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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许褚的势!
回想着往昔的感悟,刘封极力的保持着精神的平静,双眼正视着许褚的目光,平静的说道:“虎侯,别来无恙啊。”
“小子,想不到你还活着。”许褚的喉结如滚珠般蠕动,藐视的口气中暗含着几分意外。
刘封淡淡一笑:“这还要多谢虎侯当日手下留情,看来我与虎侯你还真的很有缘。”
“和我有缘的人只有两种。”许褚冷残的目光中,杀气在渐渐聚积,“一种是朋友,另一种是敌人。朋友可以喝醉吃肉,而敌人”
许褚并未说完,而是展开环抱的双臂,露出了那柄明亮如星的象鼻刀,刘封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柄让他整整受了一个月伤痛折磨的兵器。这无声的暗示,比直白的言语威胁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只是,此时的刘封,与一月之前的刘封已大不相同,经历了成长的他,面对着眼前这个当世绝顶的高手,已经不再盲目的畏惧。
因为在他的心中,自信已多过恐惧,这自信,不仅仅来源于对武道的领悟,还有马谡想出的这条绝妙计策。
“那又如何呢?”刘封瞟了一眼横在他二人中间的那道火墙,口气和神情越发的云淡风轻。
许褚突然间哈哈大笑,不屑道:“小子,变化很大嘛。不过,你以为一道区区的火墙,就能挡得住我吗。火势一熄,我看你这一回还怎么死里逃生。”
刘封嘿嘿一笑:“跟虎侯交手,我怎么敢怠慢呢。虎侯放心,除了这道火墙,晚辈还给虎侯备下了另一份大礼。”
许褚神色一怔,一时不解其意。此时,杀尽了七百刘家军的曹军已追随许褚而来,但是跟许褚一样,皆被这一道突出其来的火墙所阻,千号人马挤在火墙附近,不知该如何逾越。
一切正如马谡所料。
时机已到,刘封拨马而退,向着东面奔去,就在许褚以为他是想趁机而逃时,刘封却在相距二十余步之地停了下来。
刘封再度调转马头,一人一骑正视着一千曹军,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诡笑,然后,他从马囊中取出一面令旗,猿臂高高的举起,向着西北方向挥动起来。
看到那小子这般举动,经验老道的许褚第一反应就是中了埋伏,肃厉的目光立刻扫向西北方向,随之,他的脸上便露出了不屑之笑。
西北方向是一望无际的云梦泽,除了零零散散分布的几撮苇丛之外什么都没有,这种沼泽地带,别说没有供伏兵藏身的伪装地势,就算是有,人又如何进入。这也是他先前为何敢不防备侧翼,直接用盾阵平推糜芳所部的原因。
“哼,原来是在虚张声势。”
许褚这一声不屑刚刚出口,蓦的,他的视野中突变骤生,虎目斗睁,仿佛看到了生平最不可思议的奇事。
西北七十余步外的沼泽中,原本只是一片不起眼的苇丛,这时突然消失不见,奇迹般的变成了两百多弓弩手。几秒钟后,在千鸟齐鸣声中,密如飞蝗的箭雨划过道道曼妙的弧射,呼啸着向着拥挤在火墙前的曹军倾射而来。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许褚沉着如铁的面容,在这一瞬间被前所未有的震撼所占据,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那些突然出现的敌方弓弩手,是如何进入这连只老鼠都可以吞噬的泥泽中的。
惊骇之际,第一拨箭雨如电袭至,措手不及的曹军根本不及反应,当场就有数十人倒在箭下。
打击才刚刚开始,泥泽中的两百士卒,在马谡的指挥下,开弓似新月,箭出如闪电,一枝枝沾有毒素的铁矢,如死神的獠牙,无情的扑向那些曾经令他们望而生畏的强敌。
由于先前跟糜芳部的交战,此时的曹军橹盾早已不在手,而且连阵形也因混战而破裂,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有依靠着手中的兵器,手忙脚乱的舞动着,试图拨挡袭来之箭。
然而,敌人却是有备而来,马谡指挥的那两百人,所用的都是刘琦所赠的上好的强弓硬弩,在这样的近距离密集齐射,其威力与速度岂是一般人可敌。
在雨点般密集的箭矢攻击下,一名接一名的曹军倒在血泊中,流淌着的热血,和刚刚被他们屠杀的敌人的血流混杂在一起,将脚下这边大泥浸成了一片可怕而令人作呕的黑红。
看着狼狈而凄惨的敌人,刘封嘴角斜扬,脸上洋溢着一抹冷漠而得意的笑。
那两百士卒之所以能够进入泥泽而不被陷下,秘诀就在于脚下。
因为每一个士卒的脚下,都蹬着一对锅盖大小的木板,增大的受力面,平摊了身体的重量,才使他们不至于陷入泥泽之中。正是用这个方法,他们才能奇迹般的潜入泥泽,所有人都蹲伏下来,用苇丛作为伪装。
