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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转身!不准看!
西陵回过神儿来,第一个命令,便是让那些恨不能用目光把我千刀万剐的人背过身去,然后,活动了一下手指,爬上马车来,要帮我穿衣,“渊离,你没事罢?就算是要跟渺回凌国去,也好歹先跟我说一声儿罢?你可知道,发现你不见了,我有多担心,恩?”
出去!
我做梦也没想到,西陵会以为,我是自愿要跟着渺离开的原来,我许给他的山盟海誓,在他看来,竟是这么的不值得信呵,八成,又是江漓湘那个混蛋捣的鬼我到底怎么招惹了他为什么要这么跟我过不去
小离儿,你,你,那个,我,我
见我动了真怒,渺也是微微一愣,想上前来抓我的手,却被我甩了开,“你的身子不好,动不得气,你”
不知当真是如渺说的那样,我的身子不好,动不得气,还是因为别的,我只觉得胸口一堵,一口腥甜便涌了上来,我本能的张嘴,一口漆黑如墨的血,顷刻间,便把我用来遮挡着身子的红色毯子给晕染成了紫红。
小离儿!
渊离!
渺和西陵显然都是被吓了一跳,忙不迭的想上前来扶我,却只近前到了一半儿,就被我的目光逼了回去。
我要穿衣裳,出去!
我扯了毯子的一角,擦干净唇角沾着的乌黑血迹,扯下马车前面的帘子,把所有人挡在了车外。
经了今天的这一出,我还如何有脸跟西陵回去?诚如渺说得那样,我会成为整个祁国的笑柄,连带着,让西陵,也难堪尴尬终有一天,他会再坚持不住别人的唠叨和碎杂,在原本只属于我的后宫里,添置旁人
我绝不要眼睁睁的看着西陵,把原本只属于我的东西,给旁人分享,我宁可,宁可藏去谁都寻不到的地方,宁可用后半辈子的所有时光在黑暗里去幻想,我的西陵是不会背叛我的,也绝不要活在阳光下,看着我不可能有娘亲那般的坚强,看着自己所爱的人背叛,与旁人幸福,还能沉默的下去,我断不会给自己机会,去伤害西陵,断不会
我要逃,对,要逃。
这般想着,我便加快了穿衣裳的速度,外袍已经被渺从窗户丢了出去,马车里只剩了我的里衣和中衣,斗篷刚刚被我吐得污血弄脏了,也没法儿再穿罢了,罢了,反正,已经成了这样,什么脸面不脸面的,我,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作者有话要说:
☆、落马
我推开马车前面的门帘,扶着门旁边的角柱下了马车,西陵,渺,江漓湘,以及一群跟随他们的侍卫随从,都站在风里,一言不发的,像是在等我。
小离儿!你怎这样就下来了!这么冷的天,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隔着我最近的渺一个紧步上前来,脱下自己的斗篷,就要往我的身上披,看那样子,就像当真是在意我在意的不行一样,“你身子本就不好,刚才别怕,你不会有事的,待回了凌国,让摇好好儿的给你看看!”
呵,若是当真在意,又怎么会那般的待我,让我难堪,让我没脸见人,真真是虚伪!
我怎么会这样,江将军不是最清楚不过么?
我伸手挡开渺的手,快走了一步,没让他把斗篷给我披上身,冷就冷罢,能感觉到冷,至少,还说明,我活着,“凌国,我是绝不会再去了,若一定要我再进凌国的国境去,你可以杀了我,然后,带着我的尸首去。”
渊离,你还是决定留下来了,是么?
西陵先是一愣,继而,便露出了欣喜来,一个箭步过来,把我抱进了他的怀里去,“咱们回去,咱们”
给我匹马。
西陵的身上很温暖,味道也是我一直熟悉的淡淡清香,只是,一切都已不同,我,已经不能再跟他回去,我呵呵,可真是个笑话!一边是凌国,我的故土,我不想回去,一边是祁国,我的期待,我不能回去天下三分,这么大的两个国,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地,这,多么可笑
要马作甚?跟我骑一匹,不行么?
