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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一点不错,张焕此举就是他即将上位的前兆,不过你若仅仅是这样想,也未免有点小看他了。”
崔圆也微微叹了口气,“他此举的真正用意是想用铁腕手段尽快改变我大唐的一些深层弊端,这次江都事件可以说只是一次试探,他想使大唐强盛地想法是好的,方向也对,可我很担心他操之过急,在一些事情上会适得其反。”
崔圆对于大唐未来的忧虑崔寓却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他关心的是眼前,在这次张焕登位的过程中他该扮演一个什么角色?上次大哥也说拥立之功最大,那怎样才能超过裴佑,这才是他日思夜想的事情,崔寓又展开那卷鸽信仔细地看了一遍,沉思一下便道:“江都事件发生也就意味着楚家地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他也该返回长安,李勉的行动应该就是这几天,那我们该怎么办,请大哥明示。“什么也不干,只冷眼旁观!”崔圆毫不犹豫地答道。
“旁观?”崔寓大感错愕,他急道:“可是上次
“上次是情况不明,而现在形势已经明朗。”
不等他说完,崔圆便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如果到今天他还没有部署的话,那他就不是张焕了,可是直到今天他也没有给我们崔家任何提示,这就摆明了他不希望崔家参与到这次政变中来,如果我们横加参与,恐怕他不仅不会因此感激,反而会心生猜忌,我们处理不讨好,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静观其变。”
崔寓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站起身向崔圆施了一礼,“那我就不打扰大哥休息了,我先告辞。”
说罢,他慢慢地向门外退去,一直退到门口,他转身刚要走,却听见大哥低低的一声嘱咐,“二弟,我们不要总想着眼前,要把目光放长远一点,要为我们崔家的百年大计着想。”
就在崔家决定在即将发生的宫廷政变中保持沉默之时,裴家却在积极活动,裴佑已经接到了张焕的密信,作为将来大唐皇后地外戚,作为目前依然是最有影响地世家,裴佑将以大唐右相的身份在这次事变中扮演主要角色。
就在裴佑紧锣密鼓为张焕地登基而奔跑联络之时,张焕的府上却发生了一件意外之事,五月初三,也就是宗室在李勉府聚会的那天晚上,有刺客夜闯张焕府,张焕次妻崔宁的一对姐妹侍女,明月和明珠不幸双双遇刺身亡。
第三百八十四章 困兽犹斗(下)
从天不亮开始,整个永乐坊就像天塌了似的,坊门紧闭,所有的路口都有士兵严密把守,负责整个长安城防的陇右军大将高云策亲自带队,一队队士兵在坊内挨家挨户搜查,从各方面得到的消息,刺客已身负重伤,无法逃离永乐坊,极可能还在坊内,晨风中,大街上站满了暂时离家的民众,就连同在永乐坊的卢杞府也不例外,除卢杞夫妇不离府外,其余下人家眷也统统暂离了府第,众人议论纷纷,猜测着张焕府内被刺的情况。≈云↓轩?阁∵ УnхаG、ο
一直到天快亮时,搜查的士兵终于在位于坊西北角的韦陀庙后院一片荒草里找到其中一名刺客,确切说是一具尸体,一柄剑从他下腹穿透,他已经失血过多而亡,而另一名刺客却不知所踪。
发生在昨天晚上的刺客案极为惊惧,两名刺客成功躲过了张焕府中的巡防,深入内宅,他们的目标很清晰,就是针对张焕的两个儿子,长子李琪和次子李,掳掠或者杀害。
但长子李琪那里护卫严密,刺客便转而到了崔宁的院中,暗杀了三名侍卫,但巧的是平平昨晚正好住在崔宁的房中,刺客的行踪被她发现,在短暂的激烈搏斗中,平平身上中了四剑,但对方一名刺客也被她一剑穿腹,而另一名刺客欲杀李,被崔宁的两名贴身侍女明月和明珠拼死保护,李逃过一劫,但两名侍女和却不幸被害,李的乳娘身负重伤,身怀六甲的崔宁也在极度惊骇中晕死过去。
张焕的府内此刻恐怕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过去,近千名全部武装的士兵控制着每一个角落,昨晚地当值校尉和十几名守卫内府的士兵已被绑在门外。大将高云策脸色铁青,正亲自执鞭猛抽这名校尉。
发生在昨晚的刺杀案是第一次针对张焕的家人,张焕府中防卫的漏洞也在昨晚暴露无疑,有三百多人防卫,但还是被刺客从容进入内院,并且还在都督次妻的卧房内杀人,高云策无论如何也没脸向都督交代。
大门外没有任何说话,听见皮鞭在空中划过的劲风和落在皮肉上劈啪声,已经抽了五十几鞭,高云策的胳膊的抽酸了。但他心中怒火却越烧越炽,他恶狠狠地盯着这名失职的校尉,眼睛喷射着怒火,几乎就想一刀剁下他地头。
校尉也是张焕的亲兵之一,年纪不过二十出头,长着一张娃娃脸。此刻他的头耷拉着,满脸鲜血,身上已是血肉模糊,昨晚确实是他失职,在另一队卫兵未来接岗之前,他就先放了前一队士兵,就是在这个交接脱节的空挡里,刺客闯进了崔宁的卧房,在卧房里足足杀戮了一盏茶的时间,若不是平平拼死保护。房内地几个女人和孩子一个都不可能幸免,崔宁和李都必死无疑。
“大将军,你不要打了。一刀杀了我吧!”年轻的校尉悔恨交加,他异常虚弱地说道。
“我当然要杀你!”高云策咆哮地吼骂道:“你以为你能逃过军法的处置吗?”
