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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容身-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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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一下子把那人拉出去老远,变成了苍蝇一样的一个黑点。关凯横着身子从后视镜扫了黑点一眼,趴在方向盘上无声地笑了。常青拿起抹布擦了一下嘴巴,抹布上的血迹沾在鼻子上,红彤彤的犹如勃起的龟头。
  “凯子,听说陈广胜这阵子老跑银行,不会是发了吧?”
  “不能吧……可也难说,老家伙有点儿道行,劳改的时候就数他混得好。”
  “那倒也是,出来以后你再没见过他?”
  “见倒见过,那里边交的朋友就那么回事罢了,少见面的也好,”关凯顿了顿,“广胜清高着呐,去年一块吃饭还把我好一顿‘叨叨’呢……兄弟,要学好啊,这个社会在外面混不是路子啊,找个媳妇结婚好好过日子吧……操他妈,膘子。”
  “嘿嘿,可能是挨砸挨多了吓破胆了吧。”
  “那倒不至于,广胜猛起来也很要命的,这我知道。”
  “那就是脑子大!想往人堆里靠。”
  “谁知道呢?人跟人不一样啊。”
  “完了,这小子没救了……”
  关凯沉默一会儿,仰脸苦笑了一声:“其实,我很怀念跟广胜在劳改队的日子呢……胜哥人还不错。”
  常青摸了摸脑袋,极短的寸头发出沙沙的声音:“凯子,我可没挑拨你们的关系啊,我就是随便说说罢了……不过,广胜也太窝囊了,前几天我听老七说,广胜让一个毛孩子泼脸上一杯酒,没吭声——走了!丢份啊,以前的张狂劲哪去了?”
  “广胜有广胜的处世方法,跟咱们不一样呢。”关凯的声音小了许多。
  “什么处世方法?还不是被金林教育的?听说刚出来的时候,广胜是金林的帮教对象呢。”
  “别提金林!”关凯忽地涨红了脸,“咱们早晚得死在他的手上……”
  “害怕了?害怕别出来混啊!好好好,不说这个了……凯子,广胜找你会是什么事儿呢?”  “不知道,去了再说吧。”关凯的脸色阴沉下来。
  天越来越暗了,来往穿梭的车,大都开了灯,明明灭灭的车灯使快速路看起来像一条流动的河。
  车拐下了快速路,关凯靠边停下车,倚着靠背掏出了手机:“喂,让胜哥接电话!”
  常青揪着裤腰下去了。风刮起他的尿线,呼啦呼啦飘着,像一条透明的小蛇。
  “胜哥吗?”关凯笑得很灿烂,“哈哈,是我,凯子!迎春小吃?好嘛,真简朴……好好,马上到!”
  “小吃部?”常青上车,边拉着裤链边嘟囔,“……真他妈会过日子。”
  风渐渐停歇以后,闷了一阵,空气当中就有了一股雨腥气,细细的雨线像是从天上垂下来的一根根钓鱼用的尼龙丝。窗外的一棵槐树刚才还半死不活地耷拉着叶子,被雨一淋,立马鲜活了许多。广胜斜眼看着槐树,心想:当棵树真好,不用出力干活,该接受阳光普照的时候就接受阳光普照,该接受雨露滋润的时候就接受雨露滋润,没有谁与它争抢,活得真潇洒。
  “呦!胜哥来了?”门口站着一个长相如烤鸭的矮胖子,“刚才玲子说你要在我这小店里请客,我这就赶过来了。”
  “呵呵,这不是大春嘛,”广胜冲他点了点头,“这店是你开的?”
  大春脱下淋得宛如尿布的褂子,讪笑道:“刚开,没几天呢,本来想让胜哥过来给咱扎扎架子……”
  “打住打住,说这个没意思,”广胜的眼睛又瞟向了玲子,“娶了媳妇也不招呼一声啊,咱出不起份子钱咋的?”
  大春搓着两只粗手,缩着脖子往里凑了凑:“嘿嘿,胜哥真能开玩笑,我那不是怕你破费嘛……再说,我也没请几个人,街面上的伙计还都不知道呢。呶,这是我的名片。胜哥,你怎么想起到我这个小破店里来请客?胜哥的朋友都是场面人……”
  “叨叨什么叨叨?滚厨房去!”健平照脸摔了他一烟头。
  广胜拉了健平一下,抬头对发着傻的大春笑了笑:“你忙去吧,看着弄几样精致的小菜就成,今晚没几个人。”
  玲子走过来,轻声问:“胜哥,把这桌撤了?”
