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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不知赵媚娘是怎么蛊惑约南的,他们还是成了家,只是这日子过得古怪,赵媚娘搬过来住了,还不顾我这房东的意见,倒是二郎,每天赵姨赵姨的喊得响亮,这家伙从小就是个色胚,喜欢漂亮的妹子,这也是我找到的二郎和慕容冲难得不像的地方。
约南眼里没有对赵媚娘的爱意,每个月的初一十五还是照样去村里那个小山坡对着桃枝的衣冠冢拜上一拜,我眼里有点同情赵媚娘了。
赵媚娘横了我一眼,就是块鹅卵石,老娘都能将他捂热。
赵媚娘的父亲亦是个粗人,赵媚娘恰恰得了真传。
那时我倒是有点羡慕赵媚娘了,晚上在屋子里串珠子时想起慕容冲,当年为什么瞒着我,你若是告诉我实情,我定时怀着孩子带球跑的,没准还把你那有点纰漏,差点还我流产的计划给完善完善。
面前又划过景瑟小姑娘的小脸,你是害怕我手上沾上亲人的鲜血吗。只得想到这种理由,慕容冲,你很残酷,你让我少陪了你几个月,让我这后半生,再也忘不掉你,连有找个男人重过的念头,也被对你的念想,生生磨没。
一年以后,二郎不过四岁,赵媚娘就耀武扬威的生下个女儿,在她面前笑着,说起来,女人还是得比下崽的能力,不要脸至极。
那姑娘是约南取的名字,叫扇荣,是个漂亮的小丫头,倒没有她阿娘那等嚣张的德行,乖巧得很。
在那以后,赵媚娘便再也没生过孩子了,她冲赵媚娘道:“果真这女人还的比下崽的能力。”
赵媚娘却与她默契的没有提阿渊与尚息的事情。
扇荣打小就喜欢二郎,赵媚娘在旁边嘟囔着:“要不从小给这两个孩子定个娃娃亲?”
我却笑了:“你这女人的孩子,我还真不敢收。”
赵媚娘瞪了我一眼,扭着屁股走了。
“可喜欢你阿荣妹妹?”夜里调侃着二郎,二郎却笑着在我怀里:“儿子不喜欢旁人,最喜欢母亲了。”
又让我一阵呆愣,阿渊从未这样过,阿渊性格执拗得很。
“母亲这是怎么了?”二郎问道,顺手拿着帕子在我脸颊上擦着,“夏日炎热,母亲流汗了。”
我缓缓的道:“又想起你哥哥来。”
是的,是又想起。
二郎看着我:“哥哥是个执拗的。”
被二郎送出门,菡萏上来:“夫人,二郎最讨厌你在他面前提大公子,你……”
二郎惯常是个心思深又疼人的,愿意为了他的母亲将厌恶忍下来。我知道,只是在挥霍着他的包容罢,此生有二郎这一个孩子,就是我天大的福分,约南说二郎是干大事的,我亦知道,二郎的不凡,似乎从娘胎里出来就有这等特性,不然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怎么可以在众人中有那么超凡的地位,说话叫人信服。
这晚回屋媚娘过来了,问了我一句,我就真的不如拿什么桃枝吗。
我却不知怎么答,将她撵出去,说着,大晚上的,还不睡觉。
媚娘在我窗前没停多久,就走开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姑姑,昨日我阿娘哭了。”第二日抱着扇荣,听她那么道。
我哼了句:“小丫头就知道提你娘,怎么不见你关心一下姑姑呢。”
小丫头在我怀里傻乎乎的笑,我抱着她,就觉得,约南不胖,赵媚娘也瘦成猴样,怎么这闺女胖的跟小猪似的,软软的一团。
我儿子加冠二十岁,那年扇荣不过十五岁,二郎说要出去闯荡,小姑娘闹死闹活的不让走,小姑娘从小就迷恋二郎,闹得没法,媚娘过来:“干脆让二郎和我家阿荣先成亲。”
我愣愣的看着她,看得她脸都通红:“这媳妇你要不要。”
虽说她是我死对头,可阿荣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还叫我姑姑,我问:“你确定,阿荣就糯米团子的性格,管不住二郎的。”
媚娘道了句:“二郎疼我家阿荣就成了。”
我却哈哈的笑了:“可二郎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媚娘也沉闷了半天,是啊,从小看大的孩子,性子她又不是不知道,看上去是个好少年,却是个心冷的,绝对不是个愿意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主,以事业为重。
听媚娘叹了口气:“我再考虑一下。”
我也无奈了,阿荣和她母亲不一样,胆小又温良,让二郎祸害别家的闺女,可是若是看见阿荣哭了,她还真有点不知所措,母亲管不到儿子房中事情啊。
“母亲,我要嫁给二郎哥哥。”看见那个胆小的女孩儿跪在门前,还道了句,“再怎么说,我是哥哥的正妻。”
媚娘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可要想清楚。”
“这么说着,母亲和媚娘姨都将我当成祸害了。”二郎的长相,与慕容冲相差无几,即便是媚娘这种经历过事情的坦荡人,也可以被他看得面红耳赤的。
“谁让你那么花心。”媚娘瞟了他一眼。
“媚娘姨这是……”
“别说那套了,当年你爹可是一个妾都不敢纳的。”媚娘冷声说了句。
我看不过去,只得问还跪在地上的小姑娘:“你自己说呢?”