“还有你们。”高云策手一指那十几名脸色惨白的士兵大骂:“接岗延迟,你们在干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吗?居然敢在都督的府内聚众****,你们当真是活腻了。”
十几名士兵跪在地上。双臂被反绑在木桩上。他眼中极为惊惧。都知道自己这一次恐怕难以活命了。
“夫人来了!”有人高声喊了一声。只见裴莹在十几个丫鬟婆子地陪同下。下了台阶。正向这边快步走来。高云策立刻停止了鞭打。狠狠地瞪了校尉一眼。上前去给夫人见礼。
裴莹到此刻才惊魂稍定。崔宁房中地血腥场景使她几乎也要吓晕过去。她嫁给张焕七年。也是第一次遭遇到了刺客。让她终于知道了嫁给张焕其实有着巨大地风险。在后怕地同时。她也暗暗庆幸自己昨晚上将儿子带在身边。否则儿子若有三长两短。她也不活了。
“属下罪责难辞。向夫人请罪!”高云策单膝跪下。向裴莹请罪。
“高将军不必自责了。请起来吧!发生了这种事。我知道不是你们地责任。”裴莹叹了口气。又问道:“听说刺客有了消息。究竟是谁派地刺客?”
“回禀夫人。一名刺客失血过多已死在韦陀庙里。另一名刺客不知所踪。属下仔细察看过。他身上没有任何线索。此案属下已经移交给内务司李司正。具体地详情我也不知。”
裴莹点了点头,她见那娃娃脸校尉满脸鲜血,眼中充满了悔恨,想着他平时总是一幅青春灿烂的笑脸,可现在已是奄奄一息,她心中十分不忍,便对高云策道:“高将军,我向你求个情,饶了他们一命吧!”
高云策犹豫了片刻方道:“属下不敢,但他们确实违反了军纪,我若饶他们,恐怕无法向都督交代。”
“你们都督那里我自会去说。”裴莹地脸沉了下来,“我从未干涉过你们的军务,更没有向谁求过情,就只有这一次,你都不答应吗?”
裴莹在军中的威望极高,而且她将来会是大唐的国母,高云策怎敢不给这个面子,他不敢再反驳裴莹一句,连忙对两旁的士兵一挥手令道:“夫人有令,王校尉暂且饶他一命,免去其校尉之职。”
他又指着十几名失职的士兵道:“这十五人可暂饶死罪,但活罪难免,拖去军营每人杖一百军棍。”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饶命!”年轻地校尉和十几名士兵都含着泪向裴莹道谢,上来一群士兵将他们解了绑,押到军营去了。
裴莹一直望着他们走远,这才又对高云策道:“既然案子已经移交给内务司,那就让士兵们都撤了吧!不要再扰民了。我们被刺已是不幸,何必再让街坊们受惊吓,还有我的府中也不必有这么多士兵,稍微加强巡防就是了。”
“属下遵命!”高云策行了一礼,便匆匆跑去安排撤兵事宜。
裴莹摇了摇头,又急忙向府里走去,问清了情况,剩下的事情就是安抚家人了,崔宁小腿上被刺了一剑,流血过多。身子极为虚弱,而且她已有近七个月的身孕,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更是当务之急。
还有平平,她拼死抵抗刺客、身负重伤,连医生都没有把握能保住她地命,对于平平。裴莹更是深为内疚,她一直对平平总爱带剑在身上不满,不止一次说过她,要不是平平倔强,若听了她的话弃剑,昨晚的后果真的不堪设想了。
崔宁地院子已经被封闭了,被害地明月和明珠两姐妹的尸首已被送到临近靖善坊地兴善寺中,请高僧超度,裴莹穿过一道长廊来到崔宁和平平养伤的院子,一进院子。就只见琪儿欢喜地跑来禀报,“娘,平姨醒了。在到处找她的剑呢!”
