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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关子培仍问道：〃谈什么事？〃
励地反问：〃我们能面谈吗？〃
电话里关子培的回话很坚决：〃我在出差，有什么事你快说，不然我挂电话了。〃
励地只能和盘托出了：〃想和你说说〃天地药业〃那套财务管理系统的问题……〃
励地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已传来挂断的声音，把励地毫不留情地抛在了马路边。殷红驾着车驶来，忽然发现了马路边的励地，只见他好象无所事事地靠在绿花栏杆上抽着雪茄，她想了想将小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励地的身后，然后轻轻按了下喇叭。励地回头一看是殷红，便上了她的车。殷红不解地问道：〃励副总裁真有空啊，上班时间在马路上看风景。〃
第31节：为荣誉而战（31）
励地叹着气：〃又来了，又来了。哎，请教你一下，我怎么能通过一个手机号码查到手机主人的家里地址？〃
殷红〃哼〃地冷笑一声：〃想让我当情感侦探？〃
励地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别开玩笑了，我有正事。〃
殷红细细看了看励地，判断他不象开玩笑的样子，便发动了车子：〃跟我走吧。〃
殷红当即将励地带到了移动通讯公司的一个营业所，对营业柜台内的一位年青先生说道：〃先生，我的手机丢了，能不能帮我关闭那手机？〃
年青先生看着殷红，客气地答着：〃可以，你报一下手机号码。〃
殷红报着手机号码：〃13801930858〃
年青先生在电脑上边查着资料，边问：〃姓名？〃
殷红答：〃关子培。噢，这是我哥的手机，很可惜，最新款的三星Aany call，带数码摄像功能。〃
年轻先生来了兴趣：〃这个机型挺时尚的，你们买了多少钱？〃
殷红故意开玩笑地说道：〃六千八吧。还有什么要审问的？〃
年青先生也跟着笑了：〃你记得住他身份证号码吧。〃
殷红嗔道：〃又不是我老公，记住他身份证干吗？〃
年轻先生更乐了：〃小姐挺幽默的。能告诉我他的家庭地址吗？〃
殷红不假思索地答道：〃他买了三处房子，我不知道他填的什么地址，你让我看看。〃
年青先生看着电脑显示屏，随口报出了一个地址：〃徐汇区斜土路381弄50号101室，这是他的房子吧？〃
殷红胡乱地答了一句：〃没错〃。
励地随得意洋洋的殷红出了移动通讯公室的门后，对殷红说道：〃殷红，你真鬼，你太聪明了。〃
殷红开心地钻进了小车里：〃聪明总不是什么问题吧？〃
励地跟着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你的问题恰恰是太聪明，就象优点的不恰当延长，有时就变成了缺点一样。〃
殷红板起了脸数落道：〃别自以为是了，当一个男人不了解女人时，他会去研究女人；当一个男人了解了女人后，他会开始不了解自己。〃
励地拍起了手：〃好，就为你这句有哲理的高级骂人话，我请你去天福楼酒楼。〃
殷红嘟起了嘴，依然不依不挠：〃哼，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
励地苦笑道：〃真厉害，谁要讨你做老婆，得事先练好内功。〃
小车在双方的斗嘴中驶去，远远看去，白色的宝马车开得有些飘逸，有些醉意。当殷红驾驶的小车才开了不远，励地便找了个借口下了车，殷红明白励地此刻不会有心思吃饭，当然也就顺势接受了被励地打发的结局。告别了殷红，励地马不停蹄地打了出租，直奔斜土路381弄50号101室而去。可惜，迎接他的是上了锁的铁门，连敲门的念头都即刻被剥夺了，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但仍然使励地感到很沮丧，因为他还白白割舍了和殷红交流的绝好机会。当励地撇开陆一丁忙于秘密调查的时候，陆一丁却来到了魏小芸供职的房地产公司，亲自面见了胖胖的吴经理：〃吴经理，魏小芸的事你一定知道啦，我这次来是想求你帮个忙啊。〃
