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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大伙儿一齐大笑起来。
这个副参谋长着实不简单,一句玩笑话既点明当前的形势,又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既然人家开门见山,郑卫国也就不转变抹角了,于是径直问道:“张长官,不知薛总司令是何打算?”
张副参谋长叹了一口气,说:“实不相瞒,现在局势太过险恶,薛总司令也是无力回天,打算将各部分批撤离,另择时机再战!”
郑卫国点了点头,神色有些黯然。虽然这是最佳选择,可他心里还是无比沉重。奋战了这么长时间,付出这么多,牺牲又这么大,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搁谁心里也不好受。
张副参谋长见郑卫国并不反对,暗自松了一口气,忙把随身携带的机密文件拿了出来。
郑卫国接过一看,却是一份《战区兵力转移部署方案》。其主要方针为各军力避与西犯之敌决战,并保持尔后机动力之目的,即以主力向平汉线以西地区转移。
张副参谋长解释说:“数日来,豫东方面各军激烈作战,伤亡很大。如今日军又昼夜突袭,形势愈发不利于我。薛总司令多方考虑,决定令豫东、鲁西的作战军立即向西转移,保存有生力量以待来日。”
郑卫国接着往后看了看,见薛岳拟定了五条指导要领。
其一,开封及其以西之黄河南岸,仍以守备部队严密警戒,绝对阻止北面之敌渡河。
其二,各军分别以潼关、洛阳及南阳各点为根据地,基此向西转移。
其三,对于平汉路之郑(州)、许(昌)、郾(城)、驻(马店)各据点,同时以有力之一部确实掌握之,以迟滞、消耗敌之兵力。
其四,平汉线以东,则依第一线战斗部队之行动与游击部队之扰袭,极力迟滞敌之西犯,以掩护主力军转移之安全。
其五,军主力之转移完毕,尔后即凭借有利地形,对预期沿平汉线南犯之敌,形成准备阵地,相机联合友军侧击敌人。
周参谋长也凑过来看了一会儿,脸色突然一黑,有些不悦地说:“张长官,薛总司令可是要让我部固守此地掩护主力转移?”
张副参谋长尴尬地笑了笑,说:“虽然不近人情,但国家危亡在即不得不如此,还望郑长官和周长官能为各军做出一个表率!”
话音刚落,屋子里突然变得安静下来,静得只剩下众人的呼息声。谁都知道,掩护大军转移可不是什么好差使,说白了就是替死鬼。事关重大,谁敢多言?
见有些冷场,张副参谋长嘴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等候郑卫国的答复。
郑卫国沉默片刻,突然失声笑道:“呵呵,我说区区一个97军怎么敢劳动张长官亲自前来传令,原来是要我部殿后啊!”
张副参谋长担心他误会,忙解释说:“郑长官,薛总司令非常欣赏您的才华和品格,并无加害之意,全是出自一片公心!”
他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不敢相瞒,如今**各部都是人心惶惶,不堪大任。遍观各部,只有97军尚属严整,值此危亡之即,非郑长官不足以力挽狂澜!”
郑卫国打趣道:“那要是我抗命不遵呢?是不是还要用我的脑袋震慑三军啊?”
张副参谋长忙道:“郑长官说笑了。您自平安县起兵以来,一直是军人之楷模,民族之干城,要是连您都不……”
郑卫国摆摆手,说:“好了,场面话就不用说了,我答应你便是!”
张副参谋长大喜,正待说话却又被郑卫国挥手打断。
郑卫国说:“您先别急,我是有条件的!”
第二百五十九章 我叫胡翼烜
轰轰轰……密集的炮弹凶狠地砸在一处无名高地上。这里是**的一处阻击阵地,刚修好的工事瞬间就被炸得飞砂走石、血肉横飞。
“压几给给!”一名日军指挥官猛得拔出指挥刀,声嘶力竭地喊道。
黑压压一大片日军狂吼道:“板载!”端起步枪就向高地冲去。锃亮的钢盔,还有明晃晃的刺刀气势惊人,显得无比凶残。一排排皮鞋踩在砂石上咔咔作响,浓重的杀气扑面而来,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连长,鬼子厉害,咱们快逃吧!”看到日军排山倒海的攻势,一名副连长吓得浑身直打哆嗦,就连牙齿都格格作响。
啪!话音刚落,脑袋上就挨了一下狠的。“放你娘的屁,今天谁要是敢跑,老子认得他,手上的枪可不认得他!”连长喝骂道:“弟兄们都别怕,也就一个大队的鬼子翻不了天!咱们好好收拾一顿再撤!”