  大春瞪着烂土豆一样的眼睛,猛推了玲子一把:“不撤留着伺候你爹呀!”转头对广胜咧咧嘴,“胜哥,到单间里来吧。”
  “好嘛,还有名片呢……”广胜掂着那张皱巴巴的纸片,站起身,一手搂大春一手捏捏玲子的胳膊,“呵呵,两口子真逗。”
  单间很黑,泛着一股子浓郁的霉烟味。墙上挂着一个蝴蝶型的壁灯,发出屎一样的黄光。玲子进来,瞅着天花板上吊着的一只灯泡,按了半天开关,灯终于也没有亮起来。玲子嘟囔着怎么了,脸就红了。广胜用手指弹弹桌子上的茶壶,乜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说:“不用开灯了,就这样挺好,省钱。一会儿来了小姐,干事儿也方便。”
  玲子的脸有些发红,垂着眼皮退到门口:“那我帮忙去了……胜哥,大春就这样,你别笑话他啊。”
  广胜仰脸把一口烟吹到半空:“没什么,男人都这样。忙完了你两口子一起过来坐啊。”
  健平站在墙角解开裤带,把衬衫重新掖进腰里,面目紧张,灯影下显得有些狰狞:“胜哥,弟弟全看你的了。”
  广胜脱下鞋,把脚搬到椅子上,隔着袜子狠劲地搓脚趾缝:“别紧张,来了你少说话,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记住了,哥哥我这是在帮你压事,不是找事儿……对了,让老板娘出去拿两条烟,临走时给凯子装上。”
  “胜哥,要什么烟?”玲子掀开了门帘。
  “呵呵,你在这儿听着呐!”广胜眯着眼睛暧昧地笑了,“两条‘三五’吧,宽板的,帐一遭结。”
  玲子出去一趟又回来了:“胜哥,大春那里也没钱……”
  “瞧这日子过的……”广胜摸出钱包,拈出几张大的,“拿去,剩下的呆会儿再说。”
  健平看着玲子的背影,感觉很不好意思:“老是让你破费……胜哥,钱我明天还你。”
  广胜蹬了他一脚:“少玩这个,抽空把我的事儿给我搞定了,我连以前的帐都给你免了。”
  “胜哥你放心,不砸出他的尿来我就不活了!”健平拍了拍胸脯,把烟头猛地按在桌子上。
  “砸什么砸?你怎么老是这样?除了砸你再不会干别的了?我可告诉你,我不喜欢你在我面前充什么硬汉子,那样很没意思……好了,不谈这个了。”广胜喝了一口茶,“呸!茶叶‘捂’了……妈的,好意思领我来这么个破地方。”
  “嘿嘿,胜哥,”健平往前靠了靠身子,讪笑道,“我这不是为你考虑嘛,你看咱这老板娘?”
  “胡咧咧什么!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这个理儿吗?”广胜穿上鞋,站起来跺了跺脚。
  健平也站起来:“胜哥,你哪里都好,就是太能装逼了,大春算你朋友啊?你有这样‘逼裂’的朋友,我都瞧不起你。”
  广胜吐口烟顿了顿:“哦……邻居,邻居。”
  “胜哥,我还是有点紧张,要不你再给胡四打个电话,让四哥……”
  “打住!多大点事儿?别把人家四哥的大牙笑掉了。”
  “那就算了……胜哥,刚才在电话里凯子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好象还不知道我为什么找他。”
  “那就好,”健平把挽着的袖子放下来,“哥……他不能当你的面砸我吧?”
  广胜没有言语,凑到窗前扒拉了一下窗帘。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开始密集起来,细雨被风一刮,乱得像雾。玲子跑出去,弓着身子在推大春的摩托车,一阵密集的雨点斜飞过来,立刻打湿了她的头发。广胜想出去帮她,想了想又站住了,回身冲建平指了指自己的手腕,健平说四点半了。广胜点点头,倚着窗台念叨上了,孙明好下班了……我估计今天下了班,她肯定能回家看我……
  健平的脸搭拉得老长:“嘁,这种时候还惦记着自己的马子……”
  广胜木着脸斜了他一眼,小孩子懂个屁,这叫爱情,学着点儿吧你。说完,把脸重新转向了窗外。
  健平哼了一声:“什么爱情?你这叫重色轻友……”
  重色轻友?呵呵,健平说的倒是有点儿道理,广胜想,我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也许时光的流逝改变了我。
  玲子又冲出去收拾散落在地上一筐芹菜,几根芹菜被风吹出去老远。玲子转身飞快地撵过去,迎着雨。
  一个迅雷炸响,阴霾的天空刷地划过一道耀眼的闪电,天上亮了一下,顷刻又暗了下来。
  灯突然灭了。一阵凉风夹着雨腥从敞开的窗口吹进来,室内昏暗得如同天幕。淋湿了的窗帘被风吹打在窗框上,发出噗噗的声响。广胜突然觉得这声音很熟悉,像当年他用一把生了锈的刀子捅人时发出的声音一样难听。广胜打了一个寒战,皱着眉头走过去,把窗帘系成一个疙瘩,别在窗扇后面,用力拍了两下。一阵雨斜扎进来,广胜退后一步,直直地看着窗台,窗台上积满了雨水,被昏暗的灯光一照,像一滩稀溜溜的血迹……
  广胜走过去扒住窗棂,闭上眼睛,让雨淋在脸上,使自己保持着清醒。
  胜哥,发什么傻?建平在暗处问他。
  广胜没有回答,张大眼睛看着天外的道道闪电,攥紧拳头暗暗发誓:过了今晚,我再也不跟他们搀和了。
  外面响了两声汽车喇叭。健平忽地站了起来:“胜哥,来了!”