裴莹大喜,昨晚医生对她说过,如果平平在中午前醒不来,那她真就有生命危险了,现在天刚亮她便醒来了,怎能不让裴莹欣喜若狂。她轻轻敲了一下儿子地头,佯作生气道:“你跑来做什么,娘不是让你在房中写字吗?”
“孩儿已经写完,想来看看二娘和平姨,还有二弟,孩儿也想看看他。”
“你二弟不在这里,乖孩子,听娘的话,不要打扰平姨休息。”裴莹叫来一个丫鬟。让她把儿子带回自己房去。
裴莹匆匆走进平平的病房。还没进屋就听平平在房内弱声道:“你们知道吗?进来的是一男一女,那男的剑法很厉害。但他却轻敌,竟敢不把姑奶奶我放在眼里,结果最后被我一剑织女投梭刺穿了他的肚子,可惜我地剑,喂!你们两个能不能帮我去后院找找,说不定他会扔在什么假山池塘里,若找到了,我给你们每人五贯钱。”
裴莹又好气又好笑,受这么重的伤还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她走进房间便笑道:“林二小姐,你的伤好了吗?”
两个侍候她的丫鬟正出神地听平平讲昨晚的事,忽然进夫人进来,吓得两人跳起来,连忙跪在地上,“卑女有罪!”
裴莹冷冷地瞥了她们一眼,“我是怎么交代你们的,平姑娘醒来就马上去叫医生,你们可好,居然在这里听故事,误了平姑娘的性命,你们担当得起吗?”
“大姐不要怪她们,是我不让她们去找医生,哎呦!”
平平想坐起来,却一下子扯了伤口,痛得她冷汗直流,裴莹连忙按住她,“你千万不要动!”
她立刻回头厉声喝道:“你们还不去叫医生!”
两个丫鬟吓得向外便跑,平平一把拉住裴莹哀求道:“大姐,我伤得地方不能让那些男人看,医生也不行。”
裴莹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你放心,我怎么会想不到,给你疗伤的是王御医的女儿,我们长安最好地女医生。”
平平这才放心下来,她忽然又想起一事,急忙问道:“崔宁怎么样了,我记得她好像也挨了一剑,可千万别伤了肚子。”
“她只是流血多了一点,身子极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胎儿也正常,要好好将养。”说到这里,裴莹握着平平的手内疚道:“是我不好,总不喜你带剑,这次要不是你,真不知会唉!平平,我向你道歉。”
“大姐看你说的,向我道什么歉,是我一直屡教不改才是,你那么宽容,我其实心中很是感激你地。”平平说到这,眼睛忽然有些红了,她咬了一下唇道:“其实我是瞒着你呢!那把剑是张十八送我的,我怕他认出来就换了剑鞘,那把剑从来不会离开我一步,昨天被那刺客带走了,大姐帮我找找好吗?我求你了。”
裴莹怔怔地望着平平,她从来没有想到,平平居然也有这么细腻的心思。
第三百八十五章 最后的较量(上)
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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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国府中出现刺客的消息立刻轰动了全城,虽然没有能找到刺客背后的主使,但很多人都猜到,恐怕这件事和张焕在江都的所作所为有关,这显然是一桩报复杀人案,不用什么线索,许多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向十王宅投去,那里住着无数在江都事件中备受打击的宗室,他们就是最大的嫌疑人。yunаgE.С黄昏时分,一辆马车嘎!地停在洛王府前,李勉低头从马车出来,一名侍卫快步跑上台阶,向门房拱拱手道:“请转告王爷,李尚前来拜访!”
不等侍卫说完,看门的家人早一溜烟绝尘而去,洛王府就是宗正寺卿李俅的宅子,自从江都事件爆发后,李俅也几天没有上朝了,他又气又恨,病倒了。
病倒的原因和所有宗室一样,他在江都的三间店铺被查封了,他的损失极为惨重,比任何一个宗室都惨重得多。
他存在江都店铺地窖中,尚来不及运回的三十万两黄金全部被扣留,这可是他府中三年的收入,包括三十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