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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疼了,摇主子的药很有效。
长白缓缓起身,下了地,要俯身去收拾地上染了血的衣裳,见我盯着他,忙又追了一句,“已经有些痒了,想来,应是开始愈合了,主子不用担心。”
老实待着!我不好容易才给你上好了药,万一,你一躬身子,再把伤口撕裂开,可怎么办?!一会儿,等长洛回来了,让他整理!
我从床上跳了下来,抱住了长白的手,拦了他,不让他收拾,“总是不肯听我的话,可是想气死我么!”
好,长白不捡,长白听主子的话。
长白笑了笑,应了下来,竟是当真听了我的话,“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成了规矩
过了一会儿,长洛给长白取了衣服进来,盯着长白小腹上的那个,我打的漂亮的蝴蝶结看了半天,然后,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长白,一副强忍着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弄得我有些莫名其妙了起来。
怎么了,长洛?不好看么?
我看了看长白小腹上的那个蝴蝶结,很漂亮啊,没有弄坏啊!他干嘛一副这样的表情呢?!
主子,他只是嫉妒罢了,你不用理他。
长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上的蝴蝶结,朝着我笑了笑,然后,转身,瞪了长洛一眼,像是警告他一般,“看什么看!想要,跟自己主子讨去!”
看着长白的反应,长洛先是一愣,继而,便是耸了耸肩,摸着鼻子露出了讪讪的笑容,“你明知道,我家主子是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还跟我说这样的话,你这不是摆明了挤兑我么?”
长洛,帮长白把衣裳穿好,然后,把这些换下来的衣服和布带收了,他身上有伤,弯不得身。
我扯了长白的手臂,让他在床榻边儿上坐了,扭头看向了长洛,责备他道,“他好歹是你的双胞哥哥,你怎么能明知他有伤,还用力的拍他呢!”
离主子,哥哥在心里,是会感谢我拍他的那几巴掌的,你信么?
长洛笑了笑,把手里捧着的衣裳放在了床榻上,然后一件件的,小心翼翼的给长白穿了起来,“哥哥他能得你这么一个主子,真的,很幸运”
所谓的伸手不打笑脸人,被长洛这么一说,我顿时有些懵了,刚刚准备好的,要用来责备他的话,也一下子忘了干净,呃,我还以为,长洛是看不上长白这个哥哥,才对他又是挖苦,又是欺负的,但,现在看来好像,他不但不是看不上长白,还有些,恩,很在意他,很想保护他
乱了,彻彻底底的乱了,我从来都不擅长分辨人心的,遇到这种事情,哪里还知道,该如何的应对!
离主子,主子让长玉来传话,那三位的毒都已经驱尽了,只是还需要调息一些时候才能起身,须得你移驾去那边用晚膳。
不待长洛帮长白穿好衣裳,门口便传来了长玉的通禀,想来,是刚才时候,长洛已经把我醒来的消息告诉过那边了。
着急去看西陵,渺和霜的情况,又担心满身是伤的长白跟了我去,动的多了,会牵扯到伤口,我犹豫了一下,决定,把他留下,“长洛,你先帮长白穿衣裳,不用着急,他身上有伤,你手脚轻些我,先跟着长玉过去,你收拾好了这里,再过去”
主子,长白是你的近侍。
长白滞愣一下,便起身要跟上我出门,因为起得过急,扯到的伤口,额头上顿时便疼得落下了豆大的汗珠子来。
你还当我是你的主子,就乖乖的在这里待着!
我也是摸出了门道,在这样的时候,对付长白,就只有用命令加威胁这一个法子,他是个很执拗的人,认准了一条道儿,便能走到黑,跟他商量,根本就是白费力气,“我不需要一个不听话,还遍体鳞伤的人伺候!我讨厌血腥味儿!”
是,主子。
长白的身子滞愣了一下,继而,便乖乖的退了回去,垂下了头,眼里,似是有点点闪亮,让我几乎怀疑,他是哭了,呵呵,怎么可能,定是我看错了的,长白那么一个硬骨头的顶着挨了藤鞭的伤,罚自己跪的人,又怎么会因为我一句硬话掉眼泪?这偌大的一个园子里,唯一会掉眼泪的人,怕就是我了!
