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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呢?老七会想,操,陈广胜彻底完蛋了,我打了他的朋友,他连个屁都没敢放!斜眼看着还在忿忿不平的老歪,广胜不再说话了,只是把从脚底下冒上来的一只蚊子拍成了一个乌黑的血点,留在手心里。
“什么东西嘛,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老歪还在愤愤不平,“他当着你的面打我,就是不重视你。”
“是啊,就是这个道理。”广胜无声地笑了,老歪气糊涂了!嘿嘿,他是狗,我的主人。
老歪还在生着气,车开上了快速路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广胜拍拍他的胳膊:“拐弯,云升餐馆。”
老歪哼哼了两声:“就知道云升餐馆,云升餐馆,你这能叫请客嘛。”
广胜笑嘻嘻地说:“怎么不叫请客?大小也能管饱你喝酒。”
老歪翻了翻眼皮:“告诉你啊,喝完了再请我练管儿啊……妈的,刚才我冤枉。”
一辆黑色的奥迪车超过老歪的面包车,按了两下喇叭靠边停下了,广胜对老歪说:“停车,是常青。”
老歪边踩刹车边兴奋地说:“好!这伙计猛!跟你伙计说说,好好修理修理老七这小子!”
广胜没有搭理他,把脑袋伸出窗外:“常青,好久不见!忙什么呐?”
常青像螃蟹那样横过来,递给广胜一根烟:“胜哥,打听个事儿……凯子没在你那儿吧?”
“凯子?我有好几个月没见着他了,我还想问问你呢……”
“听这意思,你没见过他?”常青鹰一般的眼睛直刺着广胜,“真的?”
“常青,你这话什么意思?好象我跟他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你?这样不好吧……”
“那好,”常青凑上前来给广胜点着了烟,“没什么,有笔帐我得跟他算算,如果你见着他让他来找我。”
“行啊,”广胜用力抽了一口烟,“你见着他也告诉他,我也挺想他的。”
“你行!”常青的眼睛放出一缕寒光,“我还告诉你,别以为你认识金警官就可以替关凯挡事儿!金警官也在找他呐!”
“是吗?那好啊,犯了法就得受着啊……呵呵。”
常青脖子上挂的那条拴狗链子一样粗的项链,在阳光下泛着屎一样的黄光。闷头抽了两口烟,广胜想:这小子混成个人物了,连凯子都踩住了……别急呀伙计,你这德行做不得大哥的,有那派头没那素质哦……你一定会死得很惨!广胜觉得这个想法一点也不恶毒,他似乎看到了常青的将来。伸手拿抹布悠然地擦着风挡玻璃,广胜不再说话。
常青把两只胳膊抱在胸前,眼睛盯着广胜看了一会儿,噗地把嘴里的烟头吹出去老远,扭头走了。
广胜转头扫了还在发呆的老歪一眼:“走吧,看什么看?他是老七的大哥!”
老歪似乎打了一个寒战,低下脑袋机械地发动了车子。
“不行,我得找个女人来陪我喝酒!”坐在餐馆里,老歪边掏手机边嘟囔,“太寂寞了,太寂寞了……广胜,这可是我的秘密武器啊,良家妇女!陪吃陪喝不陪睡,抠抠摸摸没问题,一次五十,便宜!挺合我的口味……喂,哈哈!是我,你周哥啊!来吧,在云升餐馆呢……你打个车,来了以后我给你报销,记着这么走啊……”
广胜喝了一口酒,笑道:“歪哥真有办法,良家妇女都能勾搭上,佩服佩服。”
老歪用指甲从嘴里抠出了一块黑糊糊的肉沫,啪地弹向窗外:“还行吧,哥哥我别的不行,干这个一流!哎,广胜,”老歪好象记起了什么,“你好象也认识她……在哪里?让我想想……练歌房?不像,人家不去那种地方……广场?也不像……”
广胜蹬了他一脚:“别他妈乱心思了,我哪里还认识一个良家妇女?”
两个人说了没几句话,外面就响起了一阵汽车喇叭声,老歪一个箭步窜了出去:“玲子!周哥来了!”
玲子?广胜猛地打了一个激灵,难道真是玲子?!广胜站起来,一把拉开了窗帘,果然!玲子穿着一身很新潮的衣服,被老歪拉着,款款地向里走来……这人都他妈怎么了?!广胜心情烦躁,抓起一只茶杯猛力摔在了地下。
“哈哈!广胜,我想起来了,”老歪一把将玲子推了进来,“咱们以前在玲子的饭店里吃过饭!”
