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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湘江的意思，李红裳明白。
“我来想办法。”李红裳说道。
对于何玉侬来说，已经没有退路了。
而她，也已经没有选择。
☆、第九十七章顺理从章
连奕回来了。
南夏的那些众臣已经安安全全地回到了南夏。
曾经，这是她费尽心思想要的，如今，李红裳只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曾经，李红裳觉得，只要让这些重臣回到南夏，她便可以卸去压在心上的重石，可是现在，李红裳却没有感到半分的轻松。
这些天，因为南夏的那些重臣，朝中大臣多有非议，大多将矛头指向李红裳。
许多人也都认为，赵廷屹是被李红裳蒙蔽了双眼。
在观梅亭上的那些日子，赵廷屹想明白了一件事。他，看清楚了自己的心。
那天，如往常一般，下了朝，赵廷屹便来到了碎云轩。
何玉侬和裴语默都在。
看得出来，三人聊得很开心。
李红裳的脸上，带着久违的微笑。
单单这微笑，便让赵廷屹有些沉沦。明知不应该，但是，赵廷屹却还是无法自拔。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赵廷屹走了进来，轻轻地说道，脸上带着微笑，他不想破坏这种气氛。
看到赵廷屹，李红裳的笑容立刻消失。
裴语默平静异常。
何玉侬带着微微地紧张。
裴语默微微一笑，“臣妾院子里的早梅开了，我们正说泡梅花茶的事情呢。”
裴语默钟爱梅花，独爱这梅花茶。
“梅花茶啊，梅花开了。时间过得真快……”
李红裳刚入东汉皇宫之时，那时还是初秋。
几个月，就这样过去了。
“既然今日遇到了陛下，请陛下一同前去赏梅，不知陛下意下如何？”裴语默说道。
对于裴语默，赵廷屹总是怀着一种歉意。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的孩子。
裴语默是个识大体的女子。
“好，就依贵妃的意思。”
裴语默很少提出什么，邀他赏梅，还是第一次。
赵廷屹望了李红裳一眼，“你，去吗？”
李红裳摇了摇头，“我有些累了。”
赵廷屹并不勉强。
赵廷屹和何玉侬一同去了裴语默的宫里赏梅。
望着三人一同离开的身影，李红裳只觉得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沉重。
裴语默来，对她说，“何玉侬的事，我可以帮忙。”
那时，李红裳一惊，抬起头来，望着裴语默，在她清明如水的双眸中，李红裳清楚，何玉侬的事情，裴语默已经知晓。
裴语默恨莫紫夕。
这一次，是裴语默想利用何玉侬。
而何玉侬也甘愿被利用。
就算是此时，何玉侬也希望李红裳能够远离事非之外。
只是，就算是她可以远离事非，只怕事非也会自己找上门来。
何玉侬和裴语默能谈得来，赵廷屹并不觉得奇怪。在宫里，这些年来，裴语默一直都是寂寞的。
难得她能遇到一个可以谈心的人。
裴语默是寂寞的。他，也是寂寞的。
只不过，因为有了李经裳，赵廷屹觉得现在生活不一样了。
梅花开了，稀稀落落的，更显得明艳夺目。
淡淡的梅花香，这梅花茶，赵廷屹并不讨厌。
喝了一杯梅花茶，赵廷屹觉得有些乏累，想要回去。
“让玉侬妹妹陪皇上回去吧。”裴语默说道。
赵廷屹望了一眼何玉侬。
“好吧。”
何玉侬陪着赵廷屹回到了寝宫。
然后，顺理成章的，赵廷屹便宠幸了何玉侬。
一切，顺利地，超出了李红裳的想象。
赵廷屹赏了何玉侬许多的珍宝。
宫中的人都已经知晓，何玉侬是赵廷屹的新宠。
第二天，赵廷屹依然去见了李红裳。
“这是我亲自为你挑选的衣裳，换上吧。”
赵廷屹不想让李红裳再穿奴隶服。他想让她穿着他亲自为她挑选的衣服。
李红裳什么都没说。
只是顺从平静地答了一句“是”。
穿什么，李红裳并不在意。
赵廷屹也不意李红裳的样子，但是，他要让其他人知道，如今的李红裳，不再是宫中的贱奴。
赵廷屹坐了下来。
