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还了得,自从“文化大革命”以来,有谁敢于当面顶撞这一位“旗手”啊?邓小平真是捅了马蜂窝。
“四人帮”推举王洪文立刻飞赴长沙求见毛泽东,来个恶人先告状,状告周恩来和邓小平等人,并说邓小平在北京“大闹政治局会议”,周恩来在医院养病期间,邓小平、叶剑英、李先念等人频繁出入医院,他们在商量“四届人大”的人事安排问题。
王洪文以为,他向毛泽东进行了这一番煽动性的“汇报”,定能得到主席的赞赏和支持。岂料毛泽东听完他的情况汇报,大为恼火,十分严厉地批评了王洪文,指出对邓小平有什么意见,可以当面提,不要背后搞,应多跟总理和剑英同志谈谈,不要总跟江青搞在一起。
毛泽东虽然在外地养病,但他对党和国家的大事仍在掌握之中。有关“风庆”轮问题,他早已知道。在他看来,这是一件小事情,况且李先念他们正在解决当中,不值得如此小题大做。
后来,毛泽东在给江青的一封信中指出:“不要多出面,不要批文件,不要由你组阁(当后台老板)。你积怨甚多,要团结多数。
至嘱。”
毛泽东训斥“江青有野心,想做党的主席”。
毛主席明确提出:“总理还是总理,四届人大的筹备工作由总理与王洪文主持。邓小平任第一副总理、中央军委副主席兼总参谋长。”至此,围绕“四届人大”组阁问题的大局,由毛泽东一锤定音。消息很快传到了北京三〇五医院,周恩来得悉,感到了莫大的欣慰,并传达给叶剑英及李先念等人。他们一致表示拥护毛主席的指示,支持邓小平的工作。
“四人帮”在“组阁”问题上,算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没有捞到任何好处,相反还挨了毛泽东严厉的批评。邓小平没有被整垮,反而更加职高权重了。这使他们怀恨在心,为日后变本加厉整邓小平埋下了伏笔。
1974年11月下旬,叶剑英元帅用保密电话了解周恩来的病情后,以十分严肃的语气问道:“张大夫,总理能不能外出几天?”
我听了叶帅这突如其来的话,一时有点发愣,不知道怎样回答才好。心想,周恩来刚做过膀胱癌电灼术后没有几天,仍有血尿,身体还虚弱,正在康复当中。他有较重的冠心病伴有心律不齐等,怎么能随便外出呢?再说,总理目前的健康状况,叶帅是清楚的。他现在提出这样一个问题,肯定有他迫不得已的苦衷。叶老帅在电话中正等待我的回答,我不能沉默不语。
“您知道,总理正在康复当中,身体比较虚弱,若能再过一段时间,病情稳定一些再外出,我们的把握就大多了。”我略微思索后回答道。
他老人家听了我的话似乎放心了一些。他关切地说:“还有一些时间,你作好外出的准备工作,挑选一个精干的医疗班子。
现在,不要跟任何人讲,要保密。”
我觉得此事责任重大,不让我跟任何人讲,心里有点不踏实,起码要先跟邓大姐通个气吧。我很快将叶帅交代的任务报告了邓大姐,并提出了医疗班子的人选和准备工作的设想。
“你就按叶帅的意见办,医护人员就这么定,不必再同其他人说了;作好准备工作,等待通知。”邓颖超听了我的汇报后吩咐说。
从邓颖超的口气中可以判定,她是心中有数的。
周恩来住在三五医院期间,叶剑英几乎每天亲自打电话了解病情,即使他出差远在海南岛,也不例外。有一次,深夜11点钟左右,有人喊我接电话,当我拿起话筒,总机接线员告诉我:“是叶帅打来的电话。”
“叶帅,我是张大夫,您好!”我知道,叶剑英与周恩来是同龄人,我以感激的心情向他问候:“这么晚了,您还没有睡啊?”
“张大夫,我现在在海南岛。总理的情况怎么样?”他老人家仍以浓重的广东梅县客家人的乡音,向我了解总理的病情。
我们每天都要对叶帅报告周恩来的病情,他每次问得很细致。这次叶帅来电话的当儿,正好周恩来那儿也要找我说事,故只能向叶帅简要地汇报了几句,好在他对总理的病情都了解。
叶帅一听是周恩来要找我,就说:“好吧,就这样,你去吧。”
便将电话挂断了。我当时想,叶帅远在海南岛,这么晚了,他老人家还没有睡觉,心里总牵肠挂肚地惦着总理的病情。这老一代革命家之间,近半个世纪的友谊,至深至诚,就是不一样。
12月的一天晚上,叶剑英来电话问:“今天总理的情况怎么样?”
