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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枪伤。”吴铭看着女人大腿上的伤口,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这倒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啊!”
听到吴铭说话,那个女人立刻把头转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有惊喜,也有惊讶,半晌才用艰涩的汉语说道:“汉人?你是汉人?”
吴铭愣了半晌,笑着说道:“真没想到,你竟然会说汉语,没错,我是汉人。”
“我,我也是汉人。”那个女人费力地用汉语说道,似乎是很久没说汉语了,她的语调有点怪异,但吴铭还是能听得懂。
吴铭疑惑地打量着她,觉察到怀疑的意味,那个女人有点着急,嘴唇翕动着,“我,我真的是汉人,十多年,十多年没说汉话,有,有点说不清楚,我的名字叫刀凤怡。”
吴铭微微点了点头,“我能治你的枪伤,让这个野人,哦,让你儿子背着跟我走吧,我的同伴就在前面的河边,他们也都是汉人。”
听到吴铭说到野人两个字,这个女人的脸上黯然神伤,略想了一会儿,冲着野人儿子急促地说了几句。
挖出子弹,割掉坏肉,上药包扎。吴铭的手法快速而熟练,也可以说有那么点粗暴。
刘文梅用毛巾擦去刀凤怡额头上的汗珠,张淑华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帮她穿上。
“谢谢你们。”刀凤怡轻声说道:“不知你们要去哪里?是要去打仗吗?”她说得很慢,尽量把每个字都咬得清楚一些。
“我们要回国。”刘文梅回答道:“你应该还回山寨吧?”
“不。”刀凤怡坚决地摇了摇头,“山寨仇杀,已经完了,你们能带我一起走吗?”
吴铭从河边洗完手走了过来,“你姓刀,这应该是云南少数民族的姓氏吧?”
刀凤怡点了点头,恳求道:“求求您,带我们一起走吧,十八年了,我就想着能回家,要不早就活不下去了。”说着,她流下了伤心的眼泪。
“我们可能在路上会遇到敌人,你和我们一起走并不安全。”吴铭轻轻摇了摇头,“而且你有伤,也会拖累我们的。”
“不会的。”刀凤怡抹了下眼泪,“那鲁很有力气,他背着我走,肯定能跟上,就算是死,我也要回到云南。”
吴铭仔细审视着刀凤怡,这个女人在野人山寨里肯定吃了不少的苦,从她到野人山寨,再到现在,曲折的遭遇估计能写成一本书。自然,他也不会刨根问底,揭人家的疮疤。
“我们不会特别照顾你,因为我们是一个战斗的部队。”吴铭郑重地说道:“你想跟着就跟着吧!”
“谢谢,谢谢。”刀凤怡连声感谢,“那鲁很能干,也听我的话,他从小就在丛林里生活,他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经过了这一个小小的插曲,吴铭率领着队伍再次踏上了征途。象刀凤怡说的那样,那鲁虽然年岁不大,在丛林中却锻炼了他强健的体魄和敏捷灵活的身手,跟他相比,吴铭等人的打猎手段实在是太业余了。蛇、蜴还有各种叫不上名字的东西,都成了众人嘴里的食物,虽然大家都面色难看,但在吴铭的命令下,还是硬吃了下去。
特别是那鲁对于丛林的熟悉,让吴铭等人叹为观止,他知道什么植物的汁液涂在脸上能驱除蚊蝇,虽然闻起来味道有点怪,却能让人头脑清醒,不受瘴气的影响。而且他还摘来了很多野果,让吴铭等人终于知道什么能吃,什么好吃了。
刀凤怡的汉话说得越来越顺当了,和刘文梅和张淑华谈得很投机,而且刻意地开始教导那鲁的语言。听那鲁吭吭哧哧地说着南腔北调的汉话,刀凤怡也不嫌烦,耐心地教导,看来,她在为将来回来家乡做准备工作。
第三卷 不惭世上英,意气紫霓生 第46章 棠吉狙击
在国外进行的一次反法西斯战争。这一战役以盟国方面的失败而告终,远征军损失也十分惨重。
现在重温一下历史,进行缜密的分析,可以吸取教训,汲取经验,防止再次发生类似的事件。