小姑娘磕了个头:“我愿意。”说的我好想问她生老病死的神父。
婚后没有几日,二郎就带着他一帮兄弟出门闯荡,也就是这年,媚娘病了,病得凶险,是骂着二郎不肖的名字死的,二郎没有回来见媚娘的最后一面,我也觉得二郎挺过分的,毕竟是丈母娘,却听扇荣无怨无悔的样子:“夫君在外,家中不应该再让他劳累。”
我当时没安好心的笑了,媚娘啊,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想着的都是夫君。
媚娘便咳嗽边骂我:“都不是好东西。”
其实心中却仍旧觉得二郎有些过了,媚娘,可是他的岳母,半个母亲,且是从小看他长大的。
媚娘死的坟墓是在桃枝的衣冠冢旁边,我看着面前两个样式几乎相同的墓地,问旁边的约南:“难过吗?”
听约南平淡的声音:“她是我孩子的母亲。”
那声音平淡到我都忍不住动手:“就因为她是扇荣的母亲?”
约南看了我一眼,顿时将我的气焰压下来了,冷冷的带着淡漠与死寂:“我还是忘不了她。”
她——我知道,桃枝。
“她有没有对你问过,她和桃枝谁更好?”
“有。”约南平静的声音,“我问她要听真话还是假话,她要听假的。”
我点了点头,留了泪,却不知对着这两块墓地做什么,转过头:“我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有时候,痴情人最受伤,也最让人伤,心中那缕白月光,是谁都比不得的啊。
他爱的或许只是一个影子,爱的只是心中那缕映像,对不对,凤皇。
扇荣最终连正妻都没有保住,十万大军与原配妻子,扇荣却是为好妻子,为了自己的丈夫,能舍弃自己的荣光,她毫不犹豫的选了:“二郎娶马小姐吧。”相似的历史轨迹,当年的阴丽华与郭圣通,王青虞与齐姜,两种不同的选择,她做出来了,可我却知道,二郎虽是个念恩的,却绝对不是刘秀,汉光武帝应该是个痴情的。至少,二郎的痴情对象绝对不是她。
我听得这个消息时,气的将几上的茶杯砸到了她脸上,她的额头都在流血,我却狠狠得瞪着她:“你自己不珍惜,以后难道别人帮你珍惜?”
虽知道,她做了对儿子最好的选择,却叫我为着她难过。
“姑姑……”她糯糯的说道。
“当年还不如叫你随便嫁一个,你母亲要知道你这样,还不从坟中爬出来,我这个当姑姑的都觉得愧对她。”
“姑姑……”我是看不过她的受气包样了。
“你要当贤妻,你就当,以后我也再不管你了。”
我气冲冲的出去,却被约南拉住,一时又忍不住了:“倒是我这个姑姑的着急了,你这个当父亲的都平静得很。”
约南看了我一眼,直直的走进堂中,拉起扇荣:“阿荣,你姑姑是为了你好。”
扇荣扑在约南怀中哭,我也眼不见为净。
这世上有我这么当婆婆的,我对着菱花镜笑,菡萏却拉下我:“夫人……”
说得有点无奈,我掩住她的嘴:“我懂得,懂得。”
就在这年的冬天,阿荣诞下了二郎的长子,却不是嫡长子,我终还是看不过,在门口守了她一夜,看在小丫头躺在血污中,声音依旧糯糯的:“姑姑来了?”