急急的跟着长玉去了摇的院子,便看到了西陵,渺和霜,此时的他们,要比我先前见着的时候好了不少,脸色虽还是苍白,但,很明显的,已经梳洗过,换了衣裳了。
渊离,来,过来。
见我来了,西陵一如既往的笑着朝我伸出了手,示意我到他的身边去,若不是他此时的脸色差极,整个身子都跟树叶似的轻飘飘的,我定会以为,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西陵,还痛么?
我小心翼翼的到了西陵的面前,伸手抱了他的腰,仰起头,啄了啄他的下巴,我不敢用力,我怕我一用力,就把他给弄坏了
早就不痛了,摇的本事,你还信不过,恩?
西陵笑着揉了揉我的额头,抱住我的手臂,明显的没有什么力气,“稍稍休养几日,就会没事了,别瞎操心。”
小离儿,你的眼里,就只有上官西陵么?
渺的声音里,带了丝丝不悦,完全就是一副要糖果未得的小孩子口气,“他受的苦,我可是一点儿都没少受的!”
渺,你看你,怎比渊儿还小孩子气。
见我尴尬的红了脸,霜忙出来帮我打圆场,却是惹得我更不好意思了起来,那场面有多可怕,我是见了的,他们受的苦,我也是明了,可是,我就是做不到不偏不倚的把关心的念头均分给他们,我大抵真的是个冷清的人罢。
渺,霜,对不起,我
我松开了西陵的腰,站起了身子,缓步到了渺和霜的中间,低头,轻轻的吻了吻他们的唇角,“你们对我的好,我都记得,以后,我会尽量的努力做到,对你们,一视同仁的给我点儿时间,好么?”
长玉,摆膳罢。
看着我对西陵,渺和霜三个抱了又抱,吻了又吻,摇颇有些受伤的叹了口气,朝着门口吩咐了一句,一个不经意的回头,我看到,他放在桌子上的手,在不自觉的发抖。
摇,你的手,怎么了?!
我离了渺和霜的身边,快步到了摇的近前,小心的捧了他的手,紧张的问他我不懂什么深奥的医理,可这用针的人,稳是不可缺的道理还是知道的,他的手抖成这样,以后,可如何用的了针?针,可是他的武器啊!
无碍,休息些时候,就会好了。
见我紧张,摇反倒是笑了出来,伸手,把我抱了起来,放到了膝上,“放心罢,我又不是纸扎的,没那么容易就坏了。”
不多时候,长玉和长希便带了几个丫鬟,捧了晚膳上来,却不见长洛。
长洛呢?
寻常时候,若无各自主子的吩咐,近侍都是要在一旁伺候净手的,可现在,长洛却没一起跟着进来,那便是等于说,他,没在!
想着长洛故意拍长白的肩膀,以及我顿时便紧张了起来,该死,我怎就那么容易轻信旁人,只因着他的一句话,就信了他是个好人了!寻常时候,许是没什么的,可是,现在,长白身上带着伤,可如何是他的对手!
他,他该不会趁机对长白下毒手罢?
心里,本能的便是涌出了这么一个念头,若是不能得了长白无恙的准信儿,我怕是,连用晚膳的心思也不会有了。
离主子,长洛在这里,是主子说,你闻不惯血腥味儿,怕长洛身上的血腥味儿误了你的胃口。
门外,传来了长洛的答应,我这才是放下了心来,还好,是我多心了,他们,终究是同胞的兄弟不是么,我何时,竟是开始把人都想的这般坏了!
那你便去取些吃的,给长白送去罢。
我缓了口气,回头,却见西陵,渺,霜和摇皆是一脸不悦的看着我,才是缩了缩颈子,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了,这世上,哪里有主子还不曾用膳,就让下人先用膳的道理呢?而且,我刚才指派的,是渺的近侍,这,可是非常失礼的!
