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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二十天以后得出第一个结论的:赵健行与乔早有亲子关系,但与乔晚却没有。
看到这个结论,他简直有些不相信,可是,他是把赵健行的头发和两个儿子的头发一起拿到这家权威医学研究所来做的DNA检测。常识告诉他,如果DNA检测都不准确,那这个世界上就再没有什么手段来判断血缘关系的真假了。
为了进一步验证两个孩子的身份,他又用自己的毛发与两个儿子的毛发一起重新做了一次DNA检测。
再过二十天,他得到了第二个结论:小儿子乔晚与他有亲子关系,而乔早则没有。
为解开这个疑虑,他查阅了手头仅有的一部能说明这个问题的工具书:《辞海》。在这部1989年3月再版的《辞海》的第830页上,他找到了一个相关的词条:
多胎:妊娠子宫内同时有两个或两上以上的胎儿。人类的多胎以双胎为多见:由两个卵子同时受精发育则为双卵双胎,两儿可为同性或异性;由一个卵子受精后分裂而成为单卵双胎,两儿必为同性且相貌酷似。
这就是说,他和赵健行的精子一前一后地进入了方睿的体内,一起在阴暗湿热的战壕里觊觎着那壮美的卵子航母,并在那里经历了一场殊死的搏斗,两军交战,最后双方打成了平手,他们各有一个领军人物登上了光荣的领地,分别进入了方睿排出的两颗卵子航母。
如果方睿那次派出的航母不是两艘而是一艘呢?他和赵健行的精子大军又将会鹿死谁手?是他还是赵健行?难道他们维护了十几年的交情,却注定要钻到一个女人的身体里去打一仗?也许是方睿不想看到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方战输,就破格派了两只卵子母舰出来救援吧?可方睿的救援却分明把他们双方都推入了一场更难舍弃的胶着战中!
说实话,他倒希望方睿当初接纳的只有一方的力量,不管是一个还是两个,是他的种还是赵健行的种,都好办。自己种的果自己收。大不了把事情弄清楚,让赵健行心甘情愿地替自己哺育后代。
问题是现在,两个孩子是双胞胎,他们本来就不可分割,他不能让方睿把赵健行的儿子领走,而自己的儿子却没有妈妈;他也不可能让赵健行白白领走乔早,却把那种想念的痛留给方睿和儿子乔晚。
生活让他坐在了这么一副跷跷板上,不管他坐在哪一头,那跷跷板都会失衡。
现在,离婚与不离婚都让他难以选择。
不知他把两个孩子的身世真相告诉方睿后,她会作何感想?她又会作何选择?
同样难以选择的,也许还有方睿。
握着那一张实打实的鉴定结论,乔阳心事重重地回到家中。
推开家门,乔早和乔晚正在客厅里玩火隐忍者玩具大战,见到他,两个儿子齐声大叫:“爸爸!”
乔阳心里极不是滋味。出于内疚,他抱起了自己的儿子乔晚,在他的脸上亲了亲,乔晚立即回报给他一个响亮的吻。乔早见爸爸抱弟弟,立即吃醋地抱住了乔阳的腿:“我也要爸爸抱!”
乔阳看一眼乔早,心里的感觉非常复杂。他犹豫了一下,放下了乔晚,象征性地抱了一下乔早,可乔早立即逮住机会在他的脸上猛亲了两下,声音比弟弟的更响亮,更清脆。看着乔早期待的眼神,乔阳的心动了一下,但还是没有亲他,而是轻轻地将他放到了地上。
他不忍看乔早那失望的眼神,把头扭开了。
乔晚立即得意地冲乔早叫道:“爸爸喜欢我不喜欢你,他亲我了没有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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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爸爸才不喜欢你呢!你昨天又尿了床!”乔早立即对弟弟反驳道,他的眼神却看着爸爸,眼神里有种不屈和怨恨。
兄弟俩很快就吵起来,乔阳不快地看了一眼乔早,很烦地挥了下手,有点愤怒地说:“别吵了,你们还不嫌我烦吗?”