先前糜芳列阵迎敌之时,跟在后面的刘封不动声色的挖了那条长壕,目的就是用火墙阻挡曹军的去路。然后,再趁着曹军军阵混乱之际,令苇丛中的伏兵发动致命的突袭。
‘马谡,看来你的计策效奏了,这一战,咱们可要名动天下了。’
第五十六章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刘封的转折点即将到来,请大家多多收藏推荐,燕子不会让大家失望。
刘封准备把重枪挂在马鞍上,坐看一场屠杀的好戏。
前有烈火阻前路,空中又有箭矢如雨而落,最可气的是,伏击的敌人就近在眼前,可曹军却只恨无法进入泥泽,只能硬着头皮挨人家射却无力还手。
一千曹军,陷入了进退不得的地步。
许褚挥舞着象鼻刀,将射来的箭矢轻易拨开,这种程度的箭雨,岂能伤得了武道绝顶的许褚,但左右那些士卒应对起来却越发的吃力,眼看着一名名部下倒在脚下,许褚心头急怒之火油然而生。
征战一生,何曾遭遇到如此窘境,许褚真的被激怒了。
恰在此刻,许褚的眼光往火墙那边一瞟,看到的是闲庭信步,如同在看猴戏似的刘封。就是这个自己刀下饶过一条狗命的黄毛小子,现在竟然对许褚进行着从未有过的羞怒。
怒意暴涨,愤怒瞬间变为狂怒,许褚陡然间一声长啸,双腿一夹马腹,御驶着胯下黑马,向着火墙飞奔而来。
刘封眼睛一眯:不是吧,难道你想纵马越过火墙不成?开玩笑,你以为是在耍杂技么。
大多数动物都天生怕火,马亦不例外,大多数经过训练的良马,虽然在两军战阵上不会惊慌失措,但跳火圈这种只有马戏团才会有的特殊训练,寻常的军马是不会有的。
刘封根本不相信许褚能穿过火墙,他的脑海中已然浮现出一副滑稽的情景,那就是加速的战马在火墙前猛然止步,把许褚狠狠的甩出去,就算不把他甩进火坑里,至少也摔他个狗吃屎。
火势熊熊,那铁塔般的巨躯一往无前。就在离火墙十余步时,许褚突然从腰间抽出一块黑布,麻利的将马眼蒙住。本性畏火的战马,此刻眼前一片漆黑,反倒再无所惧,只管四蹄发力的向着狂奔,瞬间已至火坑边缘。便在这千钧一线时,许褚双腿夹紧马腹,缰绳顺势往上一提,胯下战马长嘶一声,拔地纵起。
视野之中,那一骑人马,犹如一柄黑色的巨刃,熊熊烈火亦被那惊天的一跃那慑,生生的分开了一条通路。
矫健如铁的马蹄重重落于地面,身后的劲风竟拖出了一道火焰的尾迹。在刘封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许褚竟不可思议的飞越了火墙,借着落地的冲势,那狰狞如兽的杀神正如狂风暴雨一般向他扑来。
“他到底是人还是神!”刘封由衷的发出一声惊叹。
尽管刘封自觉一月以来,自己的武技已大为精进,但他更清楚自己现下的实力,仍然远非许褚的对手。更何况,还是一个被激怒的了的许褚。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心念一动,刘封拨马欲走。十余步的许褚早有所料,只见他猿臂刷刷连动三下,根本看不清他有何动作时,三枚细如拇指的石子,已挟着嗡鸣之音,撕破空气向着刘封射至。
三枚石子先后而至,力道、速度还有角度,都仿佛事先经过精确的计算一样,分毫不差的封住了刘封所有的退路,使他根本分不出时间来勒马而退。
刘封别无选择,只得擎起银色重枪,运起十成的劲道,四面开弓,将袭来的石子分别击开。每一枚射来的石子,都附着无坚不摧的力道,血肉之躯倘若被击中,必被洞穿不可。
每挡下一击,刘封都能感觉到枪上传来的沉重力道,那强劲的打击力,不但震得他虎口发麻,顺着手臂灌入身体时,五脏六腑都仿佛被沾水的鞭子狠狠的抽打。
幸运的是,刘封手中有这柄赵云所赠的重枪,再加上这一月以来的力量提升,这一次再度应对许褚的石击,已经远不如上次那般吃力。
杀招才刚刚开始。
三发石子过后,那钢铁般的巨躯已经冲至七步之内,明晃晃的象鼻刀寒光流转,眼看着一道扇形的横切之式顷刻将至。
在这样近的距离,如果再想拨马而退,就等于把自己背面要害完全暴露给了对方,在战马还不及加速之时,他的身体怕已被许褚切成两半。刘封别无选择,只有再一次正面硬抗许褚那神鬼一般的刀法。
退路已无,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转眼即至的敌人身上,许褚那凛烈的“势”已经难以干扰刘封的心神,但那“力”与“技”上的巨大差距,仍让他没有足够的信心。
上次仅仅是两刀,自己便身负重伤,这一次又如何呢?最终的结果,恐怕依然是死在许褚的刀下,所以得到的,或许仅仅是作为战胜者的许褚,一句轻描淡写的赞许罢了。
这一刻,刘封又一次动摇了,他感觉身边的空气正在被急速的抽干,心和身体都在陷入冰冷的深渊,渺茫如针的希望,几乎让他快要丧失抵抗的意志。
陡然间,耳边回响起了赵云的话:连必胜的信念都没有,何以为战!
