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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风的动作快,那汉子察觉出痛来时,嘴巴已经被一块布塞住,他不准的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青虞没有再注意那汉子,将慕容冲从窗子扶出去,偶然听到门口吵闹声:“我家什么也没有。”
“今日你男人来当铺当了个玉镯,那种连城宝玉可不是你……”
接下来的话青虞也不想再听了,没想到还是那玉透露了踪迹,还是嫩了点,考虑不周全。
却见窗台边停了马车,青虞一愣:“徐风,这怎么回事?”
徐风背着慕容冲上车:“公子下午清醒时让我将车拉过来放着。”
青虞对窗户那边已经塞住嘴巴的汉子说:“你最好别提你见过我们,窝藏嫌疑犯可不是你这小小农户当得起的。”
说罢青虞关上了窗户。
坐上车,徐风便给了马一鞭子,开始飞奔,青虞抱着慕容冲:“你怎么知道会来人。”
慕容冲要说话,青虞却捂住了他的嘴:“好好休息,别说话。”
慕容冲含笑闭上了眼,想起刚才青虞那句给他点教训,虽造成了不少麻烦,却叫他心中高兴。
苻坚,苻坚,慕容冲捏紧了拳头,却感到青虞软软的手附在他拳头上,道着:“叫你休息,还不安生。”
手很温暖。
至于马车停靠在窗边,慕容冲事事做得向来平稳,不过是多走一步,提防万一罢了,退一万步说,若是他早知道那汉子将手镯当了,恐怕不养病都会急着走。
半夜慕容冲有烧了起来,这次把青虞忙得手慌脚乱的,马车中本来就不能平躺睡得不舒坦,病又来势汹汹的。
车中只是备了一点干粮和清水,青虞撕了自己的衣角,就这不多的清水帮慕容冲不停的擦汗水,慕容冲即使是硬汉,也迷迷糊糊,这烧来得比中午还厉害。
“能不能停下来。”青虞心里着急。
徐风将马拉停,下了车耳朵贴住地面,又回来继续驾车:“夫人,后面追兵,距离不足五里。”
青虞有点暗恨刚才的气不过,若是不惩罚那个农家汉子,是不是就不会惹出这些事情来。
慕容冲好像察觉什么,将青虞的耳朵拉在他嘴边:“阿虞,我刚才欢喜极了。”
说完这话,他一直在咳。
青虞心中更难受了,眼中憋着泪却不流出来,她拍着慕容冲的背部:“都叫你别说话!”这话语中的火气,却是发向自己的。
接下来的路更却平坦了许多,慕容冲早早的准备了路引,银两却是青虞从车座下翻出来的,那日慕容冲受伤,没交代清楚就晕了,导致后面当镯子的事情,他们进了长顺城,虽也有盘查的人,却比起那边松了很多,在客栈休息,自从那日烧退后慕容冲又反复了一两会,后来情况也稳定了,徐风分几个药店抓了些消炎,补血的药回来,两人却不敢请医者,听说长顺的医者管得很严。
在客栈呆的第八日,慕容冲终于可以下床来。
“话说这刘德顺救了……”青虞在床旁给慕容冲念小话本,声音懦懦的,很是好听,慕容冲拍着青虞的手:“还在自责?”
青虞沉下脸:“那日若不是我意气用事,你也不用……”
青虞又道:“若换做是淮安先生,或是郑广,做得都比我好,我明明是你的妻子,却一直……”
慕容冲坐了起来,拉青虞靠在胸前:“阿虞,可那日我欢喜至极。”
青虞泪落下来:“你若是烧成憨子,我……我……”
两人头靠着头:“我若是烧成个憨子,莫不是你就嫌弃了?”
青虞哭声更大,慕容冲抱着青虞,却极为满足。
“咳咳……”
青虞擦眼泪抬头:“徐风,你怎么……”
却又呆住,眼前这人穿着月白长袍,明明是名士打扮,却穿出阳光与英气。
“尚息?”青虞听见慕容冲的声音。
见眼前这人行礼:“尚息见过公子。”
“徐风,怎么回事?”慕容冲的声音冷淡,甚至没有多看尚息一眼。
扑通一声,尚息旁边徐风就这般跪在地下:“公子,徐风知错,是徐风带尚息公子过来的。”
尚息眼神复杂,青虞却瞪着尚息,尚息是南阳城城主养子,虽然他少年时候在公子身旁长大,时间本来就是一件利器,尚息现在算起来是苻坚的人。
“你是来抓我们的?”青虞的话语直白尖利。
尚息走到床前对公子磕头:“尚息不敢背叛公子。”
慕容冲没有理会尚息的行礼,只是道:“多年不见,尚息也长成个好儿郎。”
尚息虽只是磕了三下头,头上却已经青黑了。
慕容冲叹了句:“何苦?这些年跟在南阳城主身边可好?”
