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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你们忙你们的。”
听到楼惜君说话,龙睿心中长叹一声,睁开眼睛,“惜君,你怎么来了?”
楼惜君笑着上前作福一拜,“拜见殿下。”
“不必多礼了。”说着,示意楼惜君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眼见楼惜君穿得单薄,“身子不好,出门的时候多穿些。现在正是隆冬时节,不要犯咳嗽。”
“谢殿下关心。”楼惜君这段时间的心相当的开朗,为自己将岁岁推上大内总管的明智决定开心不已。果然,做了一件让龙睿高兴的事,这段时间,龙睿比原来又关心她多了起来,时有到她的宫中。而听宫人们说,除了公事外,私事上面,龙睿已经很少找岁岁了。如今看来,她也为她原来吃的干醋感到好笑。看来,龙睿和岁岁起先的亲热是因了久别重逢之故,而今随着天天腻在一处,自就淡了许多。“上一次,殿下说要我为岁岁单独准备的屋子,我已经选好了。”
选好了?龙睿心中一沉。因了要困住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的心,他决定让一直陪着自己的岁岁搬出他寝房的外间。理由是岁岁自接手大内总管的职务以来,要处理的内务府的事越来越多,他个人的私事,就交给其他的人罢。“什么地方?”
“按殿下的吩咐,要一处冬暖夏凉的地方。惜君看着,殿下寝宫旁边的那处房子就好。一来那里竹林成阵,岁岁极爱竹子,正合了他的意。二来,那里一如殿下所言冬暖夏凉。三来,那里离殿下的寝宫最近,如果那些笨手笨脚的奴才侍候不好殿下,殿下可以唤了岁岁来,也不误时辰。”
她倒想得周到?龙睿朝着楼惜君笑道:“既然选定了,就派几个人过去收拾收拾,过几天搬过去。另外,赐个丫头给她。”
“绿罗那丫头的心从来就不在我这里,我看,绿罗正好。”
“花儿呢?”
“花儿一直服侍我,我少不得她。再说,花儿和绿罗……”有些争风吃醋啊。二人最好不要安排在一处。
多少也听说了花儿和绿罗因了岁岁有些争风吃醋的事。龙睿嘴角撇过一丝苦笑,“即如此,就绿罗罢。”
“殿下,小七有事禀报。”
“进来。”
自小七送了萧青湖的尸骨去晋地归来,已是龙睿的御林军统领了,负责整座皇宫的安全,方才他接到小九传来的消息,急得不得了,恨不能亲自去看看受伤的岁岁。又想到岁岁的吩咐,不能让龙睿担心,是以他故作镇定的走了进来,“岁岁方才拖小九来传信,说是和天牧、小九分别的时间长了,这次想多住几天再回来。至于内务府的事,请殿下安排小诚子、小信子二人打理。”
“总是往岁安杂货铺跑。”龙睿说得无心,心中却猛地一惊,天牧?难道小书僮心中的人是天牧?“我以后得靠你养着啊……要知道,按照宫中的规矩,二十岁我就可以出宫了。那个时候,你不养我谁养我?”
“好啊,到时候,我养你。”
“……”
小书僮要天牧养着她,难道,天牧知道小书僮是女孩儿?
“天牧,你说,这一间是留给我的?”
“我一直相信你还活在这个世上,所以,就替你准备了一间房子。”
“这么女孩儿气,有什么好看……以后,本公子替你准备一个阳刚一些的。”
“你认为太监能阳刚到哪里去啊?”
“……”
想到这里,龙睿猛地站了起来,将一直替他揉着额头的小信子吓了一跳。
天牧为小书僮布置的房间相当的女孩儿化?是了,是了,天牧肯定早就知道小书僮女孩儿的身份了。
“殿下,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看着楼惜君担心的眼神,龙睿苦笑一声,“我只是想起一件事来。”
楼惜君随着站了起来,“要不要紧。”
龙睿摇着头,“不打紧的事。”说着,他看向小七,“去和岁岁说一声,既然她是大内总管,就得有个大内总管的样子,不能仗着我无法无天。几天不许,今晚尚可,明天一早必须回来。”
小七为难的看了楼惜君一眼,楼惜君柔和的笑着点头。小七只好揖手,“是。属下告个假,回杂货铺去看看。明天和岁岁一起回来。”
知道岁岁一回杂货铺,小七、花儿啊只怕都要回去的,楼惜君笑着说道:“小七,顺便去鸾凤殿一趟,将花儿也带回去吧。”
小七喜形与色,“谢娘娘。”
楼惜君眼见御书房仅剩下她、龙睿、小诚子、小信子,摆手示意小诚子、小信子二人出去,这才走到龙睿身边,“睿哥哥,只怕,得演最后一场戏了。”
“有劳你安排了。”
“只要将这最后一个不是我们的人赶走,东宫就一片太平了。”
龙睿摇了摇头。“言之过早。”
“怎么说?”
