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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琳快嘴道:“阿姐你真是啰嗦。”
宇文璟敲了阿琳一下,朗声道:“阿姐放心,璟已经长大了,会为阿父阿娘分忧的。”
宇文葭摸了下小弟阿瑞的头,等令狐熙进来对云澜行了大礼这才一起出了露寝去了乾德殿。
令狐熙为人严谨,对于自己娶到皇帝皇后独出的公主,也没有轻浮得意之色显露,比之前更加沉稳了。让长安城中一干眼热的少年郎君们想挑刺也挑刺不出来,只能暗地里说几句酸话了。
宇文邕在乾德殿里接受了新人的跪拜,看着盛装的女儿,恍惚想起了云澜当年嫁给自己的情形,面色变缓,只嘱咐了一句道:“你们谨记夫义妇贤一词便是了。”
小夫妻忙跪拜应喏了。
长女出嫁之后,宇文邕于朝政之上不稍微放松了点折腾,隔几日便召集了宇文氏子弟考究学问和骑射,也在冬雪初落之际,携云澜一起身着常服走开修整后的长安大街之上。时不时看见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君身着锦衣打马而过,也时不时可见富贵娘子出入坊市之间……
“年年风雪,我还记得年幼之时随阿父逃离建康北上避难的情景,也还记得初遇四哥你时的样子呢。转眼间,我们已经在一起快十六年了,而阿葭也都嫁人了。”云澜看着年轻人们的样子感叹道。
“是我老了,你还是当年的样子。”宇文邕自过了三十岁后便开始蓄须,看起来威严许多,但是他本就比云澜年长四岁,如今看起来更是年长了十岁一样,他握紧云澜的手,想着少年郎君骑马经过时落在云澜身上的目光,颇有些吃味。
两人进到西市一坊间,却看见诸多男子在伎馆前围观,宇文邕和云澜对视了一眼,身后远远跟着的侍卫很快就打听明白了,原来引得男子趋之若鹜的是那伎馆里面的女人身份不一般,北齐武成皇帝高湛的皇后,后主高位的生母胡氏,以及皇后穆黄花,如今在伎馆中沦为了妓子。哪怕胡太后已经年老色衰,哪怕穆黄花并非国色天香,但因为她们曾经高高在上的身份,如今却引得诸多男子的前来。
“我放她们自生自灭,不想却如此自甘下贱。”宇文邕摇头嫌恶地道,“神武皇帝高欢一世英勇,渤海高氏的脸面全部被这两个妇人给败光了。”
云澜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算国亡家败,但是也不至于自甘为妓呀!想到胡太后亲口说什么“为后不如为娼”的话,她也起了嫌恶之心来。
独孤伽罗和大女儿杨丽华坐在马车里,掀开马车窗微时,眼角扫到了街边站立的一对夫妻,目光一凝。
“阿娘,可是看见了熟人了?”杨丽华看母亲神色变了,忙问道。
“没事,大概是阿娘眼花看错了。”独孤伽罗心中却百般不是滋味,她知道她没有看错,那两人分明是皇帝宇文邕和皇后谢氏,竟然一身常服装作庶民百姓在街上行走。想到朝中贵妇们常暗地里嘀咕谢氏的好运,说皇帝一心在国事之上,后宫女子才只区区数人。她却有不一样的看法,皇帝确实不大重女色,但是他对谢氏是不一样的。想到这对尊贵的夫妻,她便想起了自己的丈夫,想到凉州送来的家书说侍妾生了一女,她就恨不得杀了那个勾搭自己丈夫的贱人,也深恨杨坚的违诺,成亲之时,她明明答应过自己,此生绝无异生子的。
杨丽华看着母亲脸上的阴郁神情,心中纠结,又想起的令狐熙和大公主新婚之后琴瑟和鸣的样子,心中也愈加烦闷了。
杨家的车驾缓缓驶过,宇文邕和云澜都没有看在心中,两人看天色不早了,又自回宫去了。
北方中原欣欣向荣之际,江南的陈顼心中的不安日渐加深,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竟然将召集文武诸将计议北征,欲夺取原来齐国临近淮南的诸州,诸多大臣们都是反对了,因为周平齐之后一年多时间,齐境已经完全平定,此时陈国出兵,并不可取。奈何陈顼一意孤行,坚持北征,而大将军吴明彻也自觉功高,站在了皇帝陈顼的一边,建德六年十月底,陈顼颁布诏书,亲出建康城送北征诸将吴明彻,大战在即。
