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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奕死础
只有一个张家的佃户时常过来照管看看。
因糊窗的窗棂纸都破了,从外间看,都也能看到里头的陈设也简陋的很,只几张桌子椅子,一张窄床,床帐被褥都破败不堪。
宝嫃却只喜欢这个地方的清静开阔,加上风光秀美,经过的时候时常会看上几眼。那回他两个来给水田拔草路过时候,男人瞅着那房子,便问道:“这里没有人住吗?”
她就看着说:“是啊,张员外家的公子都成亲了,大概是不会回来,已经空闲了三年,可惜了这么好的地方……”
宝嫃说着,便恋恋不舍地多看了几眼。
凤玄见状,就问道:“你喜欢这里?”
宝嫃脱口道:“嗯……”才反应过来,“我、我只是觉得这里很美……”便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没想到男人就留了心。
凤玄听她问,便道:“总之你喜欢就好啦。”
宝嫃用力抱住男人的腰:“夫君……你对我真好,真好真好。”
“你知道了就好。”凤玄笑了笑,怀中暖玉温香地不安分,他心里也是很“不安分”,可想想自己的谋划,这还不是时候呢。
于是仍旧就忍着道:“好啦,先早点睡吧,迟则三天,早则一日,我们就可以搬过去了。”
宝嫃心里高兴异常,哪里睡得着,嘴里乖乖答应了,身子仍不时地扭来扭去,手也在他腰间胸前不时地轻轻抓挠两把。
凤玄只觉得这人在自己怀中惹火,生怕自己按捺不住,便将她身子紧紧地一搂:“不准动了。”
宝嫃只好也乖乖地忍着不再动弹。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半边身子都也麻了,然而望着凤玄的睡脸,心里头的欢喜却似要满溢出来。
早上吃过了饭,宝嫃便去菜园子里照料青菜,连婆子此刻是少看她一眼是一眼,便出去串门。
凤玄到菜园里找到宝嫃,见她正拿着一根小棍儿,在一棵菜上戳来戳去。
他觉得古怪,凑近了一看,却见那菜叶上趴着一只肥大的青虫,宝嫃似乎正试图把它夹下来,可那青虫却顽抗抵抗,试图从那滚底逃走。
凤玄看了会儿,便“哈”地笑了出声,宝嫃吓得大叫一声,手里的小棍儿远远地扔开,猛地便跳起来。
凤玄将她抱住:“别怕别怕,是我。”
宝嫃惊魂未定,回头看看他:“夫君你什么时候来的,吓死我了!”
“我来了好一会儿了,想看看你在做什么。”
宝嫃道:“我、我在捉虫……”
“你这模样,倒好像是虫儿在捉你。”凤玄哈哈一笑,俯身往前,看见那只虫儿正拼命往菜心里挤,他便拈了起来,正要扔下踩死,宝嫃急忙道:“夫君,别踩死它,喂我们的鸡!”
凤玄见她真是很关心那两只鸡,连这只虫子都不放过,一时忍俊不禁,却道:“听娘子的就是。”果真把那只虫儿拎着出去,扔给那两只在院子里踱步的鸡。
母鸡见状,飞跑过来,尖嘴一叼,把那虫儿吞了下去,意犹未尽地围着凤玄。
凤玄正瞧得好笑,忽然想起自己入院子是找宝嫃有事的,这瞬间却竟又忘了。
他无声一笑,赶紧又回来,见宝嫃还在探头探脑地找虫儿,就将她拉起来:“你怕这些,就先别找了……”又道,“我是来跟你说声,今日我要去县城一趟,你在家里好好地,懂我的意思吗?”
宝嫃道:“夫君你去县城是去干活了吗?”
凤玄道:“是,你好好地……别让自己吃亏,懂吗?”
他又一问,宝嫃就点头:“明白的夫君,你放心吧。”
凤玄说道:“那我就去了,活儿做完了,我会尽快回来的。”
宝嫃道:“夫君你要留心,别累着自己……”到底是不舍得,一直送了他出门,见男人大步流星地拐弯走了,才想回头进门。
宝嫃正要回头,忽然听到有人叫道:“宝嫃姐!宝嫃姐!”
宝嫃转头一看,却见街尾上极快地跑来一个人影,跑的太急,脸上的肉跟身上的肉一并晃动,只有两只小眼睛还很是有神,原来竟是村里的大妞。
宝嫃便站住脚,下了台阶:“大妞,叫我有事吗?”
