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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三河外围的樊家渡开始就有零星湘军来犯,但我并不在意那些,下令全军集中兵力抱成一个拳头只管向着曾国荃的大营一路碾压,很快便在曾国荃军营以南的上家祠大败驻守在那里的湘军两个营,斩杀参将孙彭同、道员丁锐义等湘军将领,军威大振。
又击败了几股湘军之后,我的主力推进到烟墩岗一带,突然有一支较有规模的湘军队伍拦住去路,“曾”字大旗在对面来回飘动,“吉字营”的方形旗帜也对面的旗手手中紧握,看营旗可以判断这就是曾国荃的主力部队。
曾国荃的主力人马居然开出了他在三河城外的大营,看来他是迫不及待要与我会会。我仔细打量着对面这支队伍,他们装备有些简陋,个个手持大刀,身着“勇”字号卦,配上一张张土里土气而又轮廓清晰的面孔,很难想象这就是历史上最终攻破天京、平定太平天国的曾国荃的人马。
对面队伍里的一个中年男子最为引人注意,他中等身材,胡须较长,眉头紧锁但又谈吐自若地对着身边的部下说着些什么,不时地露出颐指气使之态,而其余的将佐则分列两旁,我由此判断这人就是曾国荃。
果然不出我所料,过了片刻此人便骑马出阵向我这边喊道:“本帅乃是堂堂一品顶戴伟勇巴图鲁,湖南湘乡曾国荃;你们这里谁是冯瑞城?敢不敢站出来和本帅说话?”
湘军倒是挺喜欢喊话的,这个曾国荃不会也要找我单挑吧?不过怒气未消的我也没多想,直接纵马出列高声喊道:“本王就是太平天国城王冯瑞城,曾妖,你找本王有什么屁放?”
“哈哈,我还以为这贼首冯瑞城是什么厉害人物呢?”见我并不魁梧也不高大,对面的曾国荃突然大笑着回头对湘军诸将道,“之前盛传如何如何的冯瑞城只一凡人耳,大家还有什么好怕的?”
湘军诸将也都哈哈直笑,这着实是让我难堪,我一言不发,心里暗想我已经损失了大将周国虞,这场仗不能再冒险了,所以我一直在心里默念“骄兵必败”四个字来告诫自己不能被曾国荃激怒而冲过去。
“就凭你也敢来和本帅交手,趁早滚回南京和你们的伪天王一起等着被本帅诛灭吧!哈哈!”曾国荃的表演还在继续,他十分嚣张地大笑着。历史上还真是他曾国荃最终攻破了天京,但现在有我在这儿他就是做梦。仗还没开打曾国荃就想通过在阵前羞辱我来打压我军士气,争夺气势先机,我怎能让他得逞?我立即摆摆手,身后的一个太平军战士扛着一根早已准备好的木杆出了队伍。
曾国荃和身后的湘军队伍见了立即变得鸦雀无声,木杆上挂得不是别的东西,正是曾国荃的部将、有着“勤勇巴图鲁”称号的朱洪章的首级。虽然朱洪章的战死湘军上下早就知道,但看到朱的首级,震惊和恐惧还是写在了每一个湘军士兵的脸上。
“姓曾的,你真以为你能活着离开三河?本王大军已到,今天的朱洪章就是明天的你曾国荃!”我厉声朝对面的湘军队伍喝道,“要想活命的都趁早放下武器,到时候脑袋搬家可别怪本王不留情面。”
朱洪章在曾国荃部湘军里也算是“名人”了,湘军从将领到士兵几乎都见过他,现在居然就在对面被枭首示众,这不得不让湘军将士人人自危,不少人在底下窃窃私语传递着恐惧。
曾国荃眼见队伍的士气受了打击,连忙摆手示意旗手挥动令旗,一队湘军士兵立即喊杀着冲了过来,他们人不多但个个凶神恶煞面露凶光,估计是曾国荃事先安排的预备队或是敢死队。
我见了也顺势高呼:“‘华兴军’何在?”霎时间,周国贤率领“华兴军”便冲到阵前。
转瞬间已是枪声大作,烟墩岗的战斗打响了,这里离曾国荃的大营只有几里的距离,也是曾国荃想要逃离三河的最后通道,我知道绝不能让曾国荃在这里打出气势,所以一上来我就派出最精锐的洋枪队,为的就是从一开始就在气势上压倒他们,不给对方任何希望。
大刀终究干不过洋枪,曾国荃的几百先头部队很快就被“华兴军”的洋枪尽数歼灭,曾国荃知道大事不妙,连连摇头,全然没有之前的嚣张气焰。在看到自己的部队毫无还手之力后终于无可奈何地挥手下令全军撤退。