当时中国出兵缅甸,主要是从中国本身战略利益出发,中国在缅甸最重要的利益所在即保卫缅甸南部的仰光出海口,以维持较为便捷的海外物资输入的运输线。
但是当缅甸仰光及东南亚地区失陷后,这一目标已难以实现,在英国未表现出坚守缅甸决心情况下,中国当然也不愿为英国作嫁,担当防守全缅的义务。
集中远征军在曼德勒地区作战,是蒋介石的初衷,这里有几方面的有利因素。曼德勒扼缅北之咽喉,为缅北广大地区之屏障,同时,又是中国经缅北西向印度公、铁交通之枢纽,战略地位十分重要。保卫曼德勒,既可使缅北地区充当中国大西南地区的缓冲,使大西南地区免受日军的直接威胁,又可保住中国经缅甸至印度的对外通道,维持获得外援的间接途径,符合中国的战略利益。也就是说,当仰光失陷后,守住曼德勒,即是中国在缅作战的最大利益目标。
但是,新任中国战区参谋长史迪威的想法一开始就和蒋介石有很大不同。史迪威对中国之行雄心勃勃,他一开始就没有把其在中国的位置限于蒋介石地参谋长地位上。指挥军队建功立业,是史迪威衷心追求的目标。而他当时对中日两军的素质、特点、战斗力均未有全面了解,在缺乏背景知识的情况下,按照他“具有以最快的速度轻率地作出最生硬的结论的才能”的个性,进攻战显然更符合他地选择。
正是从如上数原因出发,史迪威对蒋介石综合中国各方调查提出地缅甸作战意见不以为然,同时对蒋提出地中英协同问题、缅甸地形、后方联络、第五纵队等在缅作战诸困难也均不表重视。当其受命负责缅甸前线指挥并走马上任后,即把蒋的计划完全置诸脑后。此后。一直到缅甸战役失败。史迪威实际都坚持和蒋思路完全相反的进攻战略。中国远征军出现的一系列问题,和史迪威的这一战略思路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所以,整个入缅战争,相比日军战略上的精密计划,中国远征军明显缺乏远见,既没有整体地作战思路,更对日军可能发动的大幅度迂回作战没有足够警惕。
日军第56师团长驱直入。相继夺取了和榜、棠吉等要地,使腊戎的大门洞开。这使史迪威、罗卓英均十分震惊,当即决定调200向东攻夺棠吉。戴师长受命后,即派军骑兵团和598附装甲车连先行出发,占领棠吉西方的要地黑河,掩护师主力集结,并于第三日拂晓对棠吉之敌展开围攻。
此时,吴铭所率别动队沿河辗转跋涉。终于到达了黑河附近。在云南昆明军统电台的指引下,与200建立了联系,他们顾不上休息。直赴棠吉,吴铭率别动队狙击手参加了棠吉战斗。
棠吉战事激烈异常,200官兵与第五军直属队不顾长途辛苦,奋力冲杀,一举攻占了日军在棠吉西侧的警戒阵地沈白,对棠吉构成南北包围、东西夹击之态势,并于次日拂晓对棠吉之敌展开围攻,激战一天一夜后,突入市区与日军展开了血腥的巷战。
在最后的日军据点即指挥部前,被炸毁地装甲车还在熊熊燃烧,厚实地围墙东倒西歪的坍塌于地,而地上则遍是冒着青烟的土坑和洼地,几百具敌我双方地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吴铭接过水壶,咕咚咚喝下去一半,剩下的一半都浇在了自己的头上,凉爽的感觉让他疲惫的精神振作了起来。
城市中到处都是废墟和瓦砾,各处都有未灭的火在燃烧着,吴铭身边的几个人都累得不行,横七竖八地坐卧在地。
“天亮了,能看得更清楚,这将是最后一次进攻。”吴铭边向枪里压着子弹,边鼓舞着士气,“再加把劲,分散寻找位置,重点是日军指挥官和机枪射手,都给我盯紧了,帮助200弟兄们消灭最后一批鬼子。”
半小时后,东方露出了鱼肚白。200官兵对日军发起了最后一击,“轰,轰,轰”各种型号的火炮对着日军的阵地猛烈地轰击,然后一道道散兵线呐喊着迅速围了上去。
“呯!”的一声枪响,一个正咬牙切齿操纵机枪的鬼子被掀掉了头盖骨,带着满头红白相间的污物仰面倒下,喷吐着火舌的机关枪为之一顿。
吴铭飞快地推弹上膛,死死盯住了这挺吞噬生命的重机枪,又一个鬼子刚接过重机枪的手柄,他冷冷的又是一枪爆头。
