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俾斯麦现在出其不意地宣布德意志之战,招惹周围的一片哄笑!四年以来,他一直认为独裁者的手段是违背宪法的,如今却要让步于国人,他不怕让国人耻笑吗?况且这种让步给人的印象似乎是他胆怯了。假若将太子所说的话公布出来,众人必定会欢迎:“俾斯麦即使是在做最神圣的事时也是不虔敬的。一个穷兵黩武的宰相是不可能解决德意志问题的。”连太子都不晓得在1860年就是这个人在他的巴登奏章里,劝君主召集一个德意志议院。特赖奇克写道:“事情并非如此,并非是如同用符咒请出来的鬼神来对付一种紧急的需要,其实是在普鲁士的严谨遵守宪法制度下筹备成熟的,因为这个理由,也为普鲁士民族的坚定意志所扶助,并为德意志人民的允许而受欢迎——全国人民所久存于心中的观念,就是这样走入政治家的战场中!……全国人都在想为何普鲁士的政策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全国人都惊讶无比,以至于将自己也弄糊涂了!”
德意志精神战胜了理性!当德意志的理想家在那里谈论道德,说“不是这样”时,俾斯麦压住自己对议院的厌恶之情,而是理性地决定一切。
第3卷遇刺(3)
无论俾斯麦听到什么,都不如听到维也纳求和那样令人恐怖。奥地利政府也忽然改变了政策,向普鲁士求和,提议两国罢兵。俾斯麦经历了这一波三折后,再也受不了如此打击,真的病倒了,他与君主交流意见只能用信函来传递。维克多·埃马努埃尔决定出兵,因为他有拿破仑三世作后盾。奥地利出兵相迎,它不仅仅调遣了足以抵御意大利的兵力,而且还调动了倾国之师,因为奥地利已晓得在普鲁士与意大利之间有个秘密约定。俾斯麦一听到这个消息,他的病就不治而愈了。君主在内阁会议上采取了很强硬的态度,当再一次催逼他时,俾斯麦便按捺不住地跳了起来,他说:
“请陛下相信我,我是不想凭自己的意志来潜移君主对这场战争的态度,那是与我的性情不相符的,而且与我的信仰不符。我很满意由上帝指导陛下为祖国求得幸福的热心,我宁愿多多祈祷,也不愿意上些什么奏折陈述利弊。但是我却无法隐藏自己的看法。我深信我们若是主和,战争的危险也不会因此而消失,也许只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战争的阴云就会笼罩在我们头上,到那时一切会更加不利于我们。……如臣这样的人,在这十六年里对奥地利的政策是再熟悉不过的,奥地利一直以普鲁士为复仇对象,这是奥地利国家政策的一项重要内容。维也纳内阁一旦见到对普鲁士复仇的情形更加有利于他们时。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付诸实施。奥地利的第一次努力就是要在与意大利和法兰西战中争取有利的地位,为他们对付普鲁士争取到最关键的一步。”
这一次威廉又要祈祷上帝,对宗教的信仰会使威廉激动,俾斯麦不说便罢,一说就说得很透彻。他对君主讲从前的奥尔米茨之事,十六年前,他曾同一人就此事争辩过,这个人就是今日的君主。老威廉一想到还会失败便浑身发抖。他写道:“你可以告诉曼陀菲尔说,倘若有一个人在我的耳边低声说奥尔米茨之事,我就立即退位!”