玲子刚迈进一条腿来,接着楞住了,嘴里轻叫了一声,扭身跑了出去。
老歪吃了一惊,大步撵出去:“怎么回事儿?回来!”
广胜扑过去,一把拉住了他:“让她走!你不知道……她,她是我一个哥们儿的老婆!”
一时间,什么声音都没有了。秀莲呵斥李老师的声音没有了,窗外树叶的沙沙声没有了,风吹门帘的声音没有了,连街道上汽车驶过的声音也没有了,好象只有广胜沉重的喘息声,还在这个寂静的房间里飘着。广胜把眼睛慢慢移到窗外,那里有一片明媚的天空,天空上漂浮着很多棉絮一样的云彩,阳光直射在窗台上,把那里照得无比灿烂。
第二十章 祸从天降
“广胜,她怎么一见你就跑了呢?”闷了一阵,老歪沮丧地摇了摇头,“是不是害羞了?”
“歪哥,你不知道,”广胜咽了一口唾沫,“我跟他老公关系不错,可能是……反正人家不愿意陪你。”
“不能吧?前天还好好的呢,”老歪不甘心地瞄着窗外,一脸狐疑,“奇怪,前天还给我奶子玩儿呢……”
“去你妈的!”广胜突然火了,抓起手机就走,“不喝啦!回家!”
李老师挡着广胜,不解地问:“广胜,上这么大的火干什么?回去回去,我跟你说说老牛的事情……”
广胜一把推开李老师,大步抢出门去。
身后咣当响了一声,好象是老歪把门踢破了。
广胜边走边拨了一个电话:“喂!老谢!你是怎么办事儿的?我不是跟你说让你帮帮她的吗?谁?难道你真的忘了不成?就是我朋友大春的老婆!你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你就说办不办吧!什么?哦……我知道了,对不起。”
开什么玩笑!广胜抬脚踢飞了地下的一个矿泉水瓶子,倚在墙上往玲子家打电话。玲子还没回家,她婆婆接的电话,广胜问,为什么给玲子安排好了卖报纸她不去?婆婆说,去了啊,开始在路口摆了个小摊,可人家城管不让,没办法就在路上走着卖,很累又挣不到钱,一天下来也就挣个十几块钱,大春又等着用钱,玲子就偷偷在报纸里夹些广告替人家散发,结果被发行站发现了,不让她卖了……广胜的脸逐渐僵硬,心也像躺在马路上的易拉罐,一下子被飞驰而过的汽车压扁了。
不管了,不管了!我自己还顾不过来呢……就是,我凭什么管她?她与我有什么关系?可是,我这是又为了什么?广胜感觉自己的记忆仿佛被一团乱麻给缠住了,是啊,我跟她曾经发生过什么吗?广胜回忆得很吃力,像在梦中奔跑那样的吃力……够了够了,反正我跟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瓜葛!这样想着,心里也就舒坦了一点,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天上有两只麻雀在嬉闹,小得像两只苍蝇。他妈的,你们在闹什么闹?不是隔那么远,老子抓下你们来,挨个的强奸!广胜冲天舞动了两下胳膊。
一个满身香气的女人嗖地从广胜的身边掠过,广胜吓了一跳:连女人都比我忙!吸了两下鼻子,倒头来瞅这个女人圆鼓鼓的屁股。广胜有这个习惯,他觉得有屁股的女人才算得上性感……这个女人穿一件露出一大片脊梁的上衣,一条紧身裤短得几乎要暴露肛门,广胜忍不住叫了一声——美女啊!那女人吃了一惊,回过头来站住了:“哟,这不是陈总嘛!”
广胜怔住了:“你是谁?你认识我吗?”
那女人很矜持地往前走了两步:“哥哟,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好好看看,俺是李秀桂呀!”
李秀桂?哈哈,这不是转秀魂还是哪个?广胜记得李秀桂以前胸脯很大,但没有屁股,现在,人还是这个人,但已然变化了不少,胸脯还在那里凸着,屁股有两倍胸脯那么大。广胜看着她的脸,仰面大笑:“哈哈!李秀桂!当阔太太了?”
李秀桂扭捏了两下身子,把两根头发一样细的眉毛往上挑了挑:“什么阔太太哟,我开了一家洗头房,还行吧……胜哥没事过去玩儿吧,老牛经常念叨你呢。”
没想到这么一根木头桩子,打扮起来人五人六的还真不赖!广胜盯着她猩红的嘴唇,心想,这真是造化弄人啊……看来老牛的指头养人!想到这里,广胜嘿嘿笑了两声:“行啊,回去跟老牛说,我也挺想他的……哎,你们那里有小姐吗?”
