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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看着赵云怀有期许的目光,看着他手中那柄银光流转的兵器,此刻的刘封,心头不由的涌上一股暖流,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动,似乎这感动也将之前的阴霾冲淡了不少。
真男儿间,又何需虚假的推辞!
“多谢云叔了。”
刘封欣然将那重枪接过,轻抚着那已铭刻了丝丝缕缕岁月痕迹的枪身,心中的豪迈之情油然而生:“子龙,有你相赠的神兵,我发誓会变得更强。不过,我不会为刘备卖命,我是在为自己而战!”
第四十七章征途
赵云又说了几句祝他凯旋而归之类的话就告辞,送别了赵云,夜已至深。
刘封掂量着赵云所赠的这柄重枪,重量足有普通枪的两三倍左右,平常的士卒绝对舞动。不过刘封应该感谢他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本身练就了一身坚实的肌肉,再加上刘封这些日来有意的训练,以他现原在的力量,要舞动这柄重枪,虽然不及赵云那般得心应手,但只要稍加训练,也不是什么难事。
噗!
刘封将手中的重枪狠狠向下插去,沉重的力道之下,枪锋入地竟有三尺之深。
他站在帐门外,仰望着乌云遮月的苍穹,赵云所带给他的那份感动散去,平静下来之后,种种心事再度袭卷脑海。
‘要脱离刘备,却又不背负着叛父的恶名,嗯,那便必须要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最好是能让世人知道,是刘备不仁,而非我不义。’
刘封思索到了一条通往光明的道路,但却暂时无法找到进入那条道路的入口,毕竟一个人的智慧是有限的,以刘封现下初窥权谋兵法的境界,尚不足以为自己解开这个死结。
他首先想到了马谡,这个智谋之士,或许胸有奇策,能够帮到自己也说不定。但他转念又一想,马谡才刚刚调入自己麾下,想培养他成为自己的亲信,还需要一段时间,这个时候就向他和盘托出心事,显然是不太明智的。
猛然间,刘封又想到了一个人,就是那份《孙子注解》的神秘作者,以那个人绝顶的智慧,帮自己想出条一箭双雕的奇策来定然不在话下。
“只可惜,一直不查不出此人是谁呀。”
感叹之际,忽然感觉到脸庞的一丝凉意,用手一摸,指尖沾了几点水渍。他手往帐外伸去,丝丝细雨零落而下,借着营中的微光抬头望去,暗如深渊的苍穹中,雨迹如蚕丝一般坠下,片刻之间,便在大地上空织出一张忽明忽暗的蛛网。
秋末冬初的第一场雨,在万籁俱静中悄然降临。
“糜竺只是刚刚开始怀疑,在现在的局势下,应该不敢给刘备添乱,而且现在也不是我脱离刘备的时机,还是蛰伏而待,肆机找到脱离刘备的‘大义’理由再说吧。”
当天晚上,刘封笃定了脱离刘备自立的决心,这决心一下,心里边的那块石头一落地,心境反而平静了不少,倒头上床,这一觉倒是睡得相当的踏实。
一天之后,刘封率领着他这两百名部曲,搭乘着五艘走舸离开夏口水寨,西渡汉水,在长江北岸登陆。
船行江中之时,乌沉沉的天空突然裂开一条缝,细细的云缝,仿佛刚刚睁开的睡眼,射出一缕缕朦胧的金色阳光。
“出太阳了。”身后传来士卒们兴奋的叫声。
屹立船头,正面对着滚滚汉水出神的刘封,从神游中清醒,回头看去,眼睛猛的被一道道眩目的光线所刺,不得不抬起胳膊来阻挡光线。
让他感到刺目的,并不是柔光的阳光,而是来自于士卒们铁铠的反射光。
这两百士卒所穿戴的,乃是刘琦所赠的两百具明光铠,这种近些年才出现的新型铠,其胸前和背后各装有圆形的甲板,经过打磨之后,在阳光下耀眼反光,仿佛是一面镜子。
因为这个时代的镜子上常刻有“见日之光,天下大明”的套话,因此,便有人以明光铠为这种新型铠命名。
这种铠造价昂贵,一般只有军官阶层才配备,就连刘琦也仅仅有不到三百具。当时刘封向他开口,说想要几领上等的铠具,刘琦想也没想,极干脆的就送给他两百具明光铠,另外还附送两百把精炼的环首刀,外加三百张良弓硬弩。
