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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军团--希姆莱与党卫队-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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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标语是用几种文字写的:
  肃静!
  遵守秩序,保持清洁!
  在指示为门的箭头上方写着
  消毒站!
  淋浴室!!
  面积比更衣室小一些的毒气室像淋浴室。天花板上有喷头,但那里从来没有喷过水。水泥柱子间有两根用铁丝网裹住的铁管。这些管子通过屋顶伸向院子的地面,出口处装有封闭阀门,党卫队分子通过这些阀门投放毒药。
  1号和2号焚尸场的每一个毒气室都能同时放进去两千人。通往毒气室的是双扇门,门后有把尸体运送到焚尸炉中去的升降机。
  焚尸炉位于楼房的第一层上。这里建有十五个三级阶梯式焚尸炉。第一级是鼓风,第二级是炉膛,最高一级,即第三级,砌有砖栅,上面可同时放二至三具尸体。炉子用沉重的铁门关闭。
  在头一层还有间尸体解剖室,囚犯医生们在这里进行各种试验。尸体解剖室旁边是执行厅。厅里的平滑水泥地板向中心倾斜,那里有流放被杀死人的血污的下水道。大厅的后墙涂成黑色。暗藏在墙上的门通向运送尸体进焚尸炉的升降机。
  焚尸场里有机器房、电动机、鼓风机、焚烧衣物的炉子、盥洗室、党卫队的房间和熔化从死人口里拨出的金牙的房间等。犯人们顺着楼梯进入毒气室。为了顺当地运送老弱病残的、半死不活的和已经死去的囚犯,还有一条专门的水泥坡道。顺着这条坡道,被害者的尸体可直接滚入毒气室。
  3号和4号焚尸场稍为小一些。每座场里有三个毒气室(每个毒气室可容二千人)和八座焚尸炉。
  从被纳粹占领的欧洲国家的各个角落运到比克瑙的人们,都注定要死在毒气室里。
  通常,在一列军车到达前的几天内,就有消息流传:一列法国、荷兰、捷克或者是别的什么地方的军车就要开到了。
  消灭某个军用列车上的囚犯们的命令由直属希姆莱的帝国中央保安局下达。这个局的活动由卡尔滕布龙纳、艾希曼和波尔领导。
  关于每列军车开到的消息,通知特别小队的监工,监工即命令焚尸场准备接待新的牺牲品。
  直到1944年6月,军用列车都直接开到奥斯威辛1号。当军用列车(通常由五十至八十节货棚车组成)一开进站台,牵着警犬的党卫队分子就将它团团围住。特别小队的囚犯们就打开车门,将新的受害者赶下车厢。
  特别小队被命令尽可能快地将新犯人的行李卸下来,以便把他们的全部物品拿走。他们对新来的人说,到营里再把东西还给他们。
  特别小队的囚犯们被禁止和新来的犯人谈话,违者处以死刑。常常出现这样的事:在新来的人中间有特别小队囚犯的亲戚,比方说,有在这个小队中干活的犯人的母亲。但是,儿子无法帮助她,而且不得不参加埋葬自己母亲的活动。
  有时,新来的人(主要是波兰来的军用列车上下来的人)知道什么在等待他们,于是就问:“把我们带到焚尸炉吗?”