“胜哥,我正想问问你呢,”李秀桂把香喷喷的脑袋凑到广胜的鼻子底下,“胜哥,你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我找几个小姐?她们要是来了,不用在店里坐班的,有生意我给她们打电话……”
“得,你打住吧,哥哥我不干这样的事儿。”
“胜哥,不白让你干,给你提成……”
“还说?滚蛋!”
天晴了一阵就开始起风了,风粘忽忽的夹着雨腥气。要下雨了,我得赶紧回家把晾在外面的褥子收回来……有些东西必须收拾,正如我死后必须有人给我收拾残骸一样……广胜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联想吓了一跳,身上冷不丁起了一些鸡皮疙瘩,唉了一声,揣起手机疾步往前赶。一个面目憔悴的半老徐娘擦过身边,眼角好象闪着点滴泪光,依稀看得出来她年轻的时候也曾美丽过,回头看她背影的那一刻,广胜很想知道此刻她在难过什么?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一辆出租车贴着广胜的身边滑行,司机探出头来问:“大哥,要下雨了,打个车吧?”
广胜没有理他,继续走。司机不甘心:“大哥,去哪里?”
“去你妈那个逼那里,你去吗?”
“神经病!我操你妈!”
“你给我回来!”广胜想去抓他的车门,没想到把自己闪了一个趔趄,好歹站住了,拔脚撵了几步又站下了。
“陈总,牌子拆回来了,我过去拿钱?”老吕给广胜打电话。
“老吕,实在对不起,我在胶州呢……”
“你别叨叨别的啦,刚才我给你公司打电话,小王还说你在外面吃饭呢……”
“好啦!我现在没钱给你!以后再说吧!”
“那好,我把牌子当废铁卖了。”
“卖吧……”
可能是空腹喝了不少酒的缘故,广胜忽然有一种想吐的感觉,蹲在树下好一顿干呕也没吐出点什么来,嘴角上搭拉着一溜鼻涕,站在那里很茫然,仿佛是刚从澡堂里出来似的没有力气。鼻涕淌到脖子上边很不雅,广胜想找点纸什么的擦擦,摸索了好久也没找到纸,只好用手背把它刮下来再抹到树干上。
路上的行人很匆忙,广胜深呼吸了两口,裹挟在人流里,满头虚汗地走完了一条大街。一阵风吹过来,广胜下意识地抬起胳膊来挡着眼睛,那风还是扫了他的眼睛一下,广胜觉得自己流眼泪了,伸手去擦,可是他没有擦到泪水……脑子很混乱,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往前走,广胜怔了一下,继续走!他的胸挺得很直,他的头抬得老高,他的腿迈得也铿锵有力,可他的脸上却充满了迷茫……我是不是应该打个车呢?再这么走下去真要变成“路倒”了……刚走到路边站住,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广胜摸出手机,有气无力地问:“谁呀?” “我是石小娇啊,胜哥你在哪里?”
“哦,是小娇啊,”广胜振作了一下精神,“有事儿吗?”
“胜哥,我的电脑坏了,你能不能开车拉我去修理修理?”
“行,你到我公司等我,我马上回去。”
想到石小娇,广胜很自然地就想起了在觅天洞里的那一幕,心里蓦地抽搐了一下,很空虚……孙明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儿呢?一想起孙明,广胜不由得一阵悲哀,眼睛里居然流出了几滴浑浊的泪水,泪水流到眼角,就被风吹干了,形成鼻涕嘎渣那样的污渍,被昏黄的阳光一照,像一滴闪闪发光的痰。看着匆匆驶过的车流,一阵莫名的恐惧如潮水般扑面而来。
“明明,你在班上吗?”广胜站在风口上,给孙明打电话。
“在班上,有事吗?”孙明的声音懒洋洋的。
“没事儿,”广胜被风呛了一下嗓子,干咳两声笑着说,“我在胶州办事,晾在外面的被子你去把它收回来……”
“我知道了。”孙明挂了电话。
雨下来的时候,广胜已经坐在出租车里了。
“伙计,还认识我吗?”司机瞄着后视镜问广胜。
“认识,刚才你骂我来着。”
“嘿嘿,是我不对……我说嘛,你就应该打个车,要不你摇摇晃晃的几时能回家?喝了不少吧?”
“别他妈叨叨!你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