盛气凌人的曾国荃终于示弱了,面对逃走的湘军,我也毫不客气,想立即下令全军追击,但见曾国荃的队伍退而不乱,我又害怕中了圈套,开始犹豫是不是要咬住他,但曾国荃他们还没走多远,前边突然又杀出了一支太平军队伍,把曾国荃和他的部队截住了。
这支太平军既没有旗手,也不喊话,上来二话不说就逮着曾国荃厮杀,湘军完全没有料到这出,顿时措手不及,被杀得人仰马翻。
见此情景我十分兴奋,立即指挥我的人马冲了上去一起进攻,很快便把没来得及逃走的曾国荃部湘军斩杀殆尽,而曾国荃和他的部将们则在最前面趁着混乱逃走了。这支从北面来的人马不出所料就是来自庐州的吴如孝的部队,吴如孝的人马一到,汇集到三河的太平军已经多达近十万,曾国荃虽然这次侥幸逃回了大营,但他依然无法摆脱瓮中之鳖的命运。###第一百一十章 殄灭丑类
曾国荃死定了!在烟筒岗的试探性地交手把曾国荃和他的部队悉数赶回了他设在三河城外的大营,此时吴如孝率领的庐州太平军和捻军联军也已渡过丰乐河从北面进逼三河与我的人马兵合一处,拥有近十万之众的太平军将曾国荃“吉字营”的八千人马死死困在了三河古镇。
三河城外河网密布,这里地势平阔,小南河、杭埠河相互交错,大片圩田一望无垠,曾国荃的大营就安扎在三河镇西面。
正值严冬二月,冷风凛凛,但我的心情却格外爽朗,死敌曾国荃被我包围在三河城下,消灭这家伙是指日可待。我兴致勃勃地率领诸将登上烟筒岗附近的高地亲自视察敌营,自打被各路太平军包围之后,曾国荃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气焰,湘军也无力再对三河发起攻势,只能全力龟缩在大营里。
“殿下,前面就是妖营了。”赖文光勒住缰绳对我说道。
向下望去,曾国荃的湘军军营映入眼帘,已经不是第一次交手了,几年前在九江城外曾经领教过一次,现在看来他还有所长进了,曾的军营营垒相连,依据地势在险要之处设有岗哨,在无险之处则挖有沟壕保护,果然一副铁桶阵的架势。“好一个曾国荃,不愧是‘曾铁桶’,还真临阵不乱啊。”我喃喃地说道,之前为周国虞治丧耽误了些功夫,让曾国荃已经将大营扎稳。
“诸位有什么好办法对付这曾妖吗?”我回头问随行诸将道。
“殿下,这妖营虽然布置周密,但只要我军四面环攻,其必有漏洞,到时候定能成功。”谭体元开口道,还有几个将领点头表示同意。
但我却摇摇头,我确实可以凭借人数优势这么做,但由此造成极大的伤亡,打掉曾国荃固然重要,但也不能损失太大,毕竟都是自己的势力。
赖文光见我不赞成,他开口道:“殿下,属下认为谭将军的办法固然有道理,但终归伤亡太大,属下以为我军不急于围攻,可以先行围困,消磨曾妖妖军的战斗力,再寻机歼灭。”
“嗯。”我点点头,赖文光的想法符合我的意思,我仔细思索历史上为什么李秀成率领二十万太平军在雨花台围攻曾国荃的军营却始终无法攻破,大概就是因为操之过急,所以我应当先断了曾国荃的粮需,然后慢慢困他,把他困死在三河镇。
“赖将军说得有理,本王已有决断,那就是困死这曾妖,大冬天的本王要看看他们能坚持多久。”我说道,于是我立即下令全军进逼围而不攻,曾国荃部孤军深入而来本就没有粮草供给线只能便打便补,现在被围了就更没有粮食来源了。
围而不攻,坐看敌营动态;两天之后湘军军营里就开始出现了骚动,曾国荃本想依据大营与我速战速决的想法落空了,现在他们已经开始慢慢陷入到兵粮寸断地境地。
面对越来越不利的局面,曾国荃也越发觉得瑟瑟发抖,他在大营里召集所有麾下将官商讨对策。会议一开始,副将朱学贵便开口道:“九帅,贼军围而不攻,只是要把我们困死在这里啊。”朱学贵是朱洪章的副将,朱洪章阵亡后由他接替继续统领朱洪章的贵州兵。
