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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工,虽然她的表演极端另类,但不可讳言,她现在做的,不是扰乱社会秩序,而是造福病童。
他静待她的反应,暗自以为她会翻脸,但教他意外的,小太妹桀桀笑着:
「你就是王子吗?看我坏巫婆的厉害。」话完,手里的拐杖往他劈头打来。
他急速一退,在她似真还假的攻势中,察觉了她又怒又羞的心情。套招了好一会,坏巫婆仰天长啸道:
「啊!我死翘翘了!」
「坏人死掉了!王子快来亲公主!」一票小朋友欢呼的拉着他,往那个正嘟着血盆大口等他自投罗网的白雪公主而去。
他略感狼狈的不知该怎么把这一出戏演完,眼角瞥见了暗自窃笑的小太妹,才知道她非常乐意让戏走到这一步,正等着压轴戏登场呢。
那能尽如她意!他心念电转间,在白雪公主扑上来之前,故作往侧方倒去的一个踉跄,整个人结实的压在坏巫婆身上——
「去你——」
「我——」
纯属意外!被无端压住的小太妹仰头就要破口大骂,更是七手八脚要推开身上的重量,不幸的,距离太近的结果是——四片清纯的唇瓣抵成一气,灭绝了出音处以及呼吸。
啊?啊!啊……。
※ ※ ※
「伯父!」李毓快乐的叫着,小小的身子更是有力的扑入亲爱的大伯父怀中。
「嗨!老大。」孙琳琳将一份资料送到李举鹏手中。
李举鹏是她妹婿的大哥。李、孙两家的联姻,使得两家子人亲如一家。而李举鹏更俨然成了两家老老少少们的意见领袖,任何大小杂事总不免要过问他一下的。
生性冷静自制的他,对自家人有无止境的包容与关怀,尤其更是溺爱这五岁的小小娃儿。
孙琳琳吹了声口哨,看着老大的新办公室啧啧有声道:「不错嘛!谁相信你可以在短短七、八年间将「力宽」转型成大企业,如今只差不姓黄而已了。」
「力宽」是黄氏的家族企业,经营了三代,却面临难以突破的瓶颈;在大家长们一致决议下,盛情的再三延揽当时在校园已非常杰出的李举鹏进入公司,并大胆重用他担任总经理之职。而事实上,黄家确实没看走眼,李举鹏成功的替「力宽」
转型,并且在电子业站有一席之地,也在今年初,给「力宽」换了幢新办公大楼。
面对各大企业的虎视眈眈,黄家不惜一切代价留住这位人才,除了大量释出家族持股数赠予他名下外,更是期望单身金贵族的李举鹏能够成为「自己人」。所以在繁忙的公事之外,常常有相亲宴出其不意的在任何一种场合出现,简直教他啼笑皆非。
李举鹏从小冰箱里拿出各式点心,唤回正在四处摸摸碰碰的孙琳琳道:
「过来吃点心吧。」
「老大,你怎么会放甜食在冰箱呀?」她娇贵的央求李毓喂,不从就偷吃他小手上的东西,惹得李毓哇哇叫抗议,忙不迭的偎到伯父身边,远离土匪。
「别人送的。」
「真幸福呀!什么也不必做,好料的自己送上门,怎么我都不会遇到这种好事?」不必深问,用膝盖想也知道是仰慕者送的。
李举鸭一心二用的边喂姪子吃点心,一边察看她送来的文件,脸上有微微的笑意。别人看起来会觉得如沐春风,不过孙琳琳就觉得有点冷了,忍不住要为老大即将对付的人高呼哈雷路亚。
这是一起商业间谍案,不过主谋尚来不及做出实质的伤害,便因帐户里不寻常的金钱进出而引起李举鹏的注意;委她调查的结果是这人已有数次前科,但因掩饰良好,没让之前的公司察觉,便已离职。而上个月「力宽」的土地开发意外的被某工程公司标得,似乎也是这人通风报讯的结果。
「让你多费心了,谢谢。」李举鹏签了一张支票,交到她手上。
孙琳琳很满意的挥手道:
「拜托,要不是你偶尔还有case可以接济我,我早饿死在路边了。你也知道老赵那痞子多会压榨我。」
「你在能活的范围内,哪肯多接工作?」
「嘿嘿!还是老大了解我。」她对任何事一向没有太大的冲劲或企图心。也许是年少时太过气盛,早把一些「气」用光了,现下才会苟延残喘等断「气」……吥吥吥!真是胡思乱想。