而这个时候的宇文邕则刚刚自东巡邺都后返回长安,一路之上还有云澜以及三个儿子一路随从,因为宇文邕将祖父德皇帝宇文肱改葬入冀州,作为宇文邕的妻子以及宇文家的男儿。就是宇文邕也穿着细麻布做成的丧服在太极殿哭祭,云澜和三个儿子也不例外。
“阿璟,你可知道你父皇为何处死了高家的其他人而放过温国公高纬吗?”云澜看着齐地庶民对宇文氏的欢颂心有感叹,看到长子微笑着问道。前世的这个时候,宇文邕赐死了已经封为温国公的高纬。
“因为高家男儿里面,唯独温国公高纬最无血性,只知玩乐,比蜀汉的后主刘禅都不如。倒是高家的其他人,哪怕齐国已灭心中也难平。百年前苻坚大帝淝水之战大败北归后难得善终,正是因为他放过了慕容氏。我宇文家自然不能重蹈覆辙的。”宇文璟只沉吟片刻便答道。
云澜看着儿子,让他走近自己身边亲手替他整了整衣冠,微笑道:“阿璟说得很好,高纬为亡国之君,你父皇连他都能容忍下,正是向世人证明他的胸襟。”她又看向次子阿琳和喜小儿子阿瑞,阿琳性情比之长子更加冲动,对母亲和兄长的话并不感兴趣,正在拿着长箭矢逗弄着阿瑞。
这样也好,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便是兄弟相争,宇文邕当初逼不得已杀了宇文直,至今心中都有一道结,所以对于其他的弟弟,才一直宠信有加。
“过几日你父皇要给阿琳、阿瑞封王,阿璟,你要记住,你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母后放心,儿子知道的。”这几年下来,宇文璟早已经不再羡慕两个弟弟了,因为他知道无论是父亲宇文邕还是母亲,对他都是最寄予厚望的。且他也隐隐明白,自己的兄弟姐妹将不会有太多,实在经不起内讧的消耗。
云澜起身和儿子并肩走上高高的露台,向东南方向眺望而去,寒风中带着雪花席卷而来,远方什么都看不清楚。
“阿璟,江南虽然不是谢氏的故土,但是那里却是谢氏闻名天下之地,你父皇曾与我承诺,将与我一道看江南烟雨台城细柳。你父皇与我私底下曾说,这件事情要交与你来做。阿璟,你明白其中的深意吗?”云澜转头看向只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儿子,紫色的斗篷被风吹得扬起。
宇文璟双眼大亮,“孩儿明白!父皇和母后放心,孩儿定会亲自拿下建康城后。”
云澜微笑着叹息,齐国已定,天下三分之格局顿时变为南北对峙。如今陈顼又先行挑衅,以宇文邕的性子,岂可由着陈顼来冒犯?而方才那番话,也是真的,待宇文邕不在之后,阿璟要坐稳皇位,必须有极高的功勋镇住一干悍将老臣,那么荡平江南便该给阿璟主持了……
建德六年十一月初四,陈国大将吴明彻率十万大军攻打吕梁,周徐州总管梁士彦兵败吕梁退守徐州。宇文邕在乾德殿发了极大的火,诸将请战,最终却是遣了大将军郯国公、太傅王轨领军讨伐。
“王卿,你带着太子一道南下吕梁吧。”宇文邕丢下一句众臣惊讶得不行的话,不顾诸多臣子的反对道:“天下未定,太子岂能安坐长安诸事不知?”
众人看皇帝的神情,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随后几家王爷、上柱国大将军们也想将家中的孩子们塞进去让王轨给带上,不过王轨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他知道皇帝是要自己教导太子行军之事,其他人岂能和太子一般?
当听到儿子现在就要上战场,虽然不是去打仗的,但是云澜也不大放心,作为母亲,她也和普通的妇人一样,叮嘱了一遍又一遍,唯恐儿子出事。弄得宇文邕都有些发酸,看不下去地道:“阿澜,他是随着王轨一起的,不会有事的。你莫非忘记了,我十二岁的时候就外镇蒲州了。”
云澜这才作罢,摸着儿子的头发,让丈夫去和儿子说行军时要注意的地方了。
待大军出城,宇文邕又继续折腾,整个北方的世家大族都已经开是麻木了,皇帝这是不折腾不罢休啊!