“自从萧姨娘和四哥去了平地,萧姨娘一扫素日霸道、落进下石的个性,倒也吃斋念佛起来,四哥本就无心胸大志、喜欢钻研一些奇花异草,平地花草的种类最为繁多,如今正如了他的意。至于三哥,天性儒雅,喜欢舞文弄墨,自从萧姨娘和四哥到他的封地后,他为人更谨慎了,少说话多做事,深得平地百姓的喜爱。”
“睿哥哥的意思是说?”
“往年,我们只觉得萧家嫌疑最大,可随着萧国舅、萧姨娘、四哥的下台,一切事,我越来越觉得,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睿哥哥怀疑董家?”可董家,没什么人了啊。
“父皇的身边仅剩下董姨娘。我的身边仅剩下董瑶池。这说明了什么?董家要么德行高厚,要么是心机阴沉。而她们一定要排除异已的留在我和父皇的身边,究竟是为了什么?”
楼惜君闻言,点了点头,“睿哥哥,我们是不是得将放在萧家身上的眼睛,换个方向,换到董家身上来?”
龙睿扶着楼惜君坐下,“正是。”
“好,我这就和大哥说一声,要他将探子都撤回。主力集中到董家和湘王身上。”
见楼惜君虽然不知真正的敌人是谁却一如既往的为着他,想到小书僮明知敌人是谁却就是不告诉他,龙睿轻叹一声,摸着楼惜君的头发,“惜君,你对我真好。”可是,为什么心却觉得越来越累。
楼惜君轻靠龙睿怀中,“惜君一生别无所求,只求睿哥哥一生平安。”
因了何英韶有事求见,小诚子本来要进御书房通报的人见太子爷和太子妃娘娘亲热的抱在一处,立马驻了脚,退了出去,含笑看着何英韶,“何大人,太子爷和太子妃娘娘……”
早听到脚步声,也知道外面的动静,龙睿松开抱着楼惜君的手,“英韶,进来罢。”
“拜见殿下、娘娘。”
“好了,起来罢。”龙睿示意何英韶入座,自己亦是坐到了何英韶边上。“事情办得怎么样?”
何英韶作揖说道:“幸不辱命。”眼见着龙睿露出欣喜的眼光,何英韶继续说道:“名大人飞鸽来信。大河解冻后,罗素到京。”
罗素要来京城了?也就是说,五行宝衣有下落了?楼惜君高兴的看向龙睿,“殿下,如此说来,要快些安排人员会审方是。”
思索片刻,龙睿摆了摆手,“不必。我想着,这件事终是皇室的私事。还是在这里审清楚的好。再说,老百姓要看的不过是一件衣物,只要找到了衣物,给老百姓看了就可。没必要让老百姓也知道此案的真实经过。”隐约中,他有一丝感觉,觉得此事不会那么简单,他更不想因了事实的真相而伤害了一直为他付出的楼惜君。
“殿下所虑,也是微臣所虑。”何英韶也比较赞同龙睿的作法,出于直觉,他认为此事和十六年前兵部大小姐一出生即殁有关。只是,无论那个兵部的大小姐到底有没有殁,他现在只支持楼惜君,因为楼惜君为龙睿做的一切,他都看中眼中,也颇为欣赏。
楼惜君何其聪明,自是明白龙睿话中的道理,她走到龙睿身边,作福说道:“殿下护惜君之心,惜君感激不尽。可上天的缘分是拆不散的,又何苦让一众人说去?惜君坚信自己是殿下的帝后星,所以,惜君不怕大堂会审。大堂会审,正好堵了悠悠大众之口,给那些想找乱子的人无机可趁。”
“惜君,我明白你的心。我也坚信你是我的帝后星,这缘分是拆不散的。可是你想一想,事关皇家机密,多了人知道不好。再说,此事过后,你就会确保不再有人来捣乱了?要捣乱的人仍旧会捣乱,一拔完了还会接着一拔,岂是大堂会审能够审得完、公布得完的?所以,还是我方才所言,找到五行宝衣即可,其余的,不必再提。”
“是啊,娘娘,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即使将所有的事做得团团圆圆,仍旧有鸡蛋里面挑骨头的事发生。何必要求完美?”
