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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来吧。昨天皇后娘娘交待老奴派一个人过去除草,你去吧!”
“是。”
花锦带着李红裳来到了皇后所住的凤仪宫。
花园很大。
“把这花园里的杂草除掉,注意不要弄坏了那些花,有些花,很名贵,皇后娘娘很看重的。”
“是。贱奴知道。”
已是深秋。
寒露甚重,李红裳赤着脚,露水打在脚上,冰凉冰凉的。李红裳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李红裳蹲下来,很用心地一点一点地拔着花园内的杂草。
花锦在一旁看着,李红裳做得很认真,知天认命一般,逆来顺受,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人。
不过,这个女人,和后宫里的女人是不一样的,她在皇上的心中位置,也和宫里的这些女人是不一样的。这一点,花锦还是感觉得出来的。
“贱奴,你在这里好好做吧。皇上要起床了,我要去侍候了。”
“有劳花公公。”李红裳十分恭敬有礼。
花锦来到了永福宫。
赵廷屹昨夜住在了永福宫裴贵妃这里。
裴语默已经侍候赵廷屹穿好了衣服。
赵廷屹起得很早,让花锦有些意外。
“皇上,是在永福宫传膳,还是回养心殿?”花锦道。
“回养心殿吧,朕今日早朝有事要议。”
“臣妾恭送皇上。”裴语默施礼。
赵廷屹出了永福宫,摆驾养心殿。
在走过那廊柱时,赵廷屹望了一眼,那廊柱上,空留着一条长锁链。
“那贱奴呢?”赵廷屹随口问道。
“老奴让她去清理凤仪宫的杂草。”
赵廷屹没有任何变化,继续前行。
用过早膳之后,赵廷屹上了早朝。
朝上,有人上奏,出师南夏,大获全胜,就当论功封赏。这个赵廷屹也正有此意。
赵廷屹也决定,三天后,在宫中,大宴群臣,以示庆祝。
群臣听后都很高兴。
还有人上奏,东汉收服了南夏,声威大振,日渐强盛,西周王杨陆愿与东汉结为盟友,不日将亲临东汉,商谈结盟事宜。
听到这个消息,群臣更是欣喜。
“这对我东汉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赵廷屹道,“不知西周王这一次来东汉,会带哪几位皇子同行?”
赵廷屹状似随意的问道。
“听说有二皇子、三皇子,太子监国。”
“二皇子,杨诚昊?可是那个现在疯疯癫癫的昔日战无不胜的战王?”赵廷屹不动声色的问道。
在裴沐桥看来,赵廷屹笑得有些古怪。
可裴沐桥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来,赵廷屹和杨诚昊之间有任何关联。
“西周王来访,对我东汉来说,是一件好事。做好准备就是。”
“是。”
下了朝,赵廷屹回到了养心殿,喝了杯茶。
“皇上,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碧云求见。”花锦道。
“什么事?”
“凤仪宫里的菊花开得正艳,皇后请了贵妃娘娘去赏菊,想请皇上也一同前去。”
“凤仪宫里的菊花,是不错,告诉皇后,朕一会儿就过去。”
李红裳蹲在花园里,从天色微亮,一直做到了天色大亮。
太阳渐渐地升了起来,照得草叶上的露珠晶莹闪亮,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李红裳在除草的时候,心里只在想着一件事,不知道项英和连奕他们在矿场的情况怎么样。
任谁来看,李红裳都是在认认真真的做事。
“喏,贱奴,吃你的东西吧。”
有个宫女在一手拿着一块玉米饼,一手端着一只碗冲着李红裳喊道。
李红裳放下手里的活,走了过来。
“多谢这位姐姐。”李红裳笑道,伸手去接那块玉米饼。
不想,那宫女却将玉米饼摔在地上,举起右手,“啪”地打了李红裳一个耳光。
“大胆贱奴,每餐之前都要跪拜主人的恩赐,难道你不知道吗?”
