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蝣缱倦。如果不曾遇见,是不是就不会有如此光景,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般难过,这般累。小心地挪步,一点一点地靠近,快要为你一丁点的距离发疯。
“白,别哭。”其实从来都不想她哭,尝过她的眼泪,那么苦。
柔软如缎的指腹拭去眼角的泪水,曲洛站在我面前,,需要我扬起头,才能看见他的脸。我一手打造的神明,如此哀伤地看着我,更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是我错,将他培养成神让他光耀于世,让他圣洁如羽,却忘了神也会累,心累。放下爱,以为可以让他走的更远,现在才发现,他一直在绕圈徘徊。
抬手攀上曲洛的衣襟,缓缓拉下,襟口上的牡丹云纹刻进手心。容颜如梦,凝聚了一个江南的美好,令人叹息的六朝烟雨如画,四季如春,春如四季,美丽的舍不得伤害。
唇瓣相依,睫毛染上她眼角的泪。曲洛呆滞,忘记要呼吸,嗡鸣充满了整个头脑,波及全身。垂在身侧的双手,无论如何都使不出力气,使不出力气将身前的人抱住。期盼已久的她的吻,却没有想象中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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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白色的莲花灯从四幢楼阁,街市中心蔓延到一里外,比上元灯节还要热闹的夜晚。高耸的楼台被银丝绣纱环绕,香烟袅袅绕经楼,是名贵的‘佛手’。千朵白色牡丹在舞台下放肆了祸国容颜。百盏孔明灯停在半空中,灯下垂挂的同心结随风轻摇,温暖的光辉普照。华贵的马车与精致的软轿有序的停在楼阁前,一纸票据成了身份的象征,面罩薄纱的贵妇少女,身着锦袍的高官富商,隔着那么多层皮,谁又知道谁在想什么。海涵楼顶楼的厢房留给了太子殿下端木泽和他的幕僚,绛紫楼顶楼的厢房留给了渊王爷端木渊,包下忘川楼顶楼的是位不透漏姓名的男子,弱水阁顶楼的厢房更是不对外开放的存在。
从上望下,中心的舞台仿若一朵幽静的莲花开放在苍茫夜空之下,舞台之上描绘的是一副一览江山的画作,一架碧玉箜篌放置在舞台中央,无人的静寂。
时辰到,舞台四周的银丝绣纱失去支持地飘落,一声箫音起头,平定了所以的躁动。第一层玻璃灯塔被点燃,梦幻的颜色映照上四幢楼阁,舞台上的画作缓缓流动,震惊了所有人的眼眸。忘川楼中走出一列玄衣女子,垂首低眉,姿态高雅,随着清浅的萧乐缓缓前行,直至围绕舞台一周。
一枚金色烟花在空中绽放,吸引了众人的眼光,只一眼又是震撼。霓裳羽衣漂浮如云,蝉翼纱温软如风,名动长安城的花魁罗沙自孔明灯中缓缓降落,手腕轻扬,挽得是碧落的遥不可及,身姿旋动,舞的是黄泉难忘的奈如何。轻微的歌声,如深梦中的呓语,反反复复竟似一曲梵歌开头。
银铃叮铃作响,弦乐起,丝竹和,舞台上的碧玉箜篌边已坐定一男子,闭目拨弦,洁白的衣衫泛出些微紫色,谪仙一般的容颜,不输给凌空而舞的女子。众人只能屏息凝神,超出审美的极限,高跨度地冲击视觉神经,眼前的人不似人间所有,眼前的景是一场海市蜃楼,生命中的奇迹。
幽幽歌声,隐约地能听见其中的歌词,唱的是两个人的相守,歌的是人人期望的感情,信与不信都甘愿诚服,顶礼膜拜。
然而初幕的幸福却在下一幕的开端破碎,太快,快到所有人忍不住地皱眉叹息,泪湿衣襟。暖光不在,清冷地孤寂,长袖如链,舞不尽的悲痛哀绝,悲恸之情慢慢泛滥,鼻息间也染上些微苦涩,一支洞箫独奏,漫天梨花雨,白色花瓣覆盖染血的楼台,无言,已然隔世。
端木泽仰头饮下一杯烈酒,唇角的弧度牵强的自嘲,幸福啊!来得如此快,去得也如此快,抓住了再失去的痛远远超出永远抓不住的痛。
三幕,罗沙再次出现,一身粉色,翩然如蝶,演绎地却是另一个绝色。遇见,是命运也是人为。第二层玻璃塔被点燃,清一色的幽绿,一眼望不尽的生机。一张脸,两个灵魂,谁是谁的孽障。幸福再现却让人倍感压抑,蒙了尘埃,不再圣洁,可是似乎就像生活中的一景,平淡的熟悉。
端木渊临窗而坐看着舞台上的戏码,指节和着音乐的节奏敲击着桌面,深紫眼眸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似乎眼前的一切故事都与自己没有交集,冷静到残酷。
长相守的曲调扬起,男女合唱,琴瑟和鸣。长安月下,一壶清酒,一束桃花,旧人新欢,继续着那段爱情,到底是谁的悲哀。心如烛光,渴望在幻想中点亮。女子流泪,笑着流泪,教所有人心颤。一想起你,我已经开始疯狂。
敲击的动作停顿,记忆里残断的歌声,似乎有着相同的曲调。
端木泽握紧手里的酒杯,原来这首歌要两个人一起唱才最完美。
刺痛席卷,落尘煊暮地捂住耳朵,一个苍白的人影在脑中旋转,看不清容颜,可是似乎对自己那么那么的重要。
长相守它是啊,面具下的明媚,明媚后隐蔽的诗啊,无缘感悟。孔明灯下的同心结散落,像在祭奠,祭奠这场终究没有结果的错误。歌声继续,台上的两相顾无言,一把匕首成了视线的焦点,人却众人嗟叹,为何?