宇文邕下诏,将自永熙三年(公元543年)七月以来至建德五年十月的三十多年里,凡东部百姓被劫掠在境内为奴婢者;以及平定江陵之后;平民而被沦为奴婢者;应当一律放还为平民。他们的所在地户籍;同平民士兵一样。其后,他又颁布《刑书要制》,主要针对群盗官府物资以及监守自盗的地方正长等人的,因为地方里正、保长大多是乡土豪族有名望的人担任,所以此制一颁,其影响不下之前的各种法度诏令。
“监守自盗赃在二十匹以上;小盗及诈骗官物赃在三十匹以上;正、长隐瞒五户及十丁以上、隐瞒田地三顷以上者;皆可处死。陛下这是一心想杀世家及地方豪族的气焰啊!”谢宜放下手中的邢书要制,笑叹道。
而和谢宜一样感叹的,还是弘农杨氏的杨素,荥阳郑氏的郑先等人,他们都知道,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够反对皇帝的意思的。
江南战事如火如荼,宇文邕却也没有停下他的脚步,云澜自然也随着一旁。先是巡幸邺都,其后一路下怀州、至洛州,至而二月底才归。
三月初,大将军郯国公王轨在吕梁大败陈军,斩杀陈军三万余人,活捉了陈国大将吴明彻。自此之后,南陈退回长江以南,再无同北方一战之力。宇文邕大喜之下,于四月十六改元为宣正,是以建德七年为宣正元年。
云澜亲自看着小炉子里的汤药,自然是给宇文邕的药,本来随着时光一日一日地过去,云澜也以为宇文邕会一直暗好下去的,哪知道北方杨坚上书过来,将突厥人的异动说得极为严重,本来日夜忧心朝政的宇文邕想到北方的局势,又因为受了风寒,竟然病倒了。云澜自然不敢掉以轻心的,若是丈夫突然去了,自己又如何独活下去呢?
“皇后陛下,药好了。”大宫女打断云澜的沉思,低声道。
云澜端药起身,掩住了眼底的情绪,——原来此时自己对宇文邕的感情,已经到生死相酬这般深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补完,战争神马的,就一笔带过吧,虽然王轨大败吴明彻的一战非常的精彩,大家有兴趣的话,我下章在有话说里贴一下~~然后说一下吧,姑娘们能看就尽快看吧,这个文大概要入完结半价文库的,还剩下三章的内容,大家抓紧时间看哟···
66
66、前世今生噩梦终醒 。。。
大周北地幽州地境,幽州城上,毕王宇文贤看着再次席卷而来的突厥大军,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大王,东燕州、北燕州都被突厥抢杀一空,幽州城池虽固,但是城中并无多少兵卒和粮草,坚守下去只怕城破之日不远了!”幽州刺史相宁上了城墙,看了远处奔驰而来的突厥人,心中惧怕,忙劝说才任幽州总管不久的毕王道。
宇文贤虽年才过弱冠,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才离开长安外镇一地便碰上了战事,涌上心头的却不是恐惧而是兴奋,他的父亲宇文毓,乃是文帝宇文泰的长子,也是明皇帝,自从皇帝叔父宇文邕除了宇文护后不久,他便进爵为王。之前皇帝东征平定齐国,只几位叔父和年长的宗室跟随征战,他就算想一道去,也是不可能的。如今倒是好机会!
“依刺史的意思是让孤王弃城而逃么?哼,本王乃是陛下的亲侄,弃城而走陛下或许还能往来一面饶了本王,但是刺史大人就惨了,大周的军法是如何处置弃城而逃的官吏将领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宇文贤的话音一落,不但是刺史的神情变了,便是城墙上的其他的将领兵卒也沉下了脸,与其被皇帝问罪还不如战死沙场,起码皇帝对于战死的将领兵卒有不菲的抚恤。
也许众人都这样想,所以当突厥人兵至幽州城时遇到了顽固的抵抗,攻城退去再继续攻城,就在幽州城危急的战报快马送至长安的时候,幽州城破,宇除了极为少数的百姓自突厥人的铁蹄上逃得性命外,毕王宇文贤身受重伤,所幸被亲兵一路以身相护逃至了博陵郡的赢州。
宇文邕知道侄儿没有性命之忧后,心中微松,他接过云澜递上的药碗,一口饮尽后才苦笑道:“看来和突厥一战避免不去了。”
“西征突厥,让我同你一道去吧。我不放心。”云澜直接道,“你难道半点也不担心?至少我随着你一道去,若是身体真的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