刚,刚才,是,是我自己担心你们,要来看你们的,长白是拦不住我执拗,才跟了来,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罚他,也,也是不对的我,我让长洛去给他取了吃的送去,其,其实也,也算是安抚他不然,我,我这个主子,以后说话,哪里还,还有威信
我往摇的怀里蹭了蹭,指望着他能护着我,这几日,我算是看出来了,只有他对我的宠溺,是可以连规矩都不顾的,比西陵,还要严重了几分。
听我说,是因为担心他们,才硬要跑来的,西陵,渺和霜的脸色,顿时好了不少,再见我一副直往摇的怀里钻,恨不能跟他长在一起的样子,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依你了。
渺先是笑了出来,伸手,揉了揉我的额头,朝着门外吩咐了一声,“长洛,按着小离儿的吩咐去罢。”
长希,盛饭。
霜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责备我的话,我知,他是在责怪渺,一次又一次的因为我的撒娇坏规矩。
呵呵,细想来,好像,这些日子,我便是成了规矩似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虽然,他们也会皱眉,也会不高兴,但,到了最后,却是会都依了我,这种被人捧在手心儿里的感觉,可真好!
如果,被我忘了的那许多事情,也是如这几日般的,那,可真真是件可惜的事情,唔,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希望,能想起来。
渊离,便总想些有的没的,你那身子,不准点儿用膳,又该肚子疼了。
西陵叹了口气,伸手接了长希帮他盛好的米,催促了我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
☆、留宿
唔,知道了。
我缩了缩颈子,暗骂自己的得寸进尺,伸手,从长玉的手里接了碗筷,夹了一点儿米放进嘴里。
上官西陵,你自己不也说,离现在还是个小孩子的心性么?你这么吓他,可让他怎么吃得好东西!
摇责备了一句,便伸手拿了筷子,夹了一块肉要放到我的碗里,却是因为手抖得厉害,只到了一半,就掉在了桌上,顿时,尴尬了起来,“离你自己夹罢我”
摇,你可真笨。
看着摇抖得连筷子都拿不稳的手,我只觉得,自己眼都被水气蒙了起来,因为我,都是因为我,才会让他们一个个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怕疼,他们便替着我疼,我怕血,他们便替着我留血,我一无是处,他们却把我捧到了天上去!我何德何能,竟是值得他们这般做!
用衣袖擦了擦眼睛,我丢下自己的筷子,抢过了摇手里的那双,然后,几块的夹了一些菜在碗里,转身,看向了他,“摇,我来喂你!张嘴!”
离,你说
摇滞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我刚才,好像听你说”
你没有听错!我说,我喂你吃!
我缓缓的咬紧了唇,用右手托住碗底,左手拿了筷子,夹起了一块拇指大小的米团,送到了摇的嘴边,“摇,张嘴,啊——”
我不会哄人,确切的说,我从来都是那个被别人哄得人,所以,此时看着摇略有些木讷的反应,本能的,我便是紧张了起来,难道,他生气了?不会罢?我,我也是看他拿不住筷子,好心来的,他,他该不会是以为,我在笑话他罢?
摇,你生气了?
用米团碰了碰摇那不肯张开的唇,我只觉得,自己的整个身子都僵硬了几分!该怎么办呢?我,我可不会哄人的啊!摇喜欢什么,爱听什么,我,我都不知道,要如何讨好他,都,都无从下手啊!
就在我几乎要丢掉碗筷落荒而逃的时候,突然,摇张开了嘴,吃进了我送到他唇边的米团,然后,冲着我露出了一个幸福的笑容,“离,谢谢。”
谢谢?
我懵了一下,这个时候,是该说谢谢的么?生气的话,应该教训我一顿,开心的话,该说很高兴的,不是么?怎得突然冒出了这么两个字?!
摇,你刚才跟我说谢谢?
我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米,把那些原本不怎么粘连的米变成一个个米团,刚刚,摇吃了我喂他的米团了,那,应该就是说明,他,能接受我喂他吃饭的罢?我不舒服的时候,他们喂我,现在,他手抖的拿不了筷子,我喂他,也是没什么不可以的才是!
西陵说过,我跟他们都有过鱼水之好,那,也就等于是说,他们都是我的人了,呐,我的人,不舒服了,我不喂,谁喂呢!对,没错了,就是这样!我喂摇吃饭,既是我的权利,也是我的义务!
在我的记忆里,只有奶娘喂过我吃饭,后来,为了切断不必要的牵绊,效忠陛下,父亲便当着我的面,把奶娘凌迟了。
摇的眼里,出现了一抹雾气,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舔自己的薄唇,“我看了三天三夜,哭了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