吴经理眯着细眼不动声色地说：〃陆总监，你是中州市一家名牌企业的要人，我这个小经理能帮你什么忙？〃
陆一丁开门见山地说道：〃很简单的，一年内不要解除和魏小芸的劳务合同，除了不发工资，其它福利待遇照给啦。〃
吴经理眉头一皱：〃如果本公司还跑掉一个王小芸，李小芸呢？〃
陆一丁起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接着从包里拿出用报纸包紧的一叠钱塞到了吴经理的手里：〃我的亲戚啊想买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我已代他选定嘉富阁的房子了，我不需要打任何折扣的，明天就来缴定金，这是一点点心意，给你买几条烟抽啦。别在意，我也是做个顺水人情。〃
吴经理立刻眉开眼笑：〃谢谢你捧我们嘉富阁的场，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陆一丁见吴经理将钱塞进了抽屉，便走去重新打开了门：〃一个小小的要求啦，这笔买卖的销售业绩记在魏小芸的帐上〃。
吴经理大手一挥：〃这算什么要求，能认识你这个贵人算我三生有幸〃。
陆一丁速战速决准备告辞了：〃拜托啦，活儿可要做干净了。〃
陆一丁办完了这件事，一转身又来到了魏继海的家，三言两语地把对魏小芸的工作安排及时告之，捎带着又送上了一大堆高级补品，把个魏继海感动得眼泪哗哗流，声音也有些哽咽了：〃陆总监，有你这样真诚的朋友，我还有什么话说，我代小芸谢谢你了。〃
陆一丁呷了口茶：〃没什么好谢的，我也是尽点小力啦，你要挺住才是最最重要，乌云不会永远停在你头上的。〃
魏继海深叹了一口气：〃可是有人却借郝斌的事继续让我难堪。〃
第32节：为荣誉而战（32）
陆一丁仰靠在沙发上边想着什么，边顺口说道：〃不就是探监的事，我全知道了。可励老板这么嫉恨你到底为什么呢？〃
魏继海用肯定的语气回答道：〃我想来想去还是那件事，那次钱市长派他的王秘书来找励老板，商谈省表彰会上的那篇发言稿的事，我只是单独见了王秘书一次没向他汇报。〃
陆一丁一拍沙发的靠手：〃噢，这在官场上很忌讳的呀，怪不得你的副总裁也没提成，励老板一定以为你在王秘书那里说了什么。〃
魏继海停顿了一下：〃其实冤枉我了，真的没说什么。〃
陆一丁狡黠地笑笑：〃听说为了励老板那次罢会的事啊，省里还专门悄悄找你去了一次？〃
魏继海一楞：〃这……有啊，省里领导想了解一下励老板的经历，还是王秘书推荐的呢。〃
陆一丁装得很坦然：〃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呀，可没有不透风的墙啊，你老兄得留点神了。〃
魏继海额头上的皱纹几乎都挤到一块了：〃唉，算我倒霉，想穿了也不怕什么，大不了枪打出头鸟，打不死我这只出头鸟，他心里也不会舒服。〃
陆一丁不禁地拍了拍魏继海：〃让你真说对了，在〃天地药业〃，他励老板就是一杆枪，所有的人都是鸟，他可以随时随地把任何鸟打下来啊，这就是适用〃天地药业〃的枪鸟论！〃
魏继海突然眼睛一瞪：〃哼，他励老板也许想不到，枪和鸟的关系在一定的时候也会变的，说不定他现在倒成了一只惊弓之鸟，〃天地药业〃有正义感的广大职工都可能是打他这只鸟的枪。〃
陆一丁鼓起掌来：〃我告诉过你，今天早上励老板被调查组叫过去了，两个多小时还没出来，也许枪还没响，这只鸟便自投罗网了。〃
魏继海脸上露出了一幅难以捉摸的满足感，表面上他对陆一丁感激涕零，心里却自有一本清清楚楚的帐，这世界上如今哪有白帮忙的事，好在他和陆一丁之间各有所需，于是彼此也就顺势爬杆了。
励天连夜紧急约见了税务局的毛局长，在税务局的一间接待室里，毛局长带了调查组的两个干部和励天相对而坐，室内的气氛不言而喻有些凝重。励天早已忍不住了，抢先开口说明了来意：〃毛局长，我至所以连夜求见你，是想向你澄清一些问题，希望你能听我……〃