那刚毅如铁的话,如同黑夜中划破苍穹的闪电,瞬间重新照亮了刘封茫茫漆黑的脑海。
不战,就是死,我不能死!
刘封的心理在呼吸之间,已是经过了天与地的变化,鹰目陡然一凝,重枪突然重重的刺入了脚下的地面,暴喝声中,猿臂奋然用力,竟是将地面上的一块十余斤重的泥块掀起,向着冲至五步之外的许褚撞去。
战场之中,放冷箭,发飞石,掷手戟,什么样的战术许褚没有见过,但这临战之际,用挑起地面的泥块来发动攻击,如此古怪的战术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那一块松软的泥块,又不是什么坚硬的石头,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许褚原本可以扭头就可以轻松的避开,但正是他那藐视一切的暴烈性格,使他想也没想的就平砍过去。
这一砍不要紧,泥块蓬的碎成了无数烂泥点,四面八方的飞溅开来,近在咫尺间,许褚还未及反应时,肌肉盘虬的脸上,钢丝般的胡须上便被沾了大片的泥巴。
从未经历过如此的狼狈,许褚的心神一时既惊又怒,就在他稍一分神之际,刘封单臂探出,重枪已若一条银色的蛟龙,穿破漫空飞溅的泥雨,势不可挡的向着许褚迎面刺去。
第五十七章奇招
灵机一动的怪招,虽然是有点不够堂堂正正,但却让处于弱势的刘封夺取了先手。
重枪之下,再附以全身的劲力,这一枪刘封已是倾尽全力。
他的敌人,此刻却已恼羞成怒,被溅了一脸的烂泥,这种狼狈,对许褚这样的绝顶高手来说,简直比砍他一条手臂还要莫大的耻羞。
盛怒之下,兽性般的杀气如开闸而泄的洪水,汹涌而出。他如铁陀似的喉结一滚,陡然间发出一声暴怒的虎吼。
那狂怒的啸声,如滚滚江涛一般灌入耳膜,只震得刘封头晕目眩。就在失神的一刹那,许褚手中的象鼻刀已化做一道弯刀,拖着纷飞乱舞的泥渣横挡而来。
呯!
火星四溅中,刀枪相撞。千斤之力直撞而来,虎口迸裂,鲜血浸满枪柄,而由手臂灌入身体的巨力,就如铁锤一般狠狠的敲击着他的内腑,只搅得他五腑六腹翻涌激荡,上涌的气血几欲张口喷出。
紧接着,被许褚这一刀荡开的重枪,于马头之上往回一荡,反扫向了刘封自己,他急用右手一擎。岂知这强弩之末的惯性之力,仍然大得惊人,一阵钻心的痛侵入神经,右手虎口同样已被震裂。
狂怒下的这一刀,已经倾尽十成之力,原以为一刀便可将这胆敢羞辱自己的小子斩落马下,但一刀之后,许褚那暴怒的脸庞,竟然流露出了匪夷所思之色。
那小子,竟然硬生生的挡下了,甚至连吐血都没有!
许褚感到自己再一次被羞辱,他整个人几如失去理性的野兽,粗如铁柱的猿臂再度转出,紧随而至的第二刀,挟着毁灭一切的怒意直斩向刘封的脖子。
刘封应该感到欣喜,同样的一刀,长坂坡时差点要了他的命,而现在则只是气血翻滚,所受的内伤远弱于当初,这证明了他一月以来的勤修武道没有白费,也证明了赵云对他天资不凡的评价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