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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离-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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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摇没有说,但我能猜的出来,我或者西陵若是死了,并不会让他们陪着送命,不然他们又怎么可能肯答应,让西陵回祁国上战场,救上官信这么个跟他们半点儿关系也没有的人呢?
  呵呵,虽然,他们也曾在欢好的时候跟我说过,我若死了,他们要怎么活可,做那事儿的时候说的话,当真,值得信么?
  罢了,想那么多作甚!我就是喜欢他们,就是贱骨头,就是不想让他们遭罪,就是没出息了!怎么得罢!
  主子,这草上有虫子,可别咬了你!长白来帮你采!
  一件干透了的外袍,从背后罩到了我的身上,长白捉住我的手,就要伸手去拂掉那叶子上的冰虫。
  别!别动!这虫子,可是比这草还要紧的宝贝!
  我紧张的抱住长白的腕子,护下了那只险些遭了他的“毒手”的冰虫,长卿说过,这冰虫的驯养,是极不容易的,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前功尽弃,再加上这冰虫稀有至极他虽是从他娘亲那里学了制蛊,但,这种需要珍惜蛊虫的蛊,他,却是没能有机会亲手制过的
  换句话说,这每一条冰虫,都极其珍贵,万一,不能一下子就成功,多一条冰虫,就等于是多了一次希望!
  听了我的话,长白轻轻的点了点头,缩回了已经伸到了一半的手,扭头,看向了我,“主子的意思是说,这虫,也要一并带回去么?”
  被长白这么一提醒,我才想到,我竟是高兴的过了头,连容器都没有准备,就要伸手摘花捉虫了,忙点了点头,从衣袖里拿出了装药膏的玉盒,把里面的药膏都倒扣到了手帕里包好,然后,拿了空出来的玉盒,去了水边洗了又洗,直到闻着没了半点儿味道了,才放心的捧了回来,“要的,解我们身上的蛊,可全指望它了!”
  对长白,我倒是没想着要隐瞒什么,他跟长卿不一样,自幼长在雪园,不会有背叛的心思不说,他自己,亦是服用过以渺他们的血为引的丹药的,虽然,此时身上的半蛊已经被我解了,但,身为给他解蛊的我若是死了他也是会大病一场,甚至是,失去大半的修为的!
  唔,总之,我就是觉得长白是可信的,尤其是,在经过了刚刚发生过的那些事情之后。
  在玉盒的底上铺了几层冰凰草的叶子,我才小心的把趴了冰虫的那几片叶子摘了其中的一片下来,放了进去,然后,盖上盖子。
  冰虫好斗,把它们放得太近的话,会互相厮杀至死,我的身上只一个玉盒,只能先捉一只,恩,如果长卿制蛊失败了的话,再回来这里捉也不迟,或者等西陵来了,让他派人把这里守了,让人去把长卿喊来,多带些玉盒,一只只的捉回去
  远处,一片扬尘之后,一队人马朝着我和长白所在的湖心小岛急奔而来,为首的,是两匹乌云盖雪,那穿着一身张扬的红袍的人,不是西陵又是谁?!
  渊离!
  不及到湖边,西陵便纵身跃下了马背,扬下几片树叶在水面上,然后,踩着这些叶子过了水,到了小岛,箭步上前,把我抱进了怀里,“你可吓死我了!”
  我,我也吓死了,呜呜,我,我还当再也见不得你了——
  我从来都不是个坚强的人,尤其是,有西陵在我身边的时候,此时,被他这样紧紧的抱进怀里,眼泪,哪里还控得住?
  于是,便有了这样的情景,我被西陵抱在怀里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西陵耐心的拍着我的后背,由着我把他的衣襟弄脏得一塌糊涂,长白垂首站在一旁,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跟着西陵一起赶来的祁国兵将,隔着湖面这边我的反应,把那三个被长白卸了下巴的黑衣人揍了一顿又一顿,仿佛是谁少揍一拳,少踹一脚,都是吃了大亏一般
  降雷把我领到你们遇上敌人的地方,看着那一地的死人和血,可真真是给我把魂儿都吓没了!若不是在地上发现三个被卸了下巴的活人,我定会以为是你遇上危险了!
