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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不勒汗除在三河地区留有遗迹(三河地区是额尔古纳河中游所纳之三条大河,其中有哈布尔(合不勒)河,哈布尔河上游有孛儿只斤河,都与合不勒的姓氏有关。)外,并未东行,怎到女真的东北去开辟大蒙古国呢?
成吉思汗西征时,俘虏了太阳汗的掌印官,问他太阳汗的金印有何用处?答曰:出纳钱谷,委任人才,一切皆用之。当时的成吉思汗尚不知有符玺这类的东西,焉知其用途,成吉思汗的曾祖又怎能使用这“祖元”、“天兴”呢?成吉思汗使用回纥文字,是因语言相通,音韵相同,同一语系。汉语则大不相同,其为汉藏语系,与蒙古语大不一样。成吉思汗破金灭夏之后,汉文化才象潮水般涌进了蒙古草原。
使用汉字拼写蒙古语的《蒙古秘史》,是在成吉思汗子孙的时代。忽必烈改称元朝,才开始使用汉文年号。至于说熬罗孛极烈自封为太祖元明皇帝,更是荒唐可笑!成吉思汗轻视亚洲君主所习用的尊号,他是承祖上之德以训后世的,其曾祖合不勒又怎能喜欢这富丽堂皇的尊号呢!屠寄《蒙兀儿史记》在祖元之后又写道:“大败胡沙虎于海岭,是岁宋绍兴七年也(公元1137年),未几,合不勒病,部众议立俺巴孩为主。”公元1137年合不勒已退位,当非1147年之祖元皇帝。
合不勒的继承人俺巴孩汁是被塔塔儿人捕送金朝廷处死的。蒙古既有迫使金人求和纳款割地的武装力量,怎么连保卫本民族可汗的能力都没有呢!割地纳款曾几何时,蒙古震慑金人的威力哪里去了?俺巴孩遇害后,曾经压倒金人的蒙古武装,又为什么对小小的塔塔儿,十三战也报不得仇呢?很明显,渡河扰金的是女真东北的熬罗孛极烈,不是女真西北的合不勒汗。蒙古民族拥有无边无际的肥沃草原,以游牧狩猎为主体经济的行国,没有象农业国那样的土地要求,要金人二十七团寨何用!《蒙古秘史》把领忽、想昆、土敦、必勒格、伯颜、墨尔根、巴阿秃儿等微官末职、荣誉尊号一个不漏地记载在史册上,而对蒙辅国王为什么不载呢?
《金史·百官志》记载:“其官长皆称孛极烈,位之显者,相当于国相。”
《三朝北盟会编》卷二十一,引史愿《亡辽录》云:“沙漠之北置西北路都招讨府,奥隗乌隗部族衙,卢沟河统军司,倒塌岭衙,镇慑鞑靼、蒙古,迪烈诸国。”
《建炎以来朝野杂记》乙集卷二十记载:“金国盛时置东北招讨司以捍御蒙兀高丽。西南招讨司以统隶鞑靼西夏。”根据这些记载,蒙古在沙漠之北,是为合不勒统帅之部族。女真东北与高丽为邻者尚有一蒙兀,绝不能与沙漠之北的合不勒混为一谈。但历史所载,不能视为全部子虚。
当柔然盛时,其国境西至焉耆,东至朝鲜。柔然的武装力量到达了朝鲜。公元552年突厥始击柔然,一击即溃,公元554年柔然即灭亡。柔然庵罗辰领导的武装力量尚强,由于汗国的迅速瓦解和汗族的急骤溃灭,庵罗辰虽有回天之力,已不及挽救,只得西走,开辟新天地。后来欧洲出现的阿瓦族,就是庵罗辰的部族。庵罗辰的部落在东北高丽附近,留下了部分柔然遗民。女真的金延封庵罗辰之裔为孛极烈。
熬罗既庵罗之音变,将庵罗孛极烈写成熬罗孛极烈亦非误差。柔然后期已经采用了汉语年号和帝号。祖元、天兴,殆为庵罗辰子孙。柔然汗族系出蒙古,其称大蒙古国者,宜也。笔者以为诸史对此事均有记载,尽管其真实性甚为可疑,但各史不能全都是捏造杜撰。以历史事件推断,柔然汗国的版图甚大,几百年的统治,岂能在两年之间就烟消云散呢!地大人多,军事力量分散,分布在女真东北的一支武装,躲过了突厥的攻击,养精蓄锐,东山再起,不亦可乎。再证以方壮猷氏《室韦考》(方壮猷《室韦考》,见《辅仁学志》第二卷第二期。),隋代室韦之末曰:“魏时兴安岭原为蒙古种之柔然人所据,魏以后,柔然为突厥所灭,余部之遗存者,自西东窜,与同种之失韦民族混居,皆自称失韦,因而其使臣之随失韦使朝中国者,亦皆冒失韦之称,故中国记载此等新附之柔然人与失韦本部人不能辨别,遂亦通称之曰室韦,至唐末始别称此等新附之柔然曰鞑靼。”
女真建金,封俺罗辰之裔为孛极烈,不亦可乎。再对照室韦之中,北室韦的酋长是乞引莫贺咄(有书乞安蒙兀图者),即蒙古乞颜氏。大室韦地处不儿罕山,有蒙瓦部。熬罗孛极烈殆为庵罗辰之子孙无疑!