大妞一口气跑到她跟前,仍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胸口起伏不定,她伸手摸了摸胸,道:“宝嫃姐,我来问你,后天的县里大集,你还去不?”
宝嫃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个,想了想就说:“我家里好像没有什么事,大概是不去的。”
大妞道:“宝嫃姐,反正现在活都不忙了,闲着没事就去转转呗?”
宝嫃摇摇头,她哪里是个没事爱乱转乱逛的人?何况又没有钱银,宝嫃就说:“我不去了……你要去?你问问别人,或许……”
“我不找别人。”大妞大声说。
宝嫃才觉得有些怪,先前大妞虽然认得她,可从没有过这样热络,她便问道:“那为啥找我呢?”
大妞听她一问,脸色就有些别别扭扭,却又抬手撩了一把头发,道:“宝嫃姐,你不是认得那天那个公子吗?要去的话……兴许又能遇上。”
宝嫃摸不着头脑,问道:“哪个公子?”
大妞急道:“就是那个长得很白,很俊,明明没有胡子还说自己是县老爷的公子啊!”
宝嫃这才明白:“啊!你说的是他啊!”
大妞喜道:“宝嫃姐,你果然认得他?他叫什么啊?是哪家的公子?”
宝嫃看她两眼发光,一时哭笑不得:“大妞,其实我也不太认识他,只是先前路上遇见过一次……你找他干什么?”
大妞的小眼睛里光芒闪闪:“我……觉得他人还不错,而且上回他看着我,也好像对我挺有意思的……”她一边说,一边挺了挺胸,显得很是骄傲。
大妞很是得意:当时她很明显地发现那个美公子的目光就落在她的胸上,像是蚊子见了血似的盯着看,真是个色鬼!不过她喜欢。
怪不得她娘说,女人一定要有很大的屁股跟胸脯才会招男人爱,果然是这样没错。
可是宝嫃觉得大妞的眼神有问题,要不然就是自己的眼神有问题,她怎么没有看出赵瑜有认真看过大妞,而且还对她“挺有意思的”。
“大妞……这个……”宝嫃正想找个借口把大妞推掉,却见旁边门口走出个人来,正是秦氏。
秦氏出门,一看两人,就笑道:“小嫂子早啊,哟,大妞也在。”
大妞看她一眼,显然对她没什么兴趣,只缠着宝嫃:“宝嫃姐,答应我啊,这可一定得去。”她索性凑近了,低声道,“等我们成了亲,我请你吃喜糖,再封个红包给你。”
宝嫃吃了一惊,没想到大妞这么高瞻远瞩。
那边秦氏见两人嘀嘀咕咕,就笑道:“哟,这是在干什么呢?悄悄地商量什么呢?”
“跟你没关系。”大妞生怕她搅合了自己的好事,又看宝嫃,“宝嫃姐,行吗?去了集上,我再买个糖串子请你吃。”
秦氏一听,竟然有这样的好事,赶紧道:“大妞什么好事儿啊,跟我说说。”
“当然是好事,不过没你的事。”
宝嫃见秦氏凑过来,就不想再东扯西扯,只好对大妞说道:“那么你等我问问我夫君,看他答应不,再说。”
大妞说道:“这个行,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说完之后,一阵风似的走了。
秦氏讨了个没趣,便道:“这个傻大妞,疯疯癫癫的……我说小嫂子,你们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这件事不算神秘,可是难以解释。宝嫃就说道:“也没什么事……”
秦氏见她不说,脸色就有些冷,便不再问,只道:“对了小嫂子,昨儿你跟大娘闹什么呢?大娘到了我家,气得还骂骂咧咧了一番呢,说的好生难听。”
宝嫃见她果真说起这事儿来,心想那时候是她把连婆子拉去的,还说了宝嫃如一句,连婆子到了她家,她还会说自己的好话不成,肯定背地里不知怎么样在煽风点火。
这功夫她又来讨好,倘若宝嫃说连婆子的不是,她一转身又把坏话说给连婆子听了,又是一场闹腾。
因此宝嫃什么话也不说,只道:“都是家常的小事,过去了就好了。”
秦氏见她不上套,就道:“唉,都是当媳妇的人,其实我也知道,大娘那个脾气本来就不太好,总免不了她挑三拣四的,也难为小嫂子了……”
任凭她怎么说,宝嫃总是不说连婆子的坏话,秦氏没法子,就道:“对了小嫂子,前日那胡瓜你家里应该都结了些了吧,世誉说中午头想吃个凉拌的,能不能给我两根?”
