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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万不想，你到了京城，离我们仅一步之遥，却偏偏……”成了残破之身？龙睿坐了起来，看着沉睡的小书僮，“为什么我的每一桩事情，都会祸及到你的身上？如果不是为了大婚作准备，东宫不会新增太监……”说到这里，龙睿再次倒下，躺在岁岁身边，“也许是天意，你再也离不开我了。知不知道，我就是喜欢和你待在一处。和你一起的日子，我的梦中少了许多追杀，少了许多血腥……所以，我不允许你再次从我的身边离开，即使你二十岁满了，也不允许……”
似乎担心自己的小书僮跑了，龙睿伸出一条腿压在小书僮的身上，安心睡去。
097章 再相逢心思各异
这一觉，睡得极是舒坦，直到伸着懒腰，将眼睛睁开，猛然看见五个脑袋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岁岁惊叫一声，坐了起来，灵活的往床榻里侧退去。
这二天，她往床榻里侧倒退的机率非常频繁，而在这个床榻上，她受的惊吓也相当的多，岁岁得出结论，这个床和她八字不合。
退到墙角，不能再退了。岁岁终于看清了那五个脑袋上那五张表情不一的脸。只是……除却昨天认识的小七、花儿外，另外的三个是谁？
他们是谁？为什么都以一种哭笑不得却又似乎是悲悯天下的神情看着她？
一个一袭藏青长衫、俊眉朗目，眼睛睁得极大，放着熠熠的光彩。一个年纪较小，却是剑眉星目，眼睛里面干净透彻，未见任何杂质，只是呆若木鸡的看着她。最后的一个面相儒雅，面若冠玉，如果不是男装，只怕就要误以为是女人了。只是，他为什么要眯着眼看她？而且好像还是苦笑？
岁岁摸了摸脑袋，看向眼睛红肿的花儿，“呃……花儿？”她有些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指着其余那三个不认识的人，“他们……他们是？”
“死小子。”那个一袭藏青长衫、俊眉朗目的人不待花儿开口，早已一掌拍到了岁岁的脑门上，“我都不认识了？我是楼宇烈啊。”
“楼大少。”岁岁惊叫一声，急忙凑近瞧瞧，又摸了摸楼宇烈的脸，“长变了啊。”
楼宇烈见岁岁和他未有生疏，极是高兴，又是一掌拍到岁岁的脑门上，“五年了，能不变？”
“轻点，轻点。疼疼疼。”岁岁呲牙咧嘴的直是摸着脑门，看着剩下的二个陌生的面孔，看着那个面若冠玉、清垂眼眸看着她的人，似乎有丝熟悉的感觉，她亦眯眼看着他，半晌终是抬起手指着他，“哦，天牧！”
闻言，天牧的脸上荡起一抹笑意，似一朵百合花开在了他若冠玉的脸上，他伸出手揉了揉岁岁的脑袋，“正是。”
“不用猜了。”岁岁指向最后一个陌生的脸孔，那个年纪较小些的少年，“你是小九。”
小九高兴的坐到床缘边，直是拉着岁岁的手，“是的，我是小九。岁岁。”
天牧一直蹲在床榻前的人站了起来，亦是坐到岁岁身边，“来，让我仔细看看你。”
“天牧。”岁岁震惊的看着天牧，直是指着他的腿，“你的腿好了？”
“多亏了殿下。”天牧柔和的笑着，“宫中的御医为我这个小乞丐治腿，能不好？”
岁岁似乎不相信这个事实，出拳头在天牧的腿上轻敲了敲，“疼不疼？”
天牧摇了摇头。
岁岁又用力气捶了捶天牧的腿，“这样呢。”
“能不疼么？”天牧好笑的敲了敲岁岁的头，“如果不疼的话，说明腿早就废了。”
“走几步我看看？”
看岁岁期待的眼神，天牧心中抹过一丝暖流，他知道，岁岁打小最大的愿望就是治好他的腿，所以，他站了起来，走了几步。
看着天牧走得稳健，岁岁高兴得一骨碌从床榻上溜下来，直是拉着天牧的手，“真的好了，天牧，真的好了。”
“瞧你。”天牧柔和的看着岁岁，伸出手摸了摸岁岁的短发，“好像比你自己能走路了还高兴些。”
“我以后得靠你养着啊。”岁岁不无得意的说着，却是忽略了一众人均已变色的脸，只听岁岁继续说道：“要知道，按照宫中的规矩，二十岁我就可以出宫了。那个时候，你不养我谁养我？”