到了五月初,威廉还是开了动员会,但并未说明就要开仗。奥古斯塔一怒之下离开柏林,以示抗议。王子原是高级军官,她说这样手足相残是不会有好结局的,会丧失西里西亚与莱茵河的土地。前王的王后原是巴伐利亚人。对此也很愤怒。有几位老军官事先得知这次战争将发生在诸民族之间,也表示反对。现在君主与俾斯麦都同意主战,这一决定却使这两人陷入孤立。君主说:“我知道他们个个都反对我,没有一个不反对我!但是我宁愿亲自拔刀率军赴敌,也不愿意看见普鲁士让步!”同时俾斯麦称:“我知道我已十分令人所憎恶——好运气是靠不住的,如同人们的见解一样。我是拿我的头来作赌注的,哪怕是晚上就砍了我的头,我也要赌到底!无论是普鲁士还是德意志都不可能与从前一样,这两个国既不能不变而且将来也都走很长的路,除此之路别无他路可走。”
是的,他的确是在用他的头作赌注的。有一个刺客在随时搜寻他,只要这个令人憎恶的宰相再次当众露面时,他就会动手。这一年的5月7日,俾斯麦病后第一次离开家,当他与君主会过面后,独自一人从菩提树下大道的中街往回走时,忽然听到三声响亮的枪声,俾斯麦立即转过身来,看见一位少年又要开枪。俾斯麦跳过去,一手抓住这名刺客的右手腕,一手扼住他的咽喉,但是这个刺客的敏锐程度绝不亚于俾斯麦,左手抢过右手的枪,连放两枪。一枪只穿过俾斯麦的衣衫,另一枪却击中了俾斯麦。俾斯麦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扳住这人的喉咙不放,直到有一个过路人走过去,还有两名士兵的帮助下才将刺客捉住。俾斯麦虽然觉得有点疼,但令他诧异的是尚且能走回去,乔安娜和几个客人还在家中等他吃饭。
他进门的时候,并没有人注意到他有什么异样,他先进了书房,仔细检察了一下他的衣裳,随即写了一封很短的信报告君主。随后才出来与他的夫人在一起,他吻着夫人的额头说:“小宝贝,你不要害怕,有一人开枪打我,感谢上帝,我并没有受伤。”吃饭的时候,他说起这件事竟像描述出猎时碰见的一件很偶然的事一样轻描淡写:“我原是个打猎的老手,我对自己说道,‘最后两枪肯定会打中我,我必死无疑’,然而我却能够安然无恙地走回家去。回到家后,我仔细检查了身上一遍,我的外套、褂子、背心都有了洞,但是子弹却像在衣服外边溜达了一趟,并未伤及皮肤。我的一条肋骨有点疼痛,好像是子弹打的,但是不久就不疼了。野兽的肋骨被子弹打后有时就呈现凹凸的形状,甚至能打断。子弹打后擦去野兽身上几块毛皮,所以才能够看见子弹所打的地方。我猜我的肋骨也是这样弯曲的,也许是那两颗子弹的力量并未完全施展出来,因为枪口就紧靠在我的褂子上。”
他向朋友们诉说这件事情时就像一个严谨的科学家那样镇定。他并不向他们解释说他之所以救了自己的性命是由于自己的胆量与镇定,还有他擒拿刺客的手段。他是用自己的神勇紧紧卡住刺客的咽喉,才保全了自己的性命。现在他又可以镇定地与朋友们举杯喝酒了。不久君主就赶来了,紧紧拥抱了他的宰相。亲王们各怀心态,许多人聚在宅子里,俾斯麦走出露台,他的夫人紧紧跟在他的身边。普鲁士人一向极为憎恶俾斯麦,从未有过成群的人向他喝彩。今天却因为一个刺客开枪却未打死他,民主党的人们却对他欢呼喝彩。俾斯麦说过几句话后喊道:“君主万岁!”第二天刺客在监狱里自杀身亡。这个刺客名叫科恩·布林德,还是个学生,是半个英国人,他希望杀了人民的仇敌就可以免了战事。刺客已死让俾斯麦非常懊恼。恨自己不能亲自处置他。假若俾斯麦的骨架真的是铁铸的,假若他不是有一股不屈不挠的精神动力,假若他饮弹而亡,普奥两国之间的政治斗争转瞬就可以激发起来,但是德意志之战是绝对不会发生的。这不是人民之战;也不是两个内阁制造出来的战争,这只是一位宰相策划的战争,他让那些内阁成员、君主、军长们都跟着他的脚步前进。假若这几个星期他病倒在床上不能办事,用罗恩的话来说:“据我看来,普鲁士人会第二次打输了科林这场战役。”
俾斯麦遇刺之后,据乔特尔说:“他觉得他自己是上帝选好的利器,但是他却不说出这个思想来。”乔特尔是一个敏锐的观察家,天天都与俾斯麦见面。他的话我们是绝对可以相信的。俾斯麦的这次杀身之险恰恰发生在这场战事之前,这场战争确实是他一手造成的,虽然并不晓得战争的结局将会是怎样。他认为自己遇刺不死实在是一种奇迹,难以令人置信,他认为是上帝在保佑他。
