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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泉水倒了大半桶,庚二心疼地收起玉瓶,又从怀里掏出药材,一样一样按照比例投入木桶中。
两位老人流着眼泪淡定了,他们已经不再大惊小怪。神仙嘛,传说中的乾坤袋嘛,他们没见过,不代表他们没听过。
罗爷爷这次肯定能救活,说不定还能因祸得福。
两老又是替罗爷爷心喜,又是替外孙不平。
唉,都说大外孙是霉星转世,这霉星要有多大的福分才能把神仙给领回家?
再看看外孙现在的模样吧,那像是倒霉的?
都说小外孙是福星,好吧,就凭他那半吊子文采能考上秀才,还能被县官赏识保举入京考试,这确实是莫大的运气和福气。而且他身边也确实发生过几起类似奇迹般的奇事。
可是小外孙再有福,也没把神仙给招来,也没让家里的老人都无病无痛,更没能让自家脱离罗家村那帮臭不要脸的。
所以说啊,这霉星、福星的,真的只不过在人的一张嘴。如果当初那算命瞎子把两兄弟说反了,那麽如今家里和他们周边发生的事还不是一样能说得通?
庚二把药材配好,招手让传山过来烧火。
他这具肉体的修为不高,可没那麽多灵气消耗。像烧水加温这种粗活还是让他家火力雄厚、精力充沛的小嫩草来干吧。
至於浴桶可以放置灵石启动阵法加热这一点,则被他选择性遗忘了。
唔,他今天已经费了很多灵气、药材还有灵泉水,怎麽还能浪费灵石呢?
传山知道那小气龟在心疼他的灵石,摇头正要掏出魔石,转念一想,反正他修真的事迟早要让家人知道,与其另找机会,不如就趁今晚直接表现,看他姥爷和姥姥的样子,像是已经被刺激得麻木了,那麽再加上一点也没什麽吧?
不怕,他就在身边,如果他姥爷和姥姥真的被刺激出什麽,他要救治也来得及。
想开了的传山坦然了,手一托,直接让看起来沈重无比的浴桶悬浮於半空,然後也没招出招摇的小蓝,直接用自己修炼的真火围住了浴桶。
那浴桶也不是凡物,本来就是他炼制给庚二用来泡澡的,完全能够承受他的真火加温。其实他炼制这浴桶的真实目的是为了洗鸳鸯浴,浴桶变大了能和一个小池子差不多。
公孙二老下意识地互相拧了对方大腿一把。
「哎哟!」两个人刚叫出声,又赶紧捂住嘴。
公孙姥姥用眼睛看老伴。老头子,咱们是在做梦不?
公孙姥爷也用眼睛回答,老太婆,我觉得咱们就是在做梦。
两位老人梦幻了,他们竟然看到他们的大外孙凭空放了一把火出来。
那火烧着木桶还没把木桶烧着
而且那火和木桶都是悬空的吧?
老俩口再次揉了揉眼睛。
他们不厚道的外孙在那头控制着火温,笑了。
他决定再给他家二龟加点筹码,於是他用很清楚、很激动、很感恩的语调对庚二道:「二啊,你教我这仙法真管用,不但能杀敌,还能烧水救人。真谢谢你当初能看得起我这个凡人,还肯带着我一起修炼,让我以後不但能够长寿,还能有飞升的机会。」
庚二奇怪地看他一眼,「啊?啊」
庚二明白了,立刻挺起胸膛,一挥手,特豪气地道:「那有什麽。看在你的分上,如果你家人想修炼,我也帮他们。」
传山嘴角抽搐,硬是挤出一句特肉麻的话,「二,你待我真好。」
庚二用眼睛瞪他,不准叫我二!
传山回他口型:乖,胖胖。
庚二默默从怀中掏出一把小铁锤,威胁地对他家坏草挥了挥。
两位老人觉得自己听到了大秘密。
原来小神医真的是小神仙,而且还让外孙跟他一起修仙了。甚至听小神仙的口气,以後他们家人也都能沾沾外孙的光?
