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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容身-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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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怕什么?这里面没你什么事!”广胜背对着他将五连发掖到腰里,顺手把钱揣进上衣口袋,“走吧,去外面喝。”
  朱胜利一把拉住了广胜:“等等!就这么走啊?你不怕公安在哪个地方藏着等你?”
  广胜迟疑了一下,冲朱胜利点点头:“原来你不膘啊,比我考虑的还周到呢。呵呵,那就走后门吧,后面是个花园,咱们从花园那儿出去……”想了想,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小拖吗?是这样,上次你给我设计的那个广告牌人家给钱了,你能不能到我家里来拿?哪个?就是韩国人在啤酒城旁边的那个呀……啊?我操!你都知道了?消息很灵通啊你……嘿嘿,别这么说,即便是没挣到钱你不也出力了?我不能让你白干活是吧?干你的活拿你的钱,这是天理,你管我挣没挣呢。好了,别罗嗦,赶紧过来!记得打个车,我出去办事正好需要打车,我昨天崴脚脖子了,没车不方便。来了你就把车停在后花园那里,我看见车到了就下去找你……快来呀,来晚了票子就没啦!”
  朱胜利捏了捏广胜的胳膊:“好办法,让小拖来接咱们!哎,你真要给他工钱?这是何苦呢?咱们跟谁要钱去?”
  广胜皱着眉头,抬手揉着有些发酸的鼻子,喃喃地说:“想起这些好兄弟,我心里就他妈难受……别说了。”
  窗帘被风吹得呼扇了两下,广胜觉得那条窗帘像一条斑斓的蟒蛇,它似乎要扑过来将他吞啮。
  朱胜利走里走外地嘟囔:“自己还顾不过来呢,管人家?操,给他是情谊,不给是公道!你也太大方了……”
  “住口!”广胜让他絮叨得难受,抓起沙发上的一个垫子向他扔去,“你他妈就知道钱钱钱!人都快要死了,钱算个屁!”
  朱胜利嗖地钻进厕所:“去你妈的!没钱你活个鸡巴,死了算完!”
  广胜火不打一处来,跳起来追进厕所:“我他妈掐死你个鸡巴操的!”双手紧紧掐住朱胜利的脖子,“要钱还是要命?说!”
  朱胜利被掐得像一只正在上吊的猴子,呕呕地说不出话来。
  广胜撒了手,没趣地笑了:“要命就饶了你……呵呵,别害怕,等我死了,遗产全归你。”
  朱胜利缓过劲来,手扒着洗手池嗷嗷地干呕起来。
  广胜回头看看他,想要给他捶捶背,感觉没劲,摇摇头走出厕所,颓然倒在了床上。
  看来公安这是开始了……广胜瞪着空洞的双眼在想,一定是他们抓住了关凯和他的喽罗,然后一一审问他们。广胜有这个经验,一般牙口不好的伙计一进公安局的门就开始尿裤子,为了早点离开那里,逮什么说什么,竹筒倒豆子一般。倒干净了以后,人家就开始找人对证,真正犯事的直接就留下吃“二两半”了。没事的呢?也不会让你消停了,隔三差五的提溜你,直到把你折腾成一个空壳,像清水一样透明这才拉倒……他们肯定是交代了我跟关凯接触过的一些事情,搞不好还说得云山雾罩,栩栩如生……我抗他们提溜吗?答案是否定的,尽管我个人没有干什么违法的事情,但我牵扯过多少内幕呢?不说?可能吗?我又不是没进去过,不抖搂干净了你就别想囫囵着出那个门!说?我说什么?我说我找人杀了黄三?!
  我真的应该那么说吗?广胜猛然打了一个冷战,我他妈这是找死呀!
  在黄三这件事情上,我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我没干什么呀!我无非就是花钱让人教训了他一下,谁知道他竟然死了呢?那么是谁杀死了他?我?胡四?卖蛤蜊的东北人?都不是?那么是谁?幽灵?妖精?水?草?空气?都不是……究竟是谁?是你!是你陈广胜!真的是我吗?……越往深处想,广胜的脑袋越大,最后轰地一声爆炸了!
  朱胜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后窗那里,他好象看见了什么,猛扑过来:“赶紧走!小拖打车来了!”