  要把男人和女人与孩子们分开。党卫队医生和党卫队军官着手把新来的犯人分组,他们只用眼睛扫每个人一眼,就用手指指着向左或向右,即是说是生还是死。
  把孩子们送去处死,不愿分离的妇女们就和他们一起走。从没有孩子的妇女中,挑选出十六至三十岁的年轻和健康的女人,其他的送往毒气室。被认为有劳动能力的男人通常只有百分之十五至百分之二十。选中送往毒气室的人被装上汽车,告诉他们,是把他们送到劳动营去。
  被认为有劳动能力的犯人必须步行到集中营。如果他们之中有谁不能步行,就把他装上汽车,就是说,把他装上开往毒气室的那辆汽车。
  在接受每一列新来的军用列车上的囚犯和进行编组时,总要停一辆代表红十字会救护机构的汽车。这真是厚颜无耻和惨无人道到了极点。这辆汽车跟在最后一辆卡车后开走,似乎是在给这送葬的行列收场。它运送的既不是药物,也不是病员,而是致人死命的毒药——氰化氢晶体,是供给毒气室用的。
  有一次,一名老犯人对新来的受难者叫喊说:“给我一块面包吧,反正你们是去死!”站在旁边的党卫队分子记下了这个犯人的号码。营长官不仅惩罚了他,而且惩罚了他所在的那个小队:这个小队的犯人都被送进了毒气室。
  另一次,从卡车上跳下来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子。党卫队分子抓住了他,毒打了一顿,把他送进了焚尸场。1943年8月,卡车上装进了一个十三岁的男孩子。他好几次跳车,并喊叫道,他不走了,他能干活,他想干活。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怀疑,党卫队分子把他装进了救护车。但是,孩子感到事情不妙,打碎了汽车窗户,开始喊叫,结果搞得营长官施瓦尔茨古贝尔最后只好把他带进集中营,直到集中撤离,这孩子一直当听差。
  1944年6月,筑成了两条从奥斯威辛通往比克瑙的道路。白天黑夜地修筑这两条道路,工程以疯狂的进度进展。结果使许多犯人因力不胜任的劳役而最终耗尽了体力,被送进毒气室。两条路的终端有一座站台和三条铁路线,这样可以同时卸几列军车。
  那时,开到比克瑙的有十四列匈牙利军车。车厢把从焚尸场通往奥斯威辛的所有道路都堵塞了。在二十四小时内,卸下了两万人,分编成组,并送进了毒气室。
  当时,酷热难当。人们不断地因干渴而死去。每一节车厢有八十人,他们已经完全食水不沾地走了四个昼夜。在这些不幸的受害者走向焚尸场的公路上,到处可以看见累累痕迹,它们表明,许多人明白了自己最后一段路的目的地,于是,扔掉了贵重衣服,撤弃了手提包和值钱的物品,扯碎了钱币。在一些地方还能看见扔掉的假肢。
  甚至党卫队分子(包括军官和医生)也不能收拾这祥可怕的局面。尽管这些人早已变得冷酷无情,尽管他们都已经醉得不能意识到他们所犯罪行的可怖,他们还是要一天数次地换班。奥斯威辛所有集中营的长官们都参加了对新来犯人的可怕的编组。
  囚犯的队伍走近了焚尸场的大门,门打开了,犯人们五人一排向里走去。关于这些人后来的命运,已经没有人能知道什么了。不管是谁,哪怕是只有一次走过从铁路站台到焚尸场大门这三百米的路程,那他就永远也不能回来,这就是被从站台上打发往左走的人们的命运。
  他们缓馒地挪动脚步。孩子们抓住妇女们的衣服,婴儿被抱在手上或放在摇篮里。押送他们的党卫队分子留在了门外。门上挂着块牌子:禁止外人和党卫队员入内。
  院子里有浇草畦用的水龙头和皮管子。队伍散开了,所有的人都扑向水龙头。人们相互推搡着,尽力想灌满自己的水杯。这是不奇怪的,他们已经五天多没有喝水了。在院子里接收囚犯的党卫队分子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他们耐心地等待着,让这些可怜的人喝水。不等他们把水喝足,要把他们排成队伍反正是办不到的。最后,人们被集中在一块。他们沿着草畦旁的小道再走一百米,走向一排铁栏杆。从这里有十二个斜坡通到下边的一间大屋子,屋子的门上有块巨大的牌子,上面用德文、法文、希腊文和匈牙利文写着“淋浴室和消毒站”。这块牌子使人们多少得到点安慰。
  他们走进长二百米、刷得雪白和照得通明的大房间。在房子中间有几根柱子,柱子周围和沿墙放着一些木板凳。板凳上方是一排编号的挂钩。大量的各种文字的标语上写着,衣服和鞋子要放在一起,挂在这些挂钩上。还写着,必须记住自己的号码,好在淋浴后能迅速找到自己的东西。人们会想到,这正是德国式的精明。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持秩序。因为,这数千双鞋子要送回德国去,供帝国的居民使用,它们是不应稿乱的。至于衣服,也是这样,应当使衣服保持完好,适于穿戴。