极为好闻的药香味飘了满屋,公孙姥爷和姥姥嗅着嗅着,只觉得浑身毛孔都舒张开来似的,美得魂都快飞了。
传山撤去火源,罗爷爷被庚二小心翼翼地放进药桶中,瞬间,药液浸没他全身,直至淹过口鼻。
两人并不担心罗爷爷会被淹着,现在的罗爷爷类似处在一种假死状态,暂时不需要呼吸。
公孙二老眼睛渐渐合上,那清香好闻的药味让他们太舒服了,原本亢奋的精神也被抚慰,二老齐齐进入梦乡。
传山担心两位老人头伸在外面会落枕,特意抬手虚虚托起两位老人,让他们重新睡好,再帮他们把被子拉上。
今晚享受到灵泉水和灵药滋润的不止罗爷爷和公孙二老,传山没有特意封闭灵气的泄露,几乎所有住在这附近的人都闻到了极为好闻的药香味,其他好处不说,至少从此刻起,所有人都能睡个让他们第二天起来神清气爽的好觉。
这样明天健康的罗爷爷出现在人前,也就不会显得太突然了吧?
「要不要趁这时候把你姥姥的腿重新接一下?我看她这模样应该是当初受伤时没有接好。」庚二在罗爷爷浸泡药液期间去检查了下公孙姥姥的断腿。
传山摇头,「你先把爷爷治好,姥姥的腿不妨等到明天。我想只要看到爷爷痊愈,不用你开口,我姥爷姥姥大概就会主动来求你了。」
庚二白眼看他,「你这人果然不是好人,竟然算计到自己姥爷姥姥头上。」
「我这是为了谁?我姥姥的腿也不急在这一天半天,倒是赶紧给他们弄些食物和厚实的衣物回来才是真的。」传山给小胖子气倒。
庚二顿了一下,忽然道:「你是不是有点恨你们家人,我感觉到他们好像对你」
「谈不上恨,他们对我大多数时候都不错,在外人面前也会维护我,只是家里发生了什麽事,他们偶尔会忍不住埋怨我而已。」传山心情平静地道。
接着,他又说道:「普通家庭都这样,这麽多人住在一起肯定有各种矛盾,有时候当时气得要死,但过一段时日就不会那麽气了,而且都是自家亲人,打断骨头连着筋。
我爹那个人别看软不拉叽的,在家专干和稀泥的活计,不过他曾跟我说过一句话,对小时候的我触动很大。」
「他跟你说什麽了?」庚二好奇。
「爷爷是不是要泡到早上?我们去县城里转转,买点东西回来,路上我慢慢跟你说。」
第四章
传山给屋里布下简单的结界,拉着庚二就跑了。跑走时,他还好心把在屋外睡着的更夫和巡逻村民送进了屋里。
县城很好找,只要往附近气息最驳杂的地方去就是,那里一定是人口聚集地。
在前往县城途中,传山站在飞梭上搂着庚二回忆过往:「我爹曾跟我说,再硬的铁剑泡到水里也会泡烂掉,再有棱角的石头泡到水里也会被磨去棱角,在家里与其做伤人的铁剑和石头,不如做包容的水,而且水并不是没有脾气。」
「水吗?」庚二回头瞅着这人还真觉得有点像。诡异多变,表面良善,暗里阴险狠毒,即使身在绝境,只要找到一点机会就能透着缝隙找到生机,发火的时候如洪水,发情的时候没完没了,温柔的时候黏黏糊糊的,庚二不小心想多了,脸上有点发烧。
传山不知道庚二在想什麽,像聊天一样,在黑夜中和他继续说着从没有告诉过别人的心事。
「我娘她经常在家里跟家里人说,不要让外面人看了家里的笑话,就算要闹也要关上门闹。所以我们家虽然三代同堂,共同侍奉四位老人,也少有争吵。他们都努力遇事不埋怨我,我也努力不怪他们偏心。」
庚二回头,踮起脚摸了摸自家嫩草的头,有点心疼他,这死孩子小时候一定经常躲起来偷哭。
传山低头蹭他的脸蛋,「对内要软,对外要强。这是我从家人身上学到的。因为霉星之名,我小时吃了很多亏,後来就学会了遇事要动脑子,知道不能一味蛮干。」
庚二抓住传山环在他胸前的大手,靠着他。
传山蹭着庚二,咕咕哝哝地跟他说着小时候的事。
说自己怎麽被人欺负啦,又是怎麽欺负回去的;说家里老人怎麽偏心弟妹,却跟他说大的要让小的;说弟妹听信外面的谣言远离他,让他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说弟妹又回头找他,向他赔礼道歉,他又是多麽开心。
说娘亲自责,说老爹到处和稀泥;又说自己遇到了多少冤枉,说他家人替他出头和村里人争吵;最後还说到自己当初有喜欢过村里一个毛丫头,可因为对方骂他扫把星,他把她推了一跤,以後就成了仇人。
庚二听到这里,炸毛了!