耳听得龙睿的一声冷哼，天牧当个没听见的，又露出柔和的笑，“好啊，到时候，我养你。”
“一言为定啊。”岁岁伸出手指，装模作样的要和天牧勾手指，却早教龙睿一把扯开。
“好了，赶快梳洗一下，待会子坐着谈，也不怕穿这点冻着了。”龙睿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大氅褪下来替岁岁披上。
天牧见此场景，略略轻抬剑眉，若有所思。而楼惜君的脸则有些白了。
看着一众胜似亲人的朋友，一如回到五年前，岁岁不再觉得她和龙睿身份的高低，只是急忙往洗浴室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回头对天牧等人说道：“你们等着我啊。我一会子就来。”
“惜君。”龙睿走到楼惜君身边，脸上止不住的笑意，“你瞧瞧，岁岁一门心思想着的是如何离开我。你还会怀疑他么？”
早在岁岁仍旧熟睡前，楼宇烈等人已是蜂拥而至，听了龙睿和楼惜君说了些岁岁的事，虽然楼惜君的担心不无道理，可如今听了岁岁无意留在宫中的话，楼宇烈亦是说道：“惜君，阿睿说得对，岁岁不是针对他来的，是误打误撞。”
“可你们不觉得，岁岁说的人间仙境不知地方？面具主人不知名姓？海岛不知名字？都是不知道，也许是敷衍呢？”
闻言，天牧若有所思的看了楼惜君一眼，眼中诡谲尽现，忽地一亮，他看向龙睿的方向，“殿下。娘娘的担心不无道理。依天牧看，不如今天就让天牧将岁岁领回罢。”
“不！”
“好！”
龙睿和楼惜君异口异声，相互看了一眼，只听龙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天牧，难道你也怀疑岁岁？”
天牧垂下清眸，“岁岁这几年确实不知所踪，来得过于奇巧。不得不防。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我领了她回去。我想，岁岁不适合这宫中的生活，就算她来得清清白白，可是她的个性，一定会在宫中惹出事端，所以……”
“不必了。”龙睿不待天牧的话说完，摆了摆手，“岁岁暂时留在本殿的身边。如果他在宫中出事，自有本殿罩着。就算他是敌方的卧底、细作，本殿也认了。”
见龙睿神情坚定，众人不再多言，倒是小九站了出来，“依我看，不如问问岁岁的意见。他如果愿意留就留，他如果愿意走就走，你们看如何？”
“好办法。”楼宇烈拍了拍小九的脑袋，“我看这个主意好。”
“等岁岁二十岁后再问。”龙睿打断一众人的谈话，笑着说道：“岁岁昨晚上和本殿约法三章，说会陪着本殿六年，完成先前未尽的职责。”
六年？二十岁？天牧有些为难的撇了撇唇角，天意？
“嗨，你们怎么都愣着？不作声？”
岁岁梳洗完毕，已是溜了进来，见一众人站着不作声，甚是诧异，她对天牧向来有依赖之心，是以走到天牧的身边，摆着天牧的胳膊肘儿，“天牧，你们怎么了？”
“岁岁。”天牧似下了决心，柔和的看着岁岁，“听殿下说，你和殿下约法三章？要陪在他的身边六年？”
岁岁点了点头。
“如果我们现在接你走，你？”
“真的？”岁岁喜上眉梢，她可以回家了？
“人要守信义。”龙睿一字一顿，提醒岁岁不要忘了昨天的承诺。
098章 丽人阁再见魁首
岁岁有些委屈的看向龙睿的方向，瞧龙睿的神情冷漠，于是又有些委屈的瞅了天牧一眼，“呃，本岁向来一诺千金，哪有食言的时候？所以……”
“所以，岁岁留在这里留定了。”龙睿再度伸手，将岁岁拉了过来。他极度的不喜欢岁岁站在天牧的身边，极不舒服。“至于你们要接他回去的事，六年后再说罢。”接着，他神情有些严肃的看着楼惜君等一众人，“还有，本殿已经决定了。从今儿个起，岁岁擢升为回事太监。”
呃，又升了，七品了？岁岁有些震惊的看着龙睿。只听龙睿继续说道：“至于内侍太监之职，由小诚子、小信子担当。执事太监之职，由小礼子、小仪子担当……”
听着龙睿将她的一众难兄难弟从无品阶的太监提升为八品太监，岁岁摸了摸脑袋，“是不是升得快了些？”天上不会无故掉馅饼，总觉得似乎有什么阴谋似的。