  广胜的魂猛地回到自己身上,一骨碌爬起来,拽着朱胜利冲出门去。
  冲到楼梯口那里,广胜突然站住了,挺起胸膛走了回来,这个动作令他看起来很悲壮。
  他默默地盯着锁眼看了一会儿,很沉稳地把钥匙伸进锁眼里,慢慢转了两下。
  阳光肆意地在天地之间飘舞着,苍白而冰冷,如一把把雪亮的刀子。
  “小拖,辛苦你了,哥哥我谢谢你。”坐在出租车里,广胜摸了一把小拖干瘦的脸,笑道。
  “胜哥还是那个脾气,跟我客气什么?”小拖从广胜给他的一千块钱里抽出两张,递给广胜,“八百就够了。”
  广胜又给他推了回去:“拿着,这二百算我给弟弟的嫖娼费,支援战斗在一线的光棍同志,嘿嘿。”
  小拖装好钱,蔫蔫地笑了一声:“还嫖娼呢,蛋子都要饿瘪了。”
  “小拖最近没找个工作啥的?”朱胜利在旁边问。
  “找了,还是跟赵玉明干,给市政安路灯呢……跟艺术不搭边儿了这次,唉。”
  “那也好啊,有活干就成。”广胜安慰他,“你没看见街上多少瞎逛悠的?”
  “咱们还是别说这些了……胜哥,你们这是要去哪儿?没事我先下车了,我得去工地看看。”
  “我们也在忙碌啊,想去即墨找找机会。你到了吗?那就下车吧,别耽误工作。”广胜示意司机停车。
  “胜哥,保重啊……”小拖犹豫了一下,甩头下了车,广胜隐约看到他的眼里闪动着一丝泪花。
  “广胜,我想回家。”朱胜利看着小拖走远了,回头对广胜说。
  “想当逃兵?”广胜推了他的脑袋一把,“上次你犯那么大的错误,我还没来得及收拾你呢。不准走!有事安排你。”
  “……”朱胜利像一只鸡突然被人攥住了脖子,脸刷地红了,“绑架啊。”
  云升餐馆的门紧闭着,李老师站在寒风里四处打量。
  不知从哪里刮来一只血红的塑料袋,骨碌骨碌从门口滚过。
  在餐馆门口停下车,广胜四下打量了一番,除了几辆偶尔驶过的汽车,街上几乎没有几个行人。
  一个老人佝偻着腰,脑袋一点一点地望前走,越走越小,小小的影子之外,整个世界显得如此荒凉,如此老谋深算。
  广胜付好车钱,拽了还在盯着老头发呆的朱胜利一把,下车冲李老师打了个招呼:“老师站那里干吗?等买卖?”
  “还等买卖呢,老师这个小餐馆快要倒闭啦!”李老师愁眉苦脸地往里让着广胜,“唉!那个叫老七的又在这里等你,不知道怎么了,一进门就硬逼着我出来等着你,凶神恶煞的,一点道理都不讲……你说,你怎么就交往了这么个人呢?”
  “呵呵,别管他!他就那样……”广胜拉着李老师的手进入餐馆,“老七!出来!”
  “你怎么才来?”老七幽灵一样从旁边的一个单间里闪出来,不满地说,“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
  “我怕什么?怕你强奸了我?”广胜把他推进屋里,回头对李老师说,“整点好的,我跟七哥好好喝点。”
  “还他妈喝呀?不喝了,不喝了!”老七冲李老师挥挥手,“你出去!站门口长点眼生,有穿警服的赶紧报告!”
  “怎么了广胜?”李老师有些紧张,颤着嗓子问,“你们是不是犯了什么事?要是真那样,你们可千万别在我这里了,你老师干点小生意不容易,万一你们在这里闹事,我可惹不起这个麻烦……”
  “没什么,是别人的事,我们在这里帮忙拿个主意。你就照老七说的办,呆会儿我们就走。”
  “广胜,我没有别的意思,”李老师换了一种非常柔和的口气,“老师真的转不动了,你看这位七哥欠我的帐?”
  广胜笑了笑:“好嘛,又转不动了……多少钱?”
