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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高处,打开一卷地图对着眼前的景象查看一番后确定无误,便进了梅林,等到出来时,天已经微微黑了。
坐在观景亭,少女拿出一壶在货郎那里买来的脂油浇在半干的木枝上,再点上火,火苗顿时窜了起来,烤烤冻得通红的手,少女赏着梅花,吃着鹌鹑腿,喝着酒,心情很是愉悦。
夜色中,梅林独自吐艳,雪花落在梅枝发出簌簌的声音。
雪花纷纷,梅花似雪。
在噼噼啪啪燃烧的火光中,慢慢显出一个人来,那是一个妖冶的男子,体态风流,红衣猎艳,似乎并不畏惧这寒风。
刁洛烤烤手,瞅着少女含笑道:“这般雪天,姑娘独自一人赏梅不免无趣。”
少女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说道:“我倒觉得两人太鼓噪了。”这男子应该便是客栈中那个总爱挑拨是非的黑衣女子,至于为何前后身高差别如此的大,想来是缩骨功的缘故吧,这并不稀奇……
“姑娘这么说,可真伤在下的心了。”刁洛叹息说道:“不过姑娘好生雅兴,雪夜赏梅,风雅至极。”
飞奕指指旁边的梅林:“我是为了药引。”千年古梅在小寒之日的花蕊是一味重要的药引,也正为这一味药引她才会来到此地,赏梅不过是顺带之事。
男子愣了愣,眼波流转,风情万种:“听闻神医飞奕性情古怪,那么不知飞奕姑娘会不会为在下诊治呢?”
飞奕一愣,手微微顿住,然后轻描淡写地说道:“可以倒是可以,不过如果阁下没有准备用手中的利器对付我的话,也许我并不会治。”
刁洛眨眨眼,妩媚地笑道:“哟,不简单呵,这都看见了?眼睛可真利!”
“如果你整日对着绣花针穿针引线,那么便会对一切闪着光泽的银丝银针都会很敏感。”飞奕平淡地说道。
刁洛狐媚的眼睛瞅着飞奕,笑吟吟地说道:“姑娘好生风趣,今日见到姑娘一手精妙的银针,以姑娘这般年纪,倒是少见。”
“无他,熟练而已。”
“如何才能如此熟练?”男子笑吟吟地讨教。
“自幼女红便可。”飞奕想了想,说道。“两者没区别,针线活缝刺得是布料,医者缝刺得是人皮人肉而已。我想阁下爱扮女人,这些活儿想必也不差。”
刁洛微微一怔,审视地看了飞奕一眼,转瞬又笑吟吟地说道:“小家伙看出来了?真不简单,不过红衣很难看么?”
“和你倒是很配。”飞奕淡淡地说。
“难道你不知道医者能医人也能杀人么?”飞奕忽然问道,求人治病总比威胁人治病要可靠。
“知道,不过,威胁你给我治病比请你为我治病要顺耳得多。”刁洛说道。
飞奕没言语,这人很矛盾,既傲气又喜欢作践他自己。
如果白术和篸香在身边的话,不知道这种事情会不会发生……
这种冰雪天气,实在有些寒冷,飞奕小口喝着酒,慢慢地身子才暖和过来。
气氛一时安静下来,刁洛倒也不着急追问,只是烤着火,笑吟吟地喝酒,姿态很美。
寂静的雪夜,整个天地间苍茫一片,人不过是沧海一粟。刁洛觉得心情很平静,他经常赏景,陪着的是各种各样的人,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像今日这情况倒有些怪异。
“我的路程不能变,就劳烦你和我一道了。”清淡的声音响起,刁洛闻言抬眼看向飞奕,柔情地开口说道:“美人在侧,便是赴汤蹈火也无妨。”
飞奕慢吞吞地开口:“是无妨,因为赴汤蹈火的总是别人。”言罢她收拾好东西,眯上眼睛便休息了,一夜好眠。
第二日,天竟然放晴了,阳光下梅花似雪,寒英吐蕊,花色美秀,明丽得不可方物。
山道上开始有三三两两的人向这边走来,是来赏梅的文人骚客。