男人贱笑着挨了好几下锤子,顺便啃了嫩馒头几口。
不一会儿,两人就赶到了附近最大、人最多的一座县城。
城墙上刻着「河玉」二字,距离传海的难民屯约有五、六百里路程。
「你娘不是说你妹妹和你妹夫来这里购粮了吗?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说不定我们能碰上他们。」庚二看到城池的名字想了起来。
传山也下意识地寻找起妹妹的行踪。
四更鼓过,五更将至,正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有些需要早起做买卖的人家已经点起炉火,开始了一天营生。有些客栈也有客人在整理行装和吃早饭,准备天一亮就上路。
「找到了,他们在城北。」传山带着庚二直奔城北而去。
罗传咏,如今的王罗氏正在用大通铺院子里的简易灶台做早饭。
这家客栈是河玉县最大的骡马客栈,有六个院落,专门给有大量货物的行商们落脚用。客栈十分简陋,没有什麽正儿八经的客房,只有大通铺。
通铺就在骡马歇脚和放货物的院子中,行商们为了货物和骡马安全,并不特别注重自身待遇,如果注重的人也不会住到这里来。
快过年了,这时节还在外行走的商人并不多,一个大院子只有麻山屯出来的一行人和他们的骡马货物。
「咏子,天这麽冷,你怎麽不多睡一会儿?」一名看起来十分利落干练的青年走到罗传咏身後,想要接过她手上的活计。
传咏没让,「你都起来了,我哪还能睡得着。你去把货物清点一下,饭好了我叫你。」
「夏秋已经去清点了。」青年接过妻子手中的烧火棍,让她去做熬粥的轻巧活。
传山和庚二赶到,却没有立刻现身。
庚二奇怪地看了传山一眼。
传山正在用挑剔的目光看他妹夫。
他妹从外表上看可不像过得很好的样子,衣裙虽然还算干净,可补丁摞着补丁,反倒是他妹夫王松林身上穿的布袄有个七、八成新。
有村民抱了一堆柴禾过来,看到王松林夫妇连忙打招呼。
王松林对他点点头。
那村民看二把手夫妇都在干活,不好意思闲站着,放下柴禾,又转身跑去给骡马喂草料。
「陈家三哥就是比其他人勤快。你看其他人还在被窝里偷懒,就他听到我们起了,他也跟着爬了起来。」传咏看着那村民赞了一声。
「嗯,是个有眼色的。」
传咏看了看水溜溜的稀粥,想弄点野菜掺进去都找不到哪里有。这地方贫瘠,天又冷,能有的野菜少得很,在城外看到几颗荠菜可也不够一顿吃的。
「如果我们再不把布卖出去,大家下顿可能就要饿肚子了。」传咏忧心地道。
「城里的商人把价格都压得太低,如果我们就这麽点头卖了,以後就别想卖出价格来。」
王松林也很无奈,大家都想早点把麻布卖掉好换成粮食和盐回去,可是城里的布匹商人连成一气,不管他们找哪家,价格都是一样。可那样的价格,他们还不如留着自己做衣穿呢。
「可我们也没有能力再跑远了。你说我们要是给那些商人塞点钱」
「没用。」王松林摇头,「我们那些布匹本来就卖不出多少钱,又能拿出多少贿赂那些商人?那些布匹商也不在乎我们这点零头,我们的布匹又不是多好。」
「虽然不好,可那也是大家忍饥挨饿,拼着老命赶织出来的,大家都指望着这些布能换到粮食和种子,过个好年。那些商人怎麽就不能」
「那些商人和我们一样,谁都想多赚点。」王松林看灶里的火烧得稳当,抽出两根柴禾用小火慢慢熬灶上的粥,起身走过去安慰妻子。
「你别担心,咱们的布不是真卖不出去,只是我想把价格再往上提一些。今天我等会儿就去找老赵,他大概是那些布匹商中最好说话的,我多求求他,如果他能稍微再加一点,我就把布匹卖给他。咱们换了粮食和盐,也好早点回去。」
「松林,让你难为了。」传咏抚了抚丈夫的衣襟。可怜他们已经拿不出更好的衣服,也没有多余的银钱置办衣裳,丈夫只能穿得这麽寒酸去跟人谈生意。
说起来是谈生意,其实还不是弯腰求人?那些商人只看衣衫,不知道给了丈夫多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