第3卷普奥战争
就在理想派的子弹开向俾斯麦这个人民的仇敌之后五个星期,俾斯麦就号令军队向自己的德意志同胞开枪。在德意志军队尚未采取行动之前,巴黎方面已在喊叫要求“赔偿”。拿破仑三世被梯也尔攻击得很凶,开始后悔自己的政策。俾斯麦派人秘密告诉拿破仑三世说:“假若我一个人可以作主,也许我会为了这件事,犯一点小小的欺君之罪,把摩塞尔河口南边一小块莱茵河的土地割与法国。因为我作为一个普鲁士人的成分要多于德意志人。但是,你是知道的,君主是不允许我这么做的。”拿破仑三世听了这几句话竟半信半疑,在这几个星期里,俾斯麦作了一个很有趣的比喻,他将自己比作一个驯狮者,把拿破仑三世比作一个英国人:“这个英国人每天晚上走到狮子笼面前,一动也不动地久久地候着,等着看狮子将那个驯狮者吃掉。”两三年后,那位不疑心的君主被几件流露出来的事情所惊恐,俾斯麦也承认确有其事:“即使我的政策因为这几件事情而被置于不利的地位上……那么那也只能不断地让贝内德蒂与意大利的人们晓得我自己将要走一条不怎么道德的路,但是我的君主却不愿意,他们必须给我时间让我慢慢地劝说君主,使他不再生疑,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就无法阻止拿破仑三世的政策。陛下是知道的,我一向未曾尝试做过这种事情。……法国人认为我尝试去这样做会对我们非常有利。”
在这几个星期里,各种各样的人都怀有各种各样的目的劝君主反对俾斯麦。老年的密友也纷纷写信给君主,伯特曼·霍尔维(后来他的孙子也给这个君主的孙子上过同类的奏折)在信中说得更加离奇,他不承认这个行为不良的俾斯麦是个德意志人,他说:“只要还有这个人陪在君主左右,只要君主还任用他,君主就免不了被别国所误解——因为由于这个人的举动,导致所有别的国家都不相信陛下您啦。……事态已非常紧急(现在已到了十一点钟),只要是一掷这颗流血的骰子,后悔都来不及了。”写信的人不晓得已经到了十二点钟了,君主也不知道自己已处在困苦之中。因为到了六月初,奥地利已经召集霍尔施坦的各阶级的人。俾斯麦责备他们失信,威廉闻之更是大怒!有一位信仰宗教的王公警告君主,威廉回答道:“奥地利背约之后就是奸诈,奸诈之后就是失信。我在祈祷中恳求上帝让我知道上帝是怎么想的。我将普鲁士的尊严放在第一位上,以其敦促我以良心做事!”这位贤主确实相信了俾斯麦的话,认为是普鲁士的体面受到了玷污。南方的乡绅们在多瑙河边,虽用不同的语言,祈祷的却是相同的上帝,祈求能够保护他们的哈布斯堡的体面。
就在俾斯麦为此劳力劳心之时,忽然觉得心神不宁,这一天早上他随便打开《圣经》求得一预告,打开的那一页是一首圣诗:“我将为你而欢乐。我将对着你的名字高唱颂扬之歌,你是至高无上的。当我的仇敌们退去的时候,他们将会当着你的面消失。因为你保全我的权利与我所要做的事情;你坐在高高的殿堂上,判断公道。”乔安娜看见自己的丈夫得了这几句话后,“心安理得,充满了必胜的信心,”这是不足为怪的。乔特尔也记载过这件事,他却不问他自己,也是在那一天早上,曼斯多夫在他的家里也可能是贝斯特在他的宅子里,是否可以不去占卜?是否可以不找那些相类似的话来安慰自己?是否可以不去相信上帝真的是在帮助他们?当这位贤良的基督教徒(丢勒的武士、死神、魔鬼合而为一)请求神圣允许时,同时却同一个匈牙利军长磋商能否招募一支匈牙利军队来反对匈牙利的正统元首,这件事却无人注意。俾斯麦确实曾劝过威廉宽恕这一次与1848年的革命党联手之罪,这件事也无人注意。
当普鲁士军队侵犯波希米亚的时候,他鼓动捷克人起来谋反。他贴出一张告示,上面对“光荣的波希米亚居民”说,如果普鲁士军队获胜,“时机对波希米亚人与摩拉维亚人来讲会更加有利,他们就会如同匈牙利一样,按照自己的民俗所欲行事。”
当时多数的德意志王侯都出兵帮助奥地利,普鲁士退出了德意志联邦会,对黑森拿骚、汉诺威、萨克森等邦下最后通牒,限其二十四小时内打定主意。在这些天里,俾斯麦请一名记者吃饭,这名记者是从伦敦来的,他们以前并不相识。他们在一起聊了很久,说了些俏皮话,讨论巴黎的旧事,俾斯麦故意做出一幅很神秘的样子,这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