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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离-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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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达到军营

  我看你们都在忙,就自己跑来找降雷玩儿了。
  没想到自己的一时贪玩儿,竟会给长白他们造成这么大的恐慌,我不禁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往降雷的身边儿蹭了蹭,伸手抱住了它的颈子,跟长白装起了可怜,“以后,不,不会了”
  长白只是担心主子的安全,并不敢有责备的意思。
  长白叹了口气,推开降雷面前的那一排燕麦,把拎在手里的袋子打了开来,放到了它的面前,然后,移步到了我的身边,伸手把我横抱了起来,“回屋罢,这眼看着太阳已经起来了,过了暑气,长白可是会没法跟陵王殿下交代的。”
  降雷很没义气的埋头吃起了袋子里的燕麦,我心虚的乖乖被长白抱着回屋,身后,是一片围观降雷的祁国人的议论纷纷,只不过,这一下子之后,被关注议论的话题,已经不再是降雷了,而是,我。
  面儿上不敢表现出来,暗地里,我狠狠的揪着长白的衣襟泄愤,谁说长白老实来得,我,我非揭了那骗子皮不可!他,他根本就是只狡猾的狐狸!比长卿还狡猾了百倍的狐狸!他这般“不经意”的一说,我,我哪里还能有机会不在他们的“重重保护”下出房门儿去!这跟关我的禁闭,有什么不同!
  在客栈里休整了一天一夜,次日一早儿,长白便把我唤了起来,给我穿上了祁国贵族女子的衣饰,头发也打散开,盘成了祁国有了婚约的女子才会梳的飞云髻,本还想给我施些粉脂的,却被我用“绝食”威胁,作罢了。
  咳,其实,我哪里舍得绝食呢,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吃饭第二大,我跟谁过不去,也不会跟自个儿的肚子过不去,只不过这招儿,对长白格外的好用罢了,一听我要绝食,他就慌了神儿了,想都不想,就跟我答应下了,可以不涂粉脂
  用过早膳出门,长白已经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辆极华贵的马车,拉车的马,是先前里一直不曾驮东西跟着跑的四匹,清一色的枣红,眉心里一抹白,长白说,这是十大名马中排名第四的赤兔马,若不是有降雷这“烈马”的气势压着,是断不可能给他们套的上车的,这种马,脚力略逊于我和长白先前骑的乌云盖雪,却胜在步子稳,性子温顺。
  终于可以不用骑马了!
  我忍不住在心里欢呼了一声,便扶了长白的手,钻进了车厢里面,唔,倒不是说我不喜欢降雷,而是,我本就是不会骑马的,这两日由长白圈着骑了赶路,马镫由长白踩着,我只能垂着腿坐,大腿内侧,早就磨得破了皮子,一出汗,疼得觉都睡不好,还害怕长白担心,不敢让他知道,药,也没上
  看着我的反应,长白不禁拧了拧眉,把降雷交给了长卿牵着,跟着我上了马车,趁着还没出发的档儿,给我又讲了一遍祁国贵族女子的礼仪,临下车,还反复嘱咐了几遍,不能毛躁误事,否则,会落了西陵的面子云云。
  祁国女子的衣着,比凌国要简单许多,没有那里三层外三层的裙子肚兜不说,连花纹,也更偏重于简单大方,唔,确切说,除了把我原来穿的衣裳的那种斜系着的样式改成了对襟之外,也不并华丽多少,唯一该死的就是发饰!这些该死的各种动物毛皮做成的饰品,若是冬天用,也就罢了,这大夏天的,可是想热死我么!
  主子,自个儿涂了罢,这油膏没什么味道,长白知道不了的。
  突然,长卿从车厢外边探进了头来,神神秘秘的塞给了我一只玉盒,“从这儿到军营,少说也得再走三天,这么热的天,伤口不及时处置的话,可是会留下疤痕的。”
  你也咳,要不要上来,跟我一起坐马车?
  低头瞄了瞄长卿的腿根,想到他原本也是个不会武技的,我本能的便是觉得,他应该也是跟我差不多尴尬的,伸手接了油膏,好心的跟他问了一句。
  长卿若是上了马车,长白定会跟着上的,介时,主子还上得了药么?
  长卿抿着嘴跟我笑了笑,摇头拒绝了我的好意,“长卿昨天晚上已经上过药了,本想着给主子送一些过去的,奈何长白竟是半步都不挪开主子身边儿,进屋的机会都不给长卿,唔,长卿见主子不主动开口要,还当是已经上过药了刚刚看主子上车的姿势,才猜到,主子不肯开口要,是不想长白知道,怕他担心”
  你啊,总也记不住规矩。
  我笑着朝长卿伸出手,抓住他的腕子,轻轻一扯,“长玉没有教过你,身为近侍,是不能随意猜度主子想法的么?”