快？不过是知道小书僮的软肋是什么而已。龙睿一笑，看着小书僮，“如果你是真心待小诚子、小信子等人好，那么，只要你升职，他们就会随你升职，否则，他们就只能原地不动。所以，如果你只想待在这里六年，又想在这六年中他们升到无人欺负的品级，就得好好干。”
果然有条件！不过，唉……再怎么地，她也得让小诚子、小信子等人走上总管太监、御前公公之职，这可都是从一品啊。只有小诚子、小信子他们好，她才可以放心的出宫，想到这里，岁岁拍了拍胸口，“放心，从此之后，小岁子一定效忠在殿下左右、不离不弃。披荆斩棘、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终于，岁岁愿意留在他的身边了。龙睿眼角堆起笑意，摸了摸岁岁短短的卷发，“没有这么严重。做好你份内的事就可。”
“明白。”岁岁有模有样的行礼，又看向天牧等人，“天牧，六年后，如果你们还将本岁看作一家人，就来接本岁出宫罢。”
闻言，天牧轻蹩眉头，“你决定了？”
岁岁点了点头。
轻叹一声，天牧上前，抻手摸着岁岁的头，“好。我一向支持你所决定的任何事。”再说这一次，岁岁留在宫中，似乎也不是为她一人考虑。龙睿开的条件，诱惑力比较大。
扬起招牌式的笑，岁岁又露出她的小虎牙，“谢谢你。天牧。”
又见熟悉的笑靥，天牧拍了拍岁岁的脸颊，“不过，有空的时候，到‘岁安杂货铺’来转转，那里是你永远的家。”
“岁安杂货铺？岁安？”岁岁似有所悟的重复着杂货铺的名字。
天牧再度拍了拍岁岁的脸颊，“岁岁平安。”
果然是为了她？岁岁眼中几近有些红了，“嗯，好，以后，我每天去逛一逛。”
“每天？”龙睿缓缓的坐下来，端起桌上的茶自斟自饮，“等你成为回事公公的时候再说罢。”
回事公公？四品？可她现在是七品啦，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岁岁有些懊恼，“为什么？”
“因为，只有回事公公才有出宫的资格。”说到这里，龙睿将茶杯放在桌上，笑看着岁岁，“当然，如果你伺候得本殿开心了，本殿下旨让你出宫玩玩也不是不可以。”眼见着岁岁的眼睛亮了，龙睿脸上的笑意更是明显了，“本殿时有微服私访，亦可将你带出宫中。”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紫燕呢喃，黄鹂鸣鸣。
风吹过，千竿翠竹随风摇曳，竹下的鲜花姹紫嫣红，花瓣随风飞舞，满地落红如锦，千竿翠竹如茵。
湖面上澄澄清水，因了早春，时而泛起湛湛寒波。惊起湖中的鸳鸯扑腾着翅膀往更深的湖面游去。
站在连接荷花池和丽人阁的观荷长廊上，看着一派大好春光，岁岁摸了摸脑袋，“就差烤鸳鸯了啊。”
“你说什么？”
岁岁捂住被扇子敲得生疼的脑袋，看着龙睿似笑非笑的神情，“我说什么了啊？”
“烤鸳鸯是怎么回事？”
岁岁摸了摸鼻子，眼珠子转了转，手指着丽人阁的方向，“我说她们是鸳鸯啊。”
“哦？”龙睿似信非信的看了岁岁一眼，又看向丽人阁的方向。
“诶。”岁岁用胳膊拐了拐龙睿，“你真将御香湖的六大魁首接来了？”
龙睿点了点头。
“听说，还有四大美妃？”
龙睿再度点了点头。
“如果你哪天登基，好像还会有三宫六院？”
龙睿煞有介事的看着岁岁好奇的脸，又点了点头。
岁岁有些为难的摸了摸脑袋，“那你‘忙’得过来？”
‘啪’的一声，龙睿手中的扇子再度打在岁岁的脑门上，指了指丽人阁的方向，“走，带你去见识见识那些美姬、美妃。”
知道走过这观荷长廊后，就可以到丽人阁，看着在前面带路的龙睿，岁岁扮了个鬼脸，“一见丽人，就迫不及待了。”
“又嘀咕什么呢？”龙睿回过头，向着岁岁招了招手，“你不想见到摇姬、玉姬她们这些故人？”
岁岁干笑二声，直是摆手，“我和她们算不上故人，不像殿下……”
不待岁岁将话说完，龙睿已是一把拽了岁岁，往丽人阁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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