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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女友并不想私吞,一旦他们安居下来,一切顺利走入正轨后,多余的钱会以不同的方式捐给贫困的人们捐给有待进一步保护的丽江古城或者用于当地生态环境保护的项目……
很迷人的计划啊!冯世光都被迷住了。看完这篇报道,他稍稍喘了口气,他虽然与这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文章却与他无关。冯世光盯着那张报上的图片盯着那个他曾经的亲密爱人“立木立木娜”,盯着那核桃大的标题字“美女贪污巨款……”,思量舒娜的疯狂是不是值得。冯世光竟然一瞬间不太恨那个女人了,她为了她认为值得的爱情冒天下之大不韪令人肃然起敬,而且是为了那么一个伟大而烂漫的人类学考察计划。冯世光甚至想,难说丽江城里游来荡去或者定居下来的人中还有舒娜这种情况的。舒娜和她的情人太鲁莽了些,计划实施时考虑不周,漏洞被人发现,当然他们的被捕难说是否全赖他冯世光提供的信息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冯世光不但不恨舒娜了,在心头还生了一点点欠意,舒娜背着他与别人策划了一起臭名昭著的私奔计划,令人同情地以失败告终。冯世光开始虚拟各种可能,要是舒娜当初对他有所透露,他会帮她一把,也许会千方百计给她通风报信,偏偏她自以为是。冯世光扪心自问,会不会真的帮她呢?不好说啊,爱情都很自私。冯世光还幻想着这事要是真给舒娜搞成了,他某天出差时偶然间在丽江古城与她相遇,那一定太有意思了……
冯世光拿起电话拨了丽江的朋友老王。老王接了电话,听出是冯世光的声音,他很委屈的样子:冯老弟啊冯老弟,你害惨了我!我差点掉进去了!这就叫“羊肉么没吃着,惹得一身羊膻臭!”我前几天打电话给你,办公室没人接,打手机说不在服务区,我还乱猜,是不是你栽进这件事情里头去了?警察查到房地产公司去了,奇怪,他们怎么会想着去房地产公司调查呢?把我这个中介人找去,吓死我了,你上次打电话给我,我就没敢跟那个姓唐的联系了。警察让我提供线索我可没有把你供出来,我就说我偶然间看见两个外省人在到处看房就主动跟他们套上了,想弄点零花钱使使,唉,我想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我提供了他们的房东电话,警察却扑了个空,房东告诉警察那一男一女两个外省人跑到乡下去拍照片了。警察守了几天才逮着他们。我们当地的报纸也报道了这事,很轰动。这两个人啊,说来对丽江人不薄,照我看,他俩是想替国家花一笔钱在丽江呢!
当然,丽江老王这是在冯世光面前卖乖,事实并不像他现在吹的那样。上次丽江老王接了冯世光的电话后并没听朋友的话,他放下电话就去找了唐某,他希望唐某快把钱交了,然后他可以独自得提成。因为冯世光为这事搞得很紧张,已经抽身,让他也不要再和这事发生关系,可是丽江老王不甘心。丽江老王当时还打了个鬼主意,假若不能从那两个外省逃犯那里得到什么好处,他可以直接敲他们一笔竹杆,提醒他们趁早亡命天涯,没想到姓唐的很干脆,跟着老王去把合同签了把预付金交了,说是两天之内把后续金补齐。老王就没有告诉他们警察已追查到昆明这事。也不晓得唐某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签了正式的购房合同后,舒娜和情人唐先生背着新添的设备就下乡了。丽江老王为了提成急得天天去找他们,他们的行李在房东家,可房东却不晓得那一男一女去了哪里。然后警察就来找他了。丽江老王很沮丧,他后悔没有及时对那两个人通风报信,因为那样做他可能还会有些实惠的。他打电话给冯世光,冯世光出差了。他现在嘴巴子上玩了花样,让冯世光很内疚。丽江老王一声叹息转换了话题:冯老弟,幸好我们脱得及时,这事沾不着我们,忘了它吧!据说后来警察们在房东家搜到了两大背包现金。老弟,你那朋友真他妈有想法,只可惜是美梦一场。过去了,过去了!——唉,冯老弟,我一直有个事想托你帮个忙,却一直不好开口。我的大女儿今年大学毕业,医学院学口腔专业的,现在等着分配,她死活不想回丽江来,你帮帮我吧,帮成了我一辈子给你嗑头念经!