我没有回话,也没看那孩子一眼,直直的出去了。
二郎成功了,将我们接进宫中,我也终于见到了我那个名义上的儿媳妇,马氏,闺名香兰,面容美艳,比起扇荣这丫头,倒是更像是赵媚娘的女儿。
我没有为难她,只是告诫她,要好好对待其他姐妹,为皇室添儿。
接过她怀中的二子,只比扇荣的孩子小半岁,是嫡长子,逗了一会。
她说着:“母后这般喜欢允儿,便让允儿陪着母后,享尽天伦之乐。”
我愣愣的看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偏过头,我却将孩子递给了周围的宫人:“孩子还小,还是要有母亲带着。”
我倒是小瞧了二郎,在我晚年时还让我遇上一场宫斗的戏,只是我是后宫中最尊贵的女人,且在这场纷争之后,倒是可以安心看戏。
册封下来,我自然是太后,马氏是皇后,三夫人之位,只有扇荣是荣贵嫔,为三夫人之首,九嫔之位倒是填得慢慢荡荡的,再加上那些从前的妾子,什么美人啊,才人啊,更是一堆。一个月的时间,也轮不完这么多女人,我只道,好大一个战场。
再后来,马皇后和扇荣斗上了,当年那清纯可爱的小姑娘,我听到了她灌人绝子汤的事情,只觉得岁月磨人,将她唤了过来。
她怕我,我知道的。
“近来可见了你父亲?”
“有两个月未见了。”
我只觉得心有点冷,当初那小姑娘变成这样,我一直离不得约南,她竟有两月没有见约南。
叮嘱了她几句,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苦笑一下,这后宫中孩子够多了,若是再多些男孩,怕是会发生什么九子夺嫡的糟心事情来。
我在这宫中呆了六个年头,已经有了六个孙儿,七个孙女,不知是年纪大了,记性差,还是没用心记,好些孩子,我连他们的脸和名字都对不上号。
“皇祖母安!”走着走着,一个女孩向我行礼,后面还有一群奴才。
“这是二公主建安公主。”菡萏凑到我耳边。
我端着她脸看,建安公主是燕修仪的女儿,燕修仪长得小巧淡雅,却没想到,她这个女儿,却是个高大美丽的。
“皇祖母可是来找三弟弟?”三皇子慕容浩,是几年前我收到身边的孩子,他母亲是个宫女,死得早,我怜惜他一人在这宫中,再好的少年都会长歪,更怜惜他长得不像我,不像二郎,偏生有点像阿渊的面容,就将他留在了身边
,给了他小名,阿渊。
“阿渊可是在里面?”我努力让笑容慈祥,对于这些孩子,我一点也没有生为祖母的自觉,只觉得难过又怜惜。
“三弟弟聪慧,太傅今日还夸他字写得好。”建安公主像是找话说。
我点了点头:“你母妃,我倒是好久没见了。”
她跪在地上:“母妃……”
我心中感叹的抚她起来:“我向来喜静,可没有怪你母妃。”
正说着,阿渊从里面出来,若说这宫中我难得认真对待的孩子,就是这个自幼丧母的,他聪慧,他眼里却有着狡黠,他又防备着人,像一头受伤的幼兽,不轻易相信,包括我,若说我家阿渊有这般心,也就不会被人掳走了:“出来了?”
“祖母!”他迎上我,我看出了建安公主眼中的几分羡慕,却撇开了眼。
“今日可学得了什么?”这后宫中的孩子,不要随意怜惜,留的他们心中的念想,是最残忍不过的。
我终没有想过,会在三十多年后,再见我的亲人,那一声阿虞,竟道尽我半生的坎坷。
前面的人立在堂中,一身青衫,发须雪白,身材已经有些佝偻,手中拄着拐杖,沟壑的面容还能勉强瞧见那个王家十七郎的影子,嚣张跋扈,而又肆意风流。
“可是十七叔。”我竟不知我的手都颤抖了,竟不知我脸上已经满是泪花。
“可是十七叔……”又问了一遍,倚着门边就哭了。
“还这般爱哭。”这种对话,在老头老太太之间,让我觉得有些搞笑。
“十七叔,我将你给我的印章用掉了。”我说着。
却看他的老脸绽开菊花:“用一个王字印救了皇帝,这可是最值得的。”
我笑了,扑上去:“十七叔带我如此深厚,我却不知。”
却听他道:“阿虞,我快摔了。”哭笑不得。
二十多年前,我用十七叔的一枚印章救了我的孩儿,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