刁洛和飞奕避开人群,从后面下了山,便开始往南走去,刁洛倒也不问,随遇而安。
第3章 二人路途
一路行程中,刁洛出手大方,看样子倒是家资丰厚,事不关己飞奕倒也不好奇。她本就答应了为落日牧场的庄主治病,因为缺少一味药引才前去漠北,现在既然取得了药引便开始往回走。
只是刁洛久病未愈,毒入脏腑,病情不容小觑,飞奕买了些药材后,两人便暂住在一家农院中调歇一日。
夕阳西下,染红了窗棂。
飞奕临窗仔细碾磨着药草,夕阳照在她的脸上,有种明丽的光彩。她的表情很平静,没有丝毫不耐,药草与她仿佛理应是联系在一起的。
这是天生的医者。
“你很喜欢药草?”刁洛饶有兴趣地问。
“嗯。”飞奕应了一声。
从飞奕记事起,生活便是充满了草药的味道,院中永远放着药罐,那是娘的药。
那时候,飞奕看到药草和药罐会很开心,因为那些药是为娘治病的,她从药草中看到了娘的希望,慢慢地就喜欢上了药草的香味。
药草代表着希望。
“刁洛。”男子看着飞奕的侧脸,若有所思地开口。
飞奕抬眼疑惑地看着他。
“我的名字。”刁洛察言观色。
“哦。”飞奕根本没放在心上,低下头继续磨着药草。
刁洛唇角扬起,飞奕这个丫头,除非是她正好遇到了,不然她不会管闲事。那么现在她到底是没有听过自己的名字还是根本不关心不在意呢?
“小飞飞,可要记住我的名字哦。”刁洛柔情地说。
飞奕怔住,手微微顿住。
刁洛看着她的表情,柔声说道:“怎么了?”
“没事。”飞奕想起了项意,不由微微笑:“只是想到了一个朋友,他也喜欢这般胡闹地叫我的名字。”
“哦?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让飞奕仔细想了一会,慢慢开口:“他是个很奇怪的人,他有很多悲伤的事情,但是他总能找出一些快乐的事情让自己开心。”
“他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但是他喜欢的其实是碌碌无为,平庸快乐的日子。”
“他总能让身边的人开心,他对朋友很真。”
刁洛似笑非笑:“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你朋友的告密我怎么可能找到你认出你的?”
世上并不知道飞奕长得什么样子,可以说飞奕是个谜,就连画师霍小落的五姝图上的飞奕也不是真实相貌 。
飞奕摇摇头:“不会的,我相信他。”
是吗?刁洛不置可否,心中却些微的嫉妒,能被一个人这么全心全意地相信应该是很幸福的吧……
只是朋友这个词可真是稀奇,他没有朋友,也不能有朋友,一旦信了,便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因为还有人等着用药,所以两人不能在一地久待,第二日便坐上马车继续赶路。
这一次却有些奇怪,没走多远,飞奕便感觉到有人跟踪,看看刁洛他却似乎没发现一般若无其事。
到了傍晚时分已经行至屏水镇,飞奕看看天色已经很晚,便准备找家客栈住下,却被刁洛按住:“租个地方。”
飞奕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有主意,便没反对。
房屋也是刁洛选择的,飞奕对于不了解的事情也没有多问。因为这种时候刁洛还需要她治病,所以她反而很安全。
自从答应为刁洛治病之后,飞奕每日都会为刁洛施针,然后再根据具体病情开药。
飞奕正在思量着这次用什么药的时候,刁洛走了过来,拿起一粒药丸闻闻,说道:“我说怎么有怪味道呢!原来是这种药丸。”
“味道虽然难闻,治病倒是很好。”
刁洛把玩着手中的小药丸,凑到飞奕面前,似笑非笑:“这可说不定,药可以治病,但也可能意味着死亡,你说是不是?”