毛局长拧着眉头插上话：〃〃天地药业〃的假合资证据不是已经很确凿了吗？非常遗憾，我不得不先告诉励总裁，调查的初步结果显示，问题是极其严重的，我们不仅要向有关部门建议查清那份假银行进帐单和假验资报告是怎样炮制出来的，我们还将通过新闻单位，公布这起偷逃巨额国税的事实。这不是我个人的决定，是经过我们合法行政程序后的通常作法。对于这一点，励总裁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
励天无奈地听着对方先发制人的训话，并且只能先屈从地点着头，以满足对方居高临下般的威势。毛局长的眉头有些松弛了，端起杯子呷了口茶，励天忙见缝插针地说道：〃毛局长，请你也平心静气地听我介绍一些背景情况，当年搞合资的时候，我的实有资金是一千七百万，这是有资料可查的，也就是说我当时并不缺外方投资的三百万。但为什么我还是坚持中外合资？说白了，其一，实在是我这个民营企业需要寻求法律的保护，而那时刚刚颁布的中外合资法是我这个民营企业寻求法律保护的一种唯一选择。其二，我当时的销售利润正以每年40％的高速度递增，也就是说，我每年付给外方的利润分成大大超过他投资款的银行利息，可见，我为了寻求法律保护是付出了多么大的的代价。毛局长，这是我无可奈何的一片苦心啊。〃
毛局长并没有被励天说动：〃我能理解你这样做的用意，可这跟作假进行中外合资没有直接关系。〃
励天辩解道：〃你们可以帮我算一算，我享受中外合资〃两免三减〃优惠政策所免交的税还是低于我付给外方的利润分成总数，这说明我没有利用中外合资法来偷逃国税的主观恶意，这一点请毛局长在采取将〃天地药业〃曝光于社会的行动前予以充分考虑。〃
毛局长予以了断然的拒绝：〃很抱歉，法律是理智的，无情的，有时甚至是很刻板的，至少现在看来你还没有可以说服我们改变处理方式的事实。〃
励天深感失望地恳求道：〃能给我一个申诉的机会吗？我要向市有关领导紧急反映情况。〃
毛局长站了起来，准备送客了：〃那你就抓紧吧。〃
方海潮不知从哪里觅到了天地药业集团的绝密消息，也正连夜向电视台新闻部的汪主任汇报着情况：〃主任，〃天地药业〃如果这次真被查实偷逃五千万巨额税款，那一定会成为一颗重磅炸弹。大家都知道〃天地药业〃几乎已被评为省再就业工程的先进单位，而它又是中州市数一数二的著名民营企业。〃
第33节：为荣誉而战（33）
汪主任当场拍了板：〃你马上跟踪调查，如时机成熟，我们做一档焦点访谈节目，把有关人员都召集到直播室，你注意到没有，国务院总理在最近的几次讲话中，都提到了要狠狠打击偷逃国家税收的犯罪行为，这是一个信号，所以这个可能的反面典型决不能放掉。〃
方海潮兴奋地接上了话：〃汪主任，你放心，这很可能会做出一个有轰动效应的新闻节目，说不定还能上央视！〃
汪主任想起地问：〃哎，听说你和天地药业集团的老板很熟，平时走得很近，是这样吗？〃
方海潮马上声辩道：〃汪主任，我和他们的励总裁是认识几年了，但基本上都是涉及新闻报道上的走动，你尽管放心，我会公事公办的。更何况，有重大发掘价值的新闻素材，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汪主任递了一支烟给方海潮：〃有你这个表态，我放心了。〃
第二天，励天早早地坐在了市政府的接待室里，待办公时间一到，王秘书已闻讯将励天直接引进了钱副市长的办公室，励天甫一坐定，还是钱副市长先开了口：〃听说励总裁在上班之前已在接待室等候了？十万火急的事吧！〃
励天开门见山地说道：〃一点不错。钱市长，我来请你帮忙了，但我不是无原则地请求你的帮忙。钱市长，你也清楚，今天的〃天地药业〃确实也不是当年的小木材厂，〃天地药业〃因此而一旦倒闭，那就是近两千人的直接下岗，还不包括远远不止两千人的间接失业，后果是极其严重的！再说九0年中外合资法刚刚颁布时，基层企业在执行过程中肯定会有一些失误，只要没有主观恶意，政府有关部门难道不能多一些宽容吗？〃
钱副市长从容地答道：〃宽容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法律则是一个精确的概念，政府有关部门在执法过程中只能选择精确的概念，而排斥模糊的概念。这样，国家机器才能保持正常的运转。〃
励天不死心地问：〃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