尚息一愣:“公子一直知道……”
慕容冲像是在叹息又像是在陈述:“若我叫你改投于我,你可会忘记城主知遇之恩?”
沉默许久,尚息又跪下:“谢公子成全。”
慕容冲眼神平淡:“我一直将你当弟弟看待,你也不必如此,说起来几人之中,我对你最宽容。”
尚息站起来道:“公子,城门口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就等公子出城。”
慕容冲话语带笑:“你也就是以这般理由,叫徐风带你过来?”
尚息道:“尚息不敢有半分欺骗之意。”
慕容冲靠在枕边拉青虞坐在他怀中,房中沉默了一阵:“若叫你劝你父亲叛变,可有可能?”
尚息默然,慕容冲道:“绝无可能!”
然后慢慢的道:“尚息还是回去吧,免得你父亲责罚。”
尚息长跪不起,慕容冲亦是眯着眼不再说话,良久,尚息站起来,行礼离开。
走前听到一句话:“我慕容冲这辈子最恨背叛。”
这句话像是重锤,狠狠的打在尚息心上,他出门时,再也忍不住了,一口鲜血,面色苍白。
门口徐风忍不住了:“公子,我们……”
慕容冲睁开眼,锋芒现:“准备离开!”
青虞皱了皱眉头:“尚息也算是好意。”
慕容冲道:“尚息这些年也不再鲁莽了。”尚息这次来是来告诉慕容冲他的立场,也是来特意提醒,有人在城外埋伏,更重要的是来提醒他们,再不离开,位置已经泄漏,而慕容冲说过在几人之中最是待他宽容也确实是这样,让最恨背叛,却让尚息活着出门,甚至说出自己的心理,让尚息心死,也让尚息给他养父一个交代,这或许算是慕容冲式的温柔,只是这世间能懂的人,只有几个聪明人罢了。
徐风跪在地下,慕容冲让青虞扶自己起来,路过徐风身边,当徐风几乎有点绝望时才道:“徐风,跟上。”
“我们去哪里?”青虞问道,慕容冲看看天空,天空燃起黄色的狼烟,慕容冲微微一笑:“我还道要去哪里躲躲,却没想到正是时候。”
这一役,慕容冲用最后的八千名士兵,几十人的损失数目,留下了窦冲手中精兵千人性命。
慕容冲输了,输掉了他的土地,逃像关中,投奔他的大兄慕容泓。这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知道,慕容冲在最后的最后,用不到百人的数目,埋没了窦冲千名精兵。
慕容冲拉着青虞:“输了便是输了,也没有什么好辩驳的。”
青虞道:“这般潇洒?”
慕容冲洒脱的叫青虞想吼一句非人哉:“那窦冲倒是个良将,也不知有没有机会将他收归麾下。”喂,喂,那个,我听说害你重伤,甚至几经危险的正是这名窦冲同学。
慕容冲又道:“下次,不会再输。”
☆、第 51 章
就这样慕容冲虽是逃向关中的,却将慕容泓这个有权有势的地头蛇狠狠的困住,在慕容泓终于开始对慕容冲抵抗,忍无可忍之时,轻易的将慕容冲抹杀掉,历史上或许会记载泓谋臣高盖、宿勤崇等以泓德望后冲,且持法苛峻,乃杀泓,立慕容冲为皇太弟,可是除了这个时代的几位君王,怕也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布置得巧妙隐秘,却从一开始就有的局,就这般,慕容冲如他所说的,一路胜利,攻下数城,逼进长安,正面对上了那个叫他痛苦,屈辱的人。
慕容冲布局,尤其是在逼近长安之际,慕容冲更是亲自上战场,淮安先生对于这种情况,甚为不安,对青虞道:“自古将与帅之区别,夫人可知?”
