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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一听徐庶竟然还在为刘封辩解,脸色不由一沉,不悦道:“元直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那畜生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还能怪得到别人头上吗?怪兄长,怪我,还是怪元直你?”
关羽一连串的质问,口气是相当的生硬。
徐庶忽然意识到自己话有不妥,要知道,眼前的关羽,他的儿子和爱将可是刚刚被刘封所杀,在他面前感慨刘封的“无奈”,这无异于火上浇油。
“事已至此,追究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平息这场叛乱。”徐庶及时的把话题引开。
关羽怒气这才稍稍消减,依然板着脸道:“区区一座临湘城,我就不信攻不下来。”
徐庶摇头道:“我先前跟刘封会面时,顺便也近处观察了一下城池,这临湘城虽小,但城墙却坚厚,贸然强攻并非上上之策,只会徒损兵力而已。”
“若不强攻,元直又有何破城良策?”关羽问道。
徐庶淡淡一笑:“计策我自然已有,不过要等到主公的兵马前来会合之后再说,云长想要报仇,大可不必急于一时。”
关羽深知徐庶之智谋,听闻他自称有良策,精神顿时为之一振,当下也就不再过多的追问。
两天之后,刘备率领着四千多兵马,终于从益阳赶到了临湘,总计八千多兵马合兵一处,声势复振。
“云长呀,是我没能照看好定国,让他惨遭毒手,我对不起你。”
兄弟一见面,刘备便携着关羽的手,一副自责惭愧之状,深陷的眼眶中,泪光已经在打转。
“定国的死,完全是刘封那个畜生一手所为,与兄长又有何干系。”关羽咬牙切齿,回头望向一旁的徐庶,“如今兄长已到,元直先生有何破城良策总可以说了吧,我已经等不及要攻破临湘,为兄长亲手宰了那十恶不赦的畜生。”
徐庶深吸了一口气,默默的将他的计策道出。
第一百二十九章识破毒计
春暖花开,天气日益的温暖。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里,整个临湘城都处于一种高度警觉的状态,刘封很清楚,徐庶绝不是个省油的灯,眼下刘备军已经到来,城外的敌军总数已经超过八千,这样一个数字,足够徐庶实施计谋来对付他了。
但是令刘封感到意外的是,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城外敌军除了在临湘西北两面,分别逼城下寨之外,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也仅限于派小股兵马前去断劫刘封的粮道而已。
似乎,刘备并不急于攻破临湘,俨然一幅准备打持久战的阵势。
刘备所据有的江夏郡,时刻还要面对着来自于襄阳方面曹军的压力,而新得的武陵和零陵二郡,由于刘封密派细作深入二郡,利用刘琦的旗号暗中搞事,使得二郡一直都处于人心不稳的境地,在这种情况下,调集几乎所有的兵力,在临湘城下与刘封打一场持久战,显然不符合刘备的利益。
那么,刘备围城而不攻,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敌人的平静,反而让刘封的心情愈发不能平静。
转眼春去夏至,临湘城被围已近三月。其实准确来讲,敌军在临湘的围困并非密不透风,八千的兵马,并不足以将这座长沙的治所围得水泄不通,临湘与外界的联系依然畅通无阻。
南面桂阳郡,魏延依托桂阳多山的地形特点,成功的阻击了张飞军的进攻,这使得整个桂阳郡的形势都显得好过许多,太守马良甚至还抽调出一批粮草,运往了临湘来增援刘封。
这日清晨,一场夏雨忽至,至午后时分,雨势渐熄,刘封便与马谡一干人等,照例巡视四门。
登上西门之时,刘封远望绵绵雨雾中的敌营,忽然发现今日敌营的情况,似乎与往昔有所不同。
“刘备这是想干什么,打算撤退吗?”
马谡同样也看出了不同寻常之处,正如其所言,逼城而下的敌营中,江夏兵卒们正在默默的拆除营帐之物,一辆辆满载辎重的牛车,也在源源不断的开出辕门,向西北方向转移。
围城三月而不下,撤退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不对,刘备如果刘备想要撤兵,直接应该撤往西面的湘水码头,走水路北归,怎么会多此一举的移往西北面。”刘封洞察了其中的诡异。
马谡凝目远望,喃喃道:“莫非是刘备假意撤兵,想诱使我军出城追击,然后再趁机使诈?”
