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咫尺之间,刺客的生死已操于刘封之手,但本欲穿喉而过的剑锋,却在生死一刻停止了刺势。
刘封并不打算下杀手,而是想留个活口,拷问出谁是幕后的指使者。
只是,就在他手下留情的一瞬间,那刺客机敏无比的抓住了一线破绽,身形急转,几步便向房门窜逃而去。
“哪里逃!”
半空中的长剑斜扫而出,剑势虽快,但那刺客身法极为轻灵,只迟滞了那么瞬间,便给他脱出了剑幕的控制。寒光过处,只削断了刺客的一缕发丝,待刘封追至门口时,那刺客已是不见了踪迹。
走脱了刺客,刘封有些遗憾,借着月光,他俯身拾起了落在门槛上的一缕断发。
那黑漆如墨的头发,轻柔若丝,隐隐之中,竟似有几分淡淡的幽香。
刘封蓦的觉察到了什么,回到屋中四下一嗅,果然到处都是那刺客留下的奇异香气。
“原来是个女人……”拿捏着那一缕青丝,刘封的眼中充满了狐疑。
第一百三十七章碧眼儿
手里的头发上,确实有一股香气,房间中也弥漫着某种淡淡的芳香,刘封也算跟刘琦在脂粉堆中厮混了一段时间,他很肯定所闻到的是女人所用的水粉胭脂之类的气味。只是这个刺客身上的这种味道特别的清淡,若非是刘封割下了对方一缕头发,只怕连他也难以察觉。
刘封再仔细回想与那刺客交手的细节,原先他还在惊讶于那刺客的身法了得,走路几乎能够不发出声音,现在想想,倒并非是那刺客的武艺真的了得,而是对方分明就是一个体轻的女子,故而才天生会有那般轻灵的身法。
“是什么人想要谋害我呢?而且还派了一个女刺客来……”
刘封正思索之时,外面很快喧嚣起来,打斗的动静惊醒了那些仆丁和婢女,不多时的功夫,一大群人便奔了过来。这些下人们一见到被砍得稀烂的床榻,顿时都傻了眼。
“没什么,方才潜入一名刺客想要杀我,已经被我打跑了。”刘封如吃饭喝水般轻松的向众人解释,顺手将那缕头发藏入了怀中。
上边虽然交待下来,让这些人们暗中监视刘封,但同时也叮嘱过他们,这位刘将军乃是贵客,不但要服伺好,而且务必要确保他的安全,如今要保护的对象,竟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遭到刺客的刺杀,这自然立时令这些下人们惶恐不已。
原本漆黑静寂的馆驿,很快变得灯火通明,仆丁们开始掘地三尺,四处的搜寻刺客,以防其仍暗藏于馆舍之中,而外面的守卫的军队也被调动起来,搜查附近的街道民舍。
这么一折腾,转眼已快天亮,东方发白之际,听闻消息的吕范急匆匆的赶到了馆驿,一见面便万般关切的问道:“刘将军,你身体怎样,可曾被刺客伤到?要不要我去请医者来为刘将军再瞧一瞧。”
刘封摇头一笑道:“多谢吕先生关心了,不过我刘封命硬得很,区区一个刺客又岂能伤得了我。”
“那就好,刘将军没事就好。”吕范这才松了口气。
“吕先生,不知吴侯今日可否会秣陵,该不会仍然巡视未归吧。”吕范既然来了,刘封就顺便又提此事。
吕范一拍脑门,讪讪笑道:“我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不瞒将军,我家主公昨晚刚刚回到秣陵,正想请刘将军前往军府一会。”
‘孙权这小子终于肯见我了么。’
刘封尚在怀疑,昨晚的那出刺杀的闹剧,也许是孙权所为,但转念一想,孙权如果想要自己的命,根本用不着这种下不入流的手段,刺客一事,多半与孙权无关,如今这碧眼儿既然肯见自己了,便只有放下刺客一事,好好会一会这个江东之主。
于是刘封便换了件正式的衣服,天亮之时,在吕范的陪同下,前往的几条街外的吴侯军府。
孙权的官职虽只是一个讨逆将军,但其军府所营造之富丽堂皇,却已俨然一番半壁之王的气势。
进入议事堂,吕范请刘封落座,吩咐下人看茶奉果,笑道:“刘将军且稍等片刻,待我派人通报一声,我主稍后便到。”
“不急,不急。”很快就要见到这个至关重要的人物,此刻的刘封,心情反而比先前未见之时平静了许多。
在会面前的短暂空隙,刘封还有机会想象一下孙权是何等人物。
尽管刘封一直认为,孙权此人除了在玩弄权谋、外交上极有手段外,但其人本质上并非可以与曹操刘备齐名的枭雄,但就是这样一个缺乏战略眼光的家伙,却是屡屡的让曹操和刘备吃大亏,可见其也非寻常之辈。
