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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一束大大的,艳丽到极限地红玫瑰,已经放进了她地怀里。
“我一直靠领取政府救济金过活,如果没有华庚老大时不时接济,我可能连饭都吃不饱,每当到了交水电费和上网费,就是我发愁最郁闷的时间。所以我根本不可能接触到什么高雅地东西,更不具备所谓的小资情调。就算是什么花语,也是我临阵磨枪,查到资料后死记硬背下来的结果。”
齐牧扬望着躺在病床上,几乎被鲜花淹没,在红玫瑰的映衬下,脸上总算多了一丝血色的女人,道:“我在查资料时,看到了一篇关于爱情的短篇文章。这篇文章的作者说,初恋,是每一个男人毕生都不可能忘记的最美好回忆,但是在这个信息高速流通,人与人距离反而更加遥远的现实中,真正能和初恋对像,一起共结连理的男人,却连百分之一都没有。我一想,迟则生变,所以干脆又定购了这束红玫瑰,用最快的速度,把我的初恋,转为热恋。你已经收下了我的花,就是代表正式接纳我成为你的男朋友,正所谓人无信不立,你不可以拒绝,更不能撒赖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先看看自己不里那大大的一束红玫瑰,再看看眼前这个无论如何掩饰,依然露出孩子气的大男孩,安妮蒂娅终于笑了,她这一笑,当真是人比花娇,在鲜花的映衬下,更加显得艳丽无方,安妮蒂娅又好气又好笑的道:“如果你在这束红玫瑰里,再藏上一枚钻戒,像你刚才那样,不由分说硬塞到我手里,是不是代表我已经接受你的求婚,成为你的未婚妻了?”
“是呀!”齐牧扬瞪大了双眼,“我怎么就这么笨,没有想到呢?”
在安妮蒂娅同样瞪大双眼的注视中,齐牧扬竟然真的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黑核桃木制成的小盒子,当他打开那只小盒子时,一枚造型别致手工考究的钻戒,随之出现在安妮蒂娅的面前。
在一分钟前先是给自己送了一枝代表初恋的粉红色玫瑰,再不由分说的将一束代表男朋友立场的红玫瑰硬塞到自己地怀里。现在这个家伙。就真敢掏出一只钻戒……向自己求婚了?!
无论身心都刚刚受到严重打击,无论被自己亲人出卖地现实,让安妮蒂娅的心情如何低落,面对这样让人哭笑不得的一幕,看着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能一脸认真一脸理所当然的齐牧扬,安妮蒂娅仍然忍不住倒翻起白眼,发出了一声低叹:“天哪。我现在才知道,你是一个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如果你这样求婚,也能成功的话,我敢打赌,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一个光棍汉了。”
“那你觉得怎么向女孩子求婚,才能更容易成功?”
“氛围,你懂不懂什么叫氛围?谈判需要氛围。学习需要氛围,求婚更需要氛围。格调高雅的餐厅,悠扬的轻音乐。火光轻轻跳动将人影都变得摇拽起来地烛光晚餐,还有醇厚的美酒与微微泛着油花的精美食物,再加上一个让人赏心悦目,行为品德经得起时间考验的男朋友,把这些诸多因素融合在一起,就会形成一个让女孩子无法抗拒的梦幻环境。而或别出心裁,或胆大另类的求婚技巧,更会让女孩子在心跳加快之下。很容易下意识的点头……”
好为人师的安妮蒂娅话音突然嘎然而止,她瞪着从口袋里掏出纸笔,就像是小学生上课一样认真做着笔记的齐牧扬,道:“你在干什么?”
“当然是记录想要你点头,接过我求婚钻戒,所必须营造地氛围了。”
齐牧扬看着手中的小笔记本,道:“嗯。格调。高雅,轻音乐。烛光晚餐,精美食物,一个像我这样外表不俗,行为品德经得起考验的金牌男朋友,外加别出心裁地求婚技巧……嗯……”
就在安妮蒂娅好笑又好气的聆听中,齐牧扬支起了自己的下巴,想了好半晌,才道:“我会在你工作的时候,给你打一个电话,告诉你,老婆,一会请个假,和我一起去趟银楼,量量我给你订做的结婚戒指,和你的手指是不是足够紊合,太紧了戴的难受,太松,一不小心,可就会丢了。”
安妮蒂娅连连摇头,道:“俗,俗,实在是太俗。没有新意,没有创造力,更缺乏让女人能够刻骨铭心记忆一辈子的细节,只能说是充满狗血情节地下乘之作。最重要的是,你这种看似随意,实则充满大男子主义的求婚方式,虚伪造作得让人混身汗毛倒竖,如果让我打分的话,最多只能得到三分。根据心理学数据来判断,你这种缺乏浪漫细胞,更不懂得女人心思,偏偏又自以为是,喜欢自作主张的家伙,第一次结婚后,离婚率却高达百分之六十七!”
