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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要帮助他们兄妹完成使命。
商旅绕了长安城半圈,从春明门缓缓进入了长安城,一股喧嚣热闹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石慕华曾经来过长安。神态倒也自若,但他地妹妹古黛却是第一次来,面对如此宏伟繁华的城市,她眼睛里充满了震惊。
骆驼队到了东市,崔曜便对他们兄妹道:“我们下骆驼吧!”
三人拉动缰绳,骆驼跪了下来,他们从骆驼上跳下,崔曜向驼队的首领穆塔拱手谢道:“穆塔大叔,我这就回去了。若有什么困难,请尽管来宣阳坊找我。”
穆塔也拱手笑道:“崔老弟,愿你明年能金榜题名,也到安西去做官。”
“各位大叔保重!”崔曜向所有人挥了挥手,众胡商也向他挥手道别。
“我们走吧!”崔曜转身便向宣阳坊方向大步走去。
“谢谢穆塔大叔,谢谢各位大叔。”石慕华和古黛向胡商们行礼致谢,他们转身向崔曜追去,三人渐渐消失在茫茫地人海中。
穆塔看着他们背影消失,暗暗叹了口气。心中对崔曜竟有了一丝依依不舍之情。他转头看了一眼东市高耸的城墙,心中顿时激动起来。回头对众人喊道:“我们直接去市署登记,争取今天就把货脱手了。”
崔府依然在宣阳坊,三年的时间,崔圆更加苍老了,他地头发已经全部脱落,戴着一顶帽子,身子也变得骨瘦如柴,整天就呆在房里哪里也不去。
此刻,这位大唐元老正坐在案前细读一本奏折,这是皇上特地派人送给他的折子,是回纥忠贞可汗要求迎娶大唐公主的请求,这也是崔圆发挥余热的一种方式,一些重大的国事皇上都会派人将奏折副本送给崔圆,征求他的意见,如去年开始实施地两税法,事关重大,崔圆也参与了整个决策过程。
而回纥要求娶大唐公主,这也是一件大事,回纥在三年前与大食达成了西进的谅解录,大食说服葛逻禄人让出夷播海以东的大片领土,使回纥人地势力能够抵达夷播海,这就为回纥包围黠戛斯人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正是在这个契机下,回纥与大食走得越来越近,去年大食与回纥互相交换了质子,同时在粟特商人和摩尼教的双重影响下,回纥传统贵族开始失势,西进地国策已经悄然放弃了。
现在回纥人提出联姻,这必然是回纥又想和大唐修补关系的一种表示,典型的双头鹰策略,崔圆沉思了良久,终于在奏折地副本上写下了自己地意见:臣以为,拒绝唐、回联姻必会将回纥彻底推向大食,使我碎叶一地腹背受敌,不利于大唐西扩的国策,实不智也,回纥国内也有亲唐一系,大唐公主北上,必将使回纥亲唐一系深受鼓舞,继而扩大对回纥国策地影响,至于立可敦一事,药罗葛灵必不虚言。臣推断忠贞可汗有立双可敦之意,若如此,臣以为联姻利大于弊,陛下可以同意,但在联姻的同时也要增兵于北庭,软硬兼施方可让回纥人不敢轻视于大唐。
崔圆放下笔。吹干了墨迹,又仔细地读了一遍,虽然写得简单,但他相信皇帝陛下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即使不能使回纥完全倒向大唐,也要让它保持中立,这样大唐才能赢得时间加快西扩地步伐。
“老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门外传来了老管家激动的声音:“曜公子回来了!”
“啊!”崔圆惊喜交集。自己的长孙七个月前去碎叶调查银矿,据说回程时还遭遇了葛逻禄人的袭击,着实让他担忧不已。崔圆地长子崔贤现任广州刺史,而长孙便从小由他抚养,祖孙二人的感情极深,儿子的平庸使得崔圆几乎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长孙地身上。
“快快带他来见我!”崔圆话音刚落,崔曜便如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祖父!”崔曜进屋倒头便跪下,声音有些哽咽道:“孩儿不孝,离家七个月才回。”
崔圆地鼻子也有些发酸,他连忙摆手笑道:“傻孩子。男儿志在四方,你能远赴碎叶考察,祖父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快快起来。”
崔曜站了起来,崔圆见孙儿又长高了一截,皮肤虽然变得黝黑,但身体却结实了很多,从前的文弱之气尽去,眉眼间添了几分刚毅果敢。他心中十分欣慰,这才是他的孙儿,比他父亲当年可强多了。
“你坐下,祖父有话问你。”崔圆让长孙坐下,他随即问道:“你的策论可写好了。”
“回禀祖父,孙儿已经写好,今晚略作修改后明日便可交给祖父。”
“你不用给我,直接交给国子监就是。”崔圆沉吟一下,话题便转到了葛逻禄人的身上。“我听说你们回来时遇到了葛逻禄人的偷袭。这是怎么回事?”