“昨天，朕宠幸了何玉侬。”赵廷屹静静地开口。
李红裳没想到赵廷屹居然会说这个。
赵廷屹为什么要同她说这个？李红裳的心里充满了疑问。
还是，赵廷屹察觉到了什么？
“在那梅花茶里，有催情的药，朕，知道。”
赵廷屹知道？
既然知道，可为什么……
李红裳望着赵廷屹，没有问出口，眼里却带着明显的疑问。
赵廷屹知道李红裳想要问什么。
“梅花茶里有药，看来是有人希望朕宠幸何玉侬，这个人是谁呢？最有可能的是裴语默，不过，也有可能是何玉侬，当然，还有可能是你……”
赵廷屹在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却是十分的平静。
那份平静，让李红裳迷惑。
“不管是谁，并不重要。何玉侬是南夏的人，也是你想保护的人，所以，我想给她一份尊宠。”
赵廷屹的话，李红裳似懂非懂，其中的真意，李红裳突然不想去思考。
☆、第九十八章我的心给你
自从赵廷屹宠幸何玉侬之后，李红裳便很少去思考。
突然之间，李红裳觉得很累。
何玉侬选择了一条自己不想走的路，而她，选择了一条最艰难的路。已经做出了了选择，已然是没有退路。但是，在路上，她们会失去了，在路的尽头，会得到什么，都是无法预知的。
李红裳的身体一天一天的好起来。
如今的李红裳，住在碎云轩，身边有连奕保护，也换下了奴隶服。很明显，赵廷屹不想让她再做贱奴。
李红裳是他的女人，赵廷屹在朝堂之上曾经明明白白地表示。
赵廷屹打算立李红裳为妃，众臣却不同意。理由是，东汉和北齐因为莫紫辰事情关系紧张，而莫紫夕与李红裳素有恩怨，在此时立李红裳为妃，只怕会使两国关系恶化。
赵廷屹也没有再提及此事。赵廷屹并没有任何顾虑，只是封妃之事，赵廷屹不知如何对李红裳开口。
李红裳身体恢复之后，赵廷屹让她住在了自己的寝宫。每天，除了上朝议事的时间外，李红裳都陪在他的身边。
一切起居饮食都同他在一起。
李红裳就这样无名无份非主非奴地留在赵廷屹的身边。
一个半月后，何玉侬被太医诊出怀有身孕。
那一天，外面纷纷扬扬地飘着雪花。
赵廷屹取了一件白狐裘，将李红裳裹得严严实实的，拉着她走到了外面。
“我带你去外面看雪。”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在李红裳的面前，赵廷屹不再自称“朕”，而是称“我。”
赵廷屹的乌云踏雪已经等在了外面。
将李红裳扶上了马，赵廷屹也翻身上马，两人共乘一骑。
天地苍茫，雪花漫舞，马蹄翻飞。
这样的景致，在李红裳，还是第一次见到。
而赵廷屹，只希望今后所有的路，都可以与李红裳这样相拥走过。
不论风雪，只要与李红裳在一起，赵廷屹都觉得天是美的，心是热的。
赵廷屹与李红裳一起来到了旷野之中。
天与地，一片茫茫，一骑独立，李红裳突然有一种超然而立的感觉。这样的景致，在四季如春烟雨阴绵的南夏是从未见到的。
人，在天与地之间，变得渺小，变得微如细尘。
“美吗？”赵廷屹低声问，热热的湿气哈在李红裳的耳边，痒痒的。
“嗯。”李红裳点了点头。
“一直以来，都想带你来看这样的雪景。冰雪虽然寒冷，却也是别样的一种壮丽。”
在苍茫中，人，变得微小。一切，似乎都变得无所畏惧。
“从前，下雪的时候，我总是喜欢一个人来这里，那时，感觉好像自己的孤独与寂寞都变得微不足道。”赵廷屹静静地说道。
李红裳感受着她从未感受过得冰凉、雪白与苍茫。
这是与她生长的南夏完全不同的世界。
两个人都不再作声。任雪花飞舞，任穹苍茫茫。
“我。想和你，就这样，看天，看雪，一生一世。”赵廷屹默默地说道，声音感觉像是有些漂渺，有那么一瞬间，李红裳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赵廷屹是真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李红裳什么都没有说。
这一句话，就像是漫舞的雪花一样，飘落于天地。
李红裳的反应对于赵廷屹来说，似乎并不重要。
“何玉侬怀孕了。”赵廷屹说道。
“嗯。”李红裳点了点头。