  在房子里,集中了约二干名男人、妇女和孩子。党卫队分子走进来下命令:每个人都要脱光衣服!十分钟完成!老人、成年人和孩子们胆战心惊;妇女和姑娘们围害羞而浑身战栗,也许,她们没有听撞这句德国话?命令又重复了一遍。这次,命令的语气显得不耐烦,甚至叫人害怕。一种不祥的预感控制了人们,她们的尊严被刺伤,激怒起来。但是,最后,她们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无力,只好脱掉衣服。特别小队的犯人们帮着老年人和病人脱衣服。十分钟后,所有的人都脱掉了衣服,并挂在挂钩上。鞋捆在了一起。犯人们极认真地记住了自己挂钩的号码……
  党卫队分子打开了大厅顶头的门。人群涌到隔壁一间也是照得雪亮的屋子里。这是一间大屋子,不过没有挂钩,也没有木板凳。在屋子中央,立着一些从水泥地板到天花板的柱子。但,这不是屋子托柱,这是些四方铁管,上面布有密密麻麻的孔眼。
  所有的人都走进了屋子。这时响起了展耳欲聋的命令声:“党卫队和特别小队成员离开屋子!”命令执行了,门被关上。这时,一辆红十字会的汽车开近了焚尸场。车上走下来一名党卫队军官和一名拿着四个绿铁盒的卫生员。他们走上草畦中的一块高地,那里有几根水泥管道突出地面。两人戴上防毒面具,拧开管道阀门。他们打开了第一个盒子的盒盖,将里面所装的紫色的颗粒撒入管道的孔眼中,这种氯化氢颗粒和空气一接触,就变成毒气。颗粒掉下去,掉进屋子中的铁柱子里去,而毒气就穿过铁管上的孔眼,渗透进挤满了人的屋子。
  五分钟后,一切都结束了……
  第四节 妇女和儿童
  集中营里妇女们的生活 无劳动力的儿童一律处死 母亲与孩子共赴天国 沉重劳役下致死的孩子们
  纳粹分子在集中营中,也没有忘记“照顾”那些懦弱的妇女和孩子们,他们因为体弱和幼小而更容易被早早地杀害。在比克瑙集中营中,有一个25号囚舍,这个囚舍是恶名远扬的死亡囚舍。这座囚舍的死亡率比其他囚舍高得多。因为在这里,只有厨房里有剩余饭食时,才发给犯人,囚犯们常常好几天滴水不进。有一次,一个叫阿涅特·埃宝的三十二岁妇女路过这个囚舍时,听到妇女们在用各种语言叫喊:“渴呀,水,水……”阿涅特回到自己的囚舍,给她们拿来一点稀汤,但当她正要通过窗户把稀汤递给这些女犯人时,监工看见了她。监工抓住阿涅特·埃宝,把她投入了25号囚舍。两天后,精疲力尽、虚弱不堪的她被装上卡车,运往毒气室。当卡车开动时,阿涅特向那些女囚犯们喊:“要是你们能回到法国,请照顾我的孩子。”
  和男人一样,妇女也要编进劳役队。她们修路、挖渠、搬运土块、铁轨和水泥。
  监督她们于活的是党卫队分子和监工。监工主要是德国妓女,她们凶狠地折磨女犯人,要她们不停地干活。
  被搞到绝望境地的女犯人常常试图自杀,她们冲向带电的铁丝网,党卫队分子马上就把她们击毙在沟渠旁。傍晚,女犯人也在高雅的乐声中,抬着自己伙伴的尸体回来应点,总之,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和男营中一模一样。在这样的条件下,只有那些在营部、即在囚舍、厨房、仓库、办公室、医院和消毒站干活的妇女得以活下来。
  党卫队总是派犹太妇女去干最苦、最力不胜任的活儿。
  女营中犯人们的生活条件极为艰苦,所以各种流行病、主要是斑疹伤寒,流行得极为广泛。
  女营的一半囚舍用作医院。这里的治疗和男营中一样,所有的病人都送进毒气室。
  女营的医院称作木棚,生病的女犯人就放在这里,根本谈不到有什么医疗设备。要进医院,得有囚舍领班的特许。病人们有时要一连好几个钟头站在医院的院子里,等待医生叫到自己。这种等待具有危险性:如果队伍过长,党卫队分子就会来抓走一些妇女,把她们送进25号囚舍,而这就意味着很快要送往毒气室。许多女犯人就在干活或点名时死去。傍晚,收尸队来收捡她们的尸体。
  住在医院里的唯一好处是不用去点名。医院里的生活条件是不堪忍受的。在宽不过一米的床板上要躺四个患有各种疾病的犯人。结果是,有时一名因脚上溃疡而入院的女犯人,会从邻里那里传染上伤寒或者痢疾。只有当旧褥单烂得不能再用时,才换上干净的。被子里全是虱子,像蚂蚁样到处乱爬。院里根本没有药品,病人也得不到任何治疗,那里甚至连水都没有。活人和死人长时间躺在一张木板上。1943—1944年冬天,医院里每天有二百至三百五十名妇女死于流行病。生病的犹太人不允许进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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