这一切都被刚从厨房走出来的方睿看在眼里。莫名的,她的心里便又生出了某种疑虑。尤其让她疑虑的是,这一个多月来,乔阳对她越来越冷淡了,既不主动与她过性生活,也不愿意和她多说话,而且分明在努力回避着她。凭直觉,她觉得这一切都与两个孩子有关。最近,乔阳的表现总是刺激她想起过去那不快的一幕。她真希望这个家里不要有什么事发生。
这天晚上,幼儿园老师打电话给方睿,叫她明天送孩子上学时,别忘了把两个儿子的体检卡放在孩子的书包里,幼儿园要统一做体检和打预防针。
方睿放下电话就去专门存放两个孩子重要物件的抽屉里找体检卡,忽然就发现了乔早的一份病历,那是两个月前乔早发烧那天乔阳带他去医院看病的记录。她随手翻了翻,就看到了夹在里面的那张血检报告单,在血型一栏内写着B字,旁边则有一个用红笔打的大大的问号。
方睿的心咯噔一跳,突然想起自己的血型和乔阳的血型都不是B型!所有乔阳最近出现的一些反常行为,一下在她脑子里全部清晰起来,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在地上呆坐了一会,她开始仔细回想当时怀孕前后的一些经历,唯一的一次出轨就是与赵健行。她又仔细回想最近乔阳看乔早的眼神,心中一切都明白了:两个儿子肯定是那一次与赵健行留下的了。想当初她还侥幸没有被乔阳撞见那一幕,现在却惨了。看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老天开始报应她了!谁让她居然跟丈夫的好朋友做那种事的呢?那样好的朋友,与乱伦有什么差别?当时真是鬼使神差啊!
不用说,那个红色的问号肯定是乔阳打上去的,看来他早就知道了真相!她猛捶一下自己的胸,她又不是不爱乔阳,不就出两个月差吗?怎么就会骚到那个份上!想到这一点,她顿感羞愧难当,真恨不能一头在墙上撞死!
看来乔阳不说穿真相,是在等她坦白。
经过两天的犹豫,方睿决定主动向乔阳提起孩子的身世话题。
晚上临睡前,方睿特意拿出了儿子那张血检报告单递给乔阳,她靠在床头,脸色凝重地看着乔阳说:“乔阳,你最近是在为这个不快吧?”
乔阳把血检报告单放在一边,轻描淡写地反问道:“你说呢?”
方睿说:“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必要回避了。看来,两个儿子是赵健行的。其实,我也是前天看到这张化验单之后……才知道的,我不是要故意隐瞒你。”
“你一直背着我和赵健行偷情,是么?”
“没有。如果那一次算是偷情的话,那就有一次。”
“一次?这可能吗?我是学物理的,多少也懂得一点概率学。你们的结合成功率也太高了吧?”乔阳嘲讽道。
“随便你信不信。一次就只有一次,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还用得着骗你吗?”
“什么时候发生的?”
“就是你去九泉出差的那次。就是你出差回来的那天,赵健行突然跑到家里来蹭饭吃,那天他在我们家喝多了,醉了,把我当成了婴音。我当时也喝了一点酒,就……”
“你怎么知道他把你当成了林婴音?”
“他抱着我时喊的是婴音的名字。”
“他喝醉了,难道你也醉了吗?你知道不知道你们这样做,对我的伤害有多大?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一个是我最爱的女人,你们怎么能……”乔阳终于忍不住激动起来,他颤抖着手指,指着方睿的脸,喉头顿时被堵住了。
“对不起,乔阳,真的对不起!”方睿小心地抱住了乔阳的肩,愧疚的眼泪终于涌了出来,“我也不想这样的事发生,真的不想,你杀了我吧,我自己都想杀了自己!”
乔阳平静下来,强迫自己把涌起的怒涛压回了内心。
乔阳拿掉了方睿放在他肩上的手,冷冷地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方睿说:“我听凭你的处置。离婚也行,我带两个孩子离开你。”
“如果我不让你带走他们呢?”
“他们不是你的儿子,把他们留在你身边,你会受不了的。”
“不,你错了,乔晚是我的儿子。乔早才是赵健行的儿子。”乔阳冷冷道。
方睿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他们是双胞胎!怎么可能一个是你的儿子,一个却不是?”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一个女人的身体里同时装着两个男人的精子,生出一对双胞胎,一个是纯种,一个是杂种,嘿,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乔阳冷笑道。
“乔阳,你不要这样侮辱人!虽然他们不是你的儿子,可你也犯不着这样作践他们,错的是我,两个孩子有什么错?再怎样,他们也叫了你几年爸爸!”方睿激动地说。
“我没有侮辱你,这是事实,我已经说过了,乔晚是我的儿子,乔早才是赵健行的儿子,你听不懂吗?”乔阳生气地看着方睿,“你要我跟你怎样说话才算叫尊重?我还不够尊重你吗?我都活成这样了,你还要我怎样?”
