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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看见仰秀春风满面过来,康同招呼:
“什么风把仰主任吹来了?”
仰秀哈哈笑:
“哎呀,回娘家看看嘛!”
《利害》 第三部分《利害》 溃于蚁穴(5)
说着诡秘地冲康同眨眨眼睛:
“还要坚守岗位?”
康同似乎明白了,心照不宣说:
“恢复了好,恢复了好。”
仰秀“扑哧”一声:
“恢复了好,恢复了好,哈哈——”
两人禁不住放声大笑,好久没有这样畅快了,直笑得前仰后合。
先昆不喜欢先赋去信用社指手画脚,先赋就经常不上班。翠晴带着慧如忙收购的事,也没工夫在意他。
今天先赋也是吃过早饭就去寝室昏睡,将近中午才起床,百无聊赖地翻看他平时积累的心得:
婚礼结束不急于进洞房而是首先盘点婚礼盈亏的人才是真正商人。
自我觉醒的人通常可以叫老板,自我迷失的人一定叫伙计。
外科医生与木匠的区别仅仅在于所使用的工具要不要消毒。
畜生与人的区别,一个知时不知羞一个知羞不知时。
猫是这样一种动物,工作职责是惩恶除奸,但是它一心只想讨得主人喜欢;以肉为食其实很凶残,但是它假装温和善良。
交往讲究对等,不过大人喜欢小人,隔代尤其欢喜。
不要对客户讲你获得了奖金,倒是可以在你落魄的时候撒谎说,很快将要升迁。
除非想自毁前程,否则不要讲你的功绩,客户会把一切告诉给应该告诉的人。
一个纤尘不染的人,一定能够得到客户尊敬,但是得不到客户支持。
诚信是资本,违约是负债,技巧在于将资本与负债的比率控制在可承受范围内,而不是顾此失彼。
我们常常把高尚理解为能够博得众口交誉,因此能够得到赞扬的一切行为都在接近高尚。
摸索
太阳把责任推卸给月亮
月亮推卸给星星
星星推卸给明天
在需要光明的时候
总是见到黑暗
于是学会了
不依靠别人照亮自己的道路
……
丁冬惊诧诧撞进来,脸都吓白了,断断续续地说,报纸上登出来了,揭露承天宫信用社是私人银行。现在承天宫门口已经被封堵,那些存款人正在冲击,整个春秋大道像是天塌地陷。
丁冬转身又回信用社,还想去出一把力帮助解围,也许她相信这只是一场虚惊。
先赋跌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无声地流泪。最可怕的事终于发生,他仿佛看见承天宫门口的情景,他完全能够想像到将是什么样的后果。
没有人能拯救,“都是先昆的错”!先赋恨得咬牙切齿。如果能预提几亿准备金,还好应付一阵。
可是马上又想到,已经暴露私人银行身份,一切努力都是徒劳。即使交足了准备金也救不了命:“完了,完了,通达堂彻底完蛋了”!下来UP公司还会追索过来,下来肯定是被接管,然后抓人……不知多少人从此将在铁窗中度过漫漫长夜,通达堂即将成为历史遗迹。
先赋突然起身,飞快地收拾行李,他准备离开。
他对自己说这一切跟他没关系,他只是个长工。可是他又非常清楚,他可不是一个长工,他不可能逃脱惩罚。
他害怕身陷囹圄,为骨箫的事被公安拘捕的那些日子里他感到生不如死,他打算像宁昕儿一样远走高飞,一定不能束手就擒。
他又把行李放下,只取出身份证,包括那个胡荪的身份证,他打算悄悄溜走。
忽然意识到自己没有多少钱,平时的开销不用他付钱,他和通达堂其他人一样不领工资,而是把这里的一切都当成自己的。现在要离开,就一无所有了。
不能去信用社取钱,他想了想,急忙找小九。
罗大爷死后的一切包括存款都由小九继承,不知道那存款究竟有多少,猜想应该不会少。
小九太可怜,蒙受那场灾难后因为不会说话,就无法告诉人曾经发生过什么,公安至今不能破案。对此小九肯定很伤心,可是无从述说,她就一直默默地隐藏在心头。
先赋不去想这些,他现在只想怎么脱身。
《利害》 第三部分《利害》 溃于蚁穴(6)
小九已经知道灾难降临,一见先赋就痛哭流涕。先赋哄她说马上就能平定,叫小九赶紧拿出私房钱,现在需要疏通关节。
小九想也没想就把存折交给先赋。平时没人问她私房钱的事,而她又不需要花钱,存款依然存放在竹林路那家储蓄所。
先赋带上小九,匆忙出了通达堂门楼。
取出钱来竟然有二十多万。先赋忽然意识到,他现在是畏罪潜逃,带上小九可能牵连这个无辜的姑娘。于是嘱咐小九:
“不管出了什么事,你一定不能离开通达堂。只要我还在,你就有依靠。”
小九迷迷糊糊望着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先赋拦下一辆出租车,神情仓皇,一时不知该去哪里。
准备去飞机场,可是乘飞机要查验身份证,万一要追捕他,那就把行踪暴露了。于是去火车站,他打算投奔上海那位狗肉店女老板暂且栖身。
又担心火车站有埋伏,此时的先赋如惊弓之鸟,看哪个人都可疑。
火车站广场的中巴车吸引了他眼球,他灵机一动,如果要追捕他肯定首先想到他已经逃跑,而他偏偏潜伏下来,或许能化险为夷。
他跳上一辆拥挤混乱的中巴车。这时候他特别喜欢混乱,发现自己衣服太整洁,他把西装脱下来揉成一团捏在手中。
到郊区一个小镇,车上人突然松散。没有密不透风的人墙掩蔽,害怕自己暴露,他也下车去,朝小镇冷僻地方走去。
看见一家私人旅馆,几乎空无一人。他知道这种旅馆反而比较安全,就用胡荪的身份证登记,果然旅馆把他当成胡荪,顺利地住下来。
躲避十多天后,风平浪静,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也许事情不是他想像的那么糟糕,而是他杯弓蛇影太过惊慌。可是他宁愿相信自己的判断,不敢心存侥幸。
他把自己打扮成民工,又悄悄溜到火车站,十分警惕地买了张很快就要发出的火车票,战战兢兢进入一号站台。
看进站火车缓缓停下,他回头再望一眼这个令他心碎的城市。他要把这个城市的一切留在心里,也许永远不能回来了。
上车后透过车窗,再透过月台的水泥栅栏,遥遥望见候车大厅人流如潮。
他惊讶地发现了熟悉的面孔,竟然是小九,身后拖着忠然和忠也。三个人都背负沉重的行囊,遭拥挤的人流撞得东倒西歪,两个孩子娇嫩的脸因为不堪重负而涨得通红,眼中噙满泪水。
难道通达堂也被封锁了?难道只剩小九和两个孩子还有自由?那小九可是什么也没有呀,她能把两个孩子带到哪里去……先赋泪如雨下。
火车“呜——”的一声汽笛长鸣,不知道是在呜咽还是在诅咒。
2003年5月30日凌晨三点初稿
2004年8月4日完成重写
2005年11月4日再次大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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