马谡的猜测也并非没有道理,只要刘封死守城池不出,刘备就一点都奈何不了他,如果能诱他出战,使计歼灭刘封手头本就为数不多的兵马,然后再行攻城,效果则要大不相同。
不过,刘封却依然摇头道:“调虎离山这样简单的计策,徐庶很清楚骗不了我们,再说,如果想诱我出战,早些的时候就可以,却为何要拖到三个月之后?”
“如果不是诱敌之计,那刘备他到底想干什么呢?”马谡凝眉远视着敌营,神色中涌动着几分茫然不解。
啪!
刘封拳头轻轻的击打在了女墙上,刀锋似的目光,穿过那薄薄雨雾,死死的盯向敌营。
脸上忽然感到几丝凉意,抬头仰天,本已变弱的雨不知怎么又大了,霖霖的雨滴很快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肆意的坠向他的脸庞。
“主公,雨下大了,我们先下城避一避吧。”马谡抹着脸上的水渍提醒道。
轰的一声巨响,滚雷自远处天际炸开,又急又密的雨点从蓄满水的云端上倾泻而下,昏暗的天色笼罩下,无论是脚下的城池,还是远处的敌营,都只剩下一个黑色的轮廓。
刘封并没有动,那一道灌入耳中的雷声,让他突然之间有种奇怪的错觉,仿佛除了雷声之外,他的耳朵里还有另一种声音在奔腾。
马谡撑起披风,想为刘封挡雨,但刘封却一把将他推开,整个人伏在女墙边,将身子探了出去,竖起耳朵想寻找那奇怪声音的来源。
“主公,怎么了?”
马谡和其他人一样,被刘封这突然间的怪异举动弄得有点茫然惊异。
刘封摆了下手,示意他们不要出声,马谡等人便只要闭口不吱声,闷闷不乐的站在雨水中,陪着他一同淋成落汤鸡。
那奇怪的声音,来自于临湘城西,隐隐约约似有万马奔腾不息。
又是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昏暗的天际一瞬间被点亮,刘封的神色随之一变,仿佛那一点闪电的光芒,照亮了他混沌的大脑。
陡然间,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悚,猛一转身,大步便往城下而去,口中叫道:“立刻把刘太守和黄老将军请来,我有十万火急之事要与他们相商。”
马谡跟随刘封这么久,知道他并非那种一惊一乍之人,如今忽然间神色怪异,而且还冒雨急召黄忠等辈,想来必定是有极重大的原因。当下马谡也不敢稍有拖延,急忙将派人冒雨去通知。
纵马奔跑在雨中,一路不停直奔他的镇南将军府,就在他刚刚换上了几件干衣服时,黄忠和刘巴就先后到达,各人身上都湿了一大片,想来也是顾不得雨大风大,一路匆匆的赶来。
“主公,急召我等前来,不知有何急事?”刘巴脱下了蓑衣,拍打袖子上的水滴,喘着气问道。
“诸位,刘备围城三月而不攻,你们难道没有感到很不对劲吗?”刘封凝眉问道。
关于这件事,众人也讨论了不下数回,但终究还是没有什么站得住的分析判断,此时众人面面相觑,依然无从作答。
马谡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忙问道:“主公,莫非你已猜出了什么?”
刘封冷笑了一声:“方才我与你巡至西城,发现刘备似乎有撤兵的迹象,但是我以为,刘备并非是想撤兵,而是想移营西北。”
“移营西北?”
众人面露疑色,黄忠道:“刘备好端端的,为何忽然要移营西北,总得有个适合的理由吧。”
“原因就是,临湘城建立于低洼之地,而西北面则是一片高地。”刘封走到门前,伸手承受着那如注的雨点,“刘备之所以围城三月而不攻,就是要等着春去夏来,暴雨骤至,到时湘水必然暴涨,他这是想掘湘水以淹临湘!”
第一百三十章绝境
(感谢飞虹上人和赛特99的打赏)
水淹临湘!