崔曜想起了那夜恐怖的屠杀,那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看到如此血腥地场面。他至今还心有余悸,他叹了口气道:“葛逻禄人这次只是强盗式地袭击,并不是他们整体部族地南迁,不过我担心这件事会成为葛逻禄人南迁地借口,孩儿听说北方气候变冷,由此联想到了五胡乱华。”
崔圆点了点头,“你能有此眼光也算不错,但祖父希望你的眼光看得更远更广,碎叶发现了大银矿,使它已经成为关系到大唐地战略利益之地,同样,大食人也同样不会容忍碎叶这颗**昭武地区钉子,所以,无论是葛逻禄人南迁也好,回纥人国策摇摆不定也好,这些都是表像,其实根本点还是大唐帝国和大食帝国在葱岭以西的较量,或许五年、或许十年,当两国的利益无法调和,两个帝国之间必有一战。”
说到这,崔圆取过一本,递给长孙道:“这是杜环写的经行记,详细记录了大食这个国家的情况,这是一个不亚于大唐的帝国,地域广袤、人口众多,我们不能轻视于它,你拿去好好读一读,能更好地了解这个西方大国,祖父希望你将来也能和施洋一样,为大唐的西进战略尽一份力量。”
“孩儿不会让祖父失望。”
崔曜明白祖父对自己的期望,他恭敬地接过,沉思片刻,又对祖父道:“孩儿还有一件事情要向祖父禀报。“
“你说,是什么事?”
崔曜便将在咸阳县遇到石慕华兄妹被回纥人追杀一事详细地说了一遍,最后道:“孩儿认为,黠戛斯人与回纥百年世仇,我们大唐完全可以用它来牵制回纥,这是一颗绝妙的棋子,所以孩儿便自作主张,将他们兄妹带来,请祖父考虑此事。”
崔圆地眉头微微一皱,他从孙子的叙述中发现了另外一个线索,那些追杀石慕华兄妹的回纥人,他们会不会就是三年前突然失踪的回纥人细作?此事倒是一个线索。
不过孙子关于利用黠戛斯人来牵制回纥人的想法也确实可行,这样大唐对付回纥人便可以多管齐下,联姻是怀柔、粮食援助是诱惑、北庭增兵是军事威胁,而支持黠戛斯人则是在回纥人的背上插上一刀。
“好吧!你先让他们兄妹来见我,若确实可行,我会亲自领他们进宫朝觐皇帝陛下。”
(历史上回纥就是灭亡在黠戛斯人手中,黠戛斯人也就是今柯尔克孜族的祖先。)
作者有话
老高之所以决定写帝国碰撞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这个念头其实在写《大唐万户侯》时便有了,当时李清在西域建国以及后面的交代,只是用后记的方式,寥寥千字便结束了,这确实是一大遗憾,若名门只写到张焕登位结束,不再提西域,这其实又是将大唐的遗憾延续了。∞云?轩+阁∴ UnXane,сO
老高的下一本是明朝,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再涉及唐朝,所以老高想了很久,最终决定把大唐在中亚的扩张继续写下去,努力将名门写成一部不让老高遗憾的作品。
事实上,如果天宝十四年的安史之乱不发生,大唐与大食的第二次怛罗斯之战肯定会爆发,应该是由封常清来完成,天宝十二年哥舒翰在九曲夺取吐蕃人后勤基地,而封常清同年在西域取得播仙镇之战的胜利,吐蕃就已经完全出于战略劣势,这时,大唐重新西进的战略必将重启,与大食再次争夺中亚,至于战争会打到什么程度,就不知道了,说不定还会打到地中海沿岸。
可惜安史之乱打断了大唐的发展,大唐从此与中亚无缘,逐渐衰落以致灭亡,老高就是感于这个遗憾,才决定写《名门之帝国碰撞》,在老高的构思中,《帝国的碰撞》会将由两次大的战争组成,第一次唐阿战争和第二次唐阿战争,跨越近二十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会写多少字整个层次将是由点到面、由局部到全局的慢慢扩张,我希望能将它写得波澜壮阔,或许我没有那种笔力和心力,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老高不会太监,就像我从前说过的一句话,就算只有一个人订阅,我也会为他而写完。