可以说,在刘琦的慷慨赞助下,刘封这两百人马的装备已经相当的豪华,用刘封自己的话来形容就是“武装到了牙齿”。
刘封率领着两百装备精良的兵马,顺利的渡过汉水,这时雨势虽停,但地还相当泥泞,从此间通往鲁山一带,不乏沼泽泥地,刘封所部花了整整两天才顺利抵达鲁山。
此时收到情报,溯江而上的吴军,抢先于曹军一天占领赤壁安营下寨。而在得知吴军突然出现在赤壁的消息后,曹军依然继续东进,两军在次日清晨于赤壁一带江面展开水战。
正如刘封事先推想的那样,新降的荆州水军不敌精锐的吴军,一场水战下来,损失战舰上百,水军近三千之众。在初战失利的情况下,曹操不得不选择暂时退却,在北岸的乌林地面下寨,与吴军形成隔江的对峙。
赤壁方面的激战刚刚结束,作为佯攻一路的刘封就要轻松的多,刘封和他的两百兵马抵达鲁山之后,根据马谡的建议,本部兵马在鲁山与长江之间的狭长地带当道下寨。同时,在主营附近,分别设置了十一座广插旗帜的空营,给整个鲁山一带营造出兵马声势浩大的假象。
在安营已毕后,刘封便开始了他的练兵计划。
先前在夏口时,马谡经过两轮筛选,刷去了三百名耐力气力不合格者,而留下的这两百人,离精兵的水平依然很远,充其量只是具备了成为精兵的先决条件而已。
安营后的第四天,深更半夜,刘封已经睡下时,却忽然被马谡叫醒。
“发生了什么事,有敌情吗?”刘封以为是有什么紧急军情,边披挂铠甲边奔出了帐门。
马谡气定神闲的看着他,微微笑道:“大公子不必紧张,一切安好,并没有什么敌情。”
刘封松了口气,放慢了穿戴的动作。既无军情,却被他这么晚叫醒,刘封不免有点小小的抱怨,便道:“既然没有紧急军情,有什么事何不等明早再说。”
马谡淡淡道:“大公子不是急着想开始练兵么,就从今夜开始。”
“现在?”刘封稍有吃惊,四下看了一眼,目露困惑,那意思是这大晚上练个哪门子的兵。
“好吧,怎么个练法?”
刘封虽然心中狐疑,但还是耐着性子的尊重马谡的意思,跟随着马谡来到了辕门前的点兵台上。放眼望去,整个大营一片沉寂,只隐隐的听到士兵们打呼噜声,还有不知在说些什么的梦噫。
刘封深吸了口气,强行压制住一身的困意,负手而立,打算瞧瞧马谡到底又能折腾出什么新鲜的手段来。
马谡抬头看了一眼繁星如斗的夜空,嘴角微微一斜,忽然沉声喝道:“来人啊,给我擂鼓。”
第四十八章亲附
几名待令的士卒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望向了刘封。
‘原来只是玩紧急集合的老把戏啊。’
刘封终于弄明白了马谡的用意,有点索然无味的感觉,但为了不扫马谡的积极性,便眼睛一瞪,喝道:“军司马命你们擂鼓,耳朵都聋了吗!”
刘封一发威,士卒们哪敢再迟滞,赶紧抡起胳膊,抄起木槌,拼了命的冲着那七面牛皮大鼓敲击起来。
黑夜仿佛一面镜子,沉寂瞬间被击碎,隆隆的鼓点声四野回荡,近在咫尺的刘封耳朵都被震得隐隐生痛。
尚在睡梦中的士卒们立时被鼓声惊醒,各营各帐喧声四起,一个个顾不得睡眼朦胧,猴急的穿衣披甲,寻找到兵器,奔出帐来。
根据《步战令》,夜间就寝时,士卒们听到第一通鼓,就当立刻起来披甲执锐,二通鼓后就必须出帐向着旗幡指向集结,三通鼓结束时,就得完成集结。
点兵台的中央树立着一面数丈高长杆,四角铁盆中熊熊燃烧的烈火,将杆顶所悬的巨大旗幡照得清晰可见,根据军法,此处就是士卒集结的方位。
转眼之间,第三通鼓响起,刘封站在点兵台下凝目冷视,仅仅只有不到五十人赶到集结地,其余人稍慢者已经出帐,正往这边狂奔,动作慢的不是在帐中摸衣服,就是连兵器在哪儿都还没找到。
刘封微微摇头,脸上流露出几分失望:“连按时集合都做不到,这要到战场上,军令瞬息万变,恐怕他们更加跟不上,看来想把他们训练成精兵,要走的路还远着呢。”
马谡的表情倒并未太难看:“大公子说得是,不过依属下之见,他们的反应能力,跟我所料想的相差还不是太远。而且,我们今晚训练的内容,并非只是为了练他们的反应能力。”
刘封先前只以为他是想训练紧急集合,但听他此时所言,似乎还有别的用意,刘封顿时又起了兴趣。
说话之间,三通鼓罢。