青虞自然也明白淮安先生的不安,近日慕容冲也比起往日来冰冷,叫青虞看着既心疼,也无解,并非所有的恨都可以用爱来弥补,至少慕容冲心中的亡国恨,□辱,青虞自认为只可理解,不可劝服,青虞眼神带着嘲讽,若是这般屈辱仇恨都被人化解,那就不是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的凤皇。
淮安先生叹息不语,却看着了青虞眼中和慕容冲一般的固执和疯狂,心道,真不知这两人凑作夫妻,是好事还是坏事。
许是慕容冲战无不胜的形象让苻坚胆寒,慕容冲又日□近秦都长安,苻坚终于派来了正式的第一批劝服的人,为首的就是慕容氏族的人,比起慕容冲更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皇后可足浑之子,名义上慕容冲的三兄,慕容泓的兄长,慕容暐,还有慕容冲的胞姐,清河公主。
对于苻坚派女人来劝架这一点,青虞表示十分鄙视。
对了,忘记说,现在慕容冲是皇太弟,青虞觉得,大家可以叫她皇太弟媳。
相约的地方是在一处平地,两军隔了一里扎营,中间,青虞和慕容冲在那里,这也是青虞成亲以来第一次见婆家人,咳咳……虽然已经结婚了好几年。
青虞捏住慕容冲的手,对于慕容冲那个三哥慕容暐她是没见过的,不是一个妈生的,看慕容冲对待慕容泓的态度也知道慕容冲的感情少,可是还来了一个人啊,即使是在慕容冲离开长安时决裂的人,但却是慕容冲这辈子最重要的亲人,在还没有儿子女儿之前,没法超越血缘关系最亲密的人,清河公主。
一辆四驾的绫罗马车,华美的金丝绣线晃花人眼,香囊压在四角晃荡,车听下,几个穿着还不错的人伏在车旁,青虞明白,那时人梯,先是帘子掀开一个姑娘跳下马车,这姑娘青虞见着觉得有点面熟,几年前似乎就是她服侍在清河公主身边,好像是叫姮娥,二十出头,圆脸大眼,却还是梳着未婚女郎的发式,淡粉色里衣外面罩着粉蓝色外衫,脚上踩着的绣花鞋上还有珍珠作装饰。
姮娥跳下车站在人梯旁,手搭着成扶手状,帘子被另一只手掀开,先露出的是头,青虞目不转睛,黑云作鬂,上面插着三支步摇却不乱,甚至没有撞出任何声响,飞琴在旁边做沉思状,眼神中多有痛心。那女子微微低头露出光洁的下颚,顺着人梯被姮娥扶到地面上,抬起头来,青虞却有点呆掉,看着身影,这风姿明明感觉是个绝世美人,眼前这女子唯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双幽深的眼,看不到丁点亮光,面容青白,面上枯干露出高高的颧骨,颊上的红晕却是脂粉做成,青虞有看她的手,白的泛青,干瘦得叫人畏惧。
飞琴手中的汗水冰凉,这个女子与公子神似形不似,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叫她都觉得害怕,这就是王妃最疼爱的小公主?那个虽然多病却又以美丽闻名的公主?没有人注意到,飞琴眼中的泪水,和向后退的几步,除了菡萏,菡萏作为麦苗时候,远远的见过这位公主,但并不熟悉,现在看着虽觉得心惊,却也不是难以接受,竟是第一个回神的人。
“阿姐……”慕容冲想上前,却又不敢上前,甚至这一声阿姐,都是耐不住的情感血肉喊出的,再言一遍,已经换做夫人了,他心中有从来没有这般恨过,他的阿姐,那个性格温柔,却又高傲的少女,多年以后站在他面前时,俨然是一具披着人皮的骨架。
后面慕容暐的出场就淡了,甚至只在青虞心中留下一个淡淡的影子。
“阿姐怎么会这样!”掩不住的暴怒,第一次无法控制情绪,一个笔筒成为了牺牲品。
源源不断的古物被美俾从外面送进来等慕容冲在此回复情绪,除了微红的双眼,已经看不出刚才那暴虐样,青虞才进来,地上全是瓷器的碎渣,青虞坐在慕容冲怀中,慕容冲本来想将她推开,却被青虞紧紧抱住:“可还怒?”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慕容冲的火气忍不住蹭蹭直上,他却已经恢复平时的冷静,只是手捏着木桌,恨不得将桌角捏碎在那里。
青虞道:“可这本就是你纵容的,你知道的。”
青虞硬是将最后一块遮羞布扯下来,容不得慕容冲逃避,这明明就是你纵容的,你阿姐身体本来就不好,又小产过,你却将她困在宫中数十年。
她和你相决绝,你明明知道那只是她激励你的一个方法,叫你孤独向前,用自己的屈辱来警醒你,你明明知道她当初和你决绝只是她为刺激你的一个必须的理由,可是你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