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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头学种相思子,树成寄与望向人,红豆本就是草木,自然是要原原本本的入土,才能发芽生根,土,亦可以解释为地,在这灯谜里,地,比土更加贴切些。
见我又在想那被我种烂了的红豆手珠,西陵便停下了步子来,伸手把我抱了起来,然后,把唇瓣凑近了我的耳边,以只我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不过,跟红豆有关的诗词,我倒是更喜欢另一首,那首诗词是这般说的柳色披衫金缕凤,纤手轻捻红豆弄,翠娥双敛正含情,桃花洞,瑶台梦,一片春愁谁与共”
你,你这个色胚!
原本好好儿的一首词,给西陵这般意有所指的一念,便顿时成了让我脸红心跳,遐想连篇的东西,我伸手往西陵的胸口上捶了一下儿,又不敢动作太大,给人看见,“你,你这可是在外边儿呢!你,你也,也不怕给人听了去!”
前世种在我心中,这句,你觉得,又该如何解?
西陵这坏人,惹完了我,依旧没事儿人似的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问出了下一句给我想。
前世已种,至今日,已是年份久远,自然,是该取一个“久”字。
我从纸袋子里抓了好几颗咸杏仁儿,一把塞进了嘴里,使劲儿的嚼,使劲儿的嚼,就像,这嚼得不是咸杏仁儿,而是西陵这个坏东西一般的解恨。
等待有缘能相逢,所谓相逢,是如何意思?
西陵坏坏的笑,伸手进了我抱在怀里的纸袋子,也拈了一粒咸杏仁出来,送进了自己的嘴里,慢悠悠的嚼了起来,从他的口型,我看的出,这坏人是在跟我说今儿晚要报复我,还是明晚?待一会儿回去了,我沐浴完了,去你的床榻上等着,给你演示一番那首诗词的意境如何?
二人见,方能称为相逢,二人拼字,是个“天”字。
我冲着西陵咬牙切齿,却偏偏就是拿他没办法,没他聪明,力气也没他大,哪次琢磨着要报复他,到末了,不是我被他收拾了?天理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共赏春夏与秋冬,一年有四季,年年有四季,人一生所过时日,无不在四季之中,万载所过寒暑,亦无不在四季之中,此一句,取得是个长字。
见我鼓着腮跟他置气,西陵不禁莞尔一笑,低下头来,偷偷儿的啄了一下儿我的唇瓣,压低了声音,跟我讨好道,“一会儿回去了,给你讲故事,不生气了,恩?”
十个。
我翘了唇瓣,跟西陵讲条件,这么欺负我,一个故事哪里就能饶了他?
不行,十个太多,十一个。
西陵扬了扬眉,一副要跟我讨价还价到底的样子。
不行,最少,也得九算了,我就大方些,这次,就依了你,十一个!
呼,还好,我反应的够快,不然,就该又掉进这西陵这个坏家伙的陷阱,自己往下落价下来,哼哼,吃一堑长一智,上回被他给算计了,自己把每天二十个蜜饯的零嘴儿往下落价儿到了十个,这回,想让我再上当?哼哼,没门儿!
啧,这回儿,反应倒是快了。
西陵半点儿吃亏懊悔的意思也没,只伸了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抱着我走到了灯街正中的兑换灯谜奖品的地方,朝着装了摸奖品的小筐子努了努嘴,“还摸么?”
当然!
我扭头看了看长卿,示意他把那一大摞猜好了的灯谜纸交给兑换奖品的人,然后,挽了袖子,准备开始摸奖品,可爱的奖品们,这回,你们可都是我的了,哼哼,看我把你们一样儿一样儿的都摸出来,“快,快,长白,过来,过来,等着帮我拿奖品!”
守在奖品旁边的人,看了我的反应之后,只是淡淡一笑,从长卿手里接过去谜题纸,仔细的数完了之后,抬起头来,冲着我礼貌的点了点头,“小公子猜出来的谜题数目,恰好等于所有的灯谜数目,小公子既是打算好了要自己摸出来,就请动手罢。”
好!