听了我的要求,西陵微微一愣,继而,便拧紧了眉头,“你的马骑得又不好,这么冷的天,穿得这么少,等回去了,你也该冻僵了,你乖,别”
给我马。
我从西陵的怀里挣脱出来,站到跟他隔了两步远的地方,以示,这事儿没得商量。
把你的马给王妃。
西陵沉默了一会儿,见我执拗的不肯松口,只得叹了口气,跟旁边的一人下了命令,“你寻一个人,跟你同骑到迁城,再跟驿站里的人要一匹马来。”
旁边的人听了西陵的命令,又睨了我一眼,极不情愿,却又不得不答应下来,下马,把缰绳半送半丢的塞进了我手,话也没有一句的转身便走,像是生怕碰了我,就给自己沾染上疫病似的,呵呵,这,是不是就叫避之若浼?也对,我这么脏的一个人,本也该是被人厌弃和不屑的,只是西陵从不嫌弃我,才把我当成了是宝,时日长了,连带着我自己,也把自己当成是个东西了我,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就要让人看得起?我不配,真真的不配!
动物之类的东西,总也容易跟我亲近,我上前摸了两下那马的鼻子,那马便喷着鼻息接受了我,一边踢着蹄子,一边拿嘴拱了拱我的手,我知道,这意思,便是准了我乘骑它了,它愿意听从我的意思,做我希望它做的事。
如此,甚好。
我没有理渺,也没有再跟西陵多说一句话,伸手,扯紧了马的缰绳,翻身而上看来,人果然是娇惯不得的,以前,有人宠着,我上马时都需要人抱,现在决定了要一个人生活了,竟也能自己上马了
西陵,愿你一生安好,愿你忘了我
我回头最后看了西陵一眼,扬鞭,在半空里抽出一个鞭花,策马,往凌,祁,罗羽三国的交界而去,一边是凌国手握重兵的武将,一边是祁国即将称皇登基的封王,如果是在这两个国家待着的话,我定会被他们找出来,强行带回去,所以我唯一能去的地方,就只剩了罗羽国!
小离儿!你这是要去哪里!
渺最先发现了我的异常,一声喊出,便箭步冲到一个侍卫的旁边,一扬手把那侍卫从马背上丢下来,策马朝着我追了过来,“停下!快停下!你疯了么!你的骑术,哪里能由得你骑得这么快!”
渊离!
西陵也发现了我的不对,忙不迭的翻身上马,朝着马屁股狠狠的抽了两鞭子,朝我追来,“停下!别胡闹!快停下!”
我策马先走,本就落下了西陵和渺百米之远,再加上,他们怕追得急了,我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下来,不敢追得太紧,一来一去,我便比他们快了两三百米远。
风很冷,冻得我的手都要僵掉,就像许多年前,我被打断了大半个身子的骨头,由纳兰齐带了逃出纳兰府,露宿街头,背后的墙,总也挡不住四面都会吹来的风,就像许多年前,我被人卖进了别绪楼,做不了管事分的活计,被罚在院子里跪,漫天鹅毛大雪落下,想要把我埋葬,就像被渺关进地牢,我抱着长卿取暖,犹被冻得手脚僵硬,就像
好像,有什么被冰住,滚落颈间,钻进衣裳,化成冷,化成寒,化成悲伤。
好像,有什么被撕扯,自心至身,破成了漫天雪花,飞远,再飞远,直至不见。
好冷,好冷。
马跑了不知多久,突然便停了下来,我一个不留神,从马背上摔下来,滚了几个滚,才在雪里停住。
渊离!
小离儿!
我费力的从雪里爬起来,突然见三个人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不敢再靠近过来半步,紧张的不行。
咦?不该是只有西陵和渺追过来么?怎么会多了一人?
我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是三个人,的确是三个人,是西陵,渺和江漓湘?!他怎么也跟了来!是怕我死不了,打算再来往雪窝子里踩我一脚么?!
小离儿,你不要闹,听话,过来,慢慢的把手递给我,来,把手递给我。
渺轻轻的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朝着我伸过手来,示意我抓住他的手,去他那边,“我跟你保证,以后,以后再也不欺负你,再也不做你不喜欢的事情,再也不惹你不高兴了!你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你说什么,我都依你,就算,就算你要让我接受上官西陵,跟他和平共处,跟他分享你,我,我也答应!”
渊离,你别动,别动,我去你那边,我,我去抱你回来,你,你别动,千万别动!
西陵的声音带着些干涩,让我只是听着,便觉得心疼,他的身子,本就还没好利索,又这般的骑马吹了冷风,可如何受得了?可别又染上了风寒,再遭罪才好!