  听了我的话,长卿先是一愣,继而,便乖乖的顺了我的力气,攀上了车椽,在车夫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笑着应了一句,“主子教训的是。”
  见我只是让长卿坐在了车椽上,没有进车厢,长白便“大度”的没再多说什么,指挥着一个护卫来当车夫,下令出发。
  护卫们骑马把我乘坐的马车护在中间,长白则是驱着马平行走在了车窗边儿上,车厢里放了冰消暑,很是清凉,我趁着没人褪下裤子,涂上了长卿塞给我的油膏。
  油膏带着丝丝冰凉,只一会儿工夫,便把蹭破了皮子,又被汗水浸渍引来的火辣感觉压了下去,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收了油膏,重新穿好了裤子,偷偷儿的隔着帘子戳了戳长卿的后背,很快,便见他从帘子底下伸了一只手进来。
  我会意的把用完的油膏塞进他的手里,免去被长白发现的尴尬,然后,从马车上的柜子里找了湿的布巾出来擦了手,跟小桌上的零嘴儿“战斗”了起来。
  除了那一天一夜的休整,自进了祁国境内,车队便没再在客栈之类的停放休整过,吃喝用度,除了干粮,便是护卫们在停下休息的时候里猎来的野味,每经过一个大城,长白都会派一个护卫去买新的冰回来,给我装满马车里的冰盆。
  马车里是铺了极软的毛皮,也足够宽敞,我每日里除了吃就是睡,吃饱睡够的时候看书,倒也乐得清闲,长卿偶尔会从外边儿探进头来跟我耍几句嘴皮,我也乐得跟他聊天,说些什么异兽鬼怪的故事,末了,干脆便把他从车椽拖了进来,长白只是叹了口气,便佯装未见了。
  降雷的记性好得让人有些叹为观止,除了天黑时候,每隔一个时辰,便会从马车的小窗里把嘴探进来,跟我讨松子儿糖吃,不给,就用它的“气势”威压其他的马匹,吓得那些马半步都不敢挪,我没法跟它讲理,只得服软的贡献出我的松子儿糖给它,每次一粒,听它嚼得咯嘣响,就恨得我牙痒,暗自诅咒这匹欺主的恶马,早晚得长牙虫,把牙齿蛀光!
  最后一次休整的时候,长白钻进了车厢来,毫不客气的把长卿拎了出去,然后,给我褪光了衣裳,用沾水的布巾擦了身子,盘了发髻,装扮一新,顺带着把我未吃完的零嘴儿全部装回了马车里大大小小的柜子里面
  连着用了三天油膏,我大腿内侧破了的皮子已经完全长好,长白给我擦洗身子的时候,已经无迹可寻,这倒是让我暗自庆幸听了长卿的话,不然,这一下子,可如何能瞒得住?白遭了许多天的罪不说,长白依旧少不了内疚难受!
  这般想着,我便是对长卿的好感又多了几分,唔,其实,身边儿有这么个比长洛还擅察言观色的人也不错,起码,可以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日暮时候,我们一行人便到达了西陵军队驻扎的地方,我小心的掀开车厢帘子的一角,一眼望去,已是炊烟袅袅。
  站住!
  不及我露出兴奋的神色,马车便被几个骑马的祁国兵拦在了距离营门数十丈的地方,长刀出鞘,战马嘶鸣,皆是一身的杀气。
  这里不是陵王殿下的驻地么?