  老七神情暧昧地瞥了广胜一眼,啪地一拍桌子:“那点钱还叫钱吗?你怎么还让胜哥付帐?滚出去!老子……”
  “老子在城里吃馆子都不花钱呢!”朱胜利接口嚷道。
  “我可没那么说,”老七偷偷扫了广胜一眼,“那是电影上说的。”
  李老师拿着一个帐单回来了:“广胜,你看看,这不?两千多呢。”
  广胜从口袋里拿出两千,抬手递给李老师:“就给你两千,零头就算了,我最近也困难。”
  李老师的脸像突然盛开的鲜花:“好好!两千就够了!我的亲孩子哟……”
  “你出去吧,有事赶紧过来说一声。”广胜站起来想推他出去,想了想又没好意思伸手,尴尬地站在那里。
  “出去!你他妈拿了钱还不赶紧滚蛋?在那儿装什么爹?出去!”老七一脚踹关了门。
  广胜坐回来,给老七点上一根烟,沉声问:“盛天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七说话像在放连珠炮:“今天一大早我还在睡觉呢,春明他们就跑我家去了,这帮小子吓得像他妈吃了枪子的兔子,站在那儿一个劲地哆嗦!我就问,什么事这么慌张?春明哭着说,老黑好象在外面等了凯子一夜,就等着他出来好干挺了他的呐!结果,天放亮的时候,凯子跟小韩他们下楼想回家睡觉,刚打开车门还没等上车呢,老黑就冲过来用一把手枪顶着他的头搂了机子!也他妈巧得狠,枪没响!凯子还在愣神呢,老黑就丢下枪,从怀里抽出一把砍刀把他砍翻了!凯子躺在地下想掏枪,没等掏出来脸上又挨了一下,当场就瘫那儿了!小韩反应过来,上去就跟老黑拼起来了,老黑这小子还真是条汉子,把小韩也砍倒了!大壮他们也是些小蛋子货,害怕挨刀,撒腿没影了……楼上的几个弟兄一看不好,拿着消防斧就冲了下来,老黑还在那里没命地砍凯子呢,就被他们一斧头砍倒了!听说膀子给卸掉了,就他妈连着一根筋……老黑搭拉着胳膊跳起来想跑,结果被冲下来的彬彬用猎枪把脑袋打碎了,现在死活不知。后来彬彬他们把凯子抬到车上想送医院,凯子倒是很冷静,怕公安去医院调查,让车往沧口医院开,你想想能行吗?开了几步远,凯子就不行了,直他妈翻白眼!他们干脆就把他送到了中心医院,然后个人窜个人的,都他妈颠道儿啦!”
  “那么老黑呢?!”广胜听得心阵阵发紧,腿也像活塞那样簌簌地抖个不停。
  “不知道,好象也被人送去了医院,”老七喘了一口气,心有余悸,“估计是死了。”
  单间里鸦雀无声,风吹打着窗台上的一棵君子兰,发出刷刷的声音。
  广胜感觉自己突然变成了一只乌鸦,这只乌鸦站在寒风凛冽的悬崖上,鸟瞰着脚下发生的一切,心惊胆颤。
  下一步就该轮到我了……一些重重叠叠的镜头不知疲倦地反复在广胜的眼前跳跃,震天的厮杀声响彻云霄。警察、歹徒、路人、无辜的伤者,走马灯似的穿过脑际,冷汗阵阵沁出额头、脊背、前胸、手心……广胜的四肢被横飞过来的利刃砍伤了,他沿着无际的旷野奔跑、逃亡,回首是雪地上的斑斑血痕。寒风穿透他的内脏,太阳如万柄尖刀扎在他的伤口上。他什么也看不清楚,如同一只大鸟猎猎穿越云层,身体在飞翔,心却渐渐冷却,呼喊的声音消失在茫茫太空。
  “胜哥,说话呀!咱们应该怎么办?”老七伸手拍拍广胜放在桌子上的手,愁眉苦脸地问。
  “啊!”广胜似乎被吓着了,惊恐地抬起头来,“说什么话?什么怎么办?”
  “吓傻了?我问你下一步咱们应该怎么对付这件事情?”
  “对付什么?这里面有我什么事吗?”广胜还在迷糊。
  “我知道没你什么事!”老七有点上火,用一个烟盒啪啪地拍着桌面,“点憨是吧?没考虑仔细是吧?你想想,你就那么容易就脱身了吗?老黑为什么要杀关凯?这里面你就没有一点责任吗?别以为老七什么都不知道!前一阵你们都干什么了?本来常青把持着盛天,为什么关凯不动一兵一卒就回来接手了?你在这里面起了什么作用?嘁,临阵脱逃嘛这叫。”
  “老七,你他妈会说句话吗?”朱胜利的脸方才还在黄着,这会儿一下子变红了,“关广胜屁事!”
  “滚你妈的!你算个什么鸡巴玩意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老七猛地将烟盒摔到朱胜利的脸上。  “别闹啦!”广胜拾起烟盒又给老七摔到脸上,“都消停一会!让我想想。”
  屋里又恢复了死一样的沉寂。
  风停了,君子兰惨绿的叶子在阳光下昂然耸立。
  人生如一张巨大的网,我将永远被网在里面不得超脱……广胜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我该怎么办?我的明天究竟在哪里?谁能指给我看?那是一个什么去处?我何时才能到达?到达那里又将发生些什么?谁能告诉我这一切?阳光明媚,生机勃勃?还是一如既往的衰败与暗淡?一如既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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