套用那句老话,刘封可以在战略上藐视孙权,但在战术上,却从未曾轻视过这个江东之主,尤其是在自己处于这生死存亡之秋的时刻。
神思之际,耳畔传来平稳而有力的脚步声,抬首之际,却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从外堂走入。
吕范赶忙起身,躬身道了一句:“主公。”
来者,必是孙权无疑了。
刘封遂也站了起来,微微拱手,从容道:“长沙刘封见过孙将军。”
说话之际,刘封面带着淡然之笑望向孙权,苦等了数日,此刻他终于见到了这江东之主的真面目。
那是一个身材魁伟的年轻人,一张国字脸棱角分明,满腮紫黄色的胡须,乍一看象是烧焦了的烟丝。他的相貌并不突出,甚至可以说有点混血的怪异,但目光却炯炯有神,充满了男子汉的阳刚之气,更有一副不怒自威的气度。
传说中的碧眼儿,和刘封想象中的形象,相差并不多,而且他的年纪看起来很年轻,比自己似乎也大不了多少,但那眉宇之中,却又深藏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相仿的阴沉。
刘封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孙尚香和他的这位哥哥相貌相似怎么办,若是娶了回去,整天对着这么一副怪异的尊容,那可有得受了。
“我连日来巡视在外,为公事所累,未能尽早的亲自回来招待刘将军,还请刘将军见谅了。”
刘封胡思乱想之际,孙权已经跪坐下来,笑呵呵的向着刘封表达着歉意。
初次的对话,孙权留给人的是和蔼亲切的绝佳印象,表面上让人感觉极好的相处,但刘封却很清楚,那张和气的笑脸下面,隐藏着的则是绝不可小觑的城府。
“孙将军据江东千里之土,百万之民,自然是日理万机,能抽出时间来见我这唐突造访之客,封已经是受宠若惊了,又岂敢见怪。”
在任何情况下,马屁绝对都是拉近关系,增加亲近感的最好手段,刘封虽然表现得不卑不亢,但也知道不失时机的拍一拍孙权的马屁。
“呵呵,刘将军过奖了呀。”
孙权笑得春风满面,看来刘封那几句马屁还算受用。
气氛似乎很快变得融洽起来,时机已到,刘封便面带着诚恳道:“封对孙将军向来敬仰,对孙小姐也是爱慕已久,故此次不远千里而来,为的便是求娶尚香小姐为妻,与孙将军缔结秦晋之好,从此往后,两家唇齿相依,共建一番大业,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第一百三十八章又一个影帝
刘封终于当着孙权的面,表明了自己的来意。陈述之际,他一直都目光不离孙权左右,暗暗的对他察颜观色,不过看到的却始终是那张一尘不变的微笑的脸,一时揣摩不出孙权心中究竟有何反应。
‘这个孙权谋果然好城府,心思藏匿得如此之深,竟是看不出半点端倪。’
刘封感慨之际,孙权已将手中之茶放下,脸上流露着几分感动,“刘将军少年英雄,心意又如此诚挚,而我家小妹又待字闺中,若能嫁与刘将军这般英杰,自然是郎才女貌,得遇佳偶,只是……唉”
孙权话未言尽,却叹了一声,神色语气中,似乎又有难言之饮。
刘封欲待开口时,孙权又低下头来只顾摇头叹饮。
这时,陪座的吕范道:“刘将军有所不知,说起来长兄为父,这婚姻之事,本该是由我家主公做主的,只是我们这位孙小姐,却与寻常女子大不相同。”
刘封算是看明白了,他主臣二人这是在演一出双簧戏,看起来似乎有想推拒的意思,但刘封又想,若是孙权真想拒绝,完全没必要亲自上阵大费唇舌和表情的这般演戏,直接交待吕范推了就是了。
费这么大气劲,就证明有希望,倒不妨耐下性子看他们还能演些什么。
“孙小姐乃名门之秀,自然与寻常女子不同了。”刘封顺着吕范的话题道。
吕范叹了一声:“我家这孙小姐,自幼喜好武事,虽然有沉鱼落雁之容,但也也巾帼不让须眉之志,性情颇为刚烈,当初也有不少名门子弟提亲,我家主公也曾试图搓合,但小姐她却发下誓言,她所嫁之儿郎,除非能满足她所发下的三道宏愿,否则她宁愿孤独终老,也绝计不肯出阁。”