两人的距离很近,能看到刁洛妩媚的眼睛,幽黑无底,气氛一时有些诡秘。
忽然,刁洛手指一弹,药丸一瞬闪过,只听窗棂一声刺响,外面传来一声低叫,随后便听哗啦声响,几人破窗而入。
几道寒光直袭面门,刁洛一边过招一边却转头看着飞奕,眼波流转,柔声说道:“你从后门出去吧,伤着了你,我可心疼死了。”
飞奕默默地从后门离开了,留下一屋的打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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睫毛微微颤抖,狐媚的眼睛转向清明,刁洛微微勾起唇角,果然还没死呢。
想杀他,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就算全身多处受伤,就算他内腹受伤,他也会比所有人晚一步死。
无视身上的痛,他坐了起来,发现这是在一间温暖的屋内,而他的身上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里衣,伤口也被处理用洁净的纱布包扎了。
他试着运气,却发现气脉已经被封。
“不要运气。”青衣女子走了进来,端过来一碗药。
“你救了我?”刁洛眼波流转,病怏怏的样子反而别有一番风情。
飞奕嗯了一声:“媚术对我无用,伤人伤己,还是不用也罢。”
刁洛一怔,当有人前来杀他的时候,他便用媚术试着迷惑飞奕的心智,让她动心,防止她见机逃跑,没想到……
他喝完药,眉开眼笑,凑过去,柔情地说道:“既然你不受媚术影响,那你为什么不趁机逃走呢?傻丫头,莫不是把我当好人了,所以医者仁心,其实……”
“其实你是个自私阴险的人。”飞奕不客气地说道:“自见到你第一面我便知道了,在客栈的时候,你便不停地挑拨大家的关系,一路上你做的事多是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有事没事地喜欢骗别人的感情,只因为你觉得很有意思。”
“你说得不错。”刁洛叹道,转瞬咬唇轻笑:“那么你怎么没逃走呢?莫非爱上我了?”
飞奕抬头认真地打量打量他,然后又低头收拾药碗:“你不是我喜欢的那种人。”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刁洛柔声问道。
飞奕漫不经心地回道:“善良乐观,和我相濡以沫,一心一意,不离不弃,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欺骗隐瞒。”
“果真是小丫头。”刁洛轻笑。
飞奕不以为然地端着碗出去了。
这是刁洛所不会懂的,他认为那是白日梦,可是那是她的信仰!
人生百般,唯情最苦。
行走了这么多地方,看到很多人明明相爱却相互虐待,仿佛那才是爱;很多人明明相爱却相互猜忌,最后伤痛离别。
世间痛苦那么多,为什么还要相互折磨?
她只想要一个安宁的生活,和一个温暖的男子在一起,两人相濡以沫,走完下半辈子。
长相守,意相投,纤指冰弦,琴瑟永合。
就像爹和娘,举案齐眉那么多年,没有多么惊心动魄的感情纠结,平静地过着日子,没有争吵,没有猜忌。
一颦一笑便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这样的生活很淡,却很真。
第4章 乔装改扮
等飞奕带上门出去之后,刁洛才想起来飞奕还没有说出为什么要救他,刁洛似笑非笑地耸耸肩,蒙上头开始睡觉。
其实,几人攻进屋内的时候,就算刁洛不说,飞奕也会自行离开。她不会武功,犯不着留在这里陪刁洛无谓地去死。
不得不说,刁洛命很硬,在飞奕回来的时候他还活着,尽管身上刀伤横布,血流了一地。
飞奕听过刁洛这个名字,在几年前,极乐宫还存在江湖中的时候,刁洛便是极乐宫媚殿的杀手,媚殿的人很美,却都是杀人于无形中的狠手。
飞奕蹲在刁洛他身边,心中划过一丝的犹豫,最终还是救了。
既然刁洛愿意活下来,那么作为医者的她自然不会见死不救。一个人如果想活下去,那么便应该给他这个机会。
只是这次伤得太重,他用了内力,伤上加伤,毒难以控制,何况他的体内真气紊乱。飞奕只好封住他的气穴,等到毒被清除,慢慢调理内伤。
可是这样一来,他们接下来的路便难走了,飞奕不懂武功,刁洛又不能使用内力,而寻仇的人却是未知的。
追杀刁洛的人,也许是刁洛曾经的仇人,也许是刁洛现在的仇家,这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刁洛这些年做了什么事情,飞奕并不清楚,也并不关心。
一夜过得很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让刁洛从睡梦中警觉地醒了过来。推门进来的是飞奕,带着清冽的寒气。
她丢过来一堆衣服。
刁洛缓缓坐起身,这个动作牵扯着伤口一阵剧痛,刁洛若无其事地笑笑,姿态慵懒地斜倚在床头,勾起一件衣衫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女子衣裳,你换上。”飞奕嗅到屋内残余的一丝血腥味,瞅了刁洛那崩开的伤口一眼,微微皱皱眉,走到窗口打开窗子,一阵寒风涌入,凛冽清新。
刁洛微微一愣,然后便明白了,男扮女装可以省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