曾国荃瞧了朱学贵一眼,一言不发。就在这时,另一员大将刘连捷道:“九帅,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关键之际,照这架势冯逆这是要困死我们,属下以为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趁着现在还有点力气尽早突围才是上策。”
其余的将领纷纷点头,曾国荃无可奈何,长叹一声道:“唉,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悔不听的大哥的话,我曾谋打了这些年的仗,这回是叫冯逆给算计了。”曾国荃心有不甘,他知道如果杀出去他精心构建的铁桶阵将失去作用,但不出去又只能坐等败亡。
一向心高气傲的曾国荃这次也愁眉不展了。
“殿下,对面湘军大营有动静!”侍从的呼喊打破了我的睡眠,此时帐外充斥着呼喊之声,我迷迷糊糊地钻出大帐,眼前一片纷乱的火光,不断有手下来报称湘军像我这边发起攻势,我心里一惊,看来曾国荃他们这是要跑啊!我岂能让他得逞?就在这时各部将领已经迅速向我这边集结过来。
“殿下,探马来报,湘军此次兵分三路,左、中、右三路向我军进攻,其中右路军进攻吴如孝将军镇守的杭埠一带,中路军进攻我军把守的烟筒岗,而左路军则直冲樊家渡南下金牛镇。”赖文光拱手快速汇报道。
“如此绝境还敢兵分三路,这是里边一定有猫腻,曾国荃的主力一定藏在其中一路,剩余的都是迷惑我们的。”我开口道。
“殿下,我军在此有绝对人数优势,每一处都设有足够多的人马布防,曾妖胆敢主动出击必是自寻死路。”谭体元开口道。
“话虽如此,但曾国荃这厮就是个不定因素,我们在哪都没有把握说一定能战胜他,本王这次一定要亲自把他消灭。”我厉声说道,“依诸位看,哪一路是湘军主攻的方向。”
“曾妖要想逃回西南的舒城,必走近道,右路向西北攻击杭埠,就算成了也要再折回南边,所以此路必是佯攻。”周竹岐道,“左路进攻金牛镇,是最近的道路,但这是我军主营所在,亦在此设有重兵守卫,所以属下认为左路也不是曾妖的主力。”
听了周竹岐的分析大家都点点头,毕竟我的主帅大营就安在左路湘军南下的道路上,要是曾国荃在这一路人马里,过一会儿必然与我相遇,曾国荃不会傻到与我的精锐相碰,所以他一定藏在中路军,中路军走的是之前我们交过手的烟筒岗,这里虽然比左路要绕些远,但地形复杂,可变因素多,反倒适合曾国荃他们投机钻空子。
考虑到这些,我立即下令率领精锐主力驰援烟筒岗,心想一定不能让曾国荃跑了。
然而就在这时对面的左路湘军正冲杀而来,我的主帅大营正受到冲击;身边的将士们立即冲上去阻击对面企图突围的湘军,顿时喊杀声四起,周围乱作一团。
“殿下!”赖文光大声朝我喊道:“烟筒岗地形复杂,还是让属下去抵御吧,这里现在对面的妖军冲得厉害,还是您亲自留守指挥吧!”
虽然现在主营这边正被湘军冲击,但毕竟这里地势平阔,我军又有人数优势,湘军占不到便宜,但烟筒岗那边确实情况复杂,又要面对曾国荃主力,确实不好对付。赖文光这是把脏活往自己身上揽。
周国虞牺牲后,赖文光已经晋升为我麾下的一号将领,与周相比他在智勇两面更加全面,如果他再出事就太不划算了,但眼下也许我真的应该留在这里,毕竟我自己不出事是最重要的。
“好吧,让谭将军以及‘新四军’和你一起去吧。”我说道。为了增加赖文光的胜算,我决定加派谭体元和他一起,这样胜算更大些。
赖文光和谭体元遵命而去,送走了他们,我立即开始指挥主营里的兵马阻击眼前企图突围的左路湘军。
对面的湘军只是佯攻牵制我军注意力的,但他们却忘乎所以,疯了一样拼命地向前冲,最前线的周国贤指挥洋枪队打趴下了一批之后就会有另一批奋不顾身地冲过来。
湘军的攻势超出了我的想象,周国贤派人来报告说让我做好二手准备,看来前边的战事并不理想,我立即唤来重炮队,几门来自德国的克虏伯大炮拉了出来,随时做好炮轰的准备。
就在这时,对面的湘军突然停住了攻势,越来越多的湘军后续人马齐聚到对面阵前,我的心七上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