  等我哭够了,西陵才从衣袖里拿了一块儿帕子出来,给我擦了擦哭花了的脸,扭头看了看长白,“收拾那些人,应费了不少力气罢?怎不就地找位置等着,跑这么远的路,到了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回凌国

  是我脚下滑了,从山腰上滚了下来,长白为了护我,给我当了垫子。
  经西陵这么一说,我才蓦地想起,长白身上有伤的事儿,忙松开他,扭头看向了站在一边的长白,“咱们快些回去罢!这里没有处置伤口用的东西,不方便给他包扎!”
  好。
  西陵答应着把我横抱了起来,刚要抬步,却是眉头稍稍拧了拧,转头,看了一眼长白,神色有些不悦的抿了抿唇角,但很快,便恢复了寻常时的样子,摇着头叹了口气,“你若是当真为了你主子好,便不能事事都纵着他,只图着一时的哄他高兴,落下病根,日后遭罪的,还是他!”
  西陵公子可曾想过,主子的心情呢?
  长白浅浅一笑,垂下头不与西陵对视,“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西陵公子会不清楚么?强加给他这些所谓的关心和好意,真的是他想要的么?主子很怕疼,但,更怕你不要他,你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已经伤害到他了,你知道么!待主子回去好好休息罢,刚才,吓坏了的人,可不仅仅是你”
  说罢,长白便头也不回的先一步走了,这时,我才看到,他的后背,一片黑红。
  我从来不知,这世上会有一人,比西陵更了解我,也从来不曾想到,会有一人,会像西陵一样忍着痛,强作欢颜的陪着我说笑,只为了让我不要去想被黑衣人袭击了的可怕事情,他只是,在陪着我,哄着我,跟我一起等西陵来,然后,把我安好的交给西陵,让西陵来彻底的驱除我的害怕!
  长白,我何德何能?竟是值得你这样待我!
  对不起,渊离,我
  西陵张了张嘴,话说了一半,却是不知该如何再说下去才好,“这些时日,我也忍得很辛苦,整晚的抱着你,闻着你身上的香味儿,却不能我,我是怕”
  长卿这个骗子的话,你也信!我又不是女子,你依着他说的做,我也生不出孩子来!
  一想到长卿这阵子都是在按着女子坐月子的那套来伺候我的饮食起居,我就恨不能把他的脑袋给拧下来,我是失了血不错,可,可也用不着又是炖鸡,又是鱼汤,又是肘子的给我吃罢!还不能受惊吓,不能碰冷水,不能同房,不能不能他个大头鬼啊!
  今儿个,他不准的这一堆事儿,我倒是统统都试过了,也没见出什么事儿不是?!
  听了我的话,西陵先是一愣,继而,才想明白了似的瞪大了眼睛,抱着我的手臂稍稍一紧,眸子里露出了危险的光芒,我好似隐约听见,他因为生气而发出的磨牙声。
  恩,这下儿,长卿可倒霉了,活该,我幸灾乐祸的想道。
  一回了营地,西陵便亲自去搬来了木桶,调好了温水,不由分说的给我拔了衣裳,塞了进去,然后,挽了衣袖,给我洗起头发和身子来,唔,就像许久以前,在别绪楼时一样那时,他还不是花魁,没资格用那处只有花魁才有资格用的,在单独一间屋子里的水池,到了夏天,我怕热,他便每天两次的搬浴桶到他的屋子里面,自己去井里提冷水回来,再给厨房里的人塞些银钱,跟他们讨热水回来给我调成温的
  那些日子,明明不如现在这般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为什么,我却是觉得,那时的我,更幸福一些呢?是因为,那时候的西陵,只是我一个人的么?
  渊离,你不要多想,上官西陵,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没有人能分去半根手指。
  西陵似是看穿了我的心事,帮我擦洗着身子的手稍稍一停,低头,吻了吻我的耳根,“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可以永远都是么?
  我想起了长白说的,那个关于永远的解释,心里不禁一动,伸手,抱住了西陵的手臂,认真的跟他问道。
  可以。
  西陵点了点头,伸手从旁边拿了梳子过来,帮我把洗好了的头发梳顺,“渊离,我要你记得,我,永远都在,哪怕是你厌弃了我,要赶我离开,我,也决不会走我会找一个你看不到我的地方,安静的看着你,直到你再想见我了,唤我的名字,唔”
  我不会厌弃你!永远都不会!
  不及西陵把话说完,我便用吻给他把剩下的字句堵了回去,我抓着他不放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厌弃他,赶他离开!西陵这个笨蛋!大笨蛋!