我答应了一声,便开始兴高采烈的从筐子里往外摸纸条,摸出来看了之后,就交给那个守在奖品旁边的人,让他给我兑奖,他也不厌烦,一张张的认真看过之后,就念出声儿来,让旁边的侍卫拿出相应奖品,交给等在一旁的长白。
我的运气也是当真不好,起头摸出来的十几张,写得都是糖果,到了后面儿,才开始慢慢的出现一些灯笼,桃木簪子之类的小玩意儿,直摸到了一百多张,才摸出来了一块儿玉佩,长白拿不过来了,便递给了长卿帮忙拿着,长卿也拿不下了,便由那四个易乐庄来的小厮帮忙拿着,直到了最后,所有的奖都兑换完了,四个小厮的手里都拿不下了,连霜和西陵,都帮我抱了许多
唔,摸到头奖的感觉可真好!
把最后一张纸条才摸出来的,被当成头奖的婴儿拳头般大小的红色宝石拿在手里,我的心情顿时好的不行!这么大块儿的宝石,可得值不少钱,等回去了,让工匠拿去处置一番,合着金子,给我家西陵做成个漂亮的镇纸!恩,样式我都想好了,就做成条叼着赤色珠子的金龙!
作者有话要说:
☆、十擂开始
那,你就把你的头奖自己拿着,其他的,就让他们先拿去马车上面。
西陵看了看被他抱在怀里的一大堆奖品,又看了看我,微微拧眉,转身,把那些东西,一样样儿的堆到了那四个小厮抱着的,已经高得无处可放的,奖品上面,“霜,你跟他们一起回去趟儿罢,我们这般的都抱着东西,遇上人来抢夺,谁人保护这个财迷的抱着他的头奖不肯撒手的小东西?”
看了看西陵,又看了看我,见我一副打死不肯对我捧在手里的那块儿红宝石撒手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点头答应了下来,“好罢,我们回去送一趟,很快就回来,你们就在这儿,不要乱走。”
恩!你们快些回来!我们在这儿等着!
见霜没有逼着我把得了的头奖拿出来的意思,我的心情,顿时便更好了起来,冲着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态度极好的答应了他的要求,“顺便,把刚刚买的酸梅拿回来一包,这包咸杏仁快吃完了!”
那四个小厮拿的东西多,又不似霜他们般得能踩着墙壁和屋顶飞来飞去,自然,要走得慢些,霜和长白很快便回来了,长白的手里,拿着我之前要的酸梅。
长卿呢?
我把最后一颗咸杏仁塞进嘴里,丢掉了手里空了的纸袋子,从长白的手里接了酸梅的袋子过来,拈了一粒出来,送进了嘴里。
唔,真酸,酸的我全身都打了个激灵,可是,酸过之后,却是泛起了丝丝的甜,真真是好吃的紧!
应该得多等些时候,毕竟,他不会武技,拿的东西虽少,却也得挤得过这许多人的来回才行。
长白一边答应着,一边走来了我的身前,动手,帮我理了下斗篷,把之前从里面掉出来的一缕头发,塞了回去,“主子稍安勿躁,离‘十擂’开始,还有些时候。”
我倒是不怎么记着去看那个什么“十擂”,虽然,唔,它给的奖金着实是挺让我心动来着,可,现在,更更让我觉得不舒服的是,之前,风头出得太过,四下里,不自然的便聚了些人来聒噪,总这么站着等人,实在是被他们烦得厉害!
恩,好罢,我承认,我就是看着那些丑八怪们缠着我的西陵问东问西,吃醋了!
哥哥!你怎又把家中令牌乱落地方!这若是给有心人捡了去,败坏了家中名声,爹爹可如何肯饶了你!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一个湖水绿色的人影快步朝我们走了过来,往西陵的眼前一站,不及我反应过来,便把一块儿黑色镶金色虎头纹的令牌塞进了他的手里!来人一如既往的带着他的白色面具,不是夜天音,又是谁!
你怎么来了
西陵被他说的一懵,却是由着本能,没把他塞得那块令牌退回去。
只兴你出来玩儿,就不兴我出来么?