“没有新情况,还算稳定。”我只是简单地回答叶帅。
叶剑英又详细地询问了总理日常的饮食起居等情形后,用相当慎重的语气向我交代说:“下个礼拜,你们要陪总理去长沙,见主席。”
他讲完后,叮嘱再三:“要严守机密,千方百计护理好总理,绝对不能出意外事情,要安全返回北京。关于出发的时间,你们等待通知吧。”
这次,周恩来抱病亲赴长沙,面见毛泽东,商谈向“四届人大”提出政府各部门组班子的名单等重要问题。周总理赴湖南前,他们已议论过多次,觉得周恩来最了解毛泽东,由他亲自去一趟长沙,向毛主席当面陈明情况,可能有利于解决“组阁”等重大问题。
12月23日,由警卫科长、警卫员、协和医院的心脏内科专家方圻教授、泌尿外科主任吴德诚教授、保健医师张佐良及护士许逢生等人随同周恩来,由西郊机场乘专机直飞长沙。
我们在近中午时抵达长沙市,住在湖南省委招待所,蓉园2号楼。
周恩来午饭后小憩不到一个小时,便在床上按电铃叫人,值班警卫员、护士、医生等人进入总理卧室,刚开亮电灯,他就问:“洪文同志来了吗?”
“还没有到。”有人回答道。
大家劝总理再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养养神。他不肯,坚持要起床。我们只好帮他更换衣服,到客厅休息。
专家们闻声急忙赶到周恩来卧室外等候。他们主要担心膀胱癌出血,也怕过于劳累诱发心脏病或其他不舒服。我们都牢记叶帅再三交代的,要总理安全返回北京的重托。这使大家都感到肩膀上的分量很重。所以,不敢稍有懈怠,一听到有点动静,马上主动地赶来了。
周恩来在客厅里沙发上坐等了一会儿,似乎有点焦急。他不时地站起来,到走廊里漫步,有时到大门口去张望。大约在下午5点钟,周恩来刚回到客厅坐下一小会儿,有人来通报说,王洪文到了。
王洪文进入门厅,一见到周恩来,在握手时就连忙解释:“昨晚上有点事,睡晚了……”
周恩来未等他再往下解释,便用不太高兴的口气说:“你这么晚才来,主席已经起床了,在等我们呢,我们走吧!”
湖南省委招待所蓉园的院子不大,坐汽车一忽儿便到了毛泽东住地1号楼大门口。毛泽东身边的工作人员已在那里迎候着,他们引周恩来与王洪文去见毛泽东。
在1号楼的门厅里,我见到了王洪文的秘书廖祖康。他是随王洪文一起来长沙的。廖是上海人,二十几岁。此人甚健谈,喜交际,据说是王洪文在上海打天下时的小兄弟。
周恩来外出,一向轻装简从。此次来长沙面见毛泽东,和毛泽东同住一个院子里,两座楼之间的距离很近。假如他的健康状况许可,那么到毛泽东那里去开会,肯定是步行往返,决不会坐汽车的。
这次,周恩来只有一辆座车,每次去1号楼,只有一名警卫和一个医生随同前去。保健医生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我每次都跟着,随周恩来到长沙的其他人员都在2号楼待命。
有一天晚上,我和警卫科长随同周恩来到了1号楼,总理便进主席房间去谈工作了。不知何故,那一天,王洪文没有去。我们在门厅里等候,负责毛泽东警卫工作的张耀祠同志,走过来与我们坐到同一张大沙发上。
“你们要记住,从现在起,不管谁到你们那里去,都不许跟别人讲,一定要保密。”
全国解放前,警卫科长曾当过张耀祠的警卫员,他们之间是老首长与老部下的关系,故耀祠对我们的叮咛,无疑是一番好意。可见,这“谨言慎行”四个字,恐怕是党中央领导人身边的工作人员的起码素质。
我常随周恩来出入各种重要场合,见到王洪文的机会自然很多,也早就认识王的秘书廖祖康,我同他也算得上是个“老乡”。但我就是恪守上面提到的“谨言慎行”的原则,不主动与他闲扯。这或许是受西花厅“周家作风”的熏陶吧。因此,我对张耀祠的嘱咐,听起来很自然,理当遵守。这不仅有利于保守党的机密,对本人亦可少添麻烦。