冯世光“嗡”地头脑就肿大了,他不能推辞这事。他硬着头皮说:老王,是个大难题啊!人家外省人犯杀头的罪都想去丽江呆着,你的姑娘在那方水土上土生土长的却不愿意再回去,这昆明有啥好呆的?哎!不说了,你托了我,我把这事搁在心上,她叫啥名字?对,你寄份她的求职材料来,你的事我会尽力的。
直到现在冯世光无可奈何地想,屁股里夹着的屎,还没揩干净啊。舒娜,舒娜!你还是太愚蠢了些。冯世光把那份报纸看了又看,然后锁进了他的抽屉。冯世光坐着发了一会儿呆。
是的,关于“舒娜”这个女人还会在将来被冯世光偶尔回忆起来,但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很多细节将从此不再会出现在他脑子里了,他要把那些记忆发送到大脑的“垃圾站”,而且要尽快“清空”。那个女人在情爱上有负于他啊,他冯世光那么在乎她,她却背叛他。王云莉自感没趣地从他身边离开后,他还暗自窃喜,一个远在成都的舒娜,干干净净地存在于他的内心,有机会在一起,没机会通通电话,精神方面有一份寄托正好。冯世光人到中年某些能耐已经发挥不似从前,心有余而力不足,疲于应付。可是王云莉走后,舒娜这边的情爱也结束了,那么突然,那么出乎预料。以后舒娜是死是活他永远都不想知道了,他身边的女人干干净净地只剩下一个夏梅了,夏梅作为妻子没什么不好。冯世光这么一想心情就不怎么差了,他还产生了一种浑身轻松起来的感受,自己的生活将从此搞“爱国卫生运动”,清洁起来。人真是需要经常沉淀思想和情感,过滤掉精神的渣滓,摒弃很多纠缠,轻装前行啊。
这天的早报最吸引读者的兴趣点也就是“美女贪污巨款”这篇文章了,在稀研所看了早报的人都认真地很有兴致地读了这条社会新闻,不久前在所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冯世光被警方传唤事件似乎缘起此事件,但是那个流言的重心是要把冯世光和一个外省女人迭加在一起,迭加出点黄色效果来,但是今天的报道图文并茂地证明那个外省女人是为了另一个男人才那样做的。冯世光在这中间只是被人家利用,也许人家只是打了个电话给冯世光了解一点情况,警方“顺藤摸瓜”就摸到了冯世光这里,这种事谁都可能碰到,谁会提防朋友如防贼呢?大家都认为冯世光有点冤。
但是,冯世光不该松一口气,他低估了舒娜事件对他的前程的影响。
“叮铃——!”冯世光正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午休,电话铃声把他吵醒。拿起听筒听出她的声音后,觉得有些意外,老情人王云莉打来的。冯世光很正常地说了一声“你好!”。然后等王云莉开腔,因为是她在交恶后打来的电话,所以她应该有什么事要说。王云莉在冯世光脑子里丢下了他今天遭逢的第二颗原子弹。爆炸能量也不低于舒娜事件。
“我要结婚了。在白强家你见过他。你若有空,你若心情还好,就请来吧!规模很小,只想请请关系亲密的朋友们。怎么样,你会为我祝福吗?对了,白强和叶茹荟也会来的。”王云莉用语干脆简洁。
“首先,当然要祝贺你了!那个小伙子蛮精干的!其次,你勇气可嘉!我佩服你。另外,不管对错,人总是要选择走出下一步!”冯世光还算大方。
“得了,我不太喜欢听你的‘首先、其次、另外’之类的套话,多大的官?说话就是三段式,德性!时间是7月7日,地点是海逸酒店。再见!”王云莉的确是不习惯前情人的话语方式了,她现在在李小葆的语境里,“蛊惑”、“很IN”、“美眉”、“小资”常在她嘴皮上跳来跳去,自然就反感老情人的啰嗦。
“云莉,真的,我真心地祝福你!我们的过去也美好过,唉!不说了。我一定会去的,我会有空的我的心情还好!”冯世光抢着把这些话在王云莉挂电话之前说完。冯世光不想在王云莉的喜事面前显得心情糟糕情绪萎顿。曾经的两个情人,一个蹲在大牢里,一个即将走进洞房。一个大悲,一个大喜,结局都与爱情有关。冯世光眼睛盯着桌上摊开的人民日报上,以此做掩护,防着进进出出找他办事签字的人,而心里却翻江倒海平静不下来,他试图理清思绪。
还好,自己在两个情人奔着悲奔着喜而去后,忽然有种感觉,自己像一棵树或者一株草或者一丛灌木,站在一个分水岭上,一边太阳一边下雨,阳光雨露都不曾短缺,此刻太阳和雨水都与自己无关了,刮来一阵风,摧枝动叶。一切会很快的过去,冯世光等待风停!他需要风平浪静。
马兰拿着一个文件夹走了进来,似乎是来签字或送文件的。她蹑手蹑脚敛息屏气地进来吓了冯世光一跳。像个幽灵飘然而至的马兰把正在想心事的冯世光吓了一跳,他竟然心动过速。他想发作,却打住了。马兰在冯世光摊开阅读的人民日报上打开了文件夹,文件夹里夹着那篇“美女卷巨款……”的文章,她对怔忡的冯世光会心一笑:“那些嚼舌头的这下子可以咽脖子骨了!你的朋友我其实很佩服,她竟然为了爱情什么都不顾。我想这样做却做不到这一点,没有机会啊,唉!”