楼惜君闻言,柔和一笑,“听殿下和何大人一言,如茅塞顿开,是惜君愚钝了。”
楼惜君话方落地,外间传来小信子的声音,“殿下,何府的何小福求见。”
何小福?“进来。”龙睿笑着看向何英韶,“只怕是来见岁岁的。可是不巧了,岁岁今儿个不打算回宫了。”
“小福许诺将来过继一个孩子给你的小书僮,二人走得近些也是理所当然。”
二人正说笑间,何小福急步走了进来,和众人一一拜过,这方走到何英韶的身边,在他的耳边嘀咕了二句。
何英韶煞有介事有挑起眉,“哦?”
“京机府台急得火烧眉毛了,不好办理。只好送到了刑部,如今一众人都在刑部呢。小的见事出紧急,不得已,闯了宫。”
“京机府台倒是聪明,烫手的山芋往我的身上推?”何英韶站了起来,对着龙睿作揖说道:“殿下,微臣得告辞回衙门了。”
从来未见何英韶脸上这番变化多彩,想来何小福所言之事定十分有看头。“什么事,不能让本殿知道?”
“此事说大不大。”见龙睿煞有介事的神情,何英韶继续说道:“不过是二个人在酒楼起了争执,一个调戏了人,一个骂了人。一个打了人,一个还了手。一个不服要杀人,一个自救受了伤。”
“好好好。”龙睿直是笑着摆手,“行了行了,你去处理就是。我可不想听你在这里老僧念经。”
“是,微臣告退。”
眼见着何英韶要步出御书房,龙睿又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又‘诶’了一声,“英韶,既然是小小的一桩民事案,京机府台哪有断不了的道理,偏偏要送到你的刑部去?”
“因为,这件事说小也不小。”
唉,就知道这个冷面阎罗向来吝啬,不是他想说的,你再逼不出一句话来。龙睿苦笑着问道:“怎么个不小法?”
“被调戏的女子是一名宫女,名唤绿罗。骂人的是一个公公,咳咳咳……岁公公。”眼见着龙睿的脸黑了,何英韶继续说道:“打人的是翼王爷的小舅子,还手的是岁公公。不服要杀人的是翼王的小舅子,自救受伤的是岁公公。”
“岁岁受伤了?”楼惜君和龙睿异口同声,难怪方才小七言词有些闪烁,只怕就是在遮掩这档子事?难怪岁岁说要几天才能回宫,看来是想遮掩伤口。无论岁岁是对是错,眼前最重要的是她的伤。龙睿有些着急,“是什么伤的她?要不要紧?”
“刀!”眼见太子爷脸色都白了,何英韶又顿了顿,“大刀。呃……”
大刀!不待何英韶话说完,小诚子准备端下去的茶‘咣’的一声掉在地上,惊得御书房的人都吓了一跳,他急忙跪下,“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方听到大刀伤了岁岁,也不知道伤势如何,心焦之下,自是失手。
楼惜君哪有不明白小诚子失手的原因,“还跪着干什么?还不去传御医?”
“是。奴才这就去。”
“小信子。”楼惜君又往外喊着,“快,备轿,殿下要出宫办事。”她知道岁岁在龙睿心中的份量,一如当初大哥所交待的,好好善待龙睿喜欢的一切,好好喜欢龙睿喜欢的一切,她自然就会好。
刑部的后院,被何小福暂时安排成疗伤场地。
“唉哟、唉哟”声不绝于耳的从二间屋子中传来,因为二间屋子中躺着疗伤的都是不好惹的主。
西厢房中,何小福请来的医馆的大夫正小心翼翼的替杨浦取着脸颊上、手臂上、腿上的……呃……珍珠?
看着从患者身上取下来的一颗颗名贵的珍珠,大夫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十二生肖看来要加一个了。第一次看见数蚌的人啊。”蚌产珍珠啊。
“欠揍啊你。”杨浦扬了扬手臂,作势欲打。大夫机灵避过,取珍珠的镊子下得不如方才的轻巧,而是重一些,以示惩罚。果然,传来杨浦痛苦的叫声。“轻点轻点你……”
“好歹是珍珠,如果是麻子,唉,再轻也取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