  长卿不知从哪里听到了风声,一连几天都远远的见到西陵和我就绕着走,我去看了几次长白,也没遇上他,只听易风说,长白伤的不轻,那日回来的时候,长卿费了整整两个时辰,才给他清理好了伤口,从伤口擦洗出来的沙子,在盆子里积了薄薄的一层,真让人难以置信,有人能撑得住这种疼,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骑马回来。
  长白发烧昏迷到第五天的时候,我终耐不住的命易风去把长卿拎来了我面前,跟他问询起了长白的伤情。
  长卿缩着颈子不敢看我的眼睛,却是对我的问题答得没有半点儿搪塞,在听了他说的,这里的气候太热,容易造成长白的伤口感染,留下伤疤之后,我便更忍不住动起了心思既然,早晚都要回去凌国给霜解火毒,给我们几人解连身蛊,何不,稍早些出发呢?这里,就剩了王城这一座孤城是属于上官铎的,外无强援,内无精兵,定难为不到西陵的!
  与其在这里陪着他等,倒不如我先带了长白回凌国去把伤养好了,解了我们几人的连身蛊,然后,恩,说服渺他们弃了手中的权力,跟我一起到陵王府去等他!对,就这样!
  在听我说,要带长白会凌国养伤之后,西陵沉默了许久,末了,轻轻的点了点头,千叮万嘱让我路上小心,还招来了他的密卫,要挑二十人出来沿路护送我。
  我拒绝了西陵的好意,只挑了易风和长卿跟我回去,这一路是要急行的,带的人多了,反而碍事,至于说安全,那就更没必要担心了,现在祁国,知道我存在的人,是绝不可能想得到,我会在这个时候离开的,唔,至于,那些不知道我的人,就更不用担心了,一般的强盗莽夫,来个百八十个,也不可能会是易风这出身潮音舍的黑卫的对手!
  恩,再说,我也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不是?随身带上我的那小半箱子毒药,磨蹭拖延上半盏茶的工夫,哼哼,千八百人也得给爷跪!
  临行之前,我带了长卿又去了那个山底下的湖心小岛,连着根挖了许多冰凰草出来,移栽到了事先做出来的木盒子里面,又腾出了好几只玉盒,捉了五只冰虫。
  西陵在听说这冰虫养成蛊,能制成连身蛊的母蛊之后,稍稍滞愣了一下,继而,便是摇着头笑了起来,伸手,戳了戳我的额头,柔声嘱咐我道,“蛊不似旁的玩物,养的时候小心些,若是想拿人做试验,江若渺不肯给你弄,就写信让人给我送来,我帮你准备。”
  好。
  我笑着抱住西陵的腰身,用头蹭了蹭他的胸口,他总是这般没有原则的宠爱和纵容着我的胡作非为的,一如从前呵呵,原来,只是我多想了,他,从来都没有变过真好
  离开时,月已上中天,我坐进了西陵帮我准备好的,外表粗陋,内里精致的马车里面,从窗子探出头来跟他告别。
  长白还没有醒,我这些时日虽学了骑马,却只是皮毛,寻常有人护着的骑骑还成,赶路,那是万万不可能,于是降雷这匹只肯让我和长白骑的坏脾气马只能由着它跟着马车跑,恩,好罢,不能算是跟着,它一直都跑在马车的前面
  这些时日都没怎么出现的梓潼,被西陵派来沿路送我,我依然觉得他怎么看都不讨人喜欢,他估计也是巴不得赶紧把我送走了才好,一路急行,他不多话,我自然也懒得去寻他麻烦,该吃吃,该睡睡,反正,西陵给我准备的马车够大,也够稳,吃的,也不缺。
  长白在我们启程的第三天醒来,脸色很是不好,在得知我是为了给他养伤,才决定提早回凌国的,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睡觉的时候,就总是喜欢抓着我的手了。
  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当他这是因为受伤而缺乏安全感的反应以前,在别绪楼的时候,我每每受了伤,也总是要抱着西陵的手,才能睡得着的,恩,这没什么可丢人的。
  过了边境,梓潼便被我打发了回去,一来,长白已经醒了,他没利用价值了(恩,好罢,我的确是无耻了一些),二来,他的身形实在不像凌国人,带着他,反而容易招惹麻烦,三来嘛西陵那里也是用人的时候,虽说,多他这么一个讨厌的家伙也未必能有什么用,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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