成吉思汗家族是蒙古民族中之一氏族,是崇拜狼图腾的狄历——丁零——高车的分支,乃是高车十一姓乞袁(颜)氏的后裔。
五 土默特部族的演变
土默特自从登上了祖国的政治舞台,长期扮演着革命角色,在统治者的队伍里,她并没有高爵显位,一直处于被统治者的地位,但又在政治舞台上,经常崭露头角。由于土默特人的坚强性格和卓越的素质,使她的民族至今不衰。内蒙古有土默特旗,贝加尔湖有图瓦共和国。元朝有秃马敦,唐朝有都波,辽金有阻卜。
他们都是来自西伯利亚的鲜卑拓拔。他们的民族成分也是一变再变。最初是鲜卑族,唐代又称其为木马突厥,到了元朝他们已经是蒙古族了。但万变不离其宗,鲜卑拓拔,人称索虏,就是梳辫子的人,讲的是蒙古语,风俗习惯、生产生活皆与蒙古人相同。大鲜卑山是他们的祖居之地,今日的嘎仙洞就是拓拔祖宗之窟。
学者们以为匈奴冒顿东灭东胡,鲜卑东迁,乌桓南下,其实拓拔北上西伯利亚要比匈奴东来早得多。所谓东胡,是指慕容瑰的祖先。《十六国春秋。前燕录》云:“慕容瑰,字奕洛瑰,昔高辛氏游于海滨,留少子厌越以君北夷,世居辽左,号曰东胡。秦汉之际,为匈奴所败。分保鲜卑山,因以为号。”至少,东胡联盟是以慕容之祖先部落为主的。东胡与鲜卑拓拔似无关系,拓拔南下匈奴故地以前,已传六十七代,匈奴灭东胡,拓拔早已北上西伯利亚了。《魏书·序纪》云:“统幽都之北,广漠之野”,幽都是大兴安岭;《山海经》云:“有幽都之山,黑水出焉”,概因森林密茂阴郁有似幽冥之都。大兴安岭之北的广漠之野,就是西伯利亚了。再证以“逐女于弱水之北”,弱水是嫩江,嫩江之北,也就是西伯利亚。“南迁大泽”有二说,皆能成立。一曰呼伦湖,确有一支迁回鲜卑山,在呼伦湖一带繁衍生息,辽金时代,已发展成一个部众人多民性强悍的部落了。《辽史》称之曰阻卜,金称阻。《辽史·文学上。萧韩家奴传》云:“阻卜诸部,自来有之”。据《辽史》所说,阻卜在辽金边外,几乎是根生土长的了。
阻卜是拓拔的异书,卜音读拔,今日之土默特人仍读卜为拔。阻的字是史官之误,卜亦读普音,金史写卜为。为什么又称塔塔儿呢?突厥文阙特勤碑文中有“塔塔儿吾之仇敌也”。阻卜为拓拔之裔,与突厥有什么仇呢?正如方壮猷所著的《室韦考》中说的:“柔然灭后,东方有很大一部分遗族”,与当地土著错居,阻卜与柔然都是蒙古语族,外貌一样,外界无法分辨。柔然自称檀檀(即大檀),讹为塔塔儿。南北朝的南朝有称柔然为“檀檀”者。阙特勤碑文和《蒙古秘史》所记之“塔塔儿”,正是“檀檀”之音变。辽金以为皆拓拔之阻,蒙古以为皆柔然之檀檀。二者相混,族外人无法分辨。最终皆为成吉思汗所灭。柔然被突厥所灭,故称仇敌。一曰贝加尔湖。拓拔南迁大泽,应以贝加尔湖为标准,一因相距不远,二因贝加尔湖比呼伦湖大得多。到达贝加尔湖的是拓拔主力。贝加尔湖依然是丁零人的天下。拓拔无立足之地,所以再度南迁。这次南迁就困难多了,九难八阻,一是沮洳难行,一是丁零人的袭击,走了一年多,才到达五原的匈奴故地,拓拔力微就位后慨叹当年的“西部内侵,国民离散”。拓拔南下时,很大一部分被阻,没有走出贝加尔湖的森林。这一部分人发展壮大以后,由于环境条件的影响,接受了突厥、蒙古的文化,到唐代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黠戛斯所属的木马三突厥之一的都波,后来演化为秃巴思,是为今日的图瓦;一个是蒙古的林木中百姓,独立存在的都波,《蒙古秘史》称其为秃马敦,与成吉思汗的十二世祖朵奔蔑儿干结亲。这里先说一说南下匈奴故地的主力,下面再交待图瓦与秃马敦的历史。