这个连队是36师一部,在奉命增援东路军的途中遭到日军奇袭,伤亡很大,不得不连夜后撤。在后撤的过程中,部队很快就失去了控制。各营连失去指挥之后不敢停留,争先恐后地向西逃窜。
正如那名连长所说,日军看似声势浩大,但实际兵力并不多,也就一个大队而已。只是日军单兵战斗力极强,战术运用又远高于**,故而能给人一种铺天盖地都是鬼子的错觉。遗憾的是**常常带着这种错觉一轰而散。
日军越冲越近,队形也在途中迅速散开。别看他们冲得猛。其实是非常狡猾的。他们并不是一味向前直冲,而是门道甚多。这里面颇有讲究,没有严格的训练根本做不到。
呯!呯!呯!冲锋途中的日军开始用步枪点射前面的疑似目标,而且是在行进间歇射击的。不得不承认他们的枪法都非常好,平均每两枪就能命中目标。当然,命中的目标也不一定是**士兵,有时候只是日军判断失误而已,毕竟两百米开外不可能看得太清楚。
一名班长突然惨叫一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胳膊。原来他在卧倒的时候,胳膊肘抬得稍微高了一些。结果挨了日军一枪。不知是日军故意打的。还是碰上了一颗流弹。
战士们本来就心慌,这下见了血一个个都吓坏了,纷纷嚷道:“连长,连长。咱们也开火吧!”
连长镇定地说:“都别吵!鬼子离咱们还远着呢。隔近了再打!你们都趴低点儿。保险也给我关了,等我的命令!”
这名连长看来威信很高,战士们虽然有些不乐意。但都顺从地关上保险缩到了工事下面。
由于**没有还击,日军更加嚣张了,一个个嗷嗷叫着就往上冲,很快就要逼近高地了。一百八十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八十米……越来越近了!
战士们听着皮鞋的咔咔声,头皮不禁感到一阵发麻,心里也打鼓一样呯呯跳个不停。轰!冲锋的日军大概是发现了这边的工事,开始用掷弹筒进行试探性攻击。
“打吧,连长!”战士们都急得直冒汗,再不打鬼子就要冲上来了!
七十米、六十米、五十米、四十米……日军一开始还非常小心,可这么长时间不见动静,胆子渐渐大了起来,一个个开始探头探脑地向工事摸了过来。
离战场大约八百米的地方是日军的大队部。大队长森田长根正拿着望远镜朝这边打量,他观察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忍不住嘟囔着:“奇怪,真是奇怪!”
参谋长田中一郎忙道:“阁下,您是为什么事情感到奇怪?”
森田说:“田中君,我们打了这么长时间却不见支那人还击,这难道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么?”
田中一郎笑道:“依我看,那个山头上的支那人肯定已经逃跑了,就跟我们之前碰到的那些支那军队一样。”
森田长根点点头,说:“哟西,可能是我多虑了,或许事情就是这样!”说着又把望远镜移向了正在冲锋的日军。镜头里面,一名日军小队长正飞舞着指挥刀嘶吼着什么,身后的士兵也是一脸轻松地向高地爬去。
看来,支那人真的已经逃走了。森田长根松了一口气,心想我刚才为什么会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呢?该死的,肯定是近段时间上级给我的压力太大,以至于有些心神不宁。
“打!”连长终于下令还击,早已按捺不住的战士们迅速操起手上的武器向着敌人猛烈开火。他们不得不拼命,因为现在就算是逃跑也来不及了。狭路相逢,注定只有一方能活下去!