宝嫃道:“那我去看看。”秦氏不免跟着进门,看了两只鸡在墙角,就白了一眼,又进了菜园子。
秦氏见院子里小白菜正长了叶,茄子正紫且肥,胡瓜青青葱葱,很是眼红,不用宝嫃动手,自己先抢着去摘了一根,也不擦擦,就咬着大口大口吃起来。
宝嫃见她倒是不客气,只想早点打发她走,就又摘了两根,道:“先吃着这些,一顿该是够了的。”
秦氏见还有几根吊在架子上,便道:“这不是还有好些吗?”
宝嫃道:“这个我们家里得吃用的。”
秦氏笑道:“什么你们家我们家,咱们不都是一家吗?”临走,又快手快脚地摘了个茄子。
宝嫃一直见她出了门,才叹了口气回来,又挑拣着摘了三根胡瓜,两个中不溜的茄子,放在篮子里,就出了门。
且说凤玄出了村口,沿着村口往大路而行,走不多久,就见一辆马车疾驰而来,马上赶车的人一见是他,急忙就跳下来,喊道:“连大哥!”
凤玄早看出来人是赵忠,便道:“你来何事?”
赵忠笑道:“连大哥,我家公子知道你到县城里不方便,故而让我雇一辆马车代步。”
凤玄见他们倒是有心,便也未推让:“既然如此,有劳了。”走到马车边上,轻轻一跃就上了车,他那样长大的身子,起身落下,那马车竟没怎地颠簸,赵忠看在眼里,知道他功夫了得,心中更是又惊讶又钦佩。
赵忠赶了马车,道:“连大哥,昨晚上照你说的,我们县老爷都安排好了,只不知会不会有效。”
凤玄道:“只要你们照我说的做,管保万无一失。”
赵忠最爱听这样的话,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我们公子遇到您,可算是遇到救星了,连大哥,下一步该怎么做?”
凤玄道:“下一步,该是‘放虎归山’了。”
赵忠道:“连大哥,这‘放虎归山’我知道,下一句是‘后患无穷’,听来不像是什么好词啊。”
凤玄道:“是啊,不过‘后患无穷’的不是我们罢了。”
原来昨日凤玄交代了赵瑜一番,赵瑜点头表示会一一照做。又取银子,原来他出来都不习惯带银两,这习惯近来才有所改进,却只带了五两,又从赵忠身上搜刮出二百文,就都给了凤玄。
凤玄并未跟他们客套,把主仆俩“剥削”的一干二净,约好了次日会来县衙,便告辞了扬长而去。
凤玄去后,赵瑜同赵忠两个马不停蹄,分道行事。
赵瑜入了县衙,就叫人把看守牢房的两个狱卒叫来,絮絮叨叨地询问了一番,自从上回那个告状老者无缘无故身死,赵瑜很是小心谨慎,这回这些贼人入狱,早就跟狱卒说过,倘若走失或者死了一个,便要他们性命相抵,因此这些狱卒都不敢怠慢。
那一边儿,赵忠便去找了两个相识的闲汉,叫道县衙里,如此这般地叮嘱了一番。
那两个汉子换了衙差衣裳,晃入牢中,此刻赵瑜正在盘问狱卒犯人的情形,时候正好,这叫“调虎离山计”。
两个汉子假扮狱卒,你一言我一语地闲扯着,眼瞅着将到了关押匪贼的那牢狱处,便道:“真晦气,县太爷请咱们头儿吃酒,一干人跟去凑热闹,却把我们撇在这里吃西北风。”
另一个说道:“可不是,大家都是当差的,王捕头这次设计擒住这般胆大包天的狗贼,我们也该跟着沾光才是,这倒好,空撇下我们不管,他们在那大鱼大肉。”
几个被关押的贼人一听,各自色变,互相对视一眼,便凑过来听。
那狱卒道:“说的是,这还有什么意思?听闻县老爷还要赏王捕头五两银子,想来是不会有我们的份儿了。”
“给你一文便是好的,”另一个道,“不过也是,姓王的担的干系大,若不是他巧妙骗了那些贼人,又请了高手在那里埋伏相助,怎么会擒获这么多?”
两人说着,就到了此处,其中一人就隔着栏杆踢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