玄衣女子在花间舞动,轻声合唱最后的一段。
戏子有情,看客心动。你像迎送花香的风啊,无辜而自由,我像闻到蜜香的蜂啊,爱上你!端木泽看着匕首刺入男子身体的一瞬,无法言说的可惜,为那个拥有同一张容颜却成了替身的女子,为那个延续了自己的爱情却最终死于牡丹花下的男子。
死亡,端木渊嘴角勾起,看着入戏的吴钰多少有些赞赏他的演技,只是这样死在他看来是可以避免的,只能说是甘愿被杀死的吧。
四幕,时间倒退,真相大白,不过是一场阴谋。鼓声从急至缓,最终慢慢消失,沦陷在剧情中的任命还没办法回神,悲戚,恨堆积!不自觉地影射。第三层玻璃灯塔燃起,橘红的颜色拉扯出红莲的图腾,牡丹花开始凋零,大朵大朵的跌落。
端木泽突然想到些什么地蹙眉,嘴角的笑意隐没,看着舞剧的眼神从欣赏转为怀疑,是巧合?
端木渊笑意更甚,隐约猜到些什么,却又不能肯定,吴钰也是个相当难琢磨的人,起身欲走,这样的结局不现实。如水琴音停驻了脚步,端木渊转眸望向琴音传出的地方,弱水阁顶楼厢房。
八名红衣舞女以白裙婀娜的罗沙为中心,红白交织 ,轻舞飞扬。四扇轩窗敞开的弱水阁顶楼厢房,银沙翻卷,舒卷如烟,一到模糊的人影,一曲安然的清音,舞台下的玄衣女子们轻轻哼唱,其他乐器低低应和,天际中,孔明灯一盏一盏地熄灭。
告诉我啊我的爱人在何方
一把绢伞遗落断桥旁
告诉我啊我的爱人在何方
雾里水里荷花暗香
雨雨啊
雨雨啊你告诉我
一千年前失散的爱人
坠入轻烟般飘在湖上
我要再寻他一千年啊
我的爱人你可等着
啊——啊——
雨——啊——
告诉我啊我的爱人在何方
满天红霞绿树苍苍
告诉我啊我的爱人在何方
长啸一声化蝶成双
雨淋湿湖水淋湿清风
淋湿季节淋湿传说
我要再寻找一千年啊
我的爱人你可…等…着
——《西湖映像雨》
白衣白裙的罗沙在歌声中舞出正幕剧的结尾,将所以情感划下句点,台上只剩第三层玻璃灯塔,红莲吞噬洁白,覆灭的又何止是一场爱恋。幽扬的歌声埋葬一切,简单的曲调,温软的音色,似是一曲江南小调,却如涓涓细流辗转过红莲百朵,汇入每个人的心田,‘佛手’香气,镇定了激动的情绪,舞剧落幕,歌声终止。
静寂后,掌声一发不可收拾,舞台无光,大幕已落,明日的长安城又将为公子吴钰创造的神话而沸腾。端木渊始终望着弱水阁顶楼的方向,窗扉紧闭,暗淡的似乎不曾有人倾歌其中,‘我要再寻在一千年,我的爱让你可等着’无缘无故的想起,那夜,被自己抱在怀里的人,眼瞳里全部都是自己的样子,越来越无法控制。
94离人歌
“吴公子要去江南?”端木渊看着吴钰,手里的奏折合起,这种时候,还这般仓促。眼眸凝住曲洛的脸,凤眸垂落,眼底一片暗色,唇角勾起的弧度比女子妖娆妩媚,只是,似乎与某人格外的相似。视线不自觉地转向一边的女子,垂首静坐的姿态,脖颈的线条优雅地像一尊上好的白玉雕饰,不悦地收回视线,强迫自己看着眼前的男子。
“吴家家主千里飞书急招,还请王爷见谅。”曲洛看着自己的手指,剔透如玉的精致,每一抹弧度,每一根线条,都是日积月累的精雕细琢,不过,却只为牵起一个人的手而存在。
“吴家家主?”端木渊蹙眉揣测着这四个字,吴家还有比吴钰更高一层的存在,为何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江南吴家似乎远不止想象的神秘。
“是,家主身体不适,长年隐居,家中事物也多交给在下大礼,这次突然急招,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吩咐。”曲洛右手轻抚左衣袖,袖口内里一小片墨色藏得极为隐蔽,眼角匆匆一瞥,吴钰继续道:“王爷放心,吴钰定会速去速回。”
“吴家家主是吴公子的长辈?”