呯!呯!呯!哒哒哒……轰轰轰……步枪、机枪、手榴弹一齐上阵,一个连的装备在一瞬间迸发出来的威力无疑是非常可怕的,何况只有三四十米的距离。当面的日军满以为**早已逃走,一时间猝不及防,立马就被一扫而空。
森田少佐正准备放下望远镜,却又突然紧紧地抓住了,由于用力过猛,就连指关节都嚓嚓作响。在他的镜头里,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小队长脑袋突然开了花,红色的血和白色的脑浆一下子溅得到处都是。
他忙移动着镜头,结果视野里面呈现出来的无一不是日军士兵惨叫着倒下的情景。这些个可怜的家伙全都倒在了血泊里,而就在一秒钟前他们还自以为要胜利了。
“八嘎,压几给给!”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另一个小队开始了疯狂地反击。坚守阵地的**毫不示弱,两军顿时激战在一起。不过**有工事可以依靠,装备也不差。跟进的日军拼尽全力还是败下阵来。
由于败得太惨,尸体都没能抢回来,全部都堆在高地前方,横七竖八地趟了一大片。
“乌代!”森田怒了,他再次下令炮兵开火。他要用炮火彻底摧毁那块高地,以报方才那一箭之仇。
轰轰轰……炮弹准确地落在了高地上,顿时炸起了一股黑色烟尘。猛轰了一阵之后,森田再用望远镜观察了一遍,只见原本的阵地已经面目全非。这让他心里产生了一阵快意,如果不是炮弹数量不够。他真想将那个山头夷为平地。
炮击之后。又一队日军嚎叫着冲向了高地。两百米,没有还击。再近一点儿,一百八十米,还是没有还击。日军继续推进。很快逼近了百米大关。
“哼。又来这一套。难道我们还会上当吗?”森田少佐开始鄙视起他的对手来,到底是支那人,兵法都不懂。
噗、噗、噗!日军开始用掷弹筒轰击工事。几十米距离。老兵可以轻松地打中任何一个他想要的位置。
噗!跟普通的榴弹不同,一枚红色的榴弹也被投掷到了阵地上。这枚榴弹并没有猛烈爆炸,而是迸发许多淡绿色的固体并迅速汽化。
“哟西!”日军一连打出去好几枚这样的红色榴弹,然后得意洋洋地大叫起来。不过让他们困惑的是对面阵地上还是没有动静。
他们想过去看个究竟,可是不行。因为他们刚刚发射的一种毒气弹,叫做二苯氰胂。这是一种毒性较小的化学武器,中毒之后会让人一个劲儿地打喷嚏、咳嗽,或者呕吐。如果处于较密闭的区域,或者身体虚弱的话还有致命的危险。
为什么不使用毒性更大的武器呢?这并不是因为日军人道,而是因为二苯氰胂在战场上有效时间很短,通常在几十分钟以内。这一特点非常适合支援日军步兵的进攻。相反,如果使用毒性大且作用时间长的芥子气,反而会限制了日军自己的行动。
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动劲。几名日军士兵套上防毒器具,偷偷地向高地上摸去。防毒面具非常影响视野,所以这几名士兵非常小心,生怕挨了**的黑枪。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越来越近了,但阵地上还是静悄悄的。森田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他心里跳出一个很不好的念头,支那人肯定是戏耍他一翻之后又逃跑了。
“八嘎!”森田一脚踢倒了军用帐篷,又拔出指挥刀狂吼道:“追上他们,消灭他们!”
田中参谋长忙道:“哈依!全体士兵都有,压几给给!”士兵们嚎叫一声迅速向前扑去。不过等他们冲上那块高地的时候才发现支那军队已经跑远了,一时根本追不上,气得他们哇哇直叫。
已经逃出去老远的**听到身后传来的喝骂声,纷纷转过身来哈哈大笑。一名排长讨好地说:“连长,跟您打仗真痛快!”
连长笑骂道:“少他娘的拍马屁!”这名连长也是大有来头的,正儿八经的黄埔出身,只是因为脾气耿直,又无人提携,所以才屈下僚。
排长忙道:“不是拍马屁,是弟兄们的心里话!是不是,弟兄们?”
“是!”战士们都开心地喊叫道。如果说以前敬重连长,只是因为他的品性、能力,或者是人格魅力,那么从这一刻起,他们是真正地认可了这位连长。不为别的,就因为他能带着弟兄们打胜仗,伤亡还小。
“开拔!”随着连长一声令下,战士们雄赳赳、气昂昂地踏上了征程。
走了一阵之后,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战士们大吃一惊,慌忙以战斗队形散开。连长高声叫道:“别慌,都别慌!照咱们平时训练的去打就行了。”
可是骑兵来得极快,不等他们准备妥当就已经从四面合围,少说也有一百多骑,而且个个彪悍。
“别开枪,别开枪!是自己人!”连长一眼看到骑兵头上的青天白日徽章,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要是淞沪会战之前的那支老连队,碰上这些骑兵还能打一打,现在这些兵都是后来招的。让这些新兵蛋子跟骑兵打,实在太难为他们了。
骑兵连长斜瞄着圈内的**,冷哼一声,喝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