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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余欢-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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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忙,王云莉或许与白强有一腿呢,但是今天马局长就是要在别的男人面前“霸占”王云莉,这是马局长耍惯的权威,白强他应该识趣一点。车把冯世光丢在宿舍大院门口时,冯世光跟马局长、白大师握手告别,王云莉故意不理他。车在马局长“回头我们再好好谈谈!”的话音中绝尘而去。    
    夜风中冯世光用手理理吹乱的头发有些失落感,回家的步子便迈得迟缓,虽然他不想跟马局长和白大师他们再说些乏味的口水话,可是他是想和王云莉继续呆下去的,就是什么也不干,被她不依不饶地嗲咪两下,酸叽叽地吃点他的醋也会舒服一些的。那姓白的画家整个一副文化流氓的嘴脸,喜欢搅窝子,扫兴!这下子,王云莉跟着那个色迷迷的马局长去了,冯世光的肌肤还饥渴着呢,心里头全身上下都不滑爽。喝过酒,而且是恰好微醺的感觉,真是想搂搂捏捏王云莉那个丰满的女人啊,这种向往没有满足就像饭没吃好,欠着点什么。远在成都的情人软软糯糯的舒娜你就是把她想死,也搂不着抱不着的,远水解不了近渴!    
    白强那厮竟然就掐准了他的情感命脉。舒娜,舒娜!冯世光完全丢开王云莉,打心底呼唤着他的外地情人。外地情人的名字天生有种肉麻感,唤着唤着,舒娜就成了“酥了”。冯世光不舒服,身体里的荷尔蒙不可遏制地分泌,在七分醉意里他的身体真想就势酥掉化掉啊。    
    舒娜,你是隔着的水中月雾中花,你真的就是更让人魂牵梦绕的,我的舒娜!冯世光自我安慰着。王云莉有啥稀奇,马局长想搞她,让他搞去!冯世光有点点受辱的感觉,他们是要甩下冯所长再去哪里消遣吧?    
    


第一部分活色余欢(3)

    三    
    把马局长送到天地大酒店时,白强没想到马局长会对王云莉说:这次我给你从北京带了点东西来,刚才忘拿了,你跟我上去一下吧。    
    事实上吃饭前马局长已经当着他的面把一瓶香水送给王云莉了。王云莉当即高兴得打开盒子喷了一点在脖颈上和手上,笑嘻嘻地言谢,还说让马局长破费了,马局长说千把块钱的礼物不值一提,走得匆忙,在机场现买的。没想到马局长这会还有礼物要给王云莉,马局长也太不顾颜面了,难道他认为他自己就是可以奉献给王云莉的一个“礼物”?只怕王云莉会恶心的,白强想。    
    果真王云莉并不想要“礼物”了,她很体贴地说:马局,您今天太累了,接下来我们还要天天见面的嘛,礼物明天我再来拿,明天我来陪你去世博园,好吧?    
    王云莉想时间不早了,十点多钟,就是可以跟他上去,白强又会怎样看呢?王云莉不想白大师把她看扁了,白大师跟她不掺杂男女之间的任何暧昧,她不想给白强这样的朋友别的印象,王云莉的精明能干并不全仰仗自身的性感魅力,她是真的聪明能干。    
    显然马局长沉醉在王云莉的美色里一意孤行,他就是想撇开白强,马局长并不觉得他此刻有什么不妥,因为白强曾经是欠着他人情的,而且是通过王云莉的介绍。    
    马局长说:嗳,就一会儿,明天难说又有别的安排。    
    白强尴尬地想是不是该说一句他在下面等的话,既然马局长的理由是让王云莉上去拿礼物,白强似乎应该在下面等一下。王云莉一定希望他等,白强知道王云莉不会喜欢马局长那样的老头子的,快六十的人了,衣着虽然光鲜,可是他那秃头他那圆柔得像一个老太太的脸,王云莉怎么忍受得了?不过王云莉也不是一般的女人,不然她能游刃有余地穿梭于男人圈子里?    