“百分之六十七?”齐牧扬摸着自己的脸,脱口叫道:“我没有那么逊吧?!”
看着齐牧扬一脸吃瘪的傻样,安妮蒂娅忍不住再次轻笑起来。
笑着笑着,安妮蒂娅地笑声却渐渐消沉下去,她望着齐牧扬道:“你靠过来一点。”
“你以为送我一堆鲜花,一直小心翼翼地陪我说话,想尽办法的逗我开心,就能让我过了这一关吗?”
安妮蒂娅把头轻轻枕在了齐牧扬地肩膀上,感受着这个男人随她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而变得僵硬的肩膀,安妮蒂娅吸着气,低声道:“齐牧扬,你这个找错初恋对象的笨蛋,实在太不了解女人了。你要明白,女人是水做的,哭,本来就是女人的权力和天份。你更要明白,一个女人如果受了伤,受了委屈,连哭都哭不出来的话,那她可真的没救了。”
就是在安妮蒂娅喃喃低语中,温温的,润润的液体,已经浸透了齐牧扬身上的衣衫。
齐牧扬就静静的坐在床边,任由安妮蒂娅枕着他的肩膀,从一开始无声的轻轻啜泣,到后来的泪如雨下,他只是用温柔的动作,轻轻拍打着安妮蒂娅的后背。
突然间齐牧扬微微皱起了眉头,因为安妮蒂娅突然一口狠狠咬到了他的肩膀上,她咬得是那样的用力,她的牙齿甚至还在不断的撕磨,将最可怕的痛苦,一波波的狠狠送向齐牧扬大脑。
“齐牧扬,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在不停的抽搐中,在泪如雨下中,再也没有办法掩饰自己的安妮蒂娅,终于忍不住放声悲泣道:“你为什么会想出那么笨的求婚方式,为什么你和华庚明明是性格截然相反的两个人,却都会想出这么笨,这么自以为是,这么虚伪造作得让人混身汗毛倒竖的求婚台词?为什么说这些话的时候,你们脸上的表情,又都是那样认真,认真得让人根本无法拒绝,更不愿意去拒绝?”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却故意这么说,故意刺激我,故意让我在你面前,像个小女孩似的……哭?!”
齐牧扬拼命摇头,他不想看到安妮蒂娅哭,他想让这个女孩幸福,他想看到安妮蒂娅的脸上,再次扬起幸福的笑容,他更想用自己的双手,为这个女人,支撑起一片再也不用受到伤害,更不用担心外界风风雨雨的天空。
“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保护你。”
齐牧扬轻轻掂起安妮蒂娅眼角的一丝泪水,慢慢的把它捏到了自己的拳头里,他轻声道:“我会用尽一切方法,让它变成你这一生最后一颗因为悲伤与委屈,而流下的泪。”
“不,你做不到的。”
安妮蒂娅突然低声道:“齐牧扬,你坦率的告诉我,你还能在我的身边,或者说,你还能在这个城市里停留多久?”
“从我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已经不再是华庚所形容的那个齐牧扬。一个天天混在网络游戏上,徒劳浪费生命的人,不会拥有那种坚定的眼神。虽然我并不算自大,也不会自恋的以为我就是天仙下凡,但是我必须说,没有足够的骄傲与自信,就算心里对我有了什么歪念头,也绝不敢当面用理直气壮的态度宣扬出来,更不敢发下赌上终身的誓言。”
安妮蒂娅凝视着齐牧扬的双眼,低声道:“我不会问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请问你,这一次是华庚战死沙场,下一次呢,会不会又跑出来一个陌生人,告诉我,齐牧扬也英勇的死在了一次意外事故中,然后再由这第三个人,肩负起照顾我的责任,发下非我不娶的豪言?!”
齐牧扬真的呆住了,他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脸上沾满泪痕正在为情所伤的女孩,她能成为“森之海”集团公司行政总监,拥有心理学和经济学双硕士学位,像她这么聪明的人,又有什么看不透,想不明白的?