随着时间的流逝,日军阵地上的中、下级指挥官,机枪操作手越来越多的被吴铭等狙击手所击死击伤,鬼子的防线出现了松动与混乱。国军士兵借势一鼓作气,冲进了日军的前沿阵地,开始了短兵相接的厮杀,手榴弹爆炸的火光耀眼而绚烂。
吴铭在瞄准镜中突然捕捉到了前沿阵地上一个日本指挥官的身影,他竟然爬了起来,挥舞着指挥刀,嚎叫着,组织日本鬼子要反冲锋。
吴铭迅速将鬼子装入了瞄准镜,轻轻扣动了板机。瞄准镜里,这个鬼子指挥官的胸口冒出了朵血花,他立刻停止了手舞足蹈的吼叫,低头看了看,颓然地摔倒在地。
这个指挥官的死亡,使得反冲锋的鬼子混乱了起来,国军士兵则不断地冲杀过来,稳住了阵脚,轻重火力一起开火,向着纵深继续进攻。
第三卷 不惭世上英,意气紫霓生 第47章 战友惜别
斗刚刚结束,硝烟还未散尽,戴安澜便在几个警卫员周参谋长一起走上了狼籍血腥的阵地。
阵地上的国军士兵们正在收拢伤员,寻找尸体。戴安澜脸色凝重地在尚有余温、遍是弹片尸体的阵地上巡视。
“嗯,这应该是刘老弟他们打的吧?”戴安澜盯着一挺日军重机枪附近脑袋开花的几具日军尸体,开口问道。
周参谋长用脚踢了踢,“我刚才粗略看了看,阵地上有不少鬼子指挥官和机枪手都是脑袋中枪,一枪致命这应该是他们狙击手的习惯。”
“这情我们得领呀!”戴安澜轻轻点了点头,“人家从敌后转进而来,没休息便立刻便参加了战斗,难得呀!”
“这家伙还挺有本事的。”周参谋长推了推眼镜,“战报我看了,虽然有夸大之嫌,但这几战都有可圈点之处,他是深悉游击战法的精髓,而且转战返回,他的人马似乎又精壮了许多啊!”
“他能力是有的。”戴安澜轻轻笑了笑,“只是他不会象咱们那样把生死看得很轻,这就注定了他的行动方式是稳健有余而魄力不足,也可以说他轻易不会出手,要么不打,打便要有十足把握。”
“是不是说他的计划会非常细致,想得会非常周到。”周参谋长抿着嘴笑道。
“差不多吧!”戴安澜抬起头望向远方,“一开始我听说他从敌后转进而回。着实吓了一跳,以为他们肯定遭受了重大挫折,可后来才知道别动队并未有什么损失,由此可见,他是不想自陷险地,这也与远征军的战事不顺有关哪!”
周参谋长笑着点了点头,伸手叫过几名士兵,叫他们分头去打听吴铭等人地去向。
“德华老弟。不知你以后是如何打算的?”戴安澜笑着对吴铭说道:“不若留在这里。咱们并肩作战如何呀?”
“师座可是在说笑了。”吴铭轻轻一笑。“我们这些人可是不熟悉军队的正规战法,留在这里可是会碍手碍脚,当然,我倒是想在此地暂留几天,看看远征军进一步的行动再说。”
戴安澜张了张嘴巴,又把话咽了回去,名义上别动队属于军统。自己是不方便将其绑在身上的。他略显无奈地点了点头,“战局骤变,200孤悬敌后,又复受命东进击敌,前途艰险是勿庸讳言的。”
“有那么严重吗?”吴铭略微想了一下,说道:“棠吉已复,东路局势似乎已有所缓和,为何师座如此判断?”
“你有所不知。”戴安澜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以实相告。“司令部执意坚持在曼德勒会战,向我第5连发出四道命令:除向东面罗列姆攻击以外,第5直属部队一部。新22,第96师及第均集中于曼德勒,准备与日军进行会战”
“棠吉不守了?”吴铭眨了眨眼睛,疑惑地问道:“还让200师孤军东进,这是不是有些一厢情愿了,那腊戎要是被日军奔袭而下,岂不是连退路都没了。”
“杜长官曾要求增调新22师来此作战,未获史、罗同意皱了皱眉,“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既然命令我200沿着向腊戎奔袭的日军的进路,自敌背后给以狠狠打击,我200全体官兵自当奋力冲杀,挽救缅甸危机,化险为夷。”
吴铭沉默了半晌,抬起头真诚地说道:“戴兄,能听老弟说几句心里话吗?”
称呼地改变让戴安澜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起来,“早就应该这样,师座师座叫得让人觉得疏远。德华老弟,看来你是准备说心里话了,我很欣慰呀!”
“先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