    王云莉推托不掉,跟马局长一起下了车。    
    白强用昆明话对王云莉说了一句:“我在下面候着你?”不待王云莉答话,马局长像是听懂了,迫不及待地说:“不用等了,我会叫车送她回去。”白强对王云莉眨了一下眼睛,只好拉上门开车走了。    
    艺术家倘不出现在属于他们的圈子,而是一些别的场合,那么他就是点缀,是附庸风雅的人谈论艺术时的陪衬。白强不太出现在他应该在的艺术家圈子,一来是他知趣,二来是他深刻地认识到成天酸不啦叽地跟同类打交道,不是互相看不起就是互相狠踩,因为距离近相互才在攻击的有效射程之内,彼此造成的伤害才更深。白强认为这于创作于未来都无多大裨益,而且扎堆是一种很无力的表现,艺术的概念化和公式化就是停滞不前,只有独处才是有力量的有信心的,艺术不是高呼同样的口号声讨另一种口号,也不是扯起一面旗帜打倒另一面旗帜。这是白强的一大发现,这个发现他可不想轻易地就告诉别人——特别是同行,他认为艺术家都是仰人鼻息的,比如仰政治家或者资本家的鼻息,这是白强读艺术史读艺术家传记得出来的结论,而且是中外古今概莫能外。白强认为齐白石本身是个当之无愧的大师,可是再加上毛泽东的赞许,他就更是名垂千古不可了!冯副所长马局长是官算是从政,王云莉算得上是半个资本家。白强跟他们玩,第一步的利益就是经济上的丰厚收益,比如他们辅佐他在台湾成功地举办了高规格的画展,让他一夜之间发了大财。在佛教香火很旺的宝岛,人们都看好白大师的迷宗画。白强不久前在电视上看见台湾人迎接大陆佛教高僧舍利子的新闻,那狂热虔诚的场面让他明白了为何自己的画在台湾会很吃香,那里有他的众多知音呀。当很多艺术家还在狭隘的小圈子里苦恼、怀才不遇时,白强已大彻大悟。一个画家的画卖得掉就是有人认可,一个作家的书畅销就是有市场,可是有些人自视清高,自称自己的画只要有十个人看得懂就行了,自己的书写出来本来就不是给大众白丁读的,骄傲的画家眼巴巴地等着那凤毛麟角的知音从土里冒出来,目空一切的作家等着往来的鸿儒读懂他的书。白强大悟后,总是在一旁哼鼻子:傻B们,还在自己抚摸自己,还在妄想着别人来抚摸自己,画到死也没人瞟他一眼写到蜡炬成灰泪都不干。圈子里的人轻看白强,白强也没高看他们啊。    
    白强开车回到家,跌坐在沙发里。老婆叶茹荟影子一样飘过来,递给他用微波炉加热的一杯鲜牛奶,然后看着他说,今天回来得早,要不要给你捏捏脖子和肩呢?白强没有什么表情摇了摇头。茹荟便不说什么继续坐下来看电视。    
    白强歇了一会,把牛奶一口喝完,闭着眼,开口问老婆他每天例行要问的事:儿子今天还好吧?作业按时完成了?今天是英语家教来还是语文家教来?    
    茹荟一一汇报毕,侧头等着丈夫继续说点什么,果然白强发布命令似地说:茹荟,对儿子的教育你多操心,我们的儿子高中就送出国,我现在有这个实力!    
    叶茹荟细声细语地答:嗯。对了,伯仲说他们学校要求统一买套运动服,需要200元,抽屉里的钱不够,我等你回来拿。    
    白强从钱夹里抽出500元放在茶几上,说了一句:这个月怎么用得那么快?明天你把帐单给我瞧一眼。    
    叶茹荟低眉顺眼地说:前天伯仲说想吃肯德基,我带他出去花了……    
    白强不耐烦地摆手示意她莫说了,只是提醒说:你是怎么读书看报的?以后少带他出去吃洋快餐,现在的孩子都是性早熟,据说那些鸡都是激素喂大的。伯仲胖了,需要减肥,你该给他调配合理的饮食,我不是给你买了一大堆《时尚健康》、《快乐厨房》、《健康之友》、《好主妇》杂志吗,你在家要研究!我每天去画室干什么?去画钱!你在家也是上班,把家收拾好,把儿子带好就是上好了班就是敬业就是贡献!    