方睿怔怔地看住乔阳,这才确信他说的是真话。她自问自道:“怎么会有这种事?”
“弄不懂就去看医学书吧,找个专家咨询一下也行,只要你觉得有意思。”
方睿已经顾不得乔阳话里的刺头了,她有些倔强地问:“你怎么知道乔晚就是你的儿子?就凭长相?”
乔阳跳下床,从自己的抽屉中拿出那一沓DNA亲子鉴定的材料甩给方睿,说:“你自己看吧!”
方睿惊奇地睁大了眼睛,想不到乔阳竟背着她干了这么多可怕的勾当!她真是太不了解乔阳了,也太不了解男人了!
看完那两份鉴定书,方睿已经相信乔阳说的是确凿无误的事实了。本以为两个儿子都不是他的,现在却出了这么个结论,叫她怎么取舍?这两天中,她已经无数次地想过与乔阳离婚,将两个儿子带走的可能,没想到却出现了这种情形。两个儿子一个是丈夫的,一个是别人的,丢下任何一个,对她来说都将是无法承受的痛苦。
乔阳看着发呆的方睿,说:“你说怎么办吧?”
方睿沉默着。过了许久,方睿说:“那就离婚后我带乔早走吧,如果你不要乔晚,都给我最好,我也不想他们两兄弟分开。”说完,方睿的眼睛红了,泪水终于控制不住掉下来。
“我可没想过把乔晚给你,他是我的儿子,我当然不会让他离开我。而且,我也不会同意和你离婚,因为我不想乔晚没有妈妈的爱。”乔阳看着方睿,一本正经地道。
“那你要怎样?难道你要将乔早赶出去?你是想把他还给赵健行吗?你想让他去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生活?你想让他这么小就要面对一种身世的不堪,对吗?告诉你,乔阳,乔晚是我的儿子,乔早也是我的儿子,我是决不会同意的!”方睿终于激动起来。
“你想让乔早继续留在这个家里也行,我可以帮赵健行把他的儿子养大,但是有个条件,我要你亲口把真相告诉赵健行,我要你亲口向他提出,让他付给乔早二十年中的抚养费与教育费。我不是为了钱,而是要求一种公平——尽管永远不可能公平。再说,他也应该付这笔钱,对么?”
方睿傻了。她问:“你是为了羞辱我吗?你为什么自己不去跟他说?”
“你如果还把我当成你的丈夫,你就应该自己去说。”乔阳一字一顿道。“你如果感到羞辱是应该的,但是,我不应该接受这种羞辱。对吧,方睿?”
方睿顿时哑口无言。
告诉赵健行真相是可以的,因为真相就摆在这里,对方若不信,可以去做亲子鉴定。问题是后一个条件。她怎么好启口向赵健行讨要孩子的抚养费?仅仅是一次酒后行为,她这不是自取其辱么?且不说赵健行愿不愿意给,就算他愿意,他就不会有条件?既然儿子是他的,他也有权利要回去。再说,如果他不愿意给,或者给不出呢?难道将其诉诸法庭,让这样一件不堪之事弄得人尽皆知?
方睿陷入了困顿之中。她原以为乔阳会拿离婚来报复她,没想到他这一招更狠,他是存心想要让她难堪,让她一辈子都活在自责与羞辱中!
真相说破的第二天,方睿注意到乔阳在家中又恢复了过去那种好爸爸的形象。
晚上一回家,乔阳就把包往沙发上一扔,高声对两个孩子叫道:“儿子们过来,让爸爸抱一抱!”
两个孩子立即雀跃地奔扑过来,一左一右地抱住了乔阳的两只腿。乔阳一手搂着一个,在两个孩子脸上分别亲了一下,高兴得两个孩子又跳又叫,立即一前一后地爬到了乔阳的肩膀上,然后又一前一后地吊到他的脖子上,差点把他勒得憋过气去。
方睿看到,立即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