“不算。”吴钰寻到答案,照着念:“是与在下平辈的一位亲人,家主继承了吴家的家业,但因为家主自小体弱,没有太多的精力处理家中繁杂的事务,才将在下与在下的妹妹带在身边,悉心调教。六年前,家主决定隐世调养,才正式将吴家家业交给了在下。”多少真,多少假,自己都不自觉地感觉这的确是真的,回味一遍,竟也不觉得哪里是假的,可是确实这就是应对端木渊的问题杜撰的假话。曲洛侧眸看一眼兀自处理事务的女子,有点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眉心舒展了些,端木渊慢慢消化着吴钰的话,平辈,亲人?那是有多大的年纪?体弱多病却依然支撑吴家多年,吴钰似乎便是那位家主教导出来的。六年,吴家也是从六年前开始崛起,很难说到底是在谁手里壮大的。
笔锋停顿,我抬头看向沉思的端木渊,心里细细将那段话过了一遍,三分真七分假,值得怀疑但也很难挑出疑点。放心地低头,继续手上的工作,江南吴家本就是虚幻的存在,即使有心查找也未必能有结果,即使在某一方面出了纰漏,以我和吴钰六年不见的关系,也很难判断真假。
“什么时候走?”
“明早。”吴钰扯拽着衣袖的一角,最终妥协的还是自己,只是还好这一次不用离开太久:“长安的商铺产业在下都已打理妥当,王爷若需要银两,派人去吴家钱庄知会一声便可。”吴钰越想越想不通,这种时候去找独孤辽有什么用,告诉他他家宝贝女儿被烧死了又能怎么样,况且独孤兰还好好地活着不是吗?眼睛挑着那张小脸,视线划过那抹微微挽起的水粉颜色,心尖一颤,手指不自觉地使力,‘呲啦’一声,竟扯裂了布帛。吴钰愣了下,随后换上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眼观天,他什么都不知道。
端木渊米奇眼睛,布帛撕裂声接近于刺耳,任谁都能听见,可是他更关心吴钰的反常,似乎对呀回去吴钰更希望留下,似乎对那位吴家家主的命令雾也是不得不从。紫眸转暗,不曾想到过的存在使吴家更加不好控制,而这种无法控制很可能会导致整件事的方向偏差。不好掌握的人事,眼角的白色残影不是用力控制就不会看见的。
“吴公子估计要去多久?”
吴钰蓦地看向端木渊,凤眼微挑,展开的笑颜暧昧得紧:“如果王爷希望雾早点回来,吴钰一定快马加鞭,不耽误一日光景,王爷想吴钰早点回来吗?”羽睫轻扇,秋水望断,无论男女都会为之钦慕的颜色,只可惜,座上的男人没心思欣赏,座下的女人只瞥一眼。
“早点回来的好。”淡淡言辞,醇厚的男性嗓音。
吴钰愣了下,转头看向一边的女子,眼神传递出信息‘他刚说什么’!
还真是暧昧了,我好笑的看着曲洛,轻言:“吴公子不用怀疑,王爷的确是希望吴公子早日回来。”早点回来做什么呢?
吴钰吸吸鼻子,眼眸中瞬间浮出水色,再看向端木渊,已是执手相看泪眼的情意绵绵:“王爷——”其实想叫渊渊。
端木渊当什么对没听见的拿起奏折,吴钰明显在抽风。
我支着颌看着端木渊的故作姿态和吴钰的情深意切,一手指尖寻看某人每年工资的轨迹循环描摹。
“小白,我要走了。”吴钰抽两下鼻子,不信这张梨花带泪的脸那么不值钱。
“我听见了。”眼眸一挑,看向吴钰,那张脸真的很美:“要我送你吗?”
“要。”
“明早什么时辰?”
“我走时去找你。”想看着我离开?
“好。”
笔锋轻旋,某人的名字最终被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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