  我掀了马车前面的帘子,起身走了出去,站在车椽上跟阻我们路的祁国兵直视,若是寻常时候,我定是会害怕后退的,可是,这一次,我不能!祁国是个崇尚勇武的国家,便是女子,也要勇敢才能得到旁人的尊重,我是以西陵的“未婚妻”身份来的,我的所言所行,都是与他息息相关的,我若怯弱,便是等于落了他的面子。
  是陵王殿下的驻地不假。
  在我的身上打量了一番,见我的穿戴皆是祁国贵族女子才能穿戴的,为首的祁国兵才稍稍放软了些语气,“阁下是”
  未来的陵王妃。
  我把从刚才就抓在手里的赤玉箫平举起来,尽量让自己的话说得霸气张扬,“你,派人去告诉陵王殿下,渊离来了。”
  见了我手里的赤玉箫,原本还一身杀气的祁国兵顿时瞪大了眼睛,齐齐下马,俯身朝着我行了一个祁国最高礼仪的拜礼,“属下有眼无珠,冒犯殿下,请殿下降罪。”
  作者有话要说:  


☆、执手比肩

  我挥手示意行拜礼的人起身,便扶着长白递过来的手,踩着脚凳下了马车,地处城外,比凌国更炎热的气候蒸的地面儿都冒着热气,虽已经是日暮时分,脚下的土地,也还是烫的,我暗叹了一句,难怪祁国人夏天穿的靴子,底子都比较厚,原来,竟是因为这个。
  远处,一骑快马扬尘而来,那马背上的人,更是不及马儿停稳就一个跃身跳了下来,是西陵,我朝思暮想的西陵,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西陵。
  臣妾见过陵王殿下。
  心里有一万个冲动,恨不能马上就扑到西陵的怀里去跟他撒娇,却终究是没有付诸行动,我是来帮西陵的,不是来给他添乱的,这般想着,我便强压下了自己的冲动,依着长白跟我念叨了许多遍的,祁国贵族女子当有的规矩,俯身向西陵行了一礼,背出了一通让我自个儿都汗毛倒竖的酸溜溜的话,“数月不见,甚念,特携医士草药若干前来探望,以期略尽绵薄之力。”
  西陵从来都是个聪明人,在听了我的这一番话之后,如何还能不明白我来的目的?莞尔一笑,快步到了我的身前,伸手把我扶了起来,陪着我演戏,“凤城守将顽抗,军中的伤患前日便已经超过了一万,随军的大夫整日里忙得脚不沾地,爱妃此来,当真是雪中送炭!只是军中艰苦,怕是要委屈爱妃了”
  殿下尊贵,尚能与兵将共苦,渊离又岂是只可共富贵,不能共患难之人?
  我顺势起身,佯装腿软的“跌”进了西陵的怀里,“这几日马不停蹄,在马车里坐的有些久了,腿有些不吃力,殿下见谅”
  回营。
  西陵勾唇一笑,驾轻就熟的把我横抱了起来,马也不骑,就那么径直朝着大营的方向走去,边走,便压低了声音在我的耳边说道,“渊离,你肯为我不惜做到这种程度,我真高兴。”
  西陵,我想你,连睡觉的时候,都会梦到你,没有你在我身边,我真的好不习惯。
  熟悉的清香,熟悉的怀抱,这几日因着马车的颠簸而一直未能睡好的疲惫,在这一刻,像是遇上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闭眼,便再也没有力气睁开了,恩,困了,就睡罢,没什么可不放心的,有西陵在我身边,便是天塌下来了,也有他会帮我撑着。
  一觉无梦,醒来时,我已经睡在了营帐里的床上,西陵斜倚在我身边,一边看着书,一边帮我扇着扇子,一如昔日里,我们尚在别绪楼时的每一个夏天的午后。
  醒了?
  感觉到了我的小动作,西陵浅笑着放下了手里的书,俯身吻了吻我的额头,“几个月不见,你这小妖精,倒是学了不少东西,连戏,都演得十成十的好了。”
  恩,渺他们教了我好多东西,我现在都会写几千个字儿了。
  我往西陵的怀里拱了拱,享受着只有他才会带给我的安心,一边比划着,一边给他讲这些时日我学会的东西,就像是一个想要大人称赞的孩子,生怕说得不够精细,引不起他的关注,“我已经把毒经都看完了,里面的每一种药,都亲手配过,还跟长卿学了孟家秘传的银针术,现在,一般的病症,都是难不到我的了!”
  从你配出羽化的解药给我开始,我就知道,你会走毒医这条路了,只是,却不曾想,你还能有幸学到孟家的针法
  西陵浅笑着揉了揉我的后脑,颇有些懊恼的说道,“我以前只是贪心,以为什么都不教你,你什么都不会,便会只属于我一个人殊不想,珍珠,始终都是无法蒙尘的,或早,或晚,你都会发出光彩来养在深闺人不识,终究,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罢了”
  西陵,永远都是渊离的西陵,这一点,从来都没有变过,渊离,也永远都是西陵的渊离,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我用力抱住西陵的腰身,把自己的脸埋进他的胸膛,用从未有过的认真口气跟他说道,“西陵,我不想做那个只能躲在你背后,看着你为我披荆斩棘,遮风挡雨,没心没肺的坏孩子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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