  广胜回身按下了他:“老实在屋里呆着。”点了一根烟,起身出去了。
  灯亮了。健平的腿突然就有点哆嗦,像绷紧的猴皮筋被谁猛地弹了一下。
  哈哈,胜哥真客气,有事儿在电话里说就是了,还吃什么饭?是凯子的声音。
  健平站在门口,用力屏了一下呼吸,然后掀开了门帘:“凯哥你好!”
  关凯站住了,抬手扑拉了两下水淋淋的脑袋,往上眦着眼睛,不屑地问:“怎么是你呀,刚来?”
  健平局促地后退着,让进关凯:“来了有些时候了……这不,跟胜哥正聊着呢。”
  广胜扒拉开健平:“一边呆着去!”双手搭着关凯的肩膀,把他按在椅子上,“我兄弟真他妈有派,混上轿车了都。”
  关凯摸摸下巴,宛然一笑:“瞎混呗,哪有胜哥你好啊,没有心事,光玩儿。”
  广胜自嘲道:“呵呵,社会‘闲’达啊咱这叫……怎么,常青现在跟你玩儿啊?”
  常青用一条湿毛巾擦着脸进来了:“哈哈,胜哥又在说我坏话了,啥叫跟他玩儿?我是他的保镖。”
  广胜回身捅了他的肚子一下:“好职业!”
  关凯嗡声嗡气地说,我是他的保镖还差不多,他都快成我爹了,难伺候着呢。
  三个人同时笑了,笑声震得房顶有点哆嗦。
  包里响起一阵电话铃声,关凯拉开包,拿出手机“唔唔”了两声,把手机递给常青:“你跟他说。”
  常青扔了毛巾接过手机,转身出门。
  “楞着干什么?招呼上菜!”广胜回头对站在墙角发愣的健平吆喝道。
  关凯斜了建平一眼,把胳膊肘支在桌子上,用手托着腮帮,笑眯眯地问广胜:“胜哥,吃饭前你得先跟我说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儿?我知道你这脾气,没事你是不会想起我来的。”
  广胜仰面笑了:“凯子,你也太敏感了吧?广胜就不能想自家兄弟了?什么事儿?屁事没有!”
  关凯板起脸,刷地拉上了包链:“那我走了,家里还有很多事情呢。”
  “真他妈没‘抻头’……”广胜推了关凯一把,回头瞄瞄门口,“看见健平了吧?”
  “看见了,他怎么了?”
  “别急,”广胜递给关凯一根烟,顺手给他点上,“你手下是不是有个叫张兴的伙计?”
  “哦……你别说了胜哥,张兴他老婆是让健平给干的啊?!”
  “这事儿你不知道?”
  “操!我哪知道?张兴光说要跟他老婆打离婚,我也懒得去打听,就这么点破事儿呀?”
  “原来这样啊……那,张兴放出风来说你要亲手干挺了健平?”
  “去毬他妈的!闲得没事干了我,叫他进来,我问问他。”
  健平早在外面听着呢,闻声幽灵般闪了进来:“凯哥,我来了。”
  “跪下!”关凯蓦然色变,啪地把皮包摔在健平的脑袋上。
  “凯哥我……”健平还没说完,广胜站起来,蹬着他的一条腿弯,一用力,健平单腿跪下了。
  关凯突然笑了:“哈哈,胜哥真给我面子!好了,起来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健平,凯哥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再说,咱们都跟胜哥不错,胜哥的面子我还能不给?张兴说我要干你,是实话!世上哪有不花钱的逼你操?呵呵,别他妈哆嗦啦,没个男人样儿……你跟‘波斯猫’的事儿我打听过了,没事!谁那儿闲着也痒痒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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