这四个字,如一道惊雷,一瞬间袭入众人的脑海,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背脊上不禁浸出几滴冷汗。
临湘城依城而建,既有其交通便利的优势,同样也有着不可回避的隐患。
如今春去夏至,暴雨忽至,湘水自然会暴涨,在场诸人中,不乏黄忠这样的本土人,当然知道湘水泛滥的厉害,而若刘备趁机掘开河堤,任由洪水涌向位于低洼的临湘城,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个徐元直,我早说过他不是一般的对手,原来竟想出了这么一条毒计,他这一场大水,不光是要我等的性命,更是想要临湘一城生灵的性命呀。”
刘封的感慨让众人越发的不寒而栗,一向沉稳的黄忠,此时额头上也不禁滚落一抹冷汗,他急道:“前些年湘水暴涨淹了临湘城,死了有几百人,若是人为的掘开河堤,这洪水的威力实难相象。还好主公及时洞穿了刘备的阴谋,事不宜迟,我们就当及早的做出应对准备。”
刘封点头道:“老将军言之有理,从今时起,就请诸位全力以赴,星夜加固城防吧。”
经过当天的商讨之后,刘封迅速的安排下去,临时征调城中青壮丁夫,拖土抬石,加厚临湘四面城墙,同时又查漏补缺,及时的修补各处有裂痕的城墙。
在城内赶工建设的同时,连着几日的暴雨,使得湘水骤涨,驻扎在城外的刘备军也放弃了伪装,抓紧时间将大营移往西北高地一带。
这日,经过一夜的暴雨之后,湘水的涨势达到了一年之际的最高峰,就在这日的午间,刘备抓住时机,成功的掘开了湘水东岸的河堤,暴涨的河水,立刻如出闸的猛兽一般,汹涌滚滚的向着临湘城扑来。
此刻,刘封早就站在了西门,身披铠甲,全副武装的默默注视着如群兽般漫卷而来的洪流,沿城一线的士卒,业已严阵已待,装备随时应对洪水冲城。
滚滚的洪流,竟有五尺之深,如熊熊的岩流一般,将所过之处的一切吞噬。
城头之上,观此可怖之景的将士,无不为这自然之力而心中震撼。
五百步,三百步,两百步。
终于,在经过了长达数里的奔袭之后,第一波的洪流,挟裹着泥沙与摧折的树木,如一头发了疯的蛮牛,狠狠的撞在了城墙上。
在撞击的一刹那,刘封甚至感到脚下微微的一颤,而溅起的水柱,竟达数丈之高,将他的衣甲尽皆打失。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做了一个掩面后退的动作,仿佛害怕洪水能冲破城墙,将他们一并吞没一般。不过,一瞬间的恐慌之后,他们的心情很快就镇静下来,尽管洪流来势凶猛,但脚下的城池仍是巍然不动。
和所有人一样,刘封也暗松了口气,高声道:“大家不要松懈,要严密监视各处城墙,一旦有异状,即刻要上报于我。”
洪峰的冲击过后,汹涌的水势似乎有所减弱,但不断涌过来的洪水,很快将湘临四面全部泡在了水中,而洪水的高度也在不断的上涨,在足足有一人多高时才停止了涨势。
城西刘备营。
驻马于辕门,望着山坡下的滔滔洪水,刘备轻抚着几缕稀疏的胡子,目光中涌动着几分得意。
火烧益阳的那一战,烧得刘备何其之狼狈,今日水淹临湘,也算一报还一报了。
只是,身边的徐庶,神情却似乎并不那么兴奋。
“怎么,元直难道余心不忍了吗?”刘备的口气中有一种言外之意。
徐庶心头微微一震,脸上露出一抹淡笑:“我怎么会不忍心呢,我只是在想,刘封很聪明,我们围城三月而不攻,他不可能看不出我们是打算水淹临湘,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事先必定会有所准备,以现在的洪水程度,只怕还远远不够。”
“元直的意思是……”
徐庶的目光中,杀气迸射:“我想请主公给云长下令,让他把星夜赶工,把缺口再拓宽三倍,我们需要更猛烈的洪水。”
原来如此。
刘备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狰狞的诡笑。
五天之后,在关羽水军的全力努力下,河堤的缺口从原先的七八丈,被掘开了二三十丈,更为汹涌的洪水,挟着吞噬一切的力量灌入平地,临湘城外的水位陡然剧增。
这个时代的城池不比后世,此时的城池大多为泥土所筑,被这样的大水侵袭,就算没有当场被冲垮,但在大水的浸泡之下,城墙很快就破绽百出。
尽管并没有大规模的坍塌发生,但从各处裂隙浸入城内的洪水却根本无法得到扼制,即使刘封调集全城的民力,日夜的东补西固,但却依然无济于事。
在大水淹城的十五天之后,临湘城内已是水深三尺,除了个别居住在高地人家之外,几乎家家户户都浸泡在水中,实是苦不堪言。
是日午后,刘封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了他的镇南将军府,身上脸上已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