刘封粗粗一扫,按时赶来集合的只有一百三十多号人,尚有七八十人还在往这边奔来。
这时,马谡忙叫道:“没有按时到达的人统统止步,都给我站到那一边去,两拨人不许混在一起。”
忽然间,刘封看出了马谡的用意。
所谓军法如山,他有意的将迟到的士卒区分开来,多半是想对这些未能按令赶到的士卒予以处罚,通过刑罚来树立军威,给这些散慢惯了的士卒们灌输严守军纪的思想。
想明白了这些,刘封心里的那点小小的期待感便又销声匿迹。马谡的这一招,刘封自然也会,看起来也没什么新鲜的,如果仅仅依靠这种手段,就想训练出一支精兵的话,刘觉他对马谡的期许值恐怕是有点高了。
“大公子,接下来就请你发号施令吧。”
马谡这小子,还真是聪明得紧呢,耀武扬威的时候自己亲自操刀,现在打算惩罚人了,就把这唱黑脸的位置让给了他。
刘封略有不悦,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嘴角勉强挤出一点笑容:“依你之见,我该如何惩罚那些不合格者。”
“属下好像没说过要惩罚他们吧。”马谡有点莫名其妙。
刘封这下就有点糊涂了,疑道:“他们没有按照军令,在三通鼓内集合完毕,显然是违背了军令,不惩罚他们难道还要奖赏他们不成?”
马谡嘴角微微一扬,嘿嘿的笑了一声:“属下正是这个意思。”
“我没听错吧,你要我奖赏他们!”刘封面露惊色。
马谡轻咳了几声:“大公子可能误会了,属下的意思是让大公子奖赏那些按时集结完毕的人。”
马谡的话着实出乎刘封的意料之外,他一时难以理解这种离奇的做法,正所谓军令如山,士卒依令行事是他们的本份,既是本份又何需奖励?
如果照马谡的思路,士卒们单只是服从军令就可以获得赏赐,那想要驱驶他们在战场上杀敌获胜,岂不得更需天文数字般的赏赐才够,古往今来,哪里有这般治军的。
“马军司,你确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刘封这一次没有毫不犹豫的照做,他可不是刘琦那么好糊弄的,做任何事,都必须要符命逻辑,这是他行事的准则。
马谡的表情则是相当的平静,面对着刘封的质问,他只是淡淡道:“大公子,这些士卒原本都是子德公子的兵,虽然如今在名义上已经成为你的部曲,但想让他们甘心为你卖命,仅仅依靠严明的军法是远远不够的。”
听此一席话,蓦然间,刘封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当日在北营兵变时的情景。
还记得那时,在北营混乱的情况下,刘封果断的以杀立威,那时刘琦还抱怨不该未加审询,就对那名可疑的士卒狠下杀手。
那个时候,刘封的脑子里本能的浮现出一段《孙子》中的话:卒未亲而罚之,则不服,不服则难用;卒已亲附而罚不行,则不可用。
刘琦的士卒对其已然亲附,正是因此,才更要用严厉的军法约束他们。当时刘封的做法,正是符合后一句的“卒已亲附而罚不行,则不可用”,那么现在,马谡的做法岂非……
“卒未亲而罚之,则不服,不服则难用。”猛然省悟的刘封,脱口而出。
马谡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所惊讶的并非刘封能体会到他的苦心,而是眼前这位大公子,竟然能以《孙子》中的法则来与他的所为相互印证,这对一个才十六岁的年轻人来说,已是相当的不容易。
“看来大公子对兵法也深有研究,既然大公子已明白属下的用意,那我就什么也不说了。”
如果说先前刘封对马谡的能力还保有“怀疑”态度的话,那么现在,刘封才真正的认识了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手里边到底有几把刷子。
想明白用意,心中顿时通透如镜,刘封哈哈一笑,当即宣布,对于那些按时集结的士卒,明日中午一餐统统加肉。
这奖赏一下,点将台下顿时欢声雷动。按时完成集合的那一堆士卒,自然是乐开了花,另一拨的不合格者,尽管受罚的担忧可以暂时放下,但要想着明天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