    茹荟盯着电视,听他不说了,才开腔:今天你是想泡澡还是冲澡?泡澡水温也够的。换洗衣服已经在里面了。    
    白强径自去了卫生间。茹荟拿起遥控器劈哩叭啦乱按一气,白强一回家来她就有些无所适从,空气中就有一种紧张离子在作祟。茹荟是有点怕白强的,面对他就会拘谨,白天父子俩不在家时茹荟才是舒放自在的。    
    叶茹荟家跟白强家原来是一条老街上的邻居。白强比茹荟大10多岁,白强原本喜欢的是茹荟的姐姐叶芹萃。白强和茹荟的姐姐从小一块长大的,下乡插队在一个公社,他们虽然没有公开恋情,但知青们都是明白的。白强出身好,加上他在生产队里表现很好,他获得了一个上大学的机会,1976年白强成了不用考试就可以进大学的最后一届工农兵大学生,在师大艺术系美术专业学习。    
    后来,有人说白强读大学的机会是公社管知青的张顺福下的一道“蒙汉药”,因为张顺福瞧上了白强的女朋友叶芹萃。叶芹萃是女知青中的美人儿:扎着两个刷把辫,穿着收腰的军装,脚上的白球鞋随时白得不沾一点泥。据说芹萃的白鞋每隔两天就刷洗一次,洗完凉晒时上一道白色的牙粉,此事被同组知青揭发,说她有小资产阶级情调,说她的鞋享受的是牙齿才有的待遇,哪有不白的道理?可是张顺福偏生看上这个有小资产阶级情调的叶芹萃了,所以张顺福就用上大学的诱饵把白强支开,他好下手,张顺福得逞了。叶芹萃在白强去上大学后一年得到一个进县委招待所工作的机会,虽然没能回到省城昆明,可是那县城离昆明也就四五十公里的路程,当时那些留守下来的知青都很眼红叶芹萃的,她是在白强大学毕业的那一年嫁给张顺福的。    
    白强毕业的时候,没什么后门可走,到一所中学当了一名美术老师,因为国家已恢复高考制度,像白强这样的人就被那些参加高考进入学校的骄子们瞧不起,凭空遭了很多白眼。读了三年离校,白强仿佛是夹着尾巴逃出学校的,拿着的毕业证软得自己都不愿意再看第二眼。这也成了白强自己私下发奋拼命画画提高画技的动力,他不允许别人看扁他。    
    与白强青梅竹马的叶芹萃最终跟张顺福结婚,这事对白强是重大的打击,他后来谈过很多次恋爱都没有成功,倒不是他一直忘不掉茹荟的姐姐,因为那几年白强埋头画画发誓以自己的实力说话,他没有时间和精力。白强不想安于现状一辈子做中学美术老师,他晚上到工人文化宫教儿童画画,为一节课十元的授课费奔波。讲课费积攒到一两百块,白强就搭顺风车一个人跑藏区跑少数民族地区写生,那时他最佩服的画家一个是画西藏组画的陈丹青,一个是画《父亲》的罗中立,矢志要让自己的画作出现在全国美展上。白强在这一段时间磨砺了扎实的绘画基础,那些和他谈恋爱的女人根本无法忍受他有点钱就去买画画的材料有点钱背上包就下乡的现实,不把他当疯子的女人几乎没有。有时候白强一个暑假都在外游历,回来全身上下臭哄哄的,头发脏得打结、胡子拉茬,衣服脏得发亮,于是跟他好的女人们一个一个地从他身边穿梭走了,当然,现在来看那些女人都是鼠目寸光没远见。    
    直到1988年,还住一条街上做邻居的白强的老母亲和茹荟的老母亲私下合计,把三十五岁的白强与二十四五岁长成大姑娘的茹荟撮合在了一起。茹荟的妈知道大女儿与白强的恩怨情仇,善良的老太太觉得亏欠了白家。    
    六十年代困难时期,叶家子女多,五个小孩都张着嘴要吃,茹荟的妈没有工作,全家人靠她爹叶子善在工艺品商店当售货员的54元工资生活。白强的爹白贵坤是一家冶炼厂的工人,在白强7岁那年不慎滑进熔化的铅水里烫死了,白强的妈张菊芝从此成了寡妇,与儿子相依为命。张菊芝有正式工作,在面粉厂面条加工车间工作,一个月有48元工资,白强因父亲是公伤死的,每个月能领15元的抚恤金。在那清贫的年代,白强和他妈过得还算富足。叶家的孩子吃不饱,菩萨心肠的张菊芝暗中帮过很多忙,她经常悄悄地把压面机器旮旮旯旯的缝隙间的面粉收集起来,用一个布口袋积攒着,一个星期下来竟也有二三斤面粉,她悄悄拎来给茹荟妈。茹荟的妈赶快用水和面,揉成团,削面片煮了一家人吃,有时候张菊芝拿来的还是些长长短短的碎面条。茹荟的妈每次都很感激。    
    这天,白强回家看老母亲,茹荟奉母命端了一碗酸腌菜煮羊血旺来给白强的妈尝尝。无意间白强看到了酷似姐姐芹萃的茹荟。他们都不知道这是俩老太太事先精心策划的。白强是知道芹萃有个小幺妹的,因为小他们好多,没什么印象。茹荟前脚走,白强就问老母亲姑娘是谁,老母亲暗自高兴,说,那是小茹荟,芹萃的妹妹。白强差不多眩晕。母亲说茹荟是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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