“小马,你说什么呢?难道你也想犯罪?你这就是觉悟低了,我今天一早上都为我的朋友难过,想不通,她不值得这样做,人生的意义不只是爱情啊!”
冯世光语气与以往完全不同,马兰愣了一下,她说:“我当然不会去犯罪,我佩服的是她爱情至上的无畏态度。我也想过,难说她现在也后悔了,可是她为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毕竟是大胆地努力了,实践了,只是现在以失败告终。后悔药都是在实践后才会想吃!实施之前她不可能没有想到后果的,想到可能失败也要做下去,这股犟劲也是常人难具备的。那个男人应该为他的情人多担点事,减轻点她的罪责。哎,500万的数字也太大了!但是报纸上说他们只用掉一点点,而且送了一些钱给当地贫困山区的学生,这会不会让她少判几年刑?”
冯世光现在真的不想跟别人探讨舒娜事件,马兰这个女人总是不合时宜地出现不合时宜地乱说一通话。提到舒娜,冯世光的皮肉就会刺麻麻地疼,他的心就会不规律地跳动,他的血液就会汹涌到嗓子眼处,像要吐出来。舒娜在卷款私奔之际还跟他在电话里上演那种龌龊的游戏,现在来看真是不可思议,也许那一刻她在成都正和唐某在床上做爱,而他在这边的声音在成都那里以免提电话音的形式成为缠扭交媾在一起的两个狗男女的色情催化剂哩。冯世光又恨起舒娜来,他现在完全彻底地不恨她那他就不是一个正常人了!
饶舌的马兰,傻乎乎地乱分析一通。而且还用一种自以为是的口吻——那种她与他共同拥有一件秘密的方式来谈,她把那张报纸的文章剪下来夹在文件夹里送过来,自以为就是冯世光的知己了。冯世光微微皱了眉,马兰这个女人总是让人不自然,而且她思考问题的方式方法是大脑里的哪根神经搭错了地方似的,他果断地岔开话题说:我们都不是法官!没意思。——哎,这蓬草现在是不是就算活转过来了?需要特别注意什么吗?马兰敏感而细若纤维的心思一下子转不过弯来,她有一点委屈,她明显感觉受到了冯世光的轻慢待遇,冯世光两三个小时之内大变脸。一大早上班她送报纸进来,他还送给马兰一块有着兰花状纹的鹅卵石,此刻那石头珍藏在她的皮包里。马兰是维护冯世光的,冯世光却故意转移话题。起码有5秒钟,马兰半张着嘴,看着那蓬草出神。这当口,马兰的手机唱起歌来,唱的是《兰花草》,手机铃声有很多种选择,马兰重新锁定了《兰花草》的旋律。马兰的手机用一个丝线钩的手机套装着挂在她的脖子上。
脸红着,马兰借回电的机会快步走出了冯世光的办公室,她的背影可怜地倾斜着微微地颤抖着,她差不多是落荒而逃了。
第四部分活色余欢(38)
十六
一个月来的心乱如麻都是因为那个神秘女人打来的电话。
夏梅坐在自家装了防盗笼塑钢窗全封闭的阳台上,整个身子陷在那张老式躺椅里看着对面墙角那株发得姿肆随意的山乌龟藤发呆,翠绿色的叶子在从纱窗里漏进来的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来的藤子尖尖已经爬得很高,它顺着她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