李举鹏若有所思的盯着她那张不驯的面孔,久久不语。让孙琳琳不由自主的搓起鸡皮疙瘩来。
「老大,你突然对我一见钟情了吗?」
他浅笑道:
「认识你也八、九年了,还记不记得我们是怎么交手的?」
孙琳琳认识他人的方法通常脱离不了打斗,能够惺惺相惜的,则成为朋友;当然,从此誓不两立的也不在少数。
「哪不记得!你家的李举韶大色狼诱拐我家笨小妹纯纯的初吻被我逮个正着,我当下拽着他上门扁人,就这么和你杠上了。哇靠!打得我手脚痠痛了三天。」
「你哪!就只有打架时才有劲。」
「没办法,我们孙家一门怪胎,各有各的症头。」
李举鹏将吃饱喝足、昏昏欲睡的侄儿抱入怀中安置了个舒服的姿势,才又道:
「你很久没打架了吧?」
「你想问什么直接开口就好了,拜托一下。」她有点头疼的高举双手。天晓得老大安什么心眼。
「我只是好奇……你曾签下的结婚证书,是否算成立的?」
猛然大惊,她结结巴巴的跳起来道:
「什么——什么结婚证书?谁结婚了?你吗?真是恭禧你呀!老大!我有事先走一步,小毓就寄在你这儿好了!有事再联络,没事别找我,哈哈……哈哈……」
李举鹏没有起身逮人,只以一句话就钉住她的步伐:
「想来这喜讯是可以让孙爸孙妈分一口子的喽?」
给父母知道了还得了?!
该死!他不该会知道那件事的!然而不幸的,他真的知道!这人是妖怪呀?!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老大,如果我说那是一场误会,你会不会被说服?」没力气质问他何以知晓,她很认命的不做挣扎。
老天爷!都多少年以前的浑帐事了!她真的真的差不多要忘掉了!只差那么一丁点而已!
他小心将李毓放在沙发上,起身到档案柜内搜寻出一本放置私人文件的夹子。
一点也不意外的,抽出了一份结婚证书。
「当年,我捡到了这一张纸,其实是不以为意的,毕竟依你那时的冲动个性来说,出于意气之争也足以让你不顾一切从三楼往下跳。这东西——」他晃了晃手中泛黄的纸张。「其实不意外。」
原来老大是环保义工,有资源回收的癖好!她直着眼紧瞅那张证书,简直羞愧得想死!
吞了吞口水,不敢哈啦造次。通常一旦老大亮了底牌,就得小心他到底想做什么了。他不是那种无缘无故揭人疮疤,然后哈哈一笑作罢的无聊男子。
李举鹏温文尔雅的轻问:
「可以告诉我,这位立名在证书上「丈夫」一栏的男士,是何方神圣吗?」
如果孙琳琳曾经遗憾过这辈子没见过黄鼠狼的微笑,那么此刻她可以暝目了,因为眼前这位老大的段数之高,已然是黄鼠狼所不及……
第三章
这年,他考上了T大法律系。天晓得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让他们「智中」
兴奋到在校门口放鞭炮来昭告天下,扰得人耳根不清静,直想卯起来抓人扁一番,顺便在刺眼的红榜单上盖一个脚印来聊表恭禧的盛情。
刚打完一架,她虽然鼻青脸肿,但可没有输。以没受伤的左手掀起瘫得像一团烂泥的康仔,打算快速经过「智中」,远离这些吵死人的噪音。
「哎哎哎!轻点呀!大姐头——」康仔很努力要发挥男子汉忍痛的本色,但被打的地方实在是太痛了,又被粗鲁女死命的拽垃,简直快痛昏他了。
「会痛?你要知道会痛就不会充英雄的以一个打七个,要不是安妮通知我来救你,你大概早被弃尸了!」
一听到美女的芳名,康仔立即双目一亮!
「安妮?那她人呢?」
孙琳琳不客气的打他一个响头!
「她赶着去补习,少一副猪哥相了!」
康仔是她的哥儿们,长得相貌堂堂、弱不禁风,偏偏至大的毛病是见不得美女落难,常常被打得落花流水也不肯觉悟。两个月前救了被太妹围堵的安妮,然后被太妹手上的刀片划伤了手臂,缝了十五针,还是她去替他讨回公道的。结果今天更了不起了,硬杠上了「西高」的太保集团,只为了救一名女校的不知名美女。
没救了,这人!