吕范说得是绘声绘色,跟真的一样,但刘封听着却在冷笑:尼玛的,当年你们把妹子嫁给刘备时怎么那般痛快,到我这里就编出什么三道宏愿,想开什么条件尽管说好了,以为我好忽悠的么。
“不知小姐的三道宏愿是什么,封愿闻其详。”刘封明知其用意,这时却只能装作糊涂。
吕范吞了口唾沫,润过嗓子接着道:“这第一道宏愿,就是希望她的意中人乃当世英雄,刘将军乃少年英雄,这一点自然是符合的。这第二道宏愿,小姐想她未来的郎君必须文武兼备,这一点嘛,以今时来看,刘将军也算符合。就是这第三道宏愿嘛……”
吕范面露难色,一时吞吞吐吐不愿直言。
刘封明白,前两道宏愿都是恭维自己的,这第三道宏愿才是最重要的,那才是孙权开出来的真正条件。
“先生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做到,哪怕上九天摘月,也必为小姐做到。”刘封毫不迟疑,很慷慨的表态。
吕范看了一眼孙权,见其仍在低头饮茶,便笑道:“小姐她说,她所要嫁的人,必须要能对孙氏的霸业能助一臂之力。要我说嘛,其实这第三道宏愿,说句冒犯的话,倒似小姐耍女儿家的小心眼了,正所谓出嫁从夫,小姐要是嫁人了,那自然要凡事为夫家设想,又岂能总是为娘家而这般苛刻的要求夫家。所以我才说,这第三道宏愿有些难呢。”
拐了这么大的一个弯,费了这么多的口水,无非是想跟刘封讲:想娶我妹妹是吧,好啊,那你就用相应的利益来换取吧,对孙权没有利,我凭什么把妹妹嫁给你!
孙权借着吕范之口,将他本人的态度委婉的向刘封表明,这时茶也饮完了,抬起头来叹道:“我这个妹妹呀,向来是难以管教,我也几番劝过她,我说‘小妹呀,你提出这般苛刻的条件,还有哪家儿郎愿意娶你,咱孙氏的基业,自由为兄来操心就是了,用不着你多管,我只要你能嫁得如意郎君,真心的对你好,为兄我就心满意足了。’唉,这丫头就是不听。”
孙权一副叹惜之状,俨然他只是一个真心为妹的好哥哥,戏演得是声情并茂,足以乱真,刘封一直以为刘备很会演戏,现在他才忽然发现,如果要颁奖的话,刘备充其量只是金马奖影帝,孙权可是要拿奥斯卡小金人的。
‘不就是想要利益吗?哼,我给你就是了。’
暗笑之下,刘封淡淡道:“将军其实错怪孙小姐,所谓百善孝为先,孙小姐心向孙氏,这本身就是孝义的体现,我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而且,我若是娶了孙小姐,做了孙家的女婿,也就算半个孙家的人,为孙氏尽一份力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
此言一出,刘封在一瞬间看到孙权的眉毛动了一动,尽管只是细微的变化,但刘封猜想他的话定是打动了孙权。
这时,吕范却轻咳一声,干笑着道:“刘将军有这份心意自然是好的,只是刘将军虽然乃当世英雄,但以将军现下的处境,想为孙氏做些什么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吕范是指自己现在只有湘东二郡,且还危在旦昔,根本没有资格为孙氏出力。
刘封却微微而笑,不紧不慢道:“吕先生此言差矣,要知道我现在手中虽只有二郡,但能为孙氏做的事却很多。”
“噢?”吕范面露疑色。
“孙氏与刘景升乃世仇,如今孙氏虽已占势了江夏、长沙、南郡等大片荆州之地,但当地的刘景升旧部,必然多心存疑忌,而我手中则有刘琦兄长这面旗帜,如果由他出面,则比刘备更能化解荆襄士民对孙氏的敌意,帮助孙氏在新据的荆州之地上占稳脚根,此是其一。
其二,刘备乃当世枭雄,此人素来假仁假义,这一点我最了解不过,但凡他依附过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如果孙将军不想做吕布、袁绍或者公孙瓒第二,那就得在利用他的同时,必须加以制衡。而我以区区二郡数千之兵,在缺兵少粮的情况下,能与刘备僵持到这般地步,这足以证明,我才是制衡刘备的最佳选择。所以我相信,有此两点,足以满足孙小姐的第三道宏愿了吧。”
刘封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