那个贱奴条规里,是有这么一条。
这时,李红裳才看清,这个宫女,是昨天跟在皇后莫紫夕旁边的那个。
难怪如此。
李红裳跪在了地上,叩头跪拜,“贱奴谢主人恩赐,愿主人福寿安康。”
这个宫女就是碧云。
“现在才想起来,晚了。”
说完,碧云“啪”地一声,将碗摔在了地上,碗碎了,只有几粒米的稀粥也洒了一地。
“贱奴不守条规,是要接受处罚的。今天,就罚你一天不许吃饭。”说着,碧云用脚将掉在地上的那个玉米饼踩了个粉碎。
“把这些收拾干净,不许留下半点痕迹。”
“是。”
李红裳低头答道。
李红裳跪在那里一点一点的收拾着地上的残渣。
“碧云叩见皇后娘娘。”
李红裳抬头,见莫紫夕正朝这边走来。
李红裳也行礼跪拜。
“碧云,这是怎么回事?”
“回皇后娘娘,奴婢刚才来给这贱奴送饭,没想到这贱奴居然不跪拜谢恩,所以,碧云就罚她一日不许吃饭。”
“原来是这样。贱奴,这贱奴的条规,你既然背下来了,可要一条一条地守好了。”
“贱奴知道了。”李红裳跪伏在地。
“花园里的草除的怎么样了?碧云,催着她点,让她快一些,干完之后,让她来菊园这里伺候吧。本宫请了裴贵妃和皇上一起赏菊。”
“是皇后娘娘。贱奴,还不快去干活。”
“贱奴谢皇后娘娘。”
☆、第二十一章菊园被罚
太阳越升越高,阳光也越来越毒辣。
露珠渐渐散去,照在身上暖暖地阳光开始变得像火一样炙热。
也许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也许是因为近日总是饿着肚子,又或许是这阳光太过毒烈,李红裳只觉得身体有些轻飘飘的,眼前也是一会儿黑,一会儿白。
可是,李红裳手里的活,却不敢停下来。
“喂,那个贱奴,皇后娘娘召你去菊园伺候。”
李红裳停了手里的活,随着宫女去了菊园。
菊园里的花正开得热烈,千姿百态,争奇斗艳。
桌子上,摆满了各色瓜果。
莫紫夕正坐在亭内,喝着凉茶。
一个宫女将一个托盘交到李红裳的手上,“端好了。”
托盘里放着一只精致的茶壶和几只茶杯。
没有人特殊说明,贱奴是不能站着的。
所以,李红裳跪在了地上,低下头,将托盘举过头顶。
那个宫女,轻轻地嘀咕了一句:“算你聪明。”
“贵妃娘娘到!”
赵廷屹只有两个女人,一个是皇后莫紫夕,另一个就是贵妃裴语默。
裴语默是裴沐桥的掌上明珠,虽为将门之后,却并未习武。裴语默饱读诗书,文采出众,是东汉有名的才女。
李红裳看不清她的眉眼,只见她衣着清雅秀丽,举止落落大方,优雅飘逸。
“语默见过皇后娘娘。”
裴语默的声音很好听,娇宛清丽,有如空谷中的啼莺。
“妹妹快起来,无须多礼。”莫紫夕声中带笑,走过去,拉着裴语默一起坐了下来。
李红裳手脚上都戴着镣铐,跪在毒日之下,裴语默就是想不注意她也不行。
“皇后娘娘,那里跪着的可就是南夏的女皇李红裳?”裴语默望着李红裳,轻启朱唇。
“女皇?哼!”莫紫夕冷笑,“妹妹太抬举她了,她现如今不过是一个亡国贱奴而已!”
“可是,我却觉得她从骨子里都透着一股高傲。”裴语默淡淡地说道。
“高傲?”莫紫夕一声嗤笑,“在众人面前袒胸露背,行完全程牵羊礼的女人,妹妹还说她高傲,我看她是下贱得无人可比。”
裴语默轻笑,“姐姐说得也是。”
裴语默能感觉得出李红裳骨子里的那股高傲,那是因为她和李红裳其实是一种人。
都是外表顺从,内心却不屑视之的一种人。
李红裳的事情与裴语默无关,她也不想去惹李红裳这个女人。凭女人的直觉,裴语默觉得李红裳这个女人,将来也许会在这东汉皇宫掀风起浪。
裴语默只想置身事外,安安静静地过她自己的日子。
“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味浓。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堕北风中!”裴语默将目光转向外面的菊花,轻轻地念道。
“妹妹不愧是东汉才女,才华横溢。”
“是语默献丑了。”
两个人正说着,忽听一声高喊:“皇上驾到!”
赵廷屹向这边走过来。
莫紫夕和裴语默起身,“臣妾见过皇上!”
“皇后免礼!爱妃免礼!”