第三卷 烈火燎原 第三十七章 这一夜
更新时间:2009…5…5 16:03:58 本章字数:7759
在这以后的两个多月时间里,是齐牧扬这一生最平静,也是最忙碌的时光。
一品堂的那群打架时战斗力惊人,平时就是一群活宝的家伙,在兰华市整整聚集了三个多月,每天都要爆发几十场单挑和群体PK后,终于带着堪称天文数字的实战经验,各自返回自己的老窝,慢慢回味,慢慢改良自己的拳术。
除了时不时跑到这个城市里看望齐牧扬的米切尔上尉之外,齐牧扬的身边,只剩下莲加和安妮蒂娅。但是齐牧扬并不觉得寂寞,他要每天为莲加采购小山般的食品,看着莲加吃得眉花眼笑,再顺手把一件新的内衣,交到莲加的手里。他更多的时间,并不是陪伴在安妮蒂娅身边,而是在低头拼命学习。
天知道安妮蒂娅有好为人师的天性,还是想用这种办法,让齐牧扬知难而退,放弃对她的追求,总之她是给齐牧扬出一道天大的难题。
“我每隔一周,就会根据教学大纲,对你进行一次成绩测验,如果不及格的话,就别来见我了。”
第一周测试成绩出来后,安妮蒂娅晃着手中的成绩单连连摇头,“太差了,太差了,我就算是闭上眼睛,也能比你考的分数更多。”
当然不可能考及格,几何、植物学、急救学、初级机械理论、矿物学……这些知识,对几乎没有接受过正规教育的齐牧扬来说,未免也太难了一些。不说别的,那厚厚地复习资料。估计就能让绝大多数人头大如斗。
看着成绩单上,那个鲜红的十九分,事实上,这些分绝大部分,还是乱填选择题,混出来的结果,齐牧扬没有说话,掉头就走。
整整一个月时间,齐牧扬再也没有出现在安妮蒂娅面前。看着桌边。那只每天都有新鲜的花朵插入的花瓶,安妮蒂娅也会忍不住想:“他大概认为,我是在刁难他,所以生气了吧?”
但是安妮蒂娅想错了。
一个月后,齐牧扬再次走进了她的特护病房。就算是走路时,齐牧扬的手里,都捏着一个掌上电脑,在那里强行记忆初级机械理论课程。迎着安妮蒂娅那双发亮的眼睛,齐牧扬闷声闷气的道:“给我考卷!”
结果这一次,齐牧扬考了三十九分。虽然只多了二十分。但是和上次最大地不同是,齐牧扬的答卷上干干净净,如果不懂,没有记忆清楚的问题,哪怕只是选择题,他也绝不胡填乱
这三十九分,是他真真实实,掌握的知识与成绩!
不等安妮蒂妮说什么,齐牧扬丢下一句“我还会再来的”,掉头就走。
望着齐牧扬的背影。安妮蒂娅笑了,虽然仍然是不及格,这个男人没有让她失望。
第二个月,齐牧扬又来考试了,他似乎和“9”这个数字很有缘,这一次又考了个四十九分。在齐牧扬走出特护病房。关上房门前。安妮蒂娅清楚的看到,几个人一脸毕恭毕敬的等在那里,如果安妮蒂娅没有记错的话,那几个人都是兰华市身价最高,教育水平当然也最高的职业家庭教师。
不用问也知道,齐牧扬这一个月过得很惨,要知道这几个家庭教师,每一个人都有一手绝活。什么记忆力强化训练。什么“人生能有几回搏,此时不搏何时搏”地斗志激发。什么左半脑潜能开发,什么抽象式教学。
一个人要同时面对这么多的绝活绝招,没被活活逼疯,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
第三个月,安妮蒂娅出院了,但是她却没有回家,那个曾经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已经不再是她的家。她在这个城市里,租下了一个并不算很大的套房,而在这个时候,放进人工培养槽里的宝宝,也已经八个月大,听医生说,再过四十五天,她就可以“出生”,可以睁开一双清澈的双眼,观查这个世界了,所以安妮蒂娅还在这个套房里,给自己快要出生的宝宝,留下了一个婴儿房。
就是在一天晚上,齐牧扬找上门,又进行了他第三次考试。
“呀,只差一分,好可惜啊。”看着考卷上那鲜红的五十九分,就连安妮蒂娅都在挽惜的轻叹:“再努力努力就能及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