当然,这种极端情况一般不会出现,惨淡的订阅或许会有,我非常非常渴望大家能够继续订阅下去,能够继续投我的月票,这就是我创作源泉的动力和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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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唐廷的决策
麟德殿,张焕背着手在御书房里慢慢踱步,在他的御案上放着从碎叶传来的最新情报,唐军在一支大食商队中发现了五千把战刀,经过审问,这批战刀是将送到葛逻禄人手中,这已不是第一批武器,但也不会是最后一批武器,大食人已经在开始武装葛逻禄人了
气候变冷是葛逻禄人南下的自身原因,他们渴望重回温暖的碎叶河流域,这没有什么奇怪,怛罗斯战役后,葛逻禄人就曾经一度控制了碎叶城。
但张焕警惕的却是大食的动向,这三年来大唐和大食一直保持着平静,大唐没有继续向西扩张,大食也没有干涉碎叶的发展和金龙道的修筑,这是两国之间的一种默契,可是这种默契似乎要被悄悄地打破了。
或许气候变冷使葛逻禄人渴望南下,他们向大食求援,但援助葛逻禄人这件事的本身就体现了大食要改变现状的意图。
张焕慢慢走到墙壁前,凝望着墙上的一幅巨大的地图,这是整个西域乃至大食的地图,从安西一直延续到最西面的地中海,从地图上可以看出,涂上黑色的地方便是大食的地盘,占地辽阔,大食上方一片红色区域便是另一个大国拜占庭帝国,再向西还有大秦国和法兰克国,还有白衣大食一部分残余,三年前大食哈里发即位仅一年便暴毙,他的弟弟拉希德登位为新哈里发,现在两年过去了。他终于按耐不住了吗?
张焕的目光又移向碎叶,应该说,碎叶只是他西域战略中地第一个环节,如今随着金龙道的修好,他的第一个环节也到了尾声,就差最后决定性的一步。
是的。碎叶的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它紧靠大清池,土地丰腴、水源充足,又占据了整个碎叶谷数百里地绿洲。不仅如此,它又扼守在吐火罗和昭武诸国的骨节眼上,它就是插在吐火罗地区和昭武诸国之间的一把匕首。也是大食咽喉上的一块骨头。这颗钉子大食一定会拔去,同样,大唐也要将这颗钉子变成一把利刃,现在,双方地较量终于开始了,葛逻禄人就是大食的第一步棋。那自己的对应棋呢?是不是也该出手了。
“陛下,皇后娘娘来了。”安忠顺低声禀报打断了张焕地思路,他立刻笑了笑道:“请皇后进来。”
皇后当然就是裴莹,三年前张焕地儿子早夭后,膝下子嗣单薄,在群臣的强烈要求下,张焕又纳了几名妃子,其中就包括平贵妃林平平。
现在他已经有了五个儿子,淑妃杨春水给她生了一个儿子,皇后裴莹又生了一个儿子。崔雪竹也生了一个儿子。另外崔宁在去年生下一个女儿,十分健康。花锦绣也生了一个女儿,这样,加上平平的养女,他就一共有四个女儿,五儿四女也算是子女满堂,尽管儿女们都还年幼,他便开始性急地为他们寻找最好的老师了。
片刻,裴莹婀娜多姿的走了进来,笑道:“去病,你寻我有事吗?”
今年裴莹已经二十七岁了,嫁给张焕也已整整十年,此时正是她最成熟的时候,体态丰盈、肌肤洁白,她地举手投足之间蕴含着一种沉静而非常动人的庄重美。
她是大唐皇后,皇后主内,按理是不能随便进皇上的御书房,裴莹也深知这一点,这么几年来,她从未去过紫宸阁的御书房,而麟德殿的书房也是张焕不在时偶然来替他收拾过几次,今天是张焕特地将她请来,她心里充满了喜悦。
“有件事情我想拜托你。”
张焕亲自把自己的紫藤圈椅搬给她坐下,对于自己的妻子,张焕是又敬又爱,三年前儿子早夭后,他们每一个人意识到了亲情和生命的宝贵,正是裴莹的坚持,使痴念张焕二十年的平平终于松口,嫁给了张焕,每一个孩子地出世都有裴莹为之操劳地影子,使张焕完全没有后顾之忧,这使得张焕对她充满了感激,随着岁月流逝,他们之间的夫妻之情慢慢演化成了一种平平淡淡地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