赵廷屹走过李红裳的身边,瞧也未瞧。
“今年这菊园的菊花,好像比往年开得都要好。”赵廷屹道。
“是因为东汉全胜,想锦上添花吧!”莫紫夕浅笑吟吟。
“皇后娘娘说得极是。”裴语默随声附和。
“皇上,坐下来,先喝一杯凉茶吧,臣妾特意叫人准备的。”
“好。”赵廷屹也坐了下来。
碧云走到李红裳的手边,拿起茶壶倒了一杯凉茶,刚要端给赵廷屹,却不想,李红裳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由倒了下去。
“叭嚓”,李红裳手里的托盘掉在了地上,茶壶茶杯碎了满地。
而李红裳在倒地的那一瞬间,因为有凉茶浇到了身上,也醒了过来。
李红裳立即起身跪好,“贱奴知错,皇上饶命,娘娘饶命!”
“李红裳,你是故意的,对不对?”莫紫夕大声斥喝。
“贱奴不敢,贱奴知错。”
“不敢?本宫看你是胆大包天!好好的兴致,都被你这个贱奴破坏了!来人,把这个贱奴拉下去,杖毙!”
没想到莫紫夕一出口,就是杖毙,便要了李红裳的性命。
“求娘娘开恩,贱奴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李红裳一边叩头一边哀求。
两个太监走了过去,将李红裳拉了出来。
裴语默望了一眼赵廷屹。
赵廷屹沉静如水。
李红裳被两人架起,也没有挣扎反抗,而是抬头望着赵廷屹。
“等一等!”
李红裳被带走不远,赵廷屹开口,“将贱奴带回来。”
两个人将李红裳带了回来。
李红裳跪了下去,正跪在打碎的瓷片上。
最近,最为痛苦的,应该是她的膝盖吧。李红裳在心里想。
“你想被杖毙?”赵廷屹扬眉。
李红裳低眉,十分恭顺,“贱奴犯错,主人可以用任何方式惩罚贱奴。对于主人的惩罚,贱奴只有欣然接受,没有权利求饶。”
这是那个变态的奴隶条规里的规定。
不过第一次,李红裳发现了背下这个变态条规的好处。
李红裳这样一说,赵廷屹的问话,倒显得有些可笑。
裴语默却看得清楚,自始至终,李红裳都在赵廷屹的眼里。而赵廷屹根本就没把李红裳当做什么贱奴来看。
“知道就好。皇上,这个贱奴理当杖毙。”皇后气急。
被莫紫夕杖毙的奴隶,已经不下十个。
在这皇宫,打死一个奴隶,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莫紫夕处罚奴隶,赵廷屹从来都没干预过。
不过,李红裳不一样。
“她的贱命不值钱,三日后,朕要大宴群臣,她是亡国降奴,有人想让她在宴会上表演助兴,这条贱命,就先留着吧。不过,犯错,总是要罚的。”赵廷屹望了一眼跪在碎片上的李红裳,“既然她连一个托盘都托不好,就让她什么时候托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吧。”
赵廷屹叫人拿来了一个托盘过来,上面铺着一张白纸,白纸上面放着一只杯子,杯子里装满了红酒。
“这酒若是洒出一滴,纸上就会沾有颜色。两个时辰,如果这张纸还能洁白一片,不沾一滴,朕今天就饶了你。”
“贱奴谢皇上恩典。”李红裳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在想,没想到赵廷屹整人的方法还是挺多。
“皇后,爱妃,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好。”
赵廷屹带着众人离开了。
只留下李红裳一个人跪在原地。
李红裳的手高高举起,不一会儿,手臂就变得麻木。
眼前又是一阵模糊,身体一晃,手臂也晃了几晃。
就算不看,李红裳也知道,酒,洒了。
☆、第二十二章酒疯
眼前又是一阵模糊,身体一晃,手臂也晃了几晃。
就算不看,李红裳也知道,酒,洒了。
李红裳在心里苦笑一下,她现在的这副身子哪像是练过武的样子。
这样的事,在小时候扎马步的时候做过,现在,对她来说,竟像是无法完成的任务。
正想着,李红裳的手似乎又抖了一下。
酒,应该又洒了出来吧!
心稳,手才能稳。是她的师父说的。
手臂越来越酸痛,跪在那里,膝盖的刺痛是那样清晰,可是,李红裳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