夜天音勾了勾唇角,说的可怜兮兮,“命苦的我啊,连出来玩儿,也逃不了帮你收拾尾巴,你还凶我,这都叫什么世道”
夜天音的出现,确切的说,是那块儿写着“夜”字的,代表夜家子弟身份的令牌,顿时便让围着西陵聒噪的人迅速的退出了好几步去,之前那些问名姓的,问身家的,问婚配与否的丑八怪们,都像是见了阎王似的,一个个吓得鬼容失色,逃也似的不见了踪影。
恩,很好,世界安静了。
唔,原来,夜家的令牌,竟是这么方便的一个东西,等夜天阳回来了,我可得让他帮我弄几块回来,着实弄不到真的,做几块假的也行,一块挂到西陵身上,一块挂到霜身上,一块挂到长白的身上,一块挂到长卿的身上,哼哼,这样一来,我可就省心不用怕他们被人勾了去了。
主子既是微服出访,就不该闹出这般大的动静,惹来旁人关注。
看着毫无半点儿惹了祸需要旁人摆平,需要谢人家的觉悟的我,夜天音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近了我的身边来,压低了声音,跟我说了一句,“这若是给人认了出来,引来不轨之人,可如何是好?”
你看这一片喜乐的,能有什么不轨之人,不过,恩,你刚才做的很好,帮我赶走了苍蝇。
我瞪了西陵一眼,又往远些的地方看了看那些跑走了,又偷偷儿溜回来,远远的对着西陵犯花痴,对着我指指点点的人,这些人该不会,是还不死心罢?呃,不对啊,怎朝着我指指点点了呢?还有,呃,那么明显的同情神色,是怎么个意思?!
天音宁可主子不要招惹麻烦,也不想要主子的这番夸奖。
夜天音颇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似是本能的想要牵我的手,却蓦地发现,这样不可礼数,忙收回了手去,尴尬的抿起了唇角,“‘十擂’就要开始了,听说,今年,有很珍奇的好东西被人拿了出来炫宝,再不过去,就该寻不到好位置了。”
珍奇的好东西?那还等什么!走罢!
一听有宝贝,我顿时便觉得自己眼睛亮了起来,抓着红宝石的一手挽了西陵的手臂,空闲的一手扯了霜的衣袖,就要往“十擂”的场地方向走,“赶紧,赶紧,我们去看宝贝!若是能达到那宝贝主人的要求,就可以把宝贝带回去了!快!快!”
唔一路前行,经过那些之前跑掉的人近处时,我好像听到了他们在说,呃真可怜?
什么真可怜?我么?我哪里可怜了?
我不解的眨了眨眼,扭头,看了看西陵和霜,呃没揪错人啊,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就被人觉得,我是可怜了?刚刚,他们不还在盯着西陵眼冒绿光么?夜家的令牌,怎竟有这般大的威力,几个眨眼的工夫,就让人对他避之若疫了不说,还对我,泛起了同情?难不成是夜天音这个坏东西捣了什么鬼,那夜家的令牌,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的那一类!
主子不要多想,夜家的令牌,从来,都只有那一种样式,主子现在看到的,百姓的态度,便是真实的,对夜家人的态度。
看出了我心中所想,夜天音浅笑着走来了我的近前,半俯下身子,凑来我的耳边,吐着暧昧的气息,柔声说道,“主子,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难道,我不该觉得奇怪么?
我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好奇,于理,夜家是罗羽的四大世家之一,不该是人人敬仰的存在么?就算,畏惧夜家的势力,不敢近前献殷勤,也该是想尽了法子表现自个儿,以求得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罢?怎都这,也太不合常理了些!
主子觉得奇怪,是因为,主子还不够了解夜家。
夜天音苦笑着摇了摇头,快步上前,分开已经挤得黑压压的人群,给我开了一条小路出来通过,“来,走这边,挤在人群里容易气闷,到前面去,能看的清楚些。”
见夜天音不想再说,我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只打算着等回去了宫里,再寻机会找人问询,既然是出来玩儿的,就该玩儿的尽兴,那些会扰了兴致的事情,暂不提也罢,唔,他是夜宫里的人,寻常里,怕是也没机会出来玩儿的,今日巧遇,还要帮我处理麻烦,也怪不容易的待回去了,就从我刚刚得了的那些奖品里面,找一个什么出来,送给他当谢礼好了
许是人群淹没了我们的身影,那些见了夜家令牌的人也没法儿再看见我们,我只觉得,之前环绕在我身边儿的那些让我不舒服目光不见了,心情,也重新变好了起来,恩,“十擂”,每赢一个擂主,便可拿到一个可以白吃白喝的令牌和一万两银子的比试,不知道,我们这一,二,三,四,五唔,算是六个人罢,能拿回来几个一万两?
想参加?
许是感觉到了我的眼里已经在冒钱币形的金色小星星,夜天音有些意外的回转过了身来,微微低头,朝我看了过来,“对什么感兴趣?”
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