我,我怎么了?他们两个怎突然都变得这么奇怪?就像,就像我一动,就会怎么样了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霉运尽去?
我回头,背后的情景吓了我一跳,悬崖,看不到底的悬崖,呵,怪不得西陵被吓成了这样,他这是怕怕我掉下去么?
悬,悬崖?!这里怎,怎么会有悬崖!这里,这里不该是凌,祁和罗羽的三国交界么?!难道,难道是我,是我跑错了方向么?!这,这可没路可逃了,我,我可该怎么办?总不能,总不能跳悬崖罢!
我这才反应了过来,我所在的位置有多危险,我向来怕高,这一害怕,腿一软,便没出息的蹲了下来,浑身发抖的,不知怎么办才好了上回,被长洛从悬崖上丢下去,我是晕着的,还没感觉到什么可怕,这,这次,我,我的天,这悬崖,怎么,怎么这么高啊!
渊离!别怕!别往下看!
西陵一边说着,一边从马背上的袋子里取了绳子出来,一端系在马鞍上,一端系在了自己的腰上,侧着身,就往我所在的悬崖这边儿走了过来,“来,手递给我,慢慢的,身子别晃,别怕,没事,没事的!”
我闭着眼,强忍着害怕,依着西陵说的,慢慢的伸出一只手去,却不想,一个重心不稳,脚下的积雪又一滑,便往悬崖的下面栽了下去。
渊离!
小离儿!
小东西!
我向下落了一小段,手腕突然被什么人抓住,扯得生疼,某个恍若隔世的称呼,让我忍不住微微一愣。
仰头,却见江漓湘正抓着我的腕子,另一只手攥着一柄精美的匕首,那匕首的锋利,刺进了山石,承载着我们两人的重量那匕首,怎得那么眼熟?
还是那么怕高呢,小东西。
见我诧异的盯着他看,江漓湘竟突然笑了出来,攥着我腕子的手,也跟着稍稍紧了紧,“这么大的人了,还爱使性子,以后当了皇帝,如何能成明君?”
恍若十几年前,那皇宫墙头的浅笑,那偷我院子里柿子的白衣少年,他说,你说这柿子是你的,你叫它,它可答应?
恍若十几年前,那御花园里的调侃,那看着我修习了半个月,也拿不稳短剑的“先生”,他说,你这么笨,怎竟能是鸢妃娘娘那文卓武绝的人的儿子?
恍若十几年前,那寝殿里的告别,那已成了我每日醒来睁眼定会看到的习惯,他说,今日,怕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了,我不得不去一个地方,不得不去救一个人,你,会记得我,会念想我么?
岩哥哥
这一刻,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初见渺时,会没见他的样貌,便被他吸引呵呵,原来,我一直都不曾发现,渺的眼睛,跟我记忆里的那个少年,长得如出一辙
眼泪,忍不住便落下来。
小东西,别怕,我拉你上去。
见我哭了,江漓湘先是微微一愣,继而,便又笑了起来,“你还记得我,是么,小东西?你还记得岩哥哥,对不对?”
就算,记得起过去,也,回不到当初,我的岩哥哥已经没有了,你,是江漓湘,只是江漓湘。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是可笑,这辈子活得,也都跟话本儿里的故事般的跌宕,如果,换了以前,我定会开心我的岩哥哥回来了,可是,现在,让我感觉到的,却是除了讽刺,就是讽刺,“我不会让自己跟你再有半点儿瓜葛,更不会让自己再亏欠你半分人情,愿,自此别去,再不相见。”
我伸出另一只手,在江漓湘难以置信的痛苦目光里,一根根的掰开他的手指,让自己失了最后凭借,往悬崖的底下落去,呵呵,话本儿里的男主都是掉下悬崖也不会死的,不知,我这活得跟在话本儿里的人般的笨蛋,会不会,也有这样的幸运?如果,当真被摔死了,也只当是我倒霉罢,总好过,欠一个我恨不能他死的人的人情,这辈子,都没法儿对他下手!总好过,跟了西陵回去,被所有的人冷嘲热讽,连累着西陵也倒霉!
风声呼啸,我以一种不知多快的速度下降,隐约里,我听到西陵近乎绝望的声音,他说,渊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