这个，李红裳已经知道了。
“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赵廷屹说道。“想到这，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李红裳突然觉得赵廷屹有一些可悲，因为何玉侬的这个孩子，并不是他的。
“曾经，我一直都想要一个我和你的孩子。不过，我想，何玉侬的孩子，你也会接受的。”
李红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孩子，就像是李红裳心中的一根刺。
“我和你，也一定会有孩子的。我们的孩子，一定是天下最出色的。”赵廷屹的嘴角带着微笑。
“李红裳，这些天，我明白了一件事。”赵廷屹突然十分认真的说道。
李红裳静静地听着。
“李红裳，我喜欢你。我知道你心底的谋划，但是，我还是想把我的心，拿出来给你。”
☆、第九十九章前世的债
“李红裳，这些天，我明白了一件事。”赵廷屹突然十分认真的说道。
李红裳静静地听着。
“李红裳，我喜欢你。我知道你心底的谋划，但是，我还是想把我的心，拿出来给你。”
李红裳抬起头，望着赵廷屹。
无论如何，李红裳都没想到赵廷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赵廷屹并没有回避李红裳的目光。
认真，平静，纯真，居然是李红裳从赵廷屹的目光里感到的。
“我，确定了自己的心，对你，便没有什么可掩藏的。”赵廷屹说道。
他，就是这样的人。
确定了，便会义无反顾。
恨与爱，都不拖泥带水。
“我知道，现在的你，不过是暂时收起了自己的利爪而已，我把自己的心捧到你的面前，也许，有一天，会被你的利爪抓得支离破碎……”赵廷屹自言自语的说道。
赵廷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这些雪花一样，漫舞在空中，看得到，却抓不着。
“你喜欢我吗？”赵廷屹问。
“我恨你。”李红裳清清楚楚地说道。
因为最近，李红裳也看清了自己的心，她恨他。
就算是赵廷屹灭了南夏，折辱她的自尊，李红裳都没有感到这种清楚的恨意。但是，在她服下莫紫辰的安梦再一次醒来时，她可以清清楚楚的感到，她，恨赵廷屹。
赵廷屹并不意外，竟是轻轻地一笑。
“还好，这一次你说了真心话。我知道，你恨我。在你的眼神里，我感觉得到。”
他以为，他会听到李红裳那种一成不变的违心的顺从的回答。
相对于那种回答，赵廷屹倒宁愿从李红裳的嘴里听到“恨”这个字。
这样的赵廷屹让李红裳竟不知如何面对。
“本来，我是想立你为妃的，但是，现在又不想了。知道为什么吗？”赵廷屹似乎在喃喃自语。
“因为莫紫夕？”李红裳开口道。
“不是她。”赵廷屹浅笑，“其实，你心里清楚，绝对不会是因为莫紫夕。”
不是因为莫紫夕，李红裳也清楚。
赵廷屹都可以杀了莫紫辰，又何怎会在意莫紫夕？
“为什么？”李红裳问。
“因为，我想让你在我的身边。”李红裳在赵廷屹的眼里竟看到了一种难解的深情，“每天一早，睁开眼，第一眼，看到你的脸，我就觉得阳光特别的灿烂。每天，让你为我梳洗，我知道你不情愿，虽然你每次都会扯掉我的头发，每次都会落下一小缕儿，但是我还是喜欢你给我梳头的感觉……还有，每天晚上同你躺在同一张床上，听着你的呼吸声，我就觉得是一种满足，就像是感觉到自己也真真正正的活着一样……”
赵廷屹的话，飘在风中，李红裳听得真切，是她自己不想去抓。
“我喜欢你。”赵廷屹开诚布公的说道，“我曾经听人说过，爱，就是前世的债，让我先爱上你，应该是前世我欠下了你的债。”
不知为什么，听到赵廷屹的这种说法，李红裳居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债？赵廷屹居然在跟她说什么欠债还债？
她不相信什么前世，更不相信什么来世。若说欠下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