12月26日上午,周恩来在2号楼住地休息。因事情办得顺利,故昨天夜里睡眠还不错。通常,上午是毛泽东睡觉时间,不会叫周恩来过去。由于秘书没有随周恩来来湖南,所以他手上没有需要批阅的文件,想了解一点情况亦不方便。有人向周恩来提议玩扑克牌,他平常忙于工作,哪里有时间玩扑克牌。他不会玩什么花样,只会打“百分”。我也不善于此道,好在有人陪他玩,我在一旁观战。
大家只玩了几圈牌,便有人送来了《参考消息》清样。周恩来让我念给他听。
“12月×日,中共副主席王洪文出现在韶山,参观毛泽东旧居……”一条法新社的消息这样报导。
“中共副主席王洪文在湖南长沙橘子洲头……”这是另一家外国通讯社的消息报导。
“王洪文副主席频频地在长沙临近出现,说明中共主席毛泽东就在湖南长沙。”一位外国记者敏锐地评论道。
周恩来听了这些消息,将手上的扑克牌朝桌子上一甩!“他怎么到处乱跑,这样不是暴露了主席活动的地方了吗?”周恩来十分生气地说。
因为这些消息都是前一两天的事,所以周恩来吩咐身边的人打电话问一下王洪文走了没有。
大家一见这种情形,知道周恩来已无心继续玩扑克牌了,便各自回房间去了。
12月26日,是毛泽东主席诞辰。这天下午,周恩来从毛泽东那儿谈完工作,准备坐汽车要返回2号楼。
“停一下,叫平化同志(湖南省委第一书记张平化)上车来,我有事跟他说。”汽车刚要启动,他对司机说。
警卫员下车去叫张平化。这是辆双排座汽车,我立即下车给省委书记腾出座位来,自己步行回到了2号楼。
那几天,我成天跟着周恩来转,总处在一种莫名的紧张心理状态,没有理会这一天是礼拜几,也不晓得今天是几号。待我回到了2号楼,有人告诉我:“方才总理在汽车上向张平化交代,今天晚上在2号楼庆祝主席生日,晚饭吃面条,菜要搞得简单些。
参加的人不要多,摆两桌就可以了。总理指定地方上的负责同志,有张平化、李振军(湖南省委书记之一)及其他军、政领导人。”我这才醒悟过来,这一天,原来是12月26日。
晚饭时,地方党、政、军领导人等陪同周恩来坐主桌。专家和其他随员们另开一桌。那天,未见王洪文来赴宴。
宴席上,周恩来的兴致很高,他几次站起来举杯为毛泽东主席健康干杯!只因他重病在身,不胜酒力,只喝了第一杯酒。接着,他先是以水代酒,后来叫他的随员代表他向大家敬酒。
席间,听张平化书记介绍说,毛泽东在湖南休养期间,身体恢复得很好,这几天情绪特别好。毛泽东看了工作人员为他燃放烟火与爆竹,看得很高兴。当我们听完张书记的介绍,得知毛泽东身体健康,精神愉快,大家由衷地感到高兴和欣慰。为此,大家纷纷起立,频频举杯,觥筹交错,敬祝毛主席健康长寿!
那时候,人们心目中的确认为毛主席的健康长寿,是中国人民的最大幸福,中国不能没有毛泽东!
由于周恩来事先有交代,晚饭的菜虽说不很丰富,但是,湖南名酒“白沙液”的供应很充足。席间气氛异常热烈、轻松、无拘无束,大家开怀畅饮。有四五个人喝得过了点量,但未闹出什么笑话来。
北京来长沙的客人,对于湖南醇香扑鼻、口感不错、喝起来蛮上口的“白沙液”酒并不熟悉,谁知道它的后劲还是挺厉害,有人喝了“白沙液”,又喝“茅台”酒,这两种高浓度白酒合起来的作用,使一些久经“酒精”考验的人也被“撂倒”。
周恩来患病以来,未曾有过这样好的情绪。看来,周恩来这次长沙之行,同毛泽东谈得比较顺利,在重大问题上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