲜红溢出指缝,那么肮脏的温暖。我的手也变得鲜红可怖,我握着发簪,手腕用力,将发簪一点点扭曲进颈脉中。这东西的血好多好脏,周围的惊叫声好难听。禽兽不如的东西,手腕狠狠地使力,发簪贯穿了喉咙。
我看着眼前的肥肉披着鲜红慢慢倒了下去,他肮脏的脚也终于离开了飞天的身子,他倒在我脚下,像一堆腐肉般恶心。
惊恐的叫声吸引了众人,视线移向声源地,鲜艳的红自那敦实的男子颈部流出。一只浴血的手正将某利器一点一点折磨入血肉,那男子的面部表情甚是诡异恐怖,青紫的面色目眦尽裂,
几个狱卒连滚带爬地四散逃离,嚎叫声凄厉。
男子的身体倒下,露出身后面无表情,白衣浴血的女子。骇人的血腥震惊了众人的大脑,待反应过来,伫立一旁的侍卫纷纷拔出腰间佩刀,将女子团团围住,却无一人敢靠近半步。
武斗的两人被嚎叫声惊扰,感觉到情况的异常,互相让过,将一场缠斗压下。望向事发地,只一眼,惊了眸,疼了心。
安静了,周围的人连大气都不敢抽一下。我抬眸扫过周围举着刀剑围住我的男人们,轻蔑一笑,帮他们绷紧的神经再拧一把,我不会武功并不代表我不会杀人啊!
轻轻的抽泣声自脚下传来,我跨过那堆腐肉,慢慢蹲下身子。我的飞天在哭,裹着破烂的黑衣,蜷缩在地上,瘦弱的肩膀微微地颤动着,每一颤都疼了我的心。我抱着膝,无措的蹲着,我的飞天在哭,我却不能去抱她,我左手浸着肮脏的血液,右手带着毒香,我的飞天在哭,我却不能抱她。
“菡萏。”一双黑色锦缎软靴没入眼帘,莫子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