曹魏黄初元年,岁次庚子,公元220年,拓拔力微在国民离散、部落衰微的形势下即位。昔日之属国三十六,大姓九十九,已不存在。离卒离散,溃不成伍,只得寄人篱下,投高车没鹿回大人纥豆陵窦宪。力微机智,以临危赠马,献纳亲女,取得了窦宪的欢心和信任,准许率所部北居长川(延水,今东洋河上游,在兴和附近)一席之地。经过二十年的惨淡经营,离散的部众稍稍归队。公元248年窦宪死,力微借故杀了窦宪的两个儿子,兼并了窦宪的部众,这才控弦上马二十余万。又过了十年,在定襄之盛乐建立了第一个国都,其址在今天的内蒙古和林格尔县土城子。第二个都城是今日之大同。元魏考文帝再次迁都洛阳,自动放弃了民族语言和习俗,融于汉民族的文化之中,这在民族融合上,开创了先例。
后来到隋、唐、宋、元,拓拔这支庞大的队伍已经踪迹全无了。魏考文帝的这一着,着实扩充了汉民族的队伍。尽管拓拔民族在中国已不复存在,但他的影响深远,在遥远的西方以至于波斯、阿拉伯等地还称中原为拓拔。八世纪的古突厥碑铭仍称唐朝为拓拔。在西域的某些地方还把汉人叫做“桃花石”,甚至在《长春真人西游记》中还能见到“桃花石”这种称谓。
拓拔力微的末年,“掠骑”抢来一个幼童,系来自狼图腾的蒙古勒部,故称之为“木骨闾”。这样,拓拔力微就培养了本民族的掘墓人。木骨闾子孙的柔然汗国,几乎与拓拔魏相始终。柔然衰微,元魏也寿终正寝。公元554年柔然灭。
公元534年拓拔就分裂成东西魏了。公元550年东魏易姓。公元557年西魏改朝。蒙古勒就这样葬送了拓拔魏。《隋书·铁勒传》云:“种类最多,自西海之东依山据谷,往往不绝。独洛河北有仆骨、同罗、韦纥、拔也古、覆罗、蒙陈、吐如纥、斯结、浑、斛薛等诸姓。伊吾以西,焉耆之北,傍白山则有……金山西南有……康国北傍阿得水则有……得嶷海东西有……拂懔东则有……北海南则有都波等。虽姓氏各别,总谓为铁勒。自突厥有国,东西征讨,皆资其用。”文中的韦纥是唐之回纥,今之维吾尔。白山是天山山脉东部之支脉,阿得水是伏尔加河,得嶷海是巴尔喀什湖,拂懔指东罗马,北海是贝加尔湖。隋代都波已不再是鲜卑拓拔了,被纳入了铁勒。《新唐书·回纥传》云:“回纥,元魏时亦号高车部或曰敕勒、铁勒;其部落曰韦纥、薛延陀、契羽、都播……凡十有五种,皆散处碛北。”
唐代的都播(波)是铁勒民族中回纥联盟的主要成员。《唐书》在回纥之下,为都波立传曰:“亦曰都播,其他北濒小海,西坚昆,南回纥,分三部,结草为庐,无畜牧,捕鱼鸟兽食之,衣貂鹿皮,……。”小海是贝加尔湖。所谓小海,是对北冰洋而说。坚昆即唐之黠戛斯,今之吉尔吉斯。都波是以狩猪为生。《新唐书·黠戛斯传》曰:“古坚昆国也,或曰居勿,曰结骨,亦曰纥嘎斯。其君阿势,阿势衙至回鹘衙所,橐驼四十日行。回鹘衙北六百里得仙娥河,河燕北曰雪山,地多水泉,青山之东,有水曰剑河,水悉东北流,经其国,合而北入于海,东至木马突厥三部落,曰都播、弥列哥、饿支。桦皮覆室,多善马。俗乘木马驰冰上,以板藉足,屈木支腋,蹴辄百步,势迅猛。”仙娥河是色楞格河,雪山是唐努乌拉山,剑河是叶尼塞河上游。剑河在金元时代是秃马惕部的栖居地区。《多桑蒙古史》说:“秃马敦,好战之民族也。”所谓“好战”是对统治者的不屈服。屠寄《蒙兀儿史记》云:“秃马敦人好歌舞被服缯绘。”秃马敦的妇女貌美,善歌舞,长于刺绣。成吉思汗派豁儿赤为林木中百姓之长,征美女三十于秃马敦,是时秃马敦部长歹都忽勒莎豁儿已故,夫人治事,执豁儿赤以叛。该书又云:“二年丁卯,拙赤帅右手军征林木中百姓,入失黑失惕之地招降秃绵斡亦刺之不里牙惕、巴尔忽、秃巴思。”“豁里秃马敦者,林木中百姓之一种,分两翼,左翼濒于贝加尔湖之南,右翼在西,与乞儿吉思种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