「小孙,我告诉你,「善萝女中」的女孩子气质真是好得没话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风格各异的大美人呢?真是我们男人的好福气。」
一个人在连站也站不稳的情况下,依然能兴高采烈的说话,算不算是特异功能的一种呢?她拉过他一支手架上肩,承受他大半体重,也不客气的让他痛得频抽气。
「轻一点呀,老大!」他龇牙咧嘴的求饶。
「病死你算了!」她的脸颊也很痛呀,被一记拳头扫过,吃了三成力道也很够瞧的了。难兄难妹的差别只在一个还能走,一个已然是软脚蟹。
随着他们愈接近「智群高中」,那鞭炮声更为嚣张得不知收敛。
「他们这边是怎么了?这么吵!」
她撇撇嘴角。
「放榜啦,还有什么!」忍不住将眼光瞟向那些红榜,其中被用以斗大字体标示出来的正是各科系榜首的部分。自然,不会有意外的,T大法律系榜首映入眼帘。
她可是没有刻意去找「他」的名字喔,没有喔!是他们学校太招摇,把名字写得斗大,以致于就算她是超级大近视也躲不过这些字的荼毒,更何况她只是个小近视眼。
「钟——尉——泱。哇!法律系的榜首耶,不愧是「智中」的特优生!」康仔啧呼不已。
孙琳琳一阵头皮发麻,瞪向他——
「你认识他?」
「我父母跟他母亲有生意上的往来。你也知道有孩子的大人总会比较彼此孩子的功课什么的,我见过他几次,典型的未来社会菁英、国家专才。」相较之下,他在高职就读,简直令父母羞于在钟夫人面前提起。
「哼!」她嗤叫了声,拽着他,又要往前走。
没走几步,一片阴影罩在他们的上空,挡去他门蹒跚的步伐。
委靡的身躯下意识的挺直备战,她全身都知觉到来者何人。除了「他」,还有谁能令她这么警戒?!
「又打架?」「他」的声音温文且夹着克制,即使处于盛怒也不会在言语口气上失礼,但百分之百的压迫人。
她斜瞄上去一眼,很习惯的张扬出恶形恶状。
「不爽呀?!我还有战利品咧。」踢了踢一边的难兄,口气十足太妹样。
被唤为战利品的康仔被踢得哀哀叫,抬起沉重的头颅抗议:
「老大,你是怕我死得太慢错过投胎的时辰是不是呀?好歹也可怜一下我身受——咦?你你你!钟尉泱!」当下跳开了半步远,然后在伤口的疼痛加剧下猛抽着。
「他」原本专注在孙琳琳身上的目光稍移寸许,认出了来人,有礼且淡然的打招呼:
「你是——康居宽?好久不见了。」
「你今天怎么会来?啊!恭禧你考到榜首,真是了不起,哈哈哈——」康仔在语无伦次之后开始傻笑,觉得现下这种情况真的很好笑,他们根本是那种不该出现在同一画面的人。
「谢谢。」「他」微微一笑,迅速挡住了正想溜开的孙琳琳。「怎么?没脸见我?」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会没脸见你?干——嘛,考到T大了不起呀?滚边去吧!老娘是懒得鸟你。」
「他」好看的眉头不赞同的微蹙起。
「又说粗话。你真是没药救了。」
「既然知道我没药救,你这个蠢货为什么从来不肯觉悟,放弃对牛弹琴的乐趣?你不烦,我可快烦死了。」
天晓得她到底犯了什么恶煞才会在这一年以来跟他厮缠得莫名其妙。
对!就是这人!「他」不好生准备联考,不好好当他的乖学生,偏生还有时间拨冗来与她窄路相逢,而且每逢必训诫她的不良行止,直到她火大的动手或……落荒而逃。原则上,会逃开是因为她懒得理他,可不是怕了他喔!老天!她爹娘都没他麻烦。
这个钟尉泱,简直是莫名其妙得教人火大。
「你——」
「怎样?」她抬高下巴,一副你奈我何的跩样,吊儿啷当的站出三七步,只遗憾没有一根菸可以叼在嘴边当道具,灭了几分威风。
「真不晓得你的坏习惯是天生就有,还是为了